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用姻緣簿來‘牽紅線’,則是純正的九州法術(shù),因為這很大程度上是在安排命運,所以非常復(fù)雜…感覺上,和甘甜上輩子學(xué)過的概率論有異曲同工之妙!其難度當然不是古典概型那種,而是一個超級復(fù)雜的體系。 她一邊努力做著計算,一邊又在輪空的時候忍不住想,可不可以融入繩結(jié)巫術(shù)中的一些概念呢? 不要那么精確,稍微放松一些,追究一些最原始的概念(繩結(jié)巫術(shù)本身就是利用其原始,才能每每達到不可思議的效果。因為是‘原型機’,所以才擁有更多的可能性,更大的包容性)。這和‘牽紅線’的一些前輩總結(jié)經(jīng)驗相悖,但甘甜覺得可以試一試。 于是就在甘甜的手上,關(guān)于命運的cao縱開始了。 甘甜下筆的時候手很輕,她的牽紅線劇本往往很短,經(jīng)常是很模糊簡短的幾個字點明要素。這不是因為她靈力不夠、計算力不夠,只能追求精簡,而是故意為之…留下冗余的空間,讓一切像是自然而然,同時最后的結(jié)果又是必然。 紅鸞星宮的仙官在姻緣簿上寫‘劇本’其實也有不同的風格,有的人可以讓甘甜聯(lián)想到寫計算機程序,就是寫出一個可能,然后下拉‘是’和‘否’,再由‘是’‘否’選項往外延展。有的人則不同,追求不夠縝密,但更有效率的做法。 像甘甜這樣‘寥寥數(shù)筆’的也有,但他們的目的只是圖省事兒而已,和甘甜并不一樣。 祖亞再次從堆成山的文件中抽出身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甘甜下筆的瞬間,仿佛點破了什么,這種‘靈氣’上的動靜,讓在場的人沒法不關(guān)注。 非要說有誰不覺得這有什么,大概也就是左先了。他和甘甜一起修行了幾年了,甘甜經(jīng)常會展露出驚人的天賦。那是一種讓人極其嫉妒的東西,每當甘甜的才華幾乎要滿溢出來時,左先都能感受到周遭下意識的安靜。 兩次呼吸的安靜之后,就是迅速的嘈雜…大家都想說點兒什么,非要說點兒什么來證明自己其實不太在意這個,其實在意的要死! 祖亞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卓云是最靠近甘甜的人,他已經(jīng)驚訝的掩飾不住了! 甘甜這才是第幾次編寫姻緣簿?第三次,還是第四次?然而她的才能已經(jīng)遮掩不住了,卓云親眼看見甘甜寫下了幾個字,‘合’‘緣’‘結(jié)’之類,然后就生效了,姻緣簿的反應(yīng)分明是說甘甜做的很完美,一切都會順順利利進行。 重點其實不是甘甜寫了幾個字,同樣幾個字,讓另一個人去寫,會是完全不一樣的結(jié)果。 這就像是甘甜曾經(jīng)打過的那些結(jié),不用靈力的話,誰都能照著打,但如果用到靈力,很多人根本打不下去!就算是硬著頭皮動手,最終效果也可能差強人意。 她是怎么做到的?卓云立刻生出了這個疑問…他不知道甘甜在清虛天已經(jīng)成為傳奇人物了,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會太放在心上。仙府之中的風云人物,甚至是傳奇人物,每年都要出那么幾個,是不是真的能在修仙界出人頭地,那得從仙府出來以后再看! 對于卓云來說,他只是感受到了某種強烈的沖擊——他很早就知道,有的人就是更加有才能!但用這樣直接的、無法回避的方式展露在他眼前,這卻是第一次。 他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有這樣才能的人是他,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他可以憑自己的能力出人頭地?想到這里,他有些憤怒了,為什么會是眼前這個小女子有這樣的天賦?