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靜靜的房間里，洪羽一個人收拾著東西，床上的手機輕輕響一聲，他趕緊扔下東西，把電話給接通了“找到了？”

    “是的，老板，找到了”

    “孩子呢？女兒還是兒子？”

    “兒子，不過嫂子其他男人相親，已經(jīng)見了雙方父母，看樣子挺和睦友好的”

    一時間電話里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對方等待著他的下一步計劃，還是動*孩子，還是等他直接過來自己動手。

    “別驚動她，見機行事，我今天就到”

    “是，老板！”

    牙齒咬的“咯嘣咯嘣”直響，拿了幾件衣服塞進行李箱里，并把護照跟證件都帶齊全，打開房門急急忙忙出來，并把房門鎖上了，還把鑰匙給揣進褲兜里。

    “兒子，你這是去哪？”洪羽媽戴著眼鏡，站在走廊外面問。

    “出去走走，您沒事的話就去店里看看，轉(zhuǎn)轉(zhuǎn)，我不在，您在也一樣，畢竟您才是最大幕后老板”

    “找到她了嗎？是男孩還是女孩？”

    洪羽白了一眼自己老媽說“別想那么多，沒一點消息，我知道您想抱孫子孫女，可沒辦法，誰讓您對她那么刻薄，就是找到她，我們也搬出去住，省得您沒事找事，找她麻煩，我看著心疼”

    洪羽媽狠狠打著他的胳膊，還使勁捏著他的rou罵道“我那么做，還不是想**一下她，讓她對你百依百順，我這做婆婆的也要樹立威信，不然以后她會騎到我頭上，你又再胳膊肘往外拐，那我還有日子過嗎？”

    自己老婆不知道有多好，能干又聽話，還很有氣質(zhì)，又有禮貌，還很……

    離開的這幾年，洪羽以前不看好周凡的種種，現(xiàn)在都變成了優(yōu)點，讓他無法控制不想她。

    “我走了，您保重身體，按時吃藥”

    “吃什么吃？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省的活著受罪，看著你跟你妹兩人，我的頭就疼，血壓是蹭蹭往上飚，一個老婆孩子找不著，一個不能生孩子，你說說，你們兩個怎么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樣，過上幸?？鞓返纳钅?？錢有了，可沒人，生意做再大又有什么用？沒有后代，將來誰接手這基業(yè)？難道真的要都捐給希望工程？做好人好事？”

    這些話天天說，怎么就說不膩？捐給希望工程有什么不好？做好事，幫助那些貧困山區(qū)的孩子，又有什么不好？

    她沒說膩，自己聽的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懶得跟老人家浪費口水。說多了她還生氣，再氣出毛病來，大家的日子就都不好過了。

    門外司機小張早就等候著了，把洪羽的行李箱放進后備箱里，小跑回到駕駛室里。

    “你老婆該生了吧？”

    小張笑笑說“謝謝老板記掛著，預(yù)產(chǎn)期就在今天，我這心里琢磨著，怎么就一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把預(yù)產(chǎn)期給算錯了”

    “有可能，等把我送到機場，你就放假一段時間，老婆做月子，老家那邊來人幫忙照顧嗎？”

    “我爹媽跟丈人丈母娘都來了，孩子用的都準備好了，就等孩子出生了”

    真好?。∧苡H眼目睹自己孩子的出生，是多么幸福感動的事，可惜自己錯過了，沒有親眼看到自己老婆孩子的出生時的樣子。

    一切都還是有希望的，兒子有了，那就再拼個二胎，反正現(xiàn)在社會政策下來的。二胎政策已經(jīng)走進千家萬戶，自己家又不缺錢，趁年輕，再努力一把，把女兒也生了。

    雨持續(xù)下個不停，炕上多了幾個塑料盆，里面有少許的雨水。

    “屋外下大雨，屋里還下小雨，這下好了，在家也能賞雨了”

    一家三口看著自己的炕，被褥啥的都捧在手上，娘仨倒是沒有一點苦惱的意思，反倒覺得很開心。

    “mama，我們睡小姨屋里”

    “我才不要呢，小姨說誰要是進她的屋，就把誰的腿打斷”

