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頁
司馬蘭也蹙起了眉頭,陸遠銘原來娶的是這種人嗎? 陸嬌越說越起勁,想到這些天的種種,真想一股腦傾吐出來:“他愛錢如命,斤斤計較,若不是他,二叔也不會……” 不過這話一出,眾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對起來,這陸彥對陸遠銘下藥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連陸志都承認了,怎么在陸嬌口中卻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見此,陸嬌才想起之前父親說過的話,正想改口,偏偏這時,外面忽然有丫鬟說道:“侯夫人到,送上及笄賀禮,還請小姐一看?!?/br> 正說著,一對一對丫鬟已經(jīng)捧著用紅色的綢布托著各種頭面和首飾進來了。 只見上面的飾品一個比一個亮眼,多是寶石、翡翠打造的,即使是司馬蘭在宮中也很少見到這種好東西。 陸嬌也瞪大了眼睛,她哪里想得到,楚宵竟會這般待她…… 而周圍的人也都被這些東西吸引了注意力,望向陸嬌的目光多出了幾分異樣。 當楚宵進來的時候,看到滿屋子的鶯鶯燕燕,忽然有些頭疼。 其實剛才還沒有走近,得益于這遠超出常人的聽力,楚宵便聽到了她們的談話。 對于陸嬌污蔑自己,楚宵只覺得好笑。 在現(xiàn)代,十四五歲還是一個初中生,連世界觀都沒有形成完全,在這里,卻已經(jīng)學會了滿腹“心機”了。 當然,楚宵也清楚,這是因為時代的局限性,他更不會因此生氣。 而剛才還在背后說楚宵壞話的其他人,此時望著這面帶微笑的少年,自個都覺得羞慚,紛紛行禮:“參見侯夫人?!?/br> 只有司馬蘭紋絲不動,但不自覺將陸嬌的手握的緊了些,她之前從未把楚宵放在眼里,因為她知道,陸遠銘不可能會喜歡對方,如今也是。 只是司馬蘭發(fā)現(xiàn),她有些小看此人了。 楚宵輕笑著說了“免禮”,緊接著他看向司馬蘭道:“見過公主?!?/br> 當年,平南侯陸通擁有入朝不趨、贊拜不名的唯一殊榮,如今,陸遠銘襲爵,作為他的夫人,楚宵也不需要多注重那些。 然后楚宵才向陸嬌道明了來意:“今日你及笄之禮,侯爺不便參加,特讓我來表達一下心意?!?/br> 當然這絕非是陸遠銘原話。 陸遠銘對這個堂妹一點耐心都沒有,也不喜歡她的性格,只是讓楚宵參加完后,便早點回來。 陸嬌心里又哪里不知道這個,陸遠銘的性格有多冷淡,她又不是沒有感受過。 想到這里,陸嬌的心口突然悶悶的…… 而之后陸嬌也再無心思和司馬蘭說些陸遠銘的事情,一來,她多日沒見過陸遠銘了,二來,她也覺得,沒什么好說的…… 司馬蘭看出陸嬌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卻沒有多想,只以為她今日及笄,心思不在這里,便一直伺機等待機會。 終于到了午后,司馬蘭從舉辦大禮的地方悄悄離開,來到了陸遠銘所住的正院。 見是公主親臨,幾個下人怎么敢攔呢? 于是司馬蘭一路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終于她看到了陸遠銘如今的樣子。 只見陸遠銘穿著雪青色的錦袍,上面一點花紋也無,更顯得內(nèi)斂沉寂,他靠坐在樹下的椅子上,襟袖微揚,望之飄逸孤冷,不像是武將,反倒是一個文人了。 司馬蘭忍不住快步上前,當她看清陸遠銘緊閉的眉目時,又踟躇了一下。 那日噩耗傳來,司馬蘭就想出宮去見他,可是父皇不僅不答應,還將她禁足說了一番話。 他說陸通父子都是有著傲骨的鷹,一個人是困不住的,他們只臣服于天下。你忘了,他當時怎么拒絕你的?難道你還想被拒絕一次嗎? 最后一句話打動了司馬蘭,她是皇帝的女兒,最尊貴的公主,陸遠銘卻對她那般態(tài)度…… 而此時陸遠銘的神色也越發(fā)冰冷,剛才他聽到外面?zhèn)鱽淼捻憚?,還以為是楚宵回來了,但當此人的腳步聲踏入內(nèi)院的時候,他便判斷出來人并非是楚宵。 很快,司馬蘭便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道:“陸遠銘!我來找你了。” 說完后,司馬蘭就一臉期待地看著陸遠銘,她以為陸遠銘會有些驚喜的,畢竟他如今只是…… 然而陸遠銘很快皺起了眉,露出了和當年如出一轍的厭煩神色。 其實陸遠銘有心想驅(qū)趕對方,但一來,他現(xiàn)在還需要盡職盡責地扮演一個病人,二來…… 楚宵也踏入了內(nèi)院,剛才參加及笄之禮的時候,他便聽到下人匯報,說是?;酃魍戇h銘那去了。 三日前,楚宵從張媛那里知道了原來陸遠銘和?;酃鬟€有一段淵源。 當張媛提醒他小心的時候,楚宵只覺得哭笑不得。 他和陸遠銘又并非是真正的夫妻,若是陸遠銘日后有其他喜歡的人,他自然會退位讓賢。 只是,當知道司馬蘭去找陸遠銘的時候,楚宵忽然心頭一緊。 司馬蘭不是普通人,是公主,絕非能夠輕易糊弄的對象。 楚宵也毫不猶豫地動身返回,見陸遠銘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椅子上,這才放下了心。 迎著司馬蘭反感、不屑的眼神,楚宵眼光流轉(zhuǎn),唇角輕輕勾起一道弧度,聲音含笑:“侯爺,我回來了?!币贿呎f,楚宵一邊向陸遠銘走來。 聞言,陸遠銘似乎“看”向了他,他挑起濃黑如墨的眉,顯出幾分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