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戰(zhàn)呼延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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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呼延灼軍的后方,數(shù)百騎兵在一個揮舞狼牙棒的將領(lǐng)帶領(lǐng)下猛地沖殺了過來,這數(shù)百騎兵倒是沒有呼延灼麾下重騎兵那樣可以人馬俱披重鎧,但也是裝備精良,人穿鐵甲,手握長槍,數(shù)百宋軍集陣想擋住秦明,秦明看著笑了一下,然后大聲喝道“投槍!” 所有騎兵抽出后背的短槍,對著宋軍軍陣用力擲去,那些宋軍看著飛來的鐵槍,躲的躲,藏的藏,剛剛被勉強組起來的軍陣,頓時亂成一片,這樣的軍陣,自然被一沖而散,畢竟要想擋住騎兵,最重要的便是軍隊要有鋼鐵一般的紀律,而這對于放在后方的數(shù)千從各州郡抽調(diào)混編起來的廂軍來說,實在是太難了一些。 自古以來,潰兵沖散軍陣導(dǎo)致打敗的戰(zhàn)例數(shù)不勝數(shù),無論什么時候,對戰(zhàn)都講究陣型,因為只有陣型才能集中部隊的力量來對抗和打擊敵人,而被沖散陣型的部隊,會發(fā)現(xiàn)四處都是敵人,而心無戰(zhàn)心,最后也跟著四散逃命。 先是一個,然后是十個,一百個,呼延灼的后軍被秦明的騎兵沖的大亂,秦明不斷呼喝著騎兵驅(qū)趕著潰軍向呼延灼的中軍沖擊,面對已經(jīng)快瘋了的友軍,呼延灼的中軍副將彭玘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中軍大陣被潰軍沖破了。那些大喊大叫的潰兵把中軍的陣型和士氣都給打亂了。 “不好!快攔住他們,快??!”彭玘急忙大叫起來,但哪里還來的及啊,這些連人都沒怎么殺過的宋軍面對沖擊自己大陣的潰軍,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只知道大聲的呼喝,但一邊是抽刀子砍人的梁山賊寇,一邊是呼喊的友軍,是人都知道該欺負誰了,不少潰軍還拔刀砍開中軍的槍陣,這時彭玘才知道真的要禍?zhǔn)铝?,叫道“敢沖擊軍陣者皆斬!快!殺了他們??!” “殺啊?。 迸慝^抬起頭,突然看到一根狼牙棒砸開了兩個盾牌兵,沖開了軍陣,數(shù)百騎兵四處沖殺,中軍大部分都是弓箭手,一被騎兵近身,就是被虐殺的命,中軍也開始亂了起來。 “寨主,敵軍后軍已亂,當(dāng)全力出擊!”梁山軍陣中的朱武看到呼延灼的后軍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急忙叫道,姜德點點頭,走下高臺,高臺下,數(shù)百近衛(wèi)營將士看著他,姜德騎上戰(zhàn)馬,手握鋼槍,用力一揮喝道“弟兄們,跟我上,活捉呼延灼!!” “活捉呼延灼!活捉呼延灼?。 ?/br> 梁山將士齊聲大喊了起來,在前軍的呼延灼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后軍乃至中軍的混亂,急的大叫“不好,我軍危矣!韓將軍,你務(wù)必擋住賊軍,我去中軍穩(wěn)住陣勢,再慢慢后撤!” 姜德一馬當(dāng)先,一槍挑開一面盾牌,后面一將一箭將旁邊的槍兵射死,姜德回頭一看,見一將身穿綠色戰(zhàn)袍,手握大弓,笑道“龐將軍來的好,跟我沖!” 龐萬春用的也是鋼槍,但卻掛在得勝鉤上,背上背了三壺箭,馬上還有兩壺,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善騎射一般。 他看了看不遠處的韓滔戰(zhàn)旗,一個滿弓就射,箭如流星,韓滔只感覺身后一聲大嘩,回頭一看,自己的戰(zhàn)旗嘩啦啦的掉了下來,再看那旗桿,一只箭羽射在上面,不由嚇了一跳,我的天啊,可以射到自己的戰(zhàn)旗,自然就可以射到自己了,不禁縮了縮腦袋。 