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激戰(zhàn)鍋背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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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交戰(zhàn),弓箭為先,這是自古以來兵家公認的道理,骨嵬身為骨嵬人的族長,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他也聽說了外來人的弓箭比自己這邊要好,因此在前面沖鋒的骨嵬軍大都是手拿一面木盾來防備弓箭的射擊。 “舉盾!”骨嵬軍中有人大聲的吼道,上千個盾牌舉了起來,倒是有些聲勢,只是有些散亂,對于這些從來不練軍陣的骨嵬人來說,這已經(jīng)是極限了。 “盾陣要的就是整齊,這樣散亂,有什么用?”盧俊義搖搖頭,果然,上千只箭羽砸了下來,雖然有不少箭羽被盾牌擋住,但也有不少從盾牌之間的縫隙中穿插了進去,頓時哀聲一片。 “咚!咚!咚!” “第一營!射!” “第二營!射!” “第三營!射!!” 三營弓箭手排成十二排,不斷的交替射擊,這樣一來,使得箭雨每時每刻都在落下,而骨嵬的軍陣中也每時每刻都有人傷亡,面對無法打擊到的敵人,雖然拿著盾牌,但骨嵬軍的士氣也不可避免的開始低落了起來。 “該死的,這些外來人的弓箭射程比我們好太多了!”骨嵬皺著眉頭說道。 骨嵬軍每一步的逼近都在流血,慢慢的,到了三十步內(nèi)了,骨嵬軍的弓箭手終于可以反擊了。 “射箭!快!射箭??!” 骨嵬軍陣中不斷有人呼喊著,希望己軍的箭雨可以壓制一下對面的弓箭手,夾雜在軍陣中的骨嵬弓箭手連忙開始射箭,零零散散的箭羽飛向了梁山軍陣,軍陣中出現(xiàn)了零星傷亡。 盧俊義皺了下眉頭,敵軍實在太多了,而且居然沒有任何試探,第一次就使用了全力,他放下望遠鏡說道“傳令,弓兵反壓制敵軍弓箭手,前軍準(zhǔn)備接戰(zhàn)!投槍準(zhǔn)備!” 令旗揮動,沖在前面的骨嵬軍發(fā)現(xiàn)壓力突然大減,自己上空的箭雨開始往后面飛去,而在后面一些的骨嵬弓箭手就開始叫救命了,他們手里可沒有什么盾牌,完全是裸露于外的,連綿的箭雨落到rou體之上,又造成一片片的血雨,倒是有些讓人著迷。 “十步!投槍射擊!” 位于前軍的唐斌猛地大叫,最后一排的長槍手此時手里拿的都是投擲用的一米短槍,他們集體后退一步,然后猛地一丟,已經(jīng)沖到前面的骨嵬軍正齜牙咧嘴的準(zhǔn)備發(fā)起猛攻,卻發(fā)現(xiàn)迎面而來的是一片鋼鐵森林和不知道哪里飛來的短槍。 “哇!”“噗呲!”“啊??!” 還沒接觸,骨嵬前軍就倒下數(shù)十個被投槍刺穿的人,一個骨嵬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放下手里的盾牌,半指厚的木盾居然被硬生生的扎穿了,那尖銳的槍尖距離他的胸口只有不到半個拳頭的距離,他剛想吐口氣,就被后面的骨嵬軍擠著向前,而前面,卻是一片長槍。 “刺!”唐斌大聲的叫道,自己也猛地一刺,一槍正中一個骨嵬軍的脖子,那骨嵬人倒是悍不畏死,臨死前死死的抓住了唐斌的長槍,讓唐斌一下子居然收不回來。 旁邊的骨嵬軍看到機會,立刻沖上來想撿個便宜,揮起自己手里的石斧就砸,一桿長槍卻抽冷從邊上刺了過來,把他連手帶人刺了回去,唐斌見實在拔不出來,也不再強求,喝道“換槍!”然后便對后一抓,后面的長槍手立刻松手,把自己的長槍換給他,而自己又去拿后面的長槍,在最后面,還有數(shù)桿長槍插在地上,以作備用。 前軍的接戰(zhàn)開始了,頓時戰(zhàn)線陷入僵持,后面的林木看了看,對骨嵬說道“族長,我們?nèi)硕?,為什么要只打他們的正面呢?不如抽調(diào)些人手,從兩邊夾擊,你看如何?” 骨嵬拍了拍腦袋說道“幸虧有你啊,快,傳令,讓四個千人隊從兩邊進攻!” 盧俊義很快發(fā)現(xiàn)骨嵬開始變陣了,他點點頭說道“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zhàn)之,沒想到這些野人雖然沒有兵家傳承,卻也知道這樣的道理?!?