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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此境中的修為,已至金丹初期,在整個衡清門中,算是勉強在不上不下的范疇里吊著。 但面對著她師尊釋放出的靈壓,必是免不了心口悶鈍。 白傾傾揀出了緊要的信息,一揮袖打散了術法凝出的水鏡,然后推門入內。 風尋硯的周身靈氣正陷入了nongnong的混沌,六識感知皆受裹挾,沉入自己心劫的障界之中,一時之間沒有察覺到房中進了人。 這位世人眼中不染纖塵,道骨仙風的道君,臨將突破之際,卻被困入了一道劫數(shù),始終不得勘悟,以至于心境隱隱崩裂,已有入魔之相。 此時,他體內的靈氣四溢翻涌,并非在正常順著經脈徐徐回轉,而似是化成了荊棘,尖枝相連,鋒銳無比的在流轉著。 他的眉心上罩下了一片黑影。 風尋硯陷入的是一道情劫。 半年之前的品劍大會時,他正臨近突破心境不穩(wěn)。而在見到了云仙宗的沈沅兒之后,受其劍意所引,一著不慎踏入了情劫之中。 白傾傾進來后,就將門闔上,慢慢走近查看他此刻的現(xiàn)狀。 風尋硯就是她此境的任務目標,定然便是她那道侶了。 由腦海中接收的信息可知,風尋硯若跨不過這道劫數(shù),今夜便會入魔。 此境中的她,是最晚拜入風尋硯師門的小徒兒。一直以來,她都對師尊心懷仰慕,且漸漸暗生情愫。 師尊因沈沅兒而入情劫,此事知曉之人不多,不過他們幾個弟子心中都清楚。 她見師尊遭受心劫之苦,心中既感酸澀,又比自己入劫還要擔憂焦急。 于是才弄來了幻容丹吞下,將自己幻作了沈沅兒的模樣。 她擅作主張,想要幫師尊破了這情劫,即便事后受他責罰也認了。 而這其中顯然更是懷藏了一份私心。 這幻化之術一旦動用,沒幾個時辰解不掉,白傾傾方才已經在水鏡中見過了。 這會兒她看著風尋硯,腦海里又盤旋著諸多記憶,心緒也就有一些復雜。 此境的信息中提到一點,說風尋硯當初受到了沈沅兒獨特的劍意所引。 雖實際如何并不清楚,但他總歸是因為沈沅兒才陷入的情劫。 這一次,他與女主的命運已經開始交纏了。 這情劫他自己始終勘不破,這世間想必也只有沈沅兒才能助他渡劫。 風尋硯陷入情劫后,受此劫所苦,性情亦有所變。他自己沖不破,便欲在沈沅兒的身上尋求破解之途。 沈沅兒此人一心求道,風尋硯一個劍道宗師,做不出違人意愿之事。 于是探尋不得的風尋硯,在幾日前還取走了沈沅兒的本命法劍。 雖說奪人本命法寶,這事說起來也不怎么好聽就是了…… 白傾傾正想著,忽然察覺到他靈氣變得越發(fā)混沌了。即便心中有所在意,此時也無暇多想。 風尋硯的情劫必須得解,否則心魔橫生,不僅會倒退一個境界,還將徹底入魔。在這片修真大陸上,世俗普遍對入魔的修士不寬容。 他在入魔之后,便易受魔氣所控,徹底背離道心,在魔道一途上越走越遠,最終引來天道湮罰。 風尋硯的結局,就是魔消身隕,死在修道大乘的沈沅兒手中。 而這一切,正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若沿著原本的軌跡,風尋硯最終發(fā)現(xiàn)了這“沈沅兒”實則是自己的小徒兒,他斥責一番將人趕出,而后心境崩塌入魔。 白傾傾從這條并不詳盡的信息中猜測,大概是原身說多了話才露了端倪。 看來必須緘言才行。 這一世她才見到她的道侶,卻不想自己需得扮作另一個人。但情況緊急,眼下也只有這一個法子。 在白傾傾靠近之后,風尋硯就察覺到了來人。 他盤膝坐著,睜眼看來,瞳眸之中隱有黑霧。 黑霧縈繞片刻,才散去了些許,風尋硯似是這時才看清了眼前之人。 他有些詫異,異樣赤紅的雙唇翕動:“沈沅兒,是你?” 白傾傾伸手,撫上了他的臉側。 風尋硯周身的靈氣刮的人有點疼,但在白傾傾伸手之時,似乎隱約之間避讓了一些。 白傾傾看他這眼神,知道他還陷在心魔之中,僅有幾分清醒。她以沈沅兒的身份,低頭向他湊近,停在他唇邊咫尺,說道:“風尋硯,你的障界中有我嗎?” “既然如此,我來破開。” 風尋硯在白傾傾湊近之時,便蹙起了眉頭,神識從心魔中艱難掙脫,又拂出了幾分清明。 于是他便看見,眼前的“沈沅兒”在貼近他后,遮掩俗目的幻術便如云霧撥去,顯露出的是他小徒兒白傾傾的模樣。 徒兒,怎會是你? 白傾傾的猜測有誤。她并不知道,幻容丹雖是高級丹藥,但在風尋硯這樣水準的修士面前,這等遮掩俗目的幻術,輕易便能夠看穿。 風尋硯認出白傾傾后心神一震。 這是他悉心教導的弟子,最疼愛的小徒,萬不可如此! 然而推拒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時,卻又瞬間頓住,再使不上一分力。 風尋硯的心底深處,生出一種熟悉又歡喜的感覺,攪的他不得安寧的心魔,竟驟然沉寂了下來。 耳畔原本在囂叫的嘈亂之聲,幻作了甜美詭譎的誘人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