于是還要伸手去摘，轉(zhuǎn)頭卻看到清玉望著自己，便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來：“怎么了？”

    清玉耐心地重復(fù)了一遍：“我說出蓬萊有兩條路，一條是‘歸墟’，一條是‘海角’。”

    “您也說有一條不能走?！鄙蛞饷嫔匀舻亟由稀?/br>
    “是的，‘歸墟’太危險(xiǎn)，一著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所以不能走?！鼻逵窭^續(xù)往前走去，“歸墟是海中之海，水中之水，無中之無?！?/br>
    望朔皺緊了眉頭：“聽不懂。”

    清玉復(fù)又停下腳步：“簡(jiǎn)單的說，落入歸墟之人十死無生，除非有圣人境強(qiáng)者護(hù)送?！?/br>
    “這么厲害，”秦越道，“那歸墟長(zhǎng)什么樣？”

    清玉沉默了會(huì)兒：“我沒見過，但是我聽說，歸墟出世之時(shí)，海水倒灌，滿地旋渦?！?/br>
    沈意和秦越都是一靜，神色微微變了。

    海水倒灌、旋渦——那不是挽朱和昭陽落入的地方嗎？

    沈意心下一跳，而秦越飛快道：“沒事的，他們有梵音琵琶，那是圣人境的法器。”

    沈意默默點(diǎn)頭，秦越又道：“若是他們不幸出了事，那就等我們到了圣人境，去歸墟把她們救出來?！?/br>
    沈意不由得笑了：“那得到何年何月?！?/br>
    “會(huì)很快的，”秦越低頭望著他，“相信我?！?/br>
    沈意笑著嘆口氣：“信你，信你還不行嗎！”

    “你們又在咬什么耳朵！”望朔轉(zhuǎn)過頭來，不滿地望著他們，“是不是又在謀劃什么yin謀！”

    清玉拍拍他的肩膀，罕見地嚴(yán)肅道：“噤聲，到劍冢了。”

    望朔連忙閉嘴，秦越和沈意則抬頭看去，望見眼前的小山坡，還有山坡上的低矮墳?zāi)埂?/br>
    “這是玄淵劍冢，也是出蓬萊的第二條路?！鼻逵褫p聲道，“名曰‘海角’。”

    幾人走上前去，站在墓前。沈意忍不住上前幾步，抬頭往山坡那邊看去，看到山坡后是一片深黑色的冥海，天地相接，仿佛一塊純黑色的幕布。

    四下寂靜無聲，無風(fēng)無月，唯有滿地草木發(fā)出的幽幽藍(lán)光，蒲公英般漫天飛落。有的落到冥海中，霎時(shí)消融了。

    沈意知道那海的冰冷，不由得打了個(gè)寒顫。

    他倏然回過神來，往后退了幾步，下意識(shí)尋找著秦越的身影，朝他走去。

    而秦越正在端詳墳前的墓碑，一面念道：“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道所在，縱世外之地，焉能逃脫？”

    “玄淵峰主是神微自盛元之后，最有希望入圣人境的人?！鼻逵竦偷偷?，“他入大乘后便一直在蓬萊島隱居，以為世外之地，可以避過大乘雷劫，但是終究沒能躲過去。”

    秦越不由得問道：“為什么不試試沖擊圣人境呢？”

    “因?yàn)樘斓?。”清玉笑了笑，“他說他不是天道選中的人，所以終究不可能入圣人境?！?/br>
    沈意眉頭一跳，秦越則搖搖頭，笑了笑。

    “清玉仙尊，你也相信天道嗎？”秦越側(cè)頭看他。

    清玉微微蹙眉，半晌才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

    “都說蓬萊是世外之地，不受任何人、任何規(guī)則控制?！鼻逵竦溃爸霸跂|荒海上，我的神智被那個(gè)叫做搖光的人壓制，昏沉如木偶。但是一入蓬萊，一切壓制都消失了，可見此言不虛?！?/br>
    清玉有些出神：“可是即使是世外之地，也在天道籠罩之中，也避不開雷劫因果?！?/br>
    “所以我是信的。我不僅信天道，也相信天道公正，懲惡揚(yáng)善，沒人可以逃脫?！鼻逵裢卦?，“你會(huì)覺得我可笑嗎，相信一個(gè)虛無縹緲的東西？”

    “當(dāng)然不會(huì)?！鼻卦叫α诵Γ耙?yàn)槲乙蚕嘈虐?。?/br>
    他攤攤手：“最簡(jiǎn)單的，沒有道，何來修道之說？”秦越說著一拍沈意的肩膀，“對(duì)吧沈意？”

    沈意想說自己從沒想過這些，他修道只是因?yàn)檫@樣才能變強(qiáng)自保，順便還能抱秦越的大腿。

    以及他從未把什么天道放在心上——那玩意在他眼里就等于作者的意志，他每每想起什么天道，眼前就浮現(xiàn)出《紈绔修仙記》作者那張欠扁的臉。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望朔便大大咧咧道：“我從來都沒想這么多，師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