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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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時分,窗外蟬鳴陣陣,景深正坐在教室里上課,猛烈的敲門聲打斷了沉悶的課堂,學(xué)生們循聲望去,景深跟著抬起頭,生活老師臉色緊張,目光直直地望向景深。 “william……” 飛機失事,天盛集團的二代掌門人和妻子雙雙遇難,遠在英國求學(xué)的三代掌門人被迫中止學(xué)業(yè),緊急回國主持大局,從此天盛集團開始了三代掌權(quán)之路。 期間親人反目,董事斗爭,舊部出走,牢獄之災(zāi),層出不窮的爭斗就是景深少年時期最深的記憶。 所幸他不是斗爭的失敗者,牢牢地把天盛攥在了手心里,也有臉能在每年忌日的時候去看望父母,對他們說一句——‘我沒有辜負(fù)你們的期待’。 “嘭——” 看完作者更新的第三章,景深猛地將手機砸向了地面。 落地窗外的徐咨羽一愣,立刻從窗外繞了進來。 管家也是吃了一驚,“先生!” 徐咨羽快步走向餐桌,景深坐在原地,雙眼死死地盯著某處,胸膛劇烈起伏著,掌心用力蜷在了一起,這是徐咨羽第二次看到景深的情緒失控,比上一次還要更出格。 “沒事,”徐咨羽安撫臉色煞白的管家,“我來?!?/br> 手背被溫柔又不失強勢的力道按住,景深目光銳利地射向手背傳來溫度的主人。 徐咨羽目光平靜,“你流血了?!?/br> 景深慢慢低頭,鮮紅的血絲從蜷握的掌心滲出,落在乳白的大理石餐桌上很是刺眼。 “抱歉,”胸膛用力吸進一口氣,景深臉色僵硬,“我有點……” 察覺到覆蓋的手掌還在細(xì)微顫抖,徐咨羽打斷了他的話,“先包扎吧?!?/br> 家里有醫(yī)藥箱,回過神來的管家趕緊去拿了過來,徐咨羽給了管家一個安定的眼神,管家點了點頭,滿臉忐忑地走出餐廳。 流血的掌心攤開,徐咨羽目光敏銳地注意到一塊小小的碎片嵌在了rou里,養(yǎng)尊處優(yōu)長大的青年掌心肌膚是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出乎意料的脆弱,徐咨羽從藥箱里拿了鑷子,扣住他的手腕,“忍著點。” 景深低垂著眼,一言不發(fā)。 鑷子夾住碎片,徐咨羽抬眸看了景深一眼,飛快地把碎片拔了出來,扣住的手腕微微瑟縮了一下,沒有喊疼,只是睫毛猛地打了一下顫。 徐咨羽熟練地替景深清洗傷口,包扎完畢,全程也不過兩三分鐘,景深一直安靜地很配合,省去了徐咨羽安慰的功夫。 “好了?!睂|西都收拾好,徐咨羽也沒追問景深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只是道,“你上班要遲到了?!?/br> “嗯,”像是忽然活過來的雕塑,景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謝謝?!?/br> “要發(fā)生的劇情,有準(zhǔn)備了嗎?”徐咨羽道。 景深站起身,椅子在地面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他面色冰冷道:“我不會讓它發(fā)生的?!?/br> “楚歌那邊我會聯(lián)系?!?/br> “好,謝謝?!?/br> 徐咨羽拍了拍景深的肩膀,“戰(zhàn)友之間,不用說謝謝?!?/br> 景深手上有傷,不方便開車,叫了家里的司機。 管家想讓徐咨羽送的,他抱著小妹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目光看向徐咨羽,徐咨羽卻是慢慢搖了搖頭。 “先生,”管家抱著小妹彎腰靠向車窗,“早點回家?!?/br> 景深點了點頭,伸手摸向小妹的雙馬尾,小妹似乎聞到了異常的味道,伸出舌尖在紗布上輕舔了舔,“汪?!?/br> 景深勾唇一笑,神情一瞬柔和,“我沒事?!