明明她不是那么需要!就算沒有這個,她也能自在逍遙,感受修仙界的美好! 第176章 甘甜靜靜地坐在紅鸞星宮外小花園的長廊里,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發(fā)著呆。 她已經(jīng)完全抓到‘牽紅線’的訣竅了,而且做的比大多數(shù)紅鸞星宮的仙官們要好——按照祖亞的說法,紅鸞星宮的月老們都有各自‘牽紅線’的風格,自然也有人強些,有人弱些。而甘甜這一出手,不敢說比所有人都強,至少是有了自己的風格。 只是這樣,就已經(jīng)很驚人了!要知道她才接觸紅鸞星宮的工作多久,親自上手牽紅線更是驚艷稀缺!因為她露了這樣一手,紅鸞星宮星主滿月兒都被驚動了!半是開玩笑道:“若是將來甘甜你打算來天宮,就來紅鸞星宮罷!” 讓甘甜來紅鸞星宮自然不是做個小仙官的,只要甘甜肯來,一個月老是跑不掉的(她本來就有了月老級別的能力),關(guān)鍵是未來,她是很有可能接滿月兒的班的! 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滿月兒臉上滿意、欣賞的神色不是作假的!現(xiàn)在紅鸞星宮在任的十幾個月老,可沒有一個能讓她這樣的。 不過,就連滿月兒自己也知道,這是不太可能的…甘甜情況和別人不太一樣,她不是缺少選擇,而是選擇太多了。她是個很有天賦的修仙者,離開仙府之后依舊可以專心于修行,等到自己覺得差不多了再選擇出路。 而非要選個出路的話,水系地神,又或者去昆侖鍍金,哪一個都是比紅鸞星宮更可能的選項——無論是媯氏,還是甘家,在天仙體系都談不上多大的影響力。而紅鸞星宮本身又沒有特別的吸引力,怎么看也不能讓甘甜放棄早就鋪好的康莊大道吧! 所以滿月兒才會是半開玩笑的態(tài)度,而不是一本正經(jīng)的邀請…說起來,修仙界各個衙門每年也會主動出擊,游說某些名聲在外的人才加入呢!別看一些重要位置在普通修仙者看來高不可攀,可對于某些人來說,只要他們肯來,那就是他們的了! 大家都驚訝于甘甜的天資,原本對甘甜就很友好的‘同事’們,似乎更加和善了。這倒不是說他們更喜歡甘甜,只不過處在修仙界中,所有人都習慣了用能力衡量一個人。當一個人展現(xiàn)出超常的能力時,往往就會收獲超出原本的‘尊敬’。 那些‘和善’,其實是一種‘尊敬’而已。 然而就是在大家的尊敬,以及暗搓搓的羨慕中,處于實踐中心的甘甜卻沒有那么自如。相反,她分明感受到了某種很可怕的、她不愿意承認的東西在被釋放。 原來,她真的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命運啊…… 原來在修仙界,她不太會想這個問題。修仙界有預(yù)言術(shù),但那只是對命運可能的走向做觀察,且不說其中充滿了不可知,就算是準確的預(yù)言,那又能怎樣呢?即使是科學(xué)側(cè)的世界,只要搜集的信息足夠多,也能對未來做出預(yù)判呢! 至于說cao縱命運…這種事她當然也聽說過,但真的去做卻是沒有的,這屬于還沒學(xué)的內(nèi)容。而書中對這類法術(shù)的介紹也很簡略,畢竟和‘命運’相關(guān)的話,往往意味著復(fù)雜又艱難!如果要干涉一個另一個修仙者的命運,付出的代價往往大的驚人!到了那一步,與其施法做些什么,還不如依靠更直接的手段。 想要了對方的命,就直接動手,用仙劍或者詛咒,都是更簡單便捷的手段。想要對方愛上自己,要么認真去追求,要么用一些特別的法術(shù),不管成功不成功,至少比cao縱命運有可行性…… 非要用干涉命運的方式去做些什么,就好比一個人只是想加熱一份食物,擺在眼前的爐灶不用,非要用凹面鏡聚太陽光,費勁巴拉地弄來弄去——不是不可以,只是沒必要啊! 這是她真正親自動手,用cao縱的方式?jīng)Q定命運。