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條炸好，放到一旁冷涼，等晚飯時間給周盈送過去。

    看看時間后，把躺在地上的吉薩給關(guān)進(jìn)籠子里，也該去農(nóng)家樂了。

    衣服也沒有換，臉也沒洗，就灰頭土臉的騎著自行車一路往東，沿著高速公路下面的輔路，一直往南。

    服務(wù)區(qū)周圍氣味難聞，附近有人收集泔水，提煉剩下飯菜中的油，搞得周圍都是一股臭味。

    還有兩個大魚塘，水面不大，也就養(yǎng)殖場的一半大，還有增氧機(jī)在工作著。

    平時遛狗也不走這邊，有上下班的人，還有過路人從高速服務(wù)區(qū)上下車，藏獒體格很大，又比較兇猛，怕它們傷到人。

    白楊樹筆直挺拔，把一條輔路給遮擋起來，一路上根本照不到太陽，風(fēng)微微吹過臉龐，只有高速公路上的噪音，如果沒有汽車的轟鳴聲，真的是很愜意的感覺。

    高速路口，往西千把米的地方，一家不大的農(nóng)家樂，大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籬笆小院爬滿絲瓜跟扁豆，在農(nóng)村到處都是這樣的情景。

    “姑奶奶，你能不能麻利點(diǎn)？就等你了”

    王東雨比自己還急似的，接過周凡手里的自行車，停放到一旁。

    黑色本田，還有好幾輛大奔跟其他車，看著車牌號碼，周凡就知道是誰的。

    “你咋沒換衣服就來了呢？看看你臟的，跟個乞丐似的”

    奶奶的熊，你才乞丐呢，你全家都是乞丐。

    不臟呀！洗洗臉不就好了，難道還畫個妝過來嗎？真夠意思的。

    壓水井的旁邊，有個塑料盆，壓了半盆水，胡亂洗了一下，順便把頭發(fā)也給弄濕了，用手?jǐn)]兩把，把水甩干凈。

    王東雨看的直鬧心，這還是女人嗎？有哪個女的相親是這樣的？太亂來的吧！里面的人人家肯定以為她是敷衍了事，不重視相親。

    “你請客吃飯，順便給我介紹對象，還請那幾個畜生一起，是不是有點(diǎn)小過分”

    半拉老頭子了，還都帶著小三小四的，實屬惡心人，還他媽一起吃飯，能吃下去嗎？

    “一頓飯幾百塊錢，請一個人吃也是吃，請十個人還是吃，劃算的買賣我會做”

    小算盤打的挺精的，為什么人家那么有錢呢？就是會算計，自己跟他比，什么時候也不可能會達(dá)到一定境界，自己就是個干活當(dāng)小工的命。

    跟著王東雨進(jìn)包間，這人還真的不多，也就幾個挺著大肚子的人，那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哪去了？

    “那個，卞總，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人，周凡”

    好幾雙眼睛看著周凡，從底打量到上，只見有個男的，戴著眼鏡，個子不算很高，黑黑的皮膚，從板凳上站了起來，走到周凡的面前。

    “那個啥，我叫卞學(xué)軍，四十一歲，你多大了？”

    “你好，我比你小點(diǎn)”

    這是什么直白的東西？見面就問女人的歲數(shù)是多少，不知道女人最討厭別人問年齡嗎？

    一雙手伸到周凡的面前，無奈之下，周凡還是禮貌一點(diǎn)跟他握了握。

    一雙眼睛盯著周凡仔細(xì)看，看的周凡有點(diǎn)不舒服。

    “素顏就敢出門相親，勇氣可嘉！”

    抽回被他緊握的手，微笑面對卞學(xué)軍說“天天素顏出門，我從不化妝打扮”

    “素顏好，省錢了！”

    這是什么鬼？會說話嗎？能留個好印象嗎？

    “點(diǎn)菜了嗎？”周凡把目光轉(zhuǎn)向一旁默默抽煙的王東雨問。

    “點(diǎn)了”

    一張大圓桌，算上自己也就六個人，還空了幾個位置，就不能換個小點(diǎn)桌子嗎？

    “留個聯(lián)系方式，手機(jī)號碼多少？”

    周凡坐在靠門口的餐椅上，把衣兜里的手機(jī)號碼拿了出來，放到餐桌上。

    手機(jī)被拿走了，只見那人快速輸入著手機(jī)號碼，并把自己的手機(jī)號碼存了上去。

    “你的這個手機(jī)號碼尾號不好，要不要換一個？”

    “不用了”

    眼看著手機(jī)被放到轉(zhuǎn)盤上，見黃胖子把轉(zhuǎn)盤轉(zhuǎn)了一下，手機(jī)到了他的手上。

    “三星的，好幾千買的吧！”

    “不知道，我叔買的”

    手機(jī)又到了另外一個光頭大叔手上，然后是另外一個人，轉(zhuǎn)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手上。

    無聊的人，不就是一個手機(jī)嗎？走什么好看的？

    上菜了，沒有漂亮的服務(wù)員小姐，是位五六十來歲的阿姨，推著小車，把冷菜放到轉(zhuǎn)盤上。

    “喝酒呢？還是飲料？”王東雨問坐著的幾位。

    “喝酒，都有司機(jī)”