    不行??！盈盈睡覺時間本來就少，不能打擾她，再說了，還有姥姥跟她一起睡，她不喜歡跟小孩子一起睡，尤其是倆小男孩。

    “你說你爸，我說換新瓦他不聽我的，這下好了，又漏雨了，咋整呢？”趙玉梅心里那叫一個氣，花了錢，還漏雨，那錢都打水漂了。

    “沒事沒事！等天好再說吧！我?guī)Ш⒆尤ソ稚献∩蟽商?，盈盈我也接街上去，你們在家注意點，我怎么看著你們這間屋頂上也有點滲潮似的”

    幾根木頭大梁上，掛著一盞微微燈泡，上面還有幾個不大的蜘蛛網(wǎng)，看著就覺得房子老舊該修整一下。

    “那你小心點，趁天還沒黑，趕緊去吧！”

    “星星去嗎？哥哥們都去了，你一個人在家里，會很無聊的”周凡放下被褥，拍著手想抱抱她，可被她躲開了。

    “得，我抱我兒子，閨女不跟我親”

    周凡彎腰一手抱一個孩子，看著星星說“我跟哥哥去超市買東西了，你在家跟姥姥姥爺看家吧！兒子們，你倆想吃什么？”

    “牛rou干，奧利奧……”

    “果凍，還有旺旺雪餅，還有……”

    星星扭頭看著周凡，嘴巴一扁，眼圈一紅，委屈的表情極其豐富，一瞬間眼淚掉下來了。

    “你就知道哄孩子，這一哭起來，沒完沒了的，我上哪給她弄那些東西去？”

    “去超市嘍”

    周凡說道，其實就是想讓孩子多跟自己親近親近，別老是纏著姥姥姥爺，他們累一天，該好好歇歇。

    “這雨下的好大，河里的水就快漫上橋了，可不能起風降溫啥的，那苞米剛露頭，再凍死了，一年白瞎了”卓國強合上雨傘，放在門口，進了堂屋。

    “看看家里，孩子那屋漏水了，怎么整？”

    “爸，贏了還是輸了？”

    卓國強笑著面對周凡，伸手接過一個孩子說道“贏了三塊錢，咋又漏水了呢？”

    “都賴你，說啥都不相信我，看看舊瓦還是不成吧！娘仨正準備上街住去”

    “那啥！對了，凡凡吶！你的手機呢？我聽東瑛說，那個他哥給你介紹的對象。人家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不接電話，你到底咋想的？”

    手機呢？誰知道它又被誰拿走玩了，玩夠了，一準是扔到一邊忘了。

    “你打我的手機，我找一下”

    卓國強把手機離得遠遠的，瞇著眼睛仔細看著上面的電話號碼，并按了下去。

    “通了嗎？”

    “關(guān)機了”

    “問你姥姥去，她指不定在哪個旮旯里見到過”

    周凡點頭，抱著孩子去了意房，敲敲門，推門進去了。

    “姥姥。睡了沒有？”

    “睡不著啊！外面雨下的挺大的，也不知道啥時候停，我的腿都疼上了”

    炕上躺著的老人，頭發(fā)花白，不過洗的很干凈，也沒有其他老人身上的老人味。

    “姥姥，見到我的手機沒有？”月亮摟著周凡的脖子，直打哈欠，把頭埋在周凡的脖子里。

    “在鍋爐放著呢，今早上舀水的時候，水桶里面有個黑漆漆的東西，我還以為是黑磚頭，撈上來一看，是個手機，然后我就把手機放進鍋底烤了烤，你去看看吧！”

    神呀！三千塊錢的手機，先是泡水，然后是火烤，真是不拿錢當回事。

    “爸，在鍋灶里，估計不能用了”

    周凡說著，從西房里出來，還把房門給關(guān)上了。

    “mama，我困了”

    “困了就睡吧，媽抱著你睡覺覺”

    周凡把孩子橫過來，抱在懷里，輕輕搖著，小時候都沒有抱著孩子睡過，因為孩子小，又三個，怕形成習慣，都不怎么抱，更別提抱著孩子睡覺了。

    “指定不能用了，蓋子都翹起來了”