/br> 段景住在旁邊看的緊張,說道“都督,我們?nèi)松伲@樣真的沒問題嗎?” 盧俊義撫須而笑道“敵軍雖多,但兵甲不修,軍陣不嚴(yán),不足懼也,你看,開戰(zhàn)至今,我軍傷亡還不到百人,敵軍最少已有千人傷亡。” 段景住點點頭,心中稍安,盧俊義繼續(xù)看了一會說道“敵軍的騎兵還沒動,看來是準(zhǔn)備做最后一擊....我們也不能太著急,讓兩邊頂住,弓箭手分為三邊壓制!” 自古仁不帶兵,義不行賈,這是因為在戰(zhàn)場上,就一定要有人做出犧牲,有人要頂在前面啃骨頭,有的在后面等著吃rou,有的要活活做為棄子當(dāng)誘餌,有的躲在深山中打伏擊,雖然盧俊義手中還有不少力量,但他卻不敢現(xiàn)在就丟出去,他必須找到一擊必勝的時候。 “殺啊!” “噗呲!” “鐺!!” 戰(zhàn)場上,喊殺聲,兵刃入rou聲,兵刃相撞聲,聲聲入耳,盧俊義聞著帶著血腥味的空氣,心中卻極為平靜,他拿著望遠鏡在仔細觀察敵我兩方軍陣的狀態(tài)和軍士的表情,前面代表攻守,后者代表士氣。 “師弟的兵練得好啊,已經(jīng)戰(zhàn)了小半個時辰了,戰(zhàn)士們的士氣還如此高昂!” 古代打仗更多的是憑借著血氣之勇,這也是為什么古代兵家那么強調(diào)士氣的原因,姜德用后世的方法訓(xùn)練出來的梁山軍,雖然在初期交戰(zhàn)可能沒有異族那么狂熱,但卻韌性十足,長期的艱苦訓(xùn)練讓這些人的耐性極高,弓手已經(jīng)休息了一輪,又開始射起了箭,而長槍兵也換了一圈,但骨嵬軍的耐力卻開始下降,不少人露出了疲憊之色。 “該死的,這些外來人怎么這么難打?還沒有打破缺口嗎?”骨嵬焦急的叫道。 “族長,我們已經(jīng)傷亡了最少三個千人隊了,有大半都是他們的弓箭造成的,他們的弓箭比我們射的遠多了,還有那幾座高臺,隨時調(diào)整著他們的態(tài)勢,再這樣打下去,就算是勝了,等春天來了,我們也難以抵擋南邊的進攻啊。”林木根本沒有想到這場戰(zhàn)爭會打成這樣,對面的真的是人嗎?不是說外面的人大都軟弱不堪嗎? “該死的,現(xiàn)在撤下來也不可能了,你說該怎么辦?” “族長,用騎兵吧,他們的兩邊只有數(shù)百人,如果我們用騎兵沖,一定可以沖開!” 骨嵬咬咬牙,騎兵無論在哪個國家勢力都是絕對的主力,他騎上了戰(zhàn)馬,拿起自己的狼牙棒呼喝了一聲說道“骨嵬的勇士們,對面就是我們的敵人,讓我們用他們的鮮血,祭奠我們的神靈!殺?。?!” “呼哈!” 很多人總以為古代的騎兵會很多,在一些書籍中甚至?xí)惺f計的騎兵大戰(zhàn)的情況出現(xiàn),其實騎兵的費用極高,即使是游牧民族,聚集十萬騎兵也是極難的事情,漢武帝窮極文景兩代積蓄,在對匈奴最大的一場遠征中,出動的也不過十萬騎兵。 當(dāng)然,十萬騎兵并不代表只有十萬匹戰(zhàn)馬,對于騎兵來說,有備用戰(zhàn)馬是最低的條件,游牧民族大都是一人雙騎,乃至一人三騎,中原王朝做不到這樣,但也會有一半的戰(zhàn)馬預(yù)備良,例如剛剛提及的漢武帝遠征中,十萬騎兵有隨軍戰(zhàn)馬十四萬匹,這多出來的便是備用的戰(zhàn)馬。 骨嵬這次帶領(lǐng)沖鋒的是一千多骨嵬最為精銳的戰(zhàn)士,有一半以上都拿著鐵器,一千多戰(zhàn)馬奔騰所帶起來的塵土,甚至使得站在高臺上的盧俊義都隱隱約約感覺到了。 “好哇,終于來了!”盧俊義拍著欄桿笑道“點起狼煙,讓天軍出動,傳令各戰(zhàn)線,準(zhǔn)備抵擋騎兵,我判斷敵軍必將從我兩翼殺來,傳令弓箭手,修整待命,傳令前軍,調(diào)最后一排長槍手到中線來,傳令董平,披掛待命!” 令旗揮舞,一個又一個命令傳遞了下去,只見梁山戰(zhàn)陣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穩(wěn)步后退,坐地休息了半天的敢死隊也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現(xiàn)在,是他們要上場的時候了。 “騎兵來了,快讓開!” “快走開,要不死了白死!” 在左翼進攻了半天的骨嵬軍猛地分向兩邊撤去,壓力一空的梁山軍并沒有覺得開心,他們知道,這代表著更加強大的力量即將到來,結(jié)合剛剛傳來的消息,只能是戰(zhàn)場的主宰——騎兵。 “丟四角釘!” 所有人從口袋中掏出四角釘,用力向前丟去,這些四角釘無論怎么丟,都永遠會有一角在上面,這對于連馬蹄鐵都沒有的骨嵬騎兵,無異于天敵。 “來了!” 沒有人可以完全無畏的面對騎兵的沖擊,那無比的沖擊力和連大地都在抖動的力量,足以讓人尿褲子。 這個時候,長槍手也趕了過來,這些長槍手每個人都扛著好幾桿長槍,這是把后備的長槍都帶了過來,頓時,左翼的步兵從刀斧手變成了長槍手。 有望遠鏡和高臺的優(yōu)勢體現(xiàn)了出來,幾乎每一刻,梁山兵馬都能提前對骨嵬軍的進攻做好準(zhǔn)備。 “弓箭射擊!” “嘣!”“嗡!” 上千的箭羽飛天而起,向騎兵沖去,骨嵬看著箭雨,舉起小盾道“小心弓箭!” 騎兵是沒有辦法攜帶大型的盾牌的,因此只能攜帶小盾,這樣的小盾只能擋住頭部、胸口等很小一塊地方,最少馬匹是無法保護的,尖銳的箭頭噗呲噗呲的插入到rou體中,不斷有騎兵摔倒在地。 “沖過去!!” “咚!” 一聲鼓聲隱隱約約的從遠處傳來,骨嵬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卻什么也沒看到,搖搖頭繼續(xù)喊沖。 “?。 薄鞍∵希 钡骄嚯x梁山軍陣不到十步的地方,不斷有騎兵摔倒在地,讓骨嵬不由眉頭一皺,他低頭仔細一看,立刻看到了四角釘?shù)拇嬖冢挥砂盗R了一聲卑鄙,大概付出了超過百騎的代價下,終于,騎兵和步兵撞擊到了一起,一時間,人仰馬翻,站在第一排的梁山軍士手中的長槍頓時崩斷了不少,巨力甚至導(dǎo)致不少人的虎口開裂,人也飛了起來。 騎兵的沖擊永遠是一陣接著一陣的,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沖擊力的持續(xù)性,而停下來的騎兵,是連步兵都不如的存在。 “殺?。?!”“沖?。。 ?/br> 盧俊義捏緊了望遠鏡,堅持,再堅持一會,一定要堅持住啊... 后面的董平帶著騎兵開始運動了起來,他們?nèi)巳伺?,手握長槍,腰系彎刀,不少人還背著弓箭,當(dāng)真是全副武裝,為首的董平身披重鎧,兩手握著雙龍吸水槍,雙腳控馬,眼神冰冷,這是他自加入梁山后的第一戰(zhàn),只能勝,不能??! 左翼徹底變成了血rou磨坊,五百異族敢死隊也投入了戰(zhàn)斗,骨嵬手握狼牙棒左擋右砸,呼喊連連,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下面的敵人中居然有自己的族人,其中還有他認識的一個小頭領(lǐng),他喝罵道“落巖,你瘋了嗎?居然帶人和我作對?” 那手拿斧頭的落巖喘著氣看著骨嵬,猶豫了一下,然后咬牙說道“族長,我們被俘后,吃的飽,穿的暖,比在族里過的還好,這些外來人是讓我們過好日子的,你也投降吧!” “你瘋了吧!”骨嵬舉棒就砸,落巖擋了一下,后退一步,搖搖頭說道“族長你不知道他們到底掌握什么力量,他們不是人,他們簡直就是天神,我相信就和他們說的一樣,只有和獨虎術(shù)部落一樣,加入他們,我們的族民才能過上真正人該過的日子!” “咚!咚!咚??!” 越來越響的鼓聲讓骨嵬有些煩,他看向梁山軍寨罵道“怎么....” 話還沒說出口,便被他噎住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遠方,而整個戰(zhàn)場上,和他一樣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呆呆的看著天空,就連箭羽落在自己身上或者刀斧砍掉自己的身體零件都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在不遠處的天空,伴隨著陣陣的鼓聲,三只巨大的神獸出現(xiàn)了,一只角似鹿、頭似牛、眼似蝦、嘴似驢、腹似蛇、鱗似魚、足似鳳、須似人、耳似象,身有五爪,身披金色鱗甲,長達數(shù)十丈,只是有些微胖了些,使得不夠威武。 一只雞頭、蛇頸、燕頷、龜背、魚尾、渾身似火,身披羽毛,也是長達數(shù)十丈,還有一只如同前面一只一般樣子,只是顏色卻多了五彩,更顯神秘。 看著三只這樣龐大的巨獸從空中飛來,不少骨嵬人已經(jīng)嚇得跪倒在地,磕頭就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