碧а弁蜢o立一旁的徐咨羽,徐咨羽向他擺了擺手,“一路走好?!?/br> 管家:“……”徐先生挺好,就是說話有時候怪怪的。 車輛緩緩駛出了小白樓,景深回想起在網(wǎng)頁上看到的小說內(nèi)容,抬起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掌蓋上額頭,閉上眼睛胸膛慢慢起伏。 不該這么失控的。 作者要這么設(shè)計劇情,與他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事情根本無關(guān),在作者的筆下,所有小說人物都不過是工具人罷了,怎么會考慮到他們真正的喜怒哀樂? 徐咨羽刷到更新后,第一時間告知了景深,自己還沒仔細(xì)看更新內(nèi)容。 坐在花園里仔細(xì)看完更新后,徐咨羽大概也猜到了景深為什么氣得砸手機了。 第三章上來就是交待景深和楚歌處于冷戰(zhàn),正誰也不理誰,誰也不見誰。 不得不說這本小說的劇情修復(fù)的確厲害,情節(jié)完全屬實。 接著就引出了明天——景深父母的忌日,也是狗血大戲的主陣地。 幾乎所有人物悉數(shù)到場。 楚歌余情未了,還是放不下景深,于是趕往墓園去祭拜景深的父母,內(nèi)心當(dāng)然還是希望能和景深重新見面。 楚佩身為楚氏養(yǎng)子,地位尷尬,這次回國就是瞄準(zhǔn)了景深,想通過傍上景深拿下楚氏真正的繼承權(quán),為了在景深心中取得好感,他也選擇了來拜祭景父景母。 而第三個出場的人物就是徐咨羽目前為止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了。 顧靜松。 顧靜松從英國歸來,景深親自去機場接,結(jié)果因為顧靜松的飛機晚點,景深在機場一直等到了下午,接到了顧靜松之后,兩個人又一起去墓園祭拜。 三路人馬會師墓園。 墓園立刻就成了修羅場的戲臺,一場好好的祭拜變成了爭風(fēng)吃醋愛恨大戲。 換了徐咨羽是景深,他應(yīng)該也會很憤怒。 而景深一定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家人才會如此失控。 徐咨羽關(guān)上手機屏幕,若有所思。 * 手機一時沖動之下摔壞了,景深吩咐張小強去買了個新的。 張小強在這種小事上很靠譜,把手機和卡一起買了回來,交到景深手上時和原來的手機連壁紙都一模一樣。 “謝謝?!本吧罱舆^手機,心思一轉(zhuǎn),“你有沒有興趣做點別的事。” 張小強心想該來的總會來的,扭捏道:“景總,岳部長做到這個位置也挺不容易的,我這樣的關(guān)系戶空降……不太好吧。” “不是公關(guān)部?!本吧钫{(diào)過張小強的履歷,發(fā)現(xiàn)張小強和張強一樣都是大學(xué)輟學(xué)出來做銷售,銷售成績不俗,之后就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天盛做景深的秘書,中間也沒有什么經(jīng)歷做緩沖。 現(xiàn)實世界里是景深在處境艱難時,親自去挖角,把正處于事業(yè)上升期的張強招攬在了麾下。 如果不出意外,景深本來打算在這兩年之內(nèi)把張強派到分公司去做副總。 “你干銷售的時候能力不錯,我想讓你下去鍛煉鍛煉?!本吧顝某閷侠锍槌鲆环菰缫褱?zhǔn)備好的文件,這是他親手打出來的,不像他每天簽署的高糊文件。 張小強嘴慢慢張大了,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桌上淡藍色的文件夾。 記憶像是一直被鎖在某個盒子里,如果不是景深提起,張小強都快忘了他做銷售的那段歲月,即使現(xiàn)在想起來,也是模模糊糊的。 “我……”張小強不是很自信,“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好。” “讓你鍛煉就是給了你試錯的空間,你放心地去做?!