就好像她寫了一個故事,故事就那樣發(fā)生了…只是這樣一來,那個被安排命運的人,他到底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只是故事里的npc? 一般的修仙者往往不會仔細想這個問題,但上輩子就是普通人的甘甜很難不去想! 當一個人可以像寫腳本一個,決定某個人的人生,那這個人在他眼里算什么?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甘甜想了很多,從‘缸中之腦’,到《黑客帝國》,再到‘我思故我在’,心里亂糟糟的,以至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懼怕什么。 是的,就是‘懼怕’! 她其實并不是因為同情那些被cao縱了命運的凡人,這才心里亂糟糟。當事人其實很難感受到這種‘恐懼’,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cao縱的!又或者,這份被cao縱的命運是他們求來的! 甘甜雖然是個善良的女孩子,這個時候卻也不至于第一時間為那些人生出‘懼怕’之心。 她‘懼怕’的其實是自己的異化,從她意識到自己真的可以輕易cao縱一個人的人生,以這個人根本察覺不到的方式起,就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原來她是這樣厲害的人啊,原來她可以做到這些…原來她和普通人嚴格意義上已經(jīng)不算同類了! 以后的每一次‘cao縱’都會加強這一認知,當徹底完成轉(zhuǎn)變,她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不要說以后再也不這樣了,甘甜很清楚什么是‘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她懼怕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會走向何方,以及,上輩子的自己會越來越遙遠——她明明不想忘記上輩子的自己,如果上輩子的自己消失,那又和死掉有什么不同呢? 嬴九歌走到甘甜面前的時候,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能讓甘甜露出沮喪、低落、不知所措,甚至恐懼的神色。 而在他開口之前,就被甘甜抱住了…人在軟弱時,總是會想要依賴別人。明明知道這是不管用的,還是想伸出手抱住一個人,仿佛這樣就能重新踏實起來,不用面對搖搖欲墜的危機。 第177章 已經(jīng)是情侶了不錯,但嬴九歌在和甘甜成為情侶之后,并沒有變的更親密。在他們是朋友的時候,本來就比一般的異性朋友親密——這很大程度是因為甘甜的性格,甘甜因為上輩子的影響,與異性沒那么強的距離感。 大概是從小就混跡于各個競賽小組,學(xué)霸組團搞競賽的時候也不會特意去想自己的隊友、對手們是不是男孩子,反正甘甜一般很少去想對待異性朋友與同性朋友該有什么不同。當然,具體還是有不同的,比如不會一起上廁所,不會互相借衛(wèi)生巾,不會一起買內(nèi)衣,不會拿親吻做大冒險的懲罰(如果對方是女孩子,那就可以)…… 但除了除了這些外,其他就沒有了。他們可以買同款睡衣,可以一起逛街,可以分一塊面包(手撕開了再吃,有什么不對),最厲害的是,一次在外比賽房間不夠,甘甜還和一個男孩子睡一間房,就是一間房里有兩張床的那種。并沒有什么意外發(fā)生,就連早上用洗漱間都沒有尷尬,因為男隊友很有紳士風度等她先用。 雖然有些怪怪的,但大家都沒當這有什么問題…畢竟大家又沒有天天睡一間房,只不過是情況特殊下的安排。 甘甜以前就會和嬴九歌湊的很近,肩膀碰肩膀,手挨著手,這種時候太多了!有的時候離的近了,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而兩人真的成為了情侶,雖然在其他人看來很親密,但并沒有做任何以前沒做過的事。 