近衛(wèi)營都是從梁山各團中抽調(diào)出來的精英,用的也是最好的兵刃,數(shù)百生力軍沖進宋軍戰(zhàn)陣,一下沖破了宋軍的前陣,這一下,無論韓滔如何呼喊都無法阻止前軍的潰敗了,姜德左邊龐萬春,右邊扈三娘,姜德長槍如龍,扈三娘雙刀如雪,龐萬春飛箭如電,三人直直的殺出一條血路向呼延灼的中軍撲去,上千的梁山軍順著三人殺出的血路漸漸將宋軍分割,如同從高空看,就會看到梁山軍如同一個叉子一般插入了宋軍這塊肥美的牛排中。 “彭玘!為何不阻擋我軍潰軍沖陣?”呼延灼看著混亂不堪的中軍,氣的對彭玘大罵。 彭玘低著頭說道“我軍潰敗的太快了,將軍,我等該怎么辦?” 呼延灼指向南邊說道“跟我往那邊沖,我已派人去通知呼延通在那邊和我等匯合?!?/br> 彭玘拱手道“我愿為先鋒開路!” 呼延灼點頭道“那就辛苦將軍了。” 朱武在高臺上看到宋軍中軍集合了一些兵馬開始向南邊移動,便拿起望遠鏡仔細尋找呼延灼,當(dāng)找到后,立刻對一個令旗兵說道“把燈籠掛起來,指向那邊,聽我指揮!” 正在沖殺的秦明用力一棒打死一個宋軍,便聽到旁邊一親兵說道“將軍,指揮高臺上掛起了燈籠?!?/br> 秦明掏出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向高臺望去,看到幾個燈籠掛了出來,指向一個方向,立刻笑道“哈哈,兄弟們,跟我上!” 彭玘在前方揮舞著三尖兩刃刀,這是他的奇門兵器,可砍可刺,秦明只有數(shù)百騎兵,又分散數(shù)處,根本擋不住他,呼延灼帶著中軍也不斷吸收周圍亂軍,漸漸有了兩三千人馬,呼延灼心中稍定,雖然被襲了后軍,但想來損失也不會太大,等回去重整兵馬,再戰(zhàn)就是。 真想著,就聽到一陣大叫,呼延灼抬眼看去,見近百騎沖了過來,為首一將手握狼牙棒,他腦子一轉(zhuǎn),知道是何人了,揮鞭罵道“背國逆賊,誰給我拿了這秦明!” 一員偏將搶功上前,揮槍就刺,秦明晃動腦袋躲過,然后一棒將其打落馬下,呼延灼見狀大怒,但本來大軍就亂了,也不敢棄了大軍去廝殺,只能不斷調(diào)兵擋住秦明,秦明在那邊急的哇哇大叫,呼延灼氣的咬牙切齒,正恨著,一聲“呼延灼看箭!”響在耳邊,呼延灼立刻一個鐵板橋,一只羽箭插著他的鼻子射到后面一個小兵身上,呼延灼只感覺一身的冷汗,坐直了身體看去,見到一桿大旗,上書梁山二字,已經(jīng)距離自己不到三百步了,急道“韓滔難道敗了不成?” 韓滔此時卻正和一將斗得難解難分,這將手握雙锏,正是牛皋,韓滔見自己的陳州兵已經(jīng)損失過半,心中焦急,被牛皋搶了個破綻,一锏打落馬下,牛皋上前搶過他,讓旁邊小卒綁了,然后說道“豎起這廝的兵器,讓他們投降!” 姜德沖殺的正歡,突然聽到后面金鑼聲大作,不由奇怪的看著后方,龐萬春看著不到百步的呼延灼叫道“寨主,不過百步了,我等再沖殺一陣,必當(dāng)擒拿此賊!” 姜德一臉佩服的看著龐萬春,好個小養(yǎng)由基,天下能用武力生擒呼延灼的人不是沒有,但恐怕現(xiàn)在自己這三個絕對不再其中,讓自己那個便宜師兄來還有三分可能。 “什么動靜?”扈三娘感覺有些不對勁,她閉目聽了聽,指向南邊說道“寨主,那邊有動靜?!?/br> 姜德看著抽出望遠鏡,站在馬背上一看,差點嚇得掉了下來,只見上千重騎正向自己這邊沖來,那可是上千的重騎,而自己這邊的大軍已經(jīng)在沖殺中失去了原來嚴整的陣型,要是被沖殺進來,剛剛的小勝馬上就會變成大敗。 “快撤軍!撤軍?。∽屒貓F長斷后??!” 正陷入困境的呼延灼先是聽到金鑼聲大作,然后就感覺到四周壓力一減,正疑惑著,看到彭玘催馬趕了過來,一臉喜色的說道“將軍,我軍援兵到了!” 呼延灼問道“何處援軍?” “是將軍部下的重騎,一員小將帶著上千騎趕了過來,那小將當(dāng)真了不得,下官親眼看到起擊殺四五員梁山賊騎!” 呼延灼哦了一聲,喜道“我軍中還有如此虎將?待會倒是要瞧瞧,先豎起大旗,聚攏眾軍,緩緩而退,待回到大營,再說其他?!?/br> 兩軍從清晨廝殺到了中午,兩軍各自退軍,清點傷亡,救治傷員,姜德走在傷兵營中,和傷兵說著話,有高度酒精消毒和后世簡單的外科知識,雖然無法做到傷兵全活,但也大大增加了生存率,就是沒有破傷風(fēng)這點讓姜德一直有些頭疼,你可別想著兩軍交戰(zhàn)的兵刃都是干干凈凈的。