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jié)
莊柔抬頭看著房頂?shù)拇蠖矗y霸被那毛臉大漢給了酒,只喝了一口就搶過那腦袋大的酒罐,埋頭全喝了。 喝完這些還不夠,它聞著味過去,搶走了所有人的酒,把放在角落里堆著的酒罐都搶來,喝了個干干凈凈。 現(xiàn)在它酒性大發(fā),砸了這大廳,連玉屏風等家具也被它撞碎,大門拆了不說,還直接爬上柱子沖破房頂上去了。 “醉酒的野獸真嚇人?!鼻f柔嘟噥一聲,抓起面前的酒杯,在被銀霸搶走酒之前,秋棠正好給她倒了杯酒。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發(fā)狂,也知道這是莊柔,銀霸從秋棠那把酒壺搶走后,桌上她的這杯卻沒有帶走。別人桌上的酒,連杯中的也一滴不剩的給它喝了。 廳中亂成一片,她卻悠閑的抿了一口酒,瞇著眼睛笑道:“好喝。秋棠,這酒叫什么名字?等我以后也買些帶在路上?!?/br> 秋棠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應道:“大人,這是桃花醉?!?/br> 她知道桃花醉喝幾杯就會不醒人事,但是莊柔已經喝了好多,卻依舊好好的坐在這里,只是一副微醉的樣子。 這樣子根本就不算灌醉,她還清醒著呢。 “桃花醉,名字不錯,入口芬甜,酒色也微粉,如果用透明的水晶或是琉璃杯來喝,那才叫美?!鼻f柔瞧著杯中的酒,笑瞇瞇的說道。 秋棠不知怎么回事,總感覺到害怕,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一般。 她膽戰(zhàn)心驚的說:“大人,不如先不喝了,您弟弟還在房頂上,把它安撫下來才好,不然傷了大人怎么辦?” “不怕,它打不過我,只是可惜沒酒了?!鼻f柔淡定的笑道,卻讓秋棠心中一緊。 這時,周幽趕了回來,頭頂不斷有瓦片掉落,銀霸在上面正拆房子呢。 好好的計劃全被這頭野獸給攪亂了! 莊柔卻好死不活的舉起杯子,朝他晃了晃,“周閣主,還有酒嗎?” “駙馬,這樣太危險了,還是趕快把它喚下來。如果它跑出去,傷了其它的客人如何是好?”周幽趕快說道,他真的怕銀霸在山莊里大鬧,把布置好的人全部都給打殺了。 “說的也是?!鼻f柔想了想也對,自己還要在這里過年,不過這又不是自己派它干的,于是便有些哀怨的看向了他,“周閣主,是你的人給它酒喝的……” 周幽雖然很生氣,但依舊要保持冷靜,他應道:“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罰他們,真是胡亂來。還請駙馬出手,這房頂快撐不住了?!?/br> 話音一落,房頂被便銀霸踩出個大洞,一只腳踏進了洞中,還好它機警的跳開,落在了其它地方。 但這片的房頂還是塌了,足足有兩丈多寬,之后連帶著銀霸最先撞出來的洞,轟得一聲全垮塌下來。 周幽身形閃動,一個輕功就移到屋外,差點就讓這堆瓦礫劈頭蓋臉的砸了個個滿頭。 秋棠則是驚叫一聲,躲到了莊柔的身后,瓦礫沒砸到莊柔這里,卻還是飛過來不少碎片,有幾片正好彈到了莊柔的身上,臉上也被砸了一下。 她無語的抬起頭,對著上面喊道:“銀霸!別鬧了,下來!” 沒想到銀霸沒聽話的下來,而是在上面把胸口捶得更加厲害,還不停的咆哮,顯示著自己的威猛。 莊柔沒好氣的說道:“秋棠你聽聽,它竟然在說自己很厲害,天下無敵,現(xiàn)在不想聽我的命令?!?/br> “大人,秋棠聽不懂?!鼻锾哪睦锬苈牰y霸說的什么,不就是在那亂吼亂叫,這也能算是說話嗎? 而莊柔卻好像氣憤的自言自語起來,“把自己說的這么厲害,那你干嘛不把剛才那斷臂的刺客找出來?” 突然,她拔高聲喝道:“找人出來呀!” 剎那間,銀霸砰的從房頂上飛躍出去,跳進花園中撞開灌木花叢,就竄到了對面的屋子里,一通亂闖又沖出去,四處撒野去了。 “快!擋住它!”周幽大喝道,手下的人紛紛奔出去,有人去拿繩索,有的去拿rou食,想要把銀霸給制服住。 莊柔卻透過破損的門窗,看著沖進霧氣中不見的銀霸,一臉驚訝的說道:“怎么回事,說它幾句,還給我生氣上了!” “可惡,誰不會生氣啊!”她轉頭氣呼呼的對秋棠說道,“氣死我了,我也要生氣,拿酒來,今晚要我喝個痛快!連它也不聽我的話,大過年的想氣死我嗎?” 