本吧钔笠豢?,姿態(tài)閑適,不知不覺中擺出了以前和張強交流時的態(tài)度,“我相信你。” 張小強渾身一震,眼眶濕潤,“景、景總……” 景深不喜歡煽情的場面,抬手做了個阻止的動作。 張小強這才注意到景深手上的紗布,拽了景深的手緊張道:“景總你手怎么了?” 景深抽出手,“沒什么,一點小傷。” 張小強滿臉憂郁,“您看,我不在您身邊,您就這么容易受傷,這讓我怎么放心的下呀?!?/br> 景深:“……” 安排好了張小強,景深心里又輕松了一點兒。 一點微小的好的改變應(yīng)該都是好的吧? 晚上回家,徐咨羽告訴景深他已經(jīng)和楚歌交待好,明天楚歌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墓園。 景深疲憊地一點頭,下意識地要說謝謝,對上徐咨羽的眼睛時又說不出來了。 徐咨羽微微笑了一下,“你去洗澡,洗完澡換藥?!?/br> “好……”景深道,關(guān)心了一下徐咨羽的居家生活,“你在家里會覺得無聊嗎?” “還行,”徐咨羽活動了一下肩膀,“保持鍛煉,隨時準(zhǔn)備重返戰(zhàn)場?!?/br> 景深:“……不錯。” 第二天清晨一覺醒來,景深很快地洗漱穿戴好,準(zhǔn)備跟書里的選擇背道而馳,直接去墓園祭拜父母。 至于顧靜松,對‘景深’來說可能是重要的朋友,對景深來說,完全就是個陌生人,成年人了,就不必去接什么機了。 景深穿了一身純黑的西服下樓,人剛轉(zhuǎn)下樓梯就看到玄關(guān)處站著一個黑色身影,從背后看,寬肩窄腰,雙腿修長,雙手正插在口袋里,頭微微仰起,聽到景深的腳步聲就回過了頭,晨光從他烏黑的發(fā)間緞子一樣流過,落到他深邃的瞳孔中,星光熠熠,“走吧,一起?!?/br> 為了避免劇情出什么亂子,也是管家一力要求,徐咨羽決定和景深一起去。 反正劇情里前三章‘徐咨羽’這個人物還完全沒有影子,現(xiàn)在徐咨羽只要參與到劇情里,就是對原著劇情的改變。 景深猶豫了一會兒同意了。 他習(xí)慣一個人去祭拜父母,但徐咨羽還是不一樣。 這是個很特別的精神病人,偶爾能讓景深感到一種可靠,而且有徐咨羽的存在,會更讓景深覺得今天的祭拜不只是書里要發(fā)生的情節(jié)。 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 “走吧?!?/br> 車內(nèi),景深和徐咨羽坐一邊,管家抱著小妹坐一邊。 小妹乖乖地趴在管家胳膊上,烏溜溜的眼睛慢慢眨著,一副很困的樣子。 景深目光柔和地看著小妹。 管家目光慈祥地看著景深,看了一會兒,又把目光移向一邊閉目養(yǎng)神的徐咨羽,欣慰地笑了一下。 先生總算不是孤單一個人了。 清晨的墓園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晨霧中,昨晚半夜下了場雨,地面還有點濕滑,景深和徐咨羽一起下了車,管家抱著小妹下車,不知怎么腳下一滑,胳膊一顫,小妹落到了地上,一直乖巧安靜的小妹‘汪’了一聲,突然箭一般地鉆過車底跑了出去。 事情就發(fā)生在一瞬間內(nèi),等幾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小妹已經(jīng)竄進了樹林,跑得無影無蹤了。 “糟了——”管家急得頭上立刻冒出了汗,“小妹!”回頭望向景深,自責(zé)道:“先生,怎么辦?” 景深駐足望向霧氣繚繞的密林,雙手微微蜷起,冷硬道:“讓司機去找吧?!?/br> 管家很著急,自從小妹來到景深身邊,大部分時間就一直由他照顧著,他沒有兒女,景深和小妹就是他的孩子,孩子丟了,他急得心跳和血壓都升高了,面上的皺紋全擠到了一塊兒。 “司機人手不夠,”徐咨羽出來解圍,“我去找墓園里的工作人員幫忙一起找,”又對景深道:“你和管家一起去祭拜?!?/br> 管家忙道:“這怎么行呢,我去吧,徐先生您陪著我家先生就好?!?/br> 景深又看了一眼幽深的密林,他知道,這是劇情又在自我修正了,劇情想拖住他,不讓他去祭拜,一定要讓人到齊了,上演了狗血劇情才滿意。 