    嶄新的手機，變了顏色，屏幕也裂開了一個腳，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它，一點都不過分。

    “滴滴……滴滴……”

    “誰呀這是？怎么下著大雨還來了呢？”

    懷里的月亮，很快就睡著了，可能玩的太嗨了，累的吧！

    趙玉梅連忙把被褥啥的鋪好，看看周凡懷里的孩子，小聲說道“就別去街上了，將就睡一晚，又下大雨，道上都是水”

    “嗯”周凡點點頭表示同意。

    卓國強拿著雨傘去外面看看是誰來了，周凡脫下輕輕脫下兒子腳上沾滿灰塵的布鞋，趙玉梅把懷里抱著的星星放到炕上，伸手給月亮脫褲子。

    “看看這褲子，膝蓋又快磨破了，成天爬，學什么八路軍打日本鬼子，那小日本鬼子早舉小白旗投降了”

    孩子睡得很香，周凡看著他，微笑的在孩子的臉上親了又親，摸著他的小臉蛋，感覺自己愧對他，愧對另外兩個孩子。

    “mama，我也困了”

    太陽見狀也要周凡的抱，也稱自己困了，想睡覺。

    把老二放在熱乎的炕頭上，蓋上被子，又把老大抱起來，讓他趴在自己肩膀上，輕輕哼哼著，哄孩子睡覺。

    星星嘟嘟嘟嘴巴，把雙手交叉抱胸前，把頭抬的高高的，生了氣。

    “你咋啦？小祖宗”趙玉梅笑著問她。

    “哼，不理你們兩個人了”

    不理我就算了，怎么連姥姥也不理了呢？這女孩子就是沒有男孩直爽。

    “小聲一點，太陽也睡了”

    周凡把抱著太陽，橫了過來，見他都有了輕微的鼾聲，睡得別提多快多香了。

    “她怎么回事？怎么還鬧上了脾氣？”周凡小聲詢問道

    “誰知道??！成天就知道生氣，我跟你爸有的時候還不知道咋回事就不搭理我們兩個了，跟個小氣球似的，你咋了？要不要睡覺？”

    “我不理你，我不告訴你們兩個人”

    還很委屈，眼里閃著淚光，就差流下來了。

    周凡把老大也給脫了放炕上，緊挨著老二旁邊，透過窗戶看看外面的汽車，大門關(guān)了一扇，把車牌擋住了，根本看不見。

    “你要是想讓你媽抱著哄你睡覺，你就說，別整那些沒用的”

    周凡把目光轉(zhuǎn)向老三，覺得不可能，平常天一黑連摸一下她的小手都不讓摸一下，怎么可能讓抱呢？

    孩子委屈的表情，眼淚汪汪的直往下掉，也不吭聲。

    “我去門口看看我爸在旁邊跟誰說話呢？怎么不進屋呢？”周凡欲要出去，手突然被拉住了。

    “讓你抱著睡覺，快點的，看看那樣”

    不可思議?。〗裉齑档氖裁达L？居然主動要抱，太納悶了。

    “讓我哄你睡覺覺？”

    孩子擦著眼淚，還抽搐著，伸手勾住周凡的脖子。

    這是回家以來第一次晚上抱她睡覺，抱在懷里親親孩子的額頭，輕輕搖晃著。

    “夜夜想起mama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mama……”

    留下或許真的是對的，如果再等幾年，孩子更大了，跟自己的關(guān)系就更生疏了，mama這個角色，自己能完全‘演’出來嗎？

    卓國強回來了，看著周凡懷里的星星咧嘴笑了笑，小聲的說“你老舅來管我們借點錢，好去扒你舅媽那個敗家老娘們?nèi)ァ?/br>
    “不借，用其他地方我二話不說不說直接拿給他，扒那東西……”

    “我答應(yīng)借給他了，不多就三萬塊錢，好把借人家的的高利貸給還了，利滾利，能嚇死人”

    無語死了，自己家錢并不是太多，還要修房頂漏水，這又要借出去三萬塊錢，那還夠嗎？

    還有那老娘們，能改造好嗎？出來嘴還欠嗎？借高利貸搓麻將，天底下的也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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