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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何雨抱緊了吉他。 何默默這些天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這一幕。 巨大的無力感就像是海浪,劈頭蓋臉地打下來。 她這么多年來努力讓自己成為最好的不會被拋下的那個孩子,她可以解開自己面前的所有難題,除了那一道,除了那一道名為“mama”的題。 mama到底是什么呢?是一段很豐富、很曲折、很無解的人生,又是活在別人眼睛里的一個人,不同的人去看她,能看見不同的個體,那些個體中燦爛的歸于黯淡,美好的漸漸成灰白,只有屬于“母親”的這個部分,在人們的眼睛里,比如她這個女兒的眼睛里。 從此指代了“何雨”這個人本身的全部。 沒人再看到她的夢想,沒人再去想她是不是應(yīng)該有屬于自己的一段人生。 咖啡倒映著自己的臉。 何默默看見了mama。 她突然覺得,也許當(dāng)她在自己mama的眼里尋找自己不會被拋下的這份肯定的時候,mama也在她的眼里尋找著mama自己。 于是她每一次走近mama,mama從“何默默”的眼睛里看到的“mama”就會變得更大,更清晰,更……不可更改。 那從前,她眼里的mama是什么樣子的呢?一個毫不在意自己,一個想要奉獻的人,長著一張何雨的臉。 她們在一起的時候,mama看見的是屬于何默默的眉目么?還是在女兒眼睛里那個應(yīng)該忙碌起來,應(yīng)該燃燒自己,應(yīng)該在荒地上捧出一朵花的“何雨”? 這讓何默默越發(fā)的痛苦和愧疚。 她閉上了眼睛,又強迫自己睜開。 在她對面,看著她的于橋西拿起叉子,似乎想吃一口蛋糕,最后卻只是把叉子狠狠地扎進了蛋糕里。 松開了叉子的于橋西重新靠回了沙發(fā)的靠背上: “你跟我說這些沒用。何默默,你今天小瞧我了,你也小瞧你媽了,也不能說小瞧吧……你呀,還是年紀(jì)小。你媽是什么人吶?你媽是老公跑了也能收拾起來把個孩子養(yǎng)大的人,就她把你養(yǎng)大這一步步的路啊,你讓她重新走一次,她眼都不帶眨的,她要是想把什么撿起來,你以為她做不到么?你去跟她好好說,她為了你她豁出命去她也能做到,這樣還不行嗎??。磕阍趺淳驮谶@兒鉆了牛角尖兒呢?” 于橋西想要嘆氣,又憋了回去:“這事兒我可以暫時不跟你媽說,你一個禮拜之內(nèi),跟你媽換回來。別整這些幺蛾子了,你呀……走吧,我送你回家?!?/br> 何默默抬起頭認(rèn)真看著于橋西的表情,說:“阿姨,您覺真的得我媽能夠把她喜歡的東西都找回來嗎?換回來之后?” 于橋西挑了一下眉頭,堅定地說:“能!肯定能!都說了,你別小瞧了你媽。” 她說的時候態(tài)度堅決,坐回車?yán)锏臅r候卻不由得一陣心虛。 看著拒絕了被自己送回家的何默默坐上了公交車,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啊,她真是看錯了很多年。 她跟何雨說這過這個孩子像何雨,可她也沒想到啊,居然他媽的這么像。 “我要是真跟何雨說了,她那顆心不得疼死?何默默呀,你要緊聰明點兒吧!” 于橋西沒忍住罵了一句臟話。 回到家,何默默做完了一套數(shù)學(xué)題,走出了臥室,她看著角落里的吉他,然后蹲了下來。 “你覺得我媽能走出來嗎?” 何默默把吉他拿了出來,她抱在懷里,走到了鏡子的面前。 “mama會這樣再抱著你嗎?” 手指笨拙地壓在琴弦上,何默默看著鏡子。 她努力地露出了一個笑,又覺得還是不及那些照片里一分的明媚。 她把那些照片又找了出來。 有一張照片,mama把吉他掛在胸前,一手握著吉他,一手高高舉起,中指和無名指彎曲,剩下的三根手指筆直地對著天空。 何默默學(xué)了一下,覺得這和瓦肯人的“生生不息,繁榮昌盛”手勢有著同樣不肯磨滅的信仰。 這些,mama真的還能找回來嗎? 用“何雨”原來的身體? 天暗了下來,何默默站在原地,昏暗中,她抬起左手,上面的時間還是停留在“1”。 “你無限接近于0,卻依然是1,因為你知道有人不甘心,有人就是想更進一步地去做點兒什么,對不對?只要我一直堅持著這一點想法,你就不會讓我們換回來,對不對?” 說完,何默默笑了:“謝謝你。” 眼淚穿過虛幻的手表,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是熱的。 晚飯時間,林頌雪又來找何雨了。 “你真的要聽何默默的,讓她去想辦法嗎?” 林頌雪想了兩天,都覺得從海洋公園回來的時候,何默默的表現(xiàn)很奇怪。 何默默舉著當(dāng)晚飯吃的蘋果,兜兒里還揣了兩個從學(xué)校小賣鋪買的餅,自從她開始學(xué)習(xí),這個身體的飯量就上來了,嘴里說:“對呀,我女兒想做的事兒,我當(dāng)然得支持?!?/br> 卷發(fā)少女雙手插在兜,她上半身只穿了一件深藍(lán)色的T恤,跟她發(fā)繩的顏色一致,靠墻一站,皺一下眉頭,像一張帶了颯氣的校園海報。 “你不急著換回來么?” “著急啊,這不沒辦法嗎?”說后半句的時候,何雨笑了一下。 現(xiàn)在林頌雪她覺得何雨的表現(xiàn)也有點兒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