如果他不順著劇情發(fā)展,劇情說不定會真的讓小妹消失,一只小狗而已,在這個狗血故事里本來就可有可無。 肩膀被按住了,是熟悉的力道,景深側(cè)過臉,徐咨羽正看著他,“放心不下,就一起找?!?/br> 景深內(nèi)心的天平劇烈晃動。 一邊是小妹,一邊是對劇情的反抗。 “不用這么逼自己,”徐咨羽低聲道,“無論怎么選,忠于自己的內(nèi)心就好。” 景深背在身后的手攥了一下,“管家去找工作人員,我和徐先生還有司機先進去找?!?/br> 管家忙應(yīng)了一聲,趕緊去墓園的管理處找人。 景深、徐咨羽還有司機進入密林,分頭去找小妹。 樹林里很安靜,蟬鳴都稀稀落落的,陽光還不強烈,把樹林射成了一個篩子,墓園側(cè)面有湖,樹林里濕氣很重,景深叫著小妹的名字,一路往深處找尋。 越找,他內(nèi)心壓抑的怒氣就越是高漲,憑什么,憑什么這樣為所欲為地從他身邊奪走他的東西。 單手撐住一棵矮樹,景深拿出手機打開網(wǎng)頁,網(wǎng)頁上的情節(jié)已經(jīng)變了。 景深和楚歌冷戰(zhàn),楚歌心灰,生了病,有心想來墓園,卻是病怏怏地起不來,獨自在房間內(nèi)痛哭流淚,幾次拿了手機想聯(lián)系景深又放下了。 由于飛機晚點,顧靜松沒有及時趕到國內(nèi),景深只好一個人去祭拜,一直等到晚上顧靜松來,見到顧靜松后,兩人才一起回了景宅。 兩人同回景宅的這一幕被狗仔拍到,傳到網(wǎng)上,被病中的楚歌看到,發(fā)現(xiàn)顧靜松和自己長相相似,忽然明了自己這么多年只是充當(dāng)了一個替身的身份,陷入了更深的崩潰之中。 楚佩的戲份完全消失了,徐咨羽則完全是透明人,但是劇情讓景深在墓園要一直待到晚上。 景深停下了腳步,這樣的話,或許要等到晚上,小妹才能被找到。 即使猜到了這種可能性,景深也還是不想放棄,一直到太陽高升,整個密林里的景色被照得無所遁形,景深還是沒有找到小妹。 徐咨羽那邊也沒有。 管家叫來墓園的工作人員也是一無所獲。 眾人無頭蒼蠅一樣地找了一上午,除了徐咨羽之外,大部分人都體力透支了,只能停下來喝水休息。 墓園的工作人員聚在一起小聲議論,“一只狗而已,丟就丟了,用費這么大勁找嗎?” “有錢人家里的狗,比我們這些人都金貴呢?!?/br> “媽的,越來越熱了。” “哎,看在錢的份上吧?!?/br> …… “看來要等到晚上了。”徐咨羽也看到了網(wǎng)頁上劇情的變化。 細(xì)密的汗水從發(fā)間滲出,景深目光凝滯,短促地‘嗯’了一聲,“我還是想再找找看?!?/br> 休息之后,眾人又分散去找。 終于,太陽漸漸落山,墓園里披上了一層霞光,景深抬頭望著消逝的太陽殘存的一點紅,心中涌上一股淡淡的無力感。 “汪——” 柔柔的叫聲若有似無地傳來,景深猛地回頭。 雪白的團子趴在男人修長的胳膊里,興奮地扭動著,對著景深露出笑臉,大掌輕輕壓下,從小妹的頭頂順下,干凈雪白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腕,手腕的主人和他的衣著一樣,干凈斯文風(fēng)度翩翩,從頭到腳一絲不茍,顧靜松抬頭對著不遠處的景深微微一笑,“抱歉,今天飛機晚點了?!?/br> 景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想顧靜松和楚歌除了都是人,都是男的之外,從頭到腳真是沒有一點長得像的地方。 快步上前,景深一言不發(fā)地從顧靜松懷里接過小妹,小妹似乎對顧靜松還有點戀戀不舍,四條短腿在空中劃了好幾下,企圖抓住顧靜松的胳膊。 景深皺著眉把小妹抱入懷中。 “我記得一開始我把小妹送給你的時候,你還說沒時間養(yǎng)寵物,現(xiàn)在倒是相處得很好?!鳖欖o松點了點小妹的鼻子,小妹高興地去舔他的手指。 景深低頭盯著樂得快要昏頭的小妹,心中暗道:這果然是你的白月光,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