    “我喝飲料，我沒有司機(jī)”

    終于有個不擺譜的，還有司機(jī)，有備而來的。

    “咔咔咔……”

    高跟鞋的響聲，越來越近了，香水味也漸漸聞到了。

    女人！還是打扮漂亮的女人，穿著極其暴露的裙子，兩條腿裸露在外面，花了精致的妝。

    “寶貝，快來吃”

    這半拉老頭子的人了，就不能正常點(diǎn)？還寶貝，沒吃就要飽了。

    “把空調(diào)打開，溫度高點(diǎn)”

    冷還穿那么少，白癡嗎？要回頭率，不要溫度，脫光光更好看，回頭率百分百的高。

    “小周，你喝飲料還是酒？”

    “謝謝，我不喝飲料，溫水就好?！?/br>
    桌上有壺茶葉茶，周凡自己倒了一杯，看著手機(jī)上的時間，晚飯有點(diǎn)早，還沒有到五點(diǎn)。

    “還有倆美女怎么不下車呢？嫌不夠高檔是不？”

    “剛吃過粽子，我們吃我們的”

    開吃了，周凡眼盯著那盤牛舌頭，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我要素菜，怎么都是葷的？人家怕胖！”

    還真的沒有素菜，冷菜幾乎都是葷菜。

    “胖點(diǎn)可愛，摸起來手感很好，再說了那瘦子能順利懷孩子嗎？我等著抱兒子呢，乖老婆，聽話??！”

    我去，都四五十歲了，還要生兒子，也真是夠了。

    “生兒子，生兒子，你就知道生兒子，那萬一懷的是個女兒呢？”

    真有了嗎？還是備孕呢？這都爺孫戀了，那方面還能不能和諧？

    “我有女兒了，我要兒子”

    周凡真想把耳朵給堵上，看看王東雨是又吃又喝的，還笑的那么開心。

    “我去催一下菜，你們慢慢吃”

    透透氣去，這幾個人又是煙又是酒的，難聞死了。

    對面另外一間房間里也有人，清一色男的，叫了一桌子菜，一動沒動。

    “胖哥，生意興隆呀！”

    老板小胖，戴著廚師帽，手機(jī)還拿在手上，好像在等什么人。

    “小周過來了，我做的菜怎么樣？”

    憨憨的笑容，微胖的肚子，系著圍裙，給人的感覺有點(diǎn)自然而然，不像擺譜的老板，倒是像打工的。

    “不錯，你怎么自己下廚了呢？廚師呢？”

    “嚇跑了，說我們這里有鬼，吃人的女鬼”

    道聽途說，哪有鬼這種東西，騙騙孩子還行，連大人也相信嗎？

    “劉亮那天晚上出去逮野雞，野雞沒逮到，逮青蛙，結(jié)果在亂墳崗子遇到鬼了，圍著亂墳崗轉(zhuǎn)了一晚上，鬼打墻了”

    說的好像真的一樣，這世界上沒有鬼這種東西，自己嚇自己。

    “那我晚上去亂墳崗咋啥都沒看見呢？”

    “你是女的，那劉亮是男的，女鬼不找女的”

    有點(diǎn)道理，那女鬼不找同性的，專找男的，異性相吸，跟吸鐵石似的。

    “最近不知怎么的，突然多了很多收破爛的，還有收糧食的，還都是外地口音，你一個女的上下班注意點(diǎn)，別再是拐賣婦女兒童的”

    “我沒事，我晚上一般接我妹都有我家狗跟著我，白天我有吉薩黑龍跟牡丹，誰也接近不到我”

    有個男的，舉著手機(jī)拍照片，周凡看著他，以為他是拍著玩的，也沒有理會。

    “那你今天來是……”

    周凡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說“相親”

    “好事啊！快點(diǎn)進(jìn)去，出來太久會讓人感覺你不誠心誠意”

    自己真的很不喜歡這感覺，要是能自然一點(diǎn)就好了，偏偏還有倆讓人惡心的玩意。

    “小周，我們出去走走，里面不能待，看的我直反胃”

    卞學(xué)軍也出來了，還拿了周凡的手機(jī)，遞到周凡的手上。

    “好，胖哥，你這里有什么能打包帶走的嗎？我給我妹捎過去”

    “有呀！春卷，還有粽子，都是熱的行不行？”

    周凡點(diǎn)頭，對旁邊的卞學(xué)軍說“等我一下，能順便給我妹送飯嗎？”

    “能，順便看看你的家人也不錯，多帶點(diǎn)，就當(dāng)是野餐了”

    沒架子，好相處，也許能跟他試一下。

    “要飲料嗎？”

    “不用了，我車上有礦泉水，還有剛買的白玉甜瓜，飲料都是食品添加劑兌成的，喝了不健康”

    沒等周凡伸手接餐盒跟方便袋，卞學(xué)軍主動接了過去，還替周凡付了錢。

    真的是貼心的男人，農(nóng)村不多見，也許他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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