像這樣的擁抱也很少,特別是這次這樣抱住了不松手,那就更是從來沒有過了。 嬴九歌感覺自己懷里放著一團云朵,又或者是一個夢。女孩子的呼吸很清淺、身體很柔軟,不肯仰起頭來看他——這讓嬴九歌想起了倦鳥歸巢時的樣子,很疲倦,但也很可愛。 直到嬴九歌坐下,甘甜依舊依偎著這個青年…她現(xiàn)在非得依靠些什么,不然她就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或許聽起來很不能理解,但這就是甘甜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當她意識到自己今后的人生可能失控時,這樣也不算奇怪了。 人有依賴于現(xiàn)有處境的慣性,很難去掙脫。如果只是維持日常的玩游戲、看小說、家里蹲,那做出改變時相對沒那么難。但如果是更深刻一些的‘舊有狀態(tài)’,在甘甜身上維系了兩輩子的東西呢? 甘甜不知道那些東西被打破,自己會怎樣。 一滴眼淚低落在了嬴九歌的手背上,嬴九歌遲疑了一下才意識到那是什么。伸手向甘甜的臉摸去,才發(fā)現(xiàn)甘甜臉上是濕漉漉、冰涼涼的,扶起甘甜的肩膀,才發(fā)現(xiàn)她眼中的淚水一顆一顆地滾下來。 “怎么了?”嬴九歌的聲音里有自己都未察覺的焦躁。 這個時候甘甜卻不肯說了,這個時候再想想自己哭的原因——自己明白是有很深的原因的,但是將前因后果講給別人聽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只會顯得可笑又脆弱!更別提,涉及到上輩子,有些根本解釋不清楚。 嬴九歌沉默地給她擦眼淚,手上按著手帕的動作很輕。 這個時候的嬴九歌讓甘甜想到了沉默的良夜,想起了冰冷的山石…這些都是讓甘甜覺得安心的東西。這個時候她分明感受到了心里住著一只小鳥兒,她叨來絨毛做了一個溫暖的窩,然后就一邊梳理羽毛,一邊唱起了歌。 根本不受她控制! 那就不要控制了! 甘甜湊到嬴九歌嘴唇邊,親吻了這個身上帶著原野與風的味道的青年,一下又一下。 “看啊,真像一對兒愛情鳥?!边h遠的,嬴曼兒又看到了嬴九歌和甘甜。只不過上次只能說‘親昵’的場景,今天見到的場面要有沖擊性的多。雖然修仙界比凡間要開放一些,但怎么也比不上甘甜上輩子所在的現(xiàn)代社會,這種親吻的場面一般只會發(fā)生在閨房內(nèi)室。 當然,私會的情人在樹下、假山后等避開人眼的地方做點兒什么也是可能的…但嬴曼兒很難想象嬴九歌會成為這樣場景里的男主角。 不過仔細想想,嬴九歌會愛上一個女孩子這本身就是最難想象的了,此后再發(fā)生什么,似乎都不足為奇。 嬌小美麗的小仙女被青年抱在懷里,兩人親吻的熱切,只要看到就會知道這是再真摯不過的愛情——發(fā)生在仙人身上的話,那就是足夠燒干一個修仙者所有感情、理智,甚至是生命的‘偏執(zhí)’! 嬴曼兒對嬴九歌的變化再無懷疑…之前他還擔心嬴九歌遲早有一天會失控,然后帶著整個嬴氏滑落深淵。但后來再看,發(fā)現(xiàn)他似乎維持著某種驚險的平衡,總是能在失控的邊緣控制著自己。 她不知道嬴九歌是怎么做到的…直到看到他在甘甜面前的樣子,破案了。 當他看著甘甜的時候,可以無限趨近于正常人——如果除開他對那姑娘可怕的獨占欲,以及由此產(chǎn)生的執(zhí)拗的話,他就是正常人! “我之前還擔憂過,要是有一天嬴九歌瘋了怎么辦…別笑,你要是見過嬴九歌更多次,對他有更深的了解,就會知道我并不是白白擔心的。”嬴曼兒身旁是卓云,他剛剛也是在和卓云說話。 “現(xiàn)在我終于不再擔心了,只要有那個姑娘在,他就算是滑落到冥府深淵,也會自己再爬回來的。”嬴曼兒一點兒也不懷疑嬴九歌能做到這點,修仙者者中的‘偏執(zhí)狂’太多了,她太清楚一份極端的感情在修仙者身上可以迸發(fā)出怎樣強大的力量! 