那可都是鐵質(zhì)兵刃,有點鐵銹對于一些保管兵刃不嚴格的軍隊來說,是再正常不過了,而承平百年的宋軍,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怎么樣?這一仗打的怕不怕???”姜德看著面前的傷員,發(fā)現(xiàn)是被馬踩斷了腿,知道不是長槍手就是金槍營的,這些人面對重騎的沖擊,是整場戰(zhàn)役中壓力最大的,因此姜德坐到他旁邊問了起來。 “回寨主...”大概是第一次和姜德說話,這傷兵有些激動,還想坐起來,姜德急忙按住了他,說道“你很虛弱,慢慢說就好?!?/br> 傷兵點點頭道“開始是很怕,那騎兵沖過來的時候,我就感覺他們像一座山,但后來打起來,也就不怕了,他們也會被刺死,戰(zhàn)馬也會被我們擱倒在地,我腦子里就剩下殺死他們一個念頭了?!?/br> 姜德點頭笑道“好,好好養(yǎng)傷,不要害怕,山上不會對你們棄而不顧的?!?/br> “哎!多謝寨主!” 姜德站起來,朱武走了過來說道“寨主,數(shù)據(jù)都統(tǒng)計出來了,要不要召集眾將?” “去大帳!” 大帳之中,眾將正說著話,朱武率先進來喊道“寨主到!” 眾將分列兩邊,姜德來到主位,看著眾多頭領(lǐng)沒有一個損傷,點頭喜道“此戰(zhàn)我軍雖未獲全勝,但也算是小勝,呼延灼此戰(zhàn)之后必定不敢小看我梁山!” “就是,他那先鋒都被我們拿了呢!”牛皋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功勞一樣,滿大帳的吆喝著,眾人看他這樣子,不由笑了起來。 “嗯,黑牛此戰(zhàn)功勞不小,不過我想先說說敵我兩軍損失,朱武!” 朱武拿出冊子說道“此戰(zhàn)我軍陣亡一千五百人,重傷三百余人,輕傷一千四百余人,戰(zhàn)損接近了三成....” 說著,朱武看向徐寧道“此戰(zhàn)我軍損失主要都是被呼延軍的重騎兵所傷,尤其是擋住敵軍的金槍團以及各部抽調(diào)出來的長槍手,損失都不小啊?!?/br> 徐寧的臉上有些哀傷,那都是他親自訓(xùn)練出來的兵,此戰(zhàn)為了抵御重騎兵,光陣亡的就有小兩百人,受傷的也有三百多號,可以說,整個團幾乎躺了一半,要是再來一次,他可不敢說還能擋得住那重騎兵的沖擊。 “不過敵軍損失更大,雖然不知道敵軍具體傷亡人數(shù),但光我軍招降俘獲的就有一千四百多人,相信其最終傷亡人數(shù)不會小于五千之?dāng)?shù)?!?/br> 朱武收起冊子,站到了一邊,姜德問道“我們留下了他們多數(shù)重騎兵?” 朱武回道“根據(jù)戰(zhàn)場打掃,不下五百騎!” 五百騎,姜德一點都沒覺得高興,反而覺得心疼,這可是呼延灼不知道練了多久的重騎兵啊,在姜德眼中,已經(jīng)是半個梁山的家產(chǎn)了,就這樣報銷了,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時候才能補回來。 “牛皋,你抓的那將呢?帶上來!”姜德對牛皋說道,牛皋應(yīng)了一聲,出去說了幾句,沒一會兒,一將被帶了上來,只見這將依舊穿著戰(zhàn)甲,神情狼狽,姜德在陣前見過此人,走下來,抽出腰間匕首,韓滔看著姜德拿著匕首走下來,閉著眼睛,伸直了脖子喊道“禍國jian賊,要殺就殺,我韓滔絕不皺一下眉頭!” “噗呲!”韓滔等待的劇痛沒有降臨,反而感到一輕,睜開眼看到姜德把匕首插了回去,而自己身上綁著的繩子已經(jīng)被割斷了。 “韓將軍,久聞你百勝將大名,今日得見,當(dāng)是幸事,可愿意待會和我等共食一鼎?”姜德笑著說道,韓滔看著姜德雖然帶著面具,卻語句真誠,不由心生感動,但還是低頭說道“敗軍之將,何以言勇...寨主不殺之恩已是大德,只求一囚室安身即可?!?/br> 姜德拉著韓滔道“我在軍前看到韓將軍的陳州兵甚為驍勇,只是因為此戰(zhàn)你我兩方心態(tài)不同,故而你軍小敗,非你之罪也,現(xiàn)還有上千的陳州兵在我寨之中,不知道韓將軍可愿繼續(xù)率領(lǐng)你的那些兄弟?” 這是要招降?韓滔有些猶豫,他還有家眷在地方,他要是從了梁山,那家眷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