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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還在嗡嗡作響,震動著叫葉冷接起來。葉冷剛碰到手機,顧薄情就因為覺得有點養(yǎng)而動了一下,翻了個身。 這一計“剪刀腿”差點沒把葉冷直接給踹下床去,還是頭著地的那一種。 還好他眼疾腿快,跳了起來,才免除了高級殘廢的危險。 但是,一個小破床是經(jīng)不起成年男子的縱身一躍的。 所以意外又不意外的——床榻了。 床很矮,底下又墊著幾個裝了衣服的收納盒,所以即使是塌了也沒有發(fā)出特別擾民的聲響。 但即便如此,顧薄情還是醒了。 他微微睜開了眼,蹙起眉頭,問,“什么聲音。” 葉冷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顧薄情會怎么埋汰自己,這深更半夜的他就算是清醒著也幫不上忙,更何況他此刻語氣不善,很明顯是有點起床氣。 他下意識就不想把顧薄情叫起來,就像是做錯事兒了不想讓爸媽知道的小孩,總覺得能瞞一時是一時。 這事兒算葉冷全責,他就是想碰個瓷兒都難。 他總不能和顧薄情說,我一不小心把手機掉到你□□底下了,結(jié)果伸手拿的時候被你的掃堂腿攻擊,所以才把床壓塌了的吧? 雖然這是事實,但聽起來也太扯淡了。 買新床又得支出一筆巨款,讓葉冷本就不富裕的錢包再次被迫減肥。 因此,他決定暫時逃避這個現(xiàn)實的問題,起碼等到天亮在去面對。 這床雖說是塌了,但并非不能睡。 “你做噩夢了?!贝蚨ㄖ饕?,葉冷迅速地把他按回了床上,“趁著瞌睡蟲還在趕緊睡!” 顧薄情:…… 他腦子還不太清醒,一下子被葉冷帶了過去,“我做噩夢了?” 于是,葉冷一拍大腿,“對啊!我剛還聽到你說夢話,被豬追了好幾十條街呢!” “嗯?” “總之趕緊睡!”眼看他要不信,葉冷迅速幫他蓋好了被子,兇巴巴地呲起牙,“睡!” 葉冷很明顯漏洞百出的瞎扯,但顧薄情居然信了。 也許是因為困極了懶得調(diào)動腦細胞,他很快便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不久后再次陷入了沉睡。 葉冷看他睡著,總算松了口氣。 現(xiàn)在他得想想怎么解決這里的一片狼藉了。 床腿斷了,如果葉冷現(xiàn)在把底下的東西抽出來,整個床就會完全傾斜。 睡不睡的舒服是一回事,會不會睡著睡著滾到床底下來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他們暫時還只能被壓在底下,不過好在都只是衣服,并不貴重,也不怕壞。 就在葉冷尋思著自己今晚要不要去沙發(fā)上將就一晚的時候,顧薄情忽然又有了動作。 葉冷還沒來得及再次擺出兇狠的表情問他有什么事兒,就見對方閉著眼睛,伸出了一只手往被子里面摸了一把。 緊接著,他就像是變魔術(shù)似的掏出了葉冷的手機。 葉冷趕忙眼疾手快地在他把手機扔出去之前拿回了自己手中。 他神情復雜地看著迅速再次睡死的顧薄情,想著手機剛被壓著的地方,感覺它不干凈了。 他嘆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手機屏幕,然后走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 在這樣的心境之中,他甚至忘了剛剛那個還沒來得及接起來的電話。 第二天一早,葉冷跑的比兔子還快。 坐在公交車上,他的內(nèi)心中充滿了悲涼。 去養(yǎng)豬場吧,要應付翟旭堯。 不去待在家吧,要解釋自己是怎么把床給搞塌了的。 在養(yǎng)豬場門口,葉冷一邊想著怎么整翟旭堯,一邊昂首挺胸。 沒想到這個平時都會虛偽地在養(yǎng)豬場等他的人卻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老板娘笑盈盈地走了出來。 “葉冷,昨天怎么沒接我電話呀?”老板娘熱情地問道。 “是您給我打的?”葉冷有些意外,想起昨晚的手忙腳亂,頗有種總算找到了罪魁禍首的感覺。 偏偏罪魁禍首并不會知道自己造成了什么樣的后果,還一臉了然,“是不是吵醒你了?沒想到你年紀輕,但不像我女兒,作息還挺健康?!?/br> 葉冷雙眼放空,幾乎失去焦距。 “來來來,你過來。”老板娘拿出手機,掃了他的微信,直接給他轉(zhuǎn)了兩千塊。 葉冷:…… 就,害挺突然的。 回想起第一天上班讀過的職場守則,他悲痛地想著,難道自己還是躲不過這萬惡的職場潛規(guī)則嗎! 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越想越覺得這錢有點燙手,雖然很誘人,但卻萬萬不能收。 老朱也是他的恩人之一,他不能就這么給人家戴帽子?。?/br>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得太多了。 老板娘給他轉(zhuǎn)完錢,便拿出了直播軟件,大聲宣布,“你紅啦!” 葉冷看著那被轉(zhuǎn)載了幾十萬次,點贊播放量破了千萬的,自己被豬追的視頻,心里的悲涼甚至無法用語言來量化描述。 “開不開心?”老板娘說話間又把視頻播了一遍,“昨天直播間好多人給你打賞,說挺心疼你的屁股的,還問你的小男朋友有沒有被撞到腰?!?/br> 她喜滋滋地道,“我剛轉(zhuǎn)你的啊,還是我墊的一小部分,想讓你先去買點什么好吃的,看你瘦的骨頭都出來的。其他的要月底才能取出來,到時候啊,我都轉(zhuǎn)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