說到這里的時候,卓云忽然道:“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有朝一日甘甜會不會離開他…這不是沒可能。雖然正如你所言,那時一對‘愛情鳥’,但甘甜看起來更像是正常人,并沒有那樣強烈的偏執(zhí)。” “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會怎樣?”卓云似乎只是因為好奇,這才問了這一句。 但嬴曼兒知道他別有用心,當即冷笑了一聲:“哦,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你想要‘離開’了嗎?” 第178章 嬴曼兒總會回憶起與卓云相遇的事,那時一切都很美好…雖然現(xiàn)在回憶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身為繼承了嬴氏血脈的修仙者,嬴曼兒如果不和嬴九歌這樣‘含著金湯匙’的存在相比,她也能說是‘天之驕女’。從小她就在掌聲中成長,因為天賦也不錯的關(guān)系,所有人都覺得她前途無量!她將來的一切都會由美好的東西組成,不用擔心可能存在的困難。 或許她會在修仙之路上吃點兒苦頭,但那些苦只是修煉的苦,至于生活的苦,那與她無緣。 直到遇到卓云,她才意識到什么叫做‘命運’,即使是修仙者也有掙不開的桎梏! 卓云并不很出色,能力一般,而長得英俊在修仙界幾乎是人人都有的標配,算不得什么。非要找一個嬴曼兒對他一見鐘情的理由,大概是他眼睛里有一種嬴曼兒從來沒見過的溫和,仿佛是平靜的湖面,靜謐又柔和。 就像每一個嬴氏子一樣,嬴曼兒內(nèi)心中也藏者激烈的本性。在遇到卓云之前,她以為這是無解的,只能自己去控制,再不然就是放任。但是在遇到卓云之后,她意識到原來那樣激烈的本性可以被消解,可以被治愈。 當然,后來她知道,那都不過是她沉浸于愛情之后,近乎于癡愚的幻覺。那個男人或許真的消解了她的激烈本性,但與此同時,他的一切又讓她內(nèi)心生出新的魔鬼!時時刻刻讓她不得安寧! 讓嬴曼兒難堪的是,在一開始的如夢似幻之后,她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并沒有多好,也談不上特別。他是一個缺少天賦、自私自利、愚蠢短視以至于碌碌無為的小角色,如果不是入贅,是絕不可能和她成婚的! 八大家都很重視血脈,很少能容忍血脈外流,除非對方真的很出色! 而更讓嬴曼兒難以接受的是,當她明白自己選擇的男人是個碌碌無為的小角色,是個三流人物后,她依舊無法放棄他——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修仙者的愛情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他們很難愛上一個人,愛上之后就是九死不悔! 很難搞清楚是什么讓修仙者如此執(zhí)著,對此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釋。比較受認可的是,修仙者本身就是情緒強烈、意志堅定的那種人,日復(fù)一日的修行本身就是在加深這一點——不過對于當事人來說,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們有些人因此幸福快樂,一輩子都不會再孤獨,有些人卻要因此面對數(shù)百年的痛苦,自己與自己、自己與愛人相護折磨。 嬴曼兒本來以為自己是前者,后來才知道,她更可能是后者…甚至后者都不是。 嬴曼兒像是一只眼神銳利的鷹,就這樣盯著卓云,卓云被他盯的受不了了,側(cè)過了身子往外走:“你在胡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