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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yáng)會不老不死變成他的未亡人的念頭,刺痛了他全身神經(jīng)。 他需要速度。他需要在狂風(fēng)中飛奔。 似乎只要他跑的夠快,就能將這些疼痛全部都拋在身后。沒有所謂系統(tǒng),也沒有所謂骯臟的抹布,他應(yīng)該干干凈凈地,享有他的十八歲。 呂囂在飛奔的時候呼吸急促,有液體順著眼眶洶涌奔出,迅速爬滿了他十八歲的臉龐。 呼呼風(fēng)聲貫耳。 呂囂不知道自己奔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diǎn),看起來像是個孤立的島嶼。他下意識奔向了那座孤獨(dú)的島嶼。 落地后呂囂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居然飛到了一座似曾相識的海島。島上遍布奇花異草,成群紅蜻蜓扇動翅膀飛過他面前,一頭雪白的異獸緩步從花叢中探出半個身子,與他眼對眼地凝視。之所以說它是異獸,因?yàn)檫@頭大家伙長著馬的腦袋、鹿的長腳,以及人類的下半截身體。 呂囂一噎。 好像這個畫風(fēng)略有點(diǎn)眼熟?貌似他穿去幻海黃金海岸的時候,也能見到這種妖怪一樣的獸。又或者,妖怪一樣的人。 “嗨,”呂囂克制住腦袋里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盡量禮貌地微笑?!罢垎柲闶茄龁??” 那頭毛色雪白的獸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然后朝上翻了個白眼。 ……行吧,看來這頭獸不會說人話。 呂囂鼓起勇氣,抬腳越過這頭異獸?!奥闊┳屪?!” 花叢中蛺蝶與蜻蜓亂飛,腳下是碎石子鋪的路。呂囂低頭瞥了眼,意外發(fā)現(xiàn)居然鋪路的都是血色鵝卵石,紋路雖然乍看不鮮明,但仔細(xì)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隱隱然有云紋和飛鳥。 無數(shù)顆飽含云紋飛鳥的血色鵝卵石,修成了一條通往三層樓的潔白別墅。 呂囂愣怔怔地站在別墅門口,耳內(nèi)聽見流水般的鋼琴圓舞曲響起。三秒后,別墅門口閃過一道紅光,隨后有個溫柔的男聲說話了。 “囂囂,是你嗎?” ……居然是這個男人嗎? 呂囂一瞬間濕了眼眶。假如他不曾隨胖子去幻海,在黃金海岸不曾見到他的親生父親呂梁是只拖著粗壯長尾的貍貓妖,那么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他大概會胸腔內(nèi)充盈著感動。 這個不完美的男聲,來自他童年記憶中的父親呂梁。 “爸爸……”呂囂下意識地動了動唇,隨即眨眼,硬生生地逼回眼眶內(nèi)的淚水。 別墅大門悄無聲息地打開。 呂囂閉了閉眼,心里已經(jīng)隱約意識到這里就是呂梁留給他的那座海島。海島自動識別他的基因特征,又預(yù)錄了呂梁對他的歡迎辭,就連別墅里的機(jī)器人保姆都自動列隊(duì)朝他鞠躬。 入目是壕無人性的陳設(shè)。 墻壁掛著冀北第一名流的畫作,地板踏上去隱隱生溫。壁爐內(nèi)的火焰像是永遠(yuǎn)不曾熄滅,暖融融的光打在呂囂身上。他抬起頭,沿著每級階梯都互不相連的階梯往上,見到二樓類似博物館陳列。 呂梁會在這里藏著什么呢? 呂囂一步步沿著階梯向上,少年纖細(xì)的手指落在扶梯,腳下臺階便自動奏響音樂。鋼琴流水般的樂章里,依然是呂梁那時候的聲音。 “囂囂,你喜歡這里嗎?” “這里就是爸爸給你的新家??!” 音效開關(guān)內(nèi)的呂梁笑起來。“等爸爸退休了,就哪里也不去了,一直住在這里養(yǎng)著你??!” 呂梁被消除的時候,呂囂才九歲。哪怕隔著這么長的時光,呂梁依然以一種逗弄小孩子的口吻在絮絮叨叨。 “囂囂,爸爸給你準(zhǔn)備了一間全新的兒童房,快去三樓看看喜不喜歡!” 二樓的確是博物館,是有關(guān)呂囂童年記憶的一切事物陳列。墻壁全息影像滾動播放的是呂囂幼年時在胭脂胡同那個破敗的小家里的涂鴉,手指按在影像上的時候,還能聽見那些畫面里儲存的父子對話與小呂囂清脆的笑聲。呂囂曾經(jīng)睡過的搖籃、咬過的奶嘴、穿過的第一套連體嬰兒服,一個不落地被人小心放在玻璃展柜內(nèi)。 “主人,”一個圓頭圓腦的吸盤機(jī)器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門口,請教呂囂?!靶枰蜷_情景模擬模式嗎?” 呂囂愣了愣,垂下眼,輕聲地笑了笑?!安槐亓??!?/br> 即便再模擬上萬次,離開的人也不會再回來。呂梁那時候或許真的愛他,或許只是賺了太多游戲幣,一時心血來潮,給他布置了這樣溫馨的父子小家。 “那么,你想去看看別的嗎?比如,那些有關(guān)于你或你父親的……真正面目的故事嗎?” 機(jī)器人保姆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像是隱隱地藏著三分笑意。 這笑意就像是毒,又或者千萬根銀針扎在呂囂心頭。他混的如此迷茫而又凄涼,所有人都以為這個世界是真的,只有他明白這只是個游戲。所有人都以為他和新晉導(dǎo)演是一對恩愛狗,只有他明白張揚(yáng)不過是個沒有感情的數(shù)據(jù)區(qū)。 現(xiàn)在,就連他父親留下的一個游戲世界里的保姆機(jī)器人都敢來嘲笑他! 呂囂頭也不回地捏緊了雙拳,陡然間疾言厲色。“滾!” 那個聲音停頓了半秒,笑意從三分?jǐn)U大到七分。 “怎么這么大火氣?”那個聲音笑道。 呂囂紅著眼眶憤然回頭,然后……他怔了怔。 站在門口的是個極其俊美的年輕男人,皮膚皎皎如月光,渾身似乎都在散發(fā)光芒。那個男人含笑望著他,雖然第一次見面,那男人卻笑得讓人如沐春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