秋棠很驚慌失措,她不知道此時要怎么辦了,難道繼續(xù)拿酒來灌她嗎? 她抬頭想找找周幽,一抬頭就看到他正臉色嚴肅的看著這邊,朝她點了點頭。 “大人稍等,奴婢現(xiàn)在就去拿酒?!鼻锾姆€(wěn)了穩(wěn)心,起身小心的踩著瓦礫走出去,這里的酒已經被喝光,只能去酒窖中取了。 這時,站在角落里沒有被波及到的秦秋走了出來,看了莊柔一眼,便往外走,“我去把銀霸帶回來?!?/br> 莊柔朝他晃晃手,帶著些許醉意的說道:“快去快回,可別讓它傷了別人,這不是我們自己的家,砸不得?!?/br> 秦秋沒理會她,走出門口時,突然朝站在門口的周幽笑了一下,便擦身而過離開了。 水月洞天最華麗最大的廳中,此時滿地狼藉,垮塌的房頂,被撞壞的家具,還有甩了一地的佳肴。 原本杯觥交錯、熱鬧非凡的宴會,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只剩下莊柔一個人孤零零的還坐在那。 周幽站在門口,隔著滿地的瓦礫,看著沒事人一樣的莊柔。 只見她正仰起頭,把杯中最后的桃花醉一飲而盡,還高舉酒杯,伸出舌頭等著最后一滴酒落入口中,才低下頭舔了舔舌頭,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 “我這個人很記仇?!鼻f柔突然開口說道。 周幽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她。 莊柔瞧著他微微笑道:“我特別討厭有人用那種眼光來看我,就是仿佛你不是人,而是一塊rou。這會讓我有不好的回憶,有些東西能吃,有些東西卻是不能吃?!?/br> “敢用那種眼神看我的人,都被別人吃了。” 她站起身,踩著瓦礫向門口的周幽走了過來,“事隔六年,我以為我已經忘了這種感覺,沒想到在這里卻又碰到了用這種目光看我的人?!?/br> “不可原諒,我要殺了他,誰擋我,我就要他死。”莊柔走到周幽身邊,看了他一眼。 她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死人,周幽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死了,站在這里的只是具沒有體溫的尸體。 “周閣主,收拾一下,溫好酒等著我回來。我們……一會繼續(xù)喝。” 等那股感覺消失之時,莊柔已經走遠,只剩下周幽和他幾個手下站在那,仿佛剛剛活過來一般。 半晌,才有人磕磕碰碰的說了一句,“閣主……那個女人是個瘋子!” 周幽淡淡的說道:“是,可誰又不瘋魔呢?” 第630章 聒噪 莊柔出來晚了一步,加上溫泉水氣過大又是晚上,沒能趕上秦秋。不過倒是能聽到銀霸搗亂的聲音,似乎離的不太遠。 剛才過來時,她就看到在水月洞天不遠處,半遮半掩的還有座比較華麗的宅子,應該就是周幽說的另外一座一萬六千兩的豪宅。 雖然覺得刺殺自己的那人,可能不會住得這么顯眼,但反正離的近,銀霸先跑過去也是正常,她就打算過去看看。 天香雅居里現(xiàn)在亂成一片,大家都想把銀霸給制服,卻不得其手?,F(xiàn)在更是跑進了夕宵仙居中,大部份人只知道住里面的肯定是貴人,只有少部份知道里面是誰。 知道實情的人心中大急,銀霸跑到這里,還不得正好撞上了極樂宗的人,那可真叫作冤家路窄了。 莊柔取下路邊一個紅燈籠,提著往最吵雜的地方走去,她倒是不急,想要自己命的話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機。 銀霸不在,會藏在暗處殺人的秦秋也不見人,周幽會抓住這個好機會動手嗎? 今天是大年二十八,別人都在熱熱鬧鬧的準備過年,莊柔還在為別人擔心,如果今晚不動手,明天可就是二十九了。 她邊走邊想,后天是大年夜,一般人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挑這個日子動手吧? 可初一殺人的話,如此不吉利,有種一年都不得輕閑,總得去殺人的感覺。畢竟考慮起來,大年初一最好要避著點血光之災才好。 她閑得無聊瞎想,走到一片奇石假山的十字路口前,前方的小橋上突然出現(xiàn)了個人。隨著此人出現(xiàn),四周走出十幾人,把她的所有路都給堵住了。 “哼,你的手下和野獸都被引走了,現(xiàn)在就你一個人,看你如何飛出我的手掌心?!眴握閺臉蛏献哌^來,上下打量著莊柔說道。 他是真瞧不出來,莊柔到底什么地方能讓單祝另眼相看,都不像玉娘子那樣,雖然是個男人,但一眼就能看出武功高內力深來。 本來他在關泉府逗留,就是想試著能不能用銀子砸得玉娘子芳心大動,委身與他,忘乎所以之時,就發(fā)動玄陽功把他給采補了。 雖然玉娘子是個男人,可他出生萬花宮,修的是萬花宮至陰的劍法,當成半個女人勉強采補也行。 誰讓這是單臻近期唯一能找得到,花錢就有機會采補到的高手,本來機會已經很大了,半路還給莊柔劫了胡。 不過現(xiàn)在有她做頂替,在瞧不出她到底有多補的情況下,單臻還是愿意相信高祝的眼光。 莊柔認真盯著他的臉,仔細瞧了半天,才突然反應過來,指著他便驚呼道:“原來是你!上次和我搶玉娘子的無名小紈绔!” “我是極樂宗少宗主,誰是無名小紈绔!”單臻怒罵道,這家伙竟然敢羞辱自己。 這人自己打過,那也是他自找的,像這種人她沒事打的可不少。要不是時間比較近,她根本記不起這回事來的。 現(xiàn)在看這架勢,此人好像來頭不小,是個有背景的人啊! 因為被自己打了,所以周幽就和他合作,聯(lián)手來對付自己?也真是為難他了,為了對付自己想出這么多辦法來。 莊柔好奇的問道:“你是江湖人?” 這話可把單臻給激怒了,他氣得咆哮道:“你羞辱了我,竟然連我是誰都沒找周幽問一聲!” “你能被我打成那樣,不就表示你只是個無名小輩,真要有身份地位厲害的人物,怎么可能會被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鼻f柔聳聳肩說道。 “就你今天帶來的這些人,對于我來說太弱了,一盤小菜似的。每個被打的無名小輩我都要去打聽,那還過不過日子了?!?/br> 不是莊柔想瞧不起他,實在是他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可以被人看得起的地方。 要人手沒人手,要武功沒武功,還敢站到自己面前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單臻氣得吼道:“給我上,只要抓住她,人人有賞,每人十粒金龍丹,門派里的女人隨便你們挑!” 極樂宗里女人雖多,可真采補起來參差不齊,除了宗主和長老們等人之外,下面的弟子幾乎是有女人就不錯了,哪里有挑的份。 現(xiàn)在聽說有金龍丹和女人隨便挑,眾人瞬間就激動了,一個個摩拳擦掌想要拿下莊柔。 他們是極樂宗的弟子,從來就沒把女人當回事,少主開口拿下的女人,那肯定就是砧板上的rou,就看誰的動作快了。 莊柔聽聞他的話,便偏頭瞧著他說道:“好吧,極樂宗是什么門派,聽起來好像你們那有很多女人,名字也怪怪的?!?/br> “我們是什么門派你沒必要知道,只要束手就擒跟著我們回去,自然就會知道了。少主每天都會讓你過的像神仙一樣,天天享受普通女人沒有的快樂,到時候想趕你走,你恐怕都舍不得走了。”極樂宗一弟子嘿嘿嘿的笑道,滿臉的猥瑣之態(tài)。 雖然莊柔沒成親,也只是和楚夏在床上打個滾玩玩,沒有做過真格的事,但不代表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剛才不敢肯定,現(xiàn)在一聽已經確定這些人不是好人了。 “就在這之前,路邊突然跳出個壯漢,目光很猥瑣下流的盯著我,還戴個面具過來抓我,不會就是你們極樂宗的人吧?”莊柔取下了掛在腰間的鞭子,向單臻求證道。 單臻冷笑一聲,卻不愿說被斷一臂的是他們極樂宗的左護法,現(xiàn)在講出來別說威脅不了別人,可能還會被莊柔取笑。 像她這么狂妄的人,絕對不會想著給人面子的。 他便一臉得意很跩的說道:“那只是我極樂宗最不入流的弟子,年老體弱,你能斷他一臂根本算不上什么本事。” 眾弟子看了自家少主一眼,左護法竟然被這個女人斷了一臂?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 那不是說這個女人并不好對付,連左護法都打不過她,我們幾個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