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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望沒少為這事發(fā)愁。 果然府上還是得有個夫人啊! 而且看這樣子,今后府上的大小之事,大可都去找夫人來定奪。 反正夫人說什么,大人都會乖乖得聽。 安玉祁想要快些養(yǎng)好傷,自然是想要盡快補上他與白傾傾的大婚。 若不是出了意外,這時候他早已將人娶回府了。 雖然被白傾傾悉心照顧的感覺也令人迷戀滿足,但安玉祁并不希望見她為自己擔(dān)心辛苦的樣子。 他放在心尖的女子,理應(yīng)是由他來照顧她的。 安玉祁醒來后,首要之事就是去催著重新選定了吉日。 大婚的籌備都已經(jīng)穩(wěn)妥,并無什么問題。只是白傾傾的嫁衣?lián)p壞了一部分,需要重新縫制。 太后命尚衣局的繡娘們加緊趕制,總算是在大婚之日前送了過來。 這一回,白傾傾的身邊護衛(wèi)重重,長鳴更是主動跟安玉祁請命,前來護衛(wèi)師嫂的安全。 她的身邊這下連只蟲子都飛不進來。 白傾傾覺得這陣勢夸張了些,不過天未亮她就更衣梳妝了,也就顧不上許多。 好事多磨,這一次,安玉祁總算如愿迎娶到了他心愛的夫人。 白傾傾卸了首飾,換下嫁衣沐浴回來后,翻動了一下封鎖中的那些記憶。想著自己竟嫁了他四回,就忍不住唇角上揚。 而且每一次,她似乎都比上一回,要更加喜歡他一些。 安玉祁過來,指尖輕撫過她紅潤的唇角,眼底盛著nongnong溫意。 “夫人,在想什么?” 只是在想,也許我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遇見你吧。 白傾傾勾住了他的指尖,關(guān)心詢問:“你傷養(yǎng)的怎么樣了?” 安玉祁放下了床帳,將人攬入懷中:“只要有你在,我就會很好?!?/br> 所以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不要離開我。 …… 先前,首輔大人定下親事之后,行事風(fēng)格就改變了不少,如同轉(zhuǎn)了性子。 而自從安大人娶妻成了婚,眾人發(fā)現(xiàn)他這變化似乎更大了。 雖處理起公事時仍舊鐵面凌厲,但其余的時候,可是好相處了許多。 特別是要多在他面前夸夸首輔夫人,準比說什么別的話都好使。 只不過朝堂之上,他和楊大人雖還是偶有政見不合,但大多時候竟也十分一致。若是立場相同,二人在皇上面前更是互有附和,他人即便懷有心思都插不進半句話。 以往眾臣們最樂得見二人相互針對,在旁既能撿撿好處,亦能暗中瞧個熱鬧。 可這下全變了,原本一個就惹不起,如今這二人一聯(lián)手,指誰誰都頂不住。 還不如期望他們和以前一樣多多爭吵呢。 然而這個期望,一直到了許多年以后,都沒能再次盼到。此后一年年新入仕的官員,聽別的大人們說起當(dāng)初安大人和楊大人劍拔弩張的爭執(zhí)場面,都有些難以想象。 而多年之后,首輔大人已是一人之下,與楊長卿二人同為皇上的左膀右臂,受人尊仰。二人合作,何等疑難繁復(fù)之事都能處置妥當(dāng),朝廷離了誰都不行。 不過那都是將來之事,此時的安玉祁,正忙著與皇上議完事,好早早回府去見夫人。 皇上以往議事之后,還習(xí)慣拉著人喝茶下棋,再閑話幾句。但自從安玉祁娶妻之后,這就不成了。 正事一了,安玉祁就要退下,仿佛跟他多說兩句話,都是在浪費他的寶貴時間。 誰能想得到,安玉祁成親之后原來是這樣的? 皇上既無奈又好笑,也都許他無事就早些退去。 安玉祁回府之后,沒有見到白傾傾的身影,聽下人說她一早就出府,是被宜蘭郡主請走了。 白傾傾成親之后,宜蘭郡主和她也是少有見面。正好長公主府近日新來了一個做糕點的廚子,手藝極好,宜蘭就請了她來。 白傾傾同她一起吃用了糕點,又說了會話。宜蘭提起近來信襄侯府的事時,則顯出了一種早知如此的神色。 白致海私下一直有結(jié)黨營私之舉,但這回犯了樁事,正好撞上皇帝此番嚴查。牽扯很廣證據(jù)確鑿,直接被震怒的皇上削了爵位流放出京。 白家到這種時候想起自己有個做首輔夫人的親生女兒來了,還帶著人到安府跟前喊鬧。 其實鬧到安府的事,白傾傾并不怎么清楚,也是事后才知。安玉祁不會讓這些麻煩擾到她跟前來。 宜蘭聽她說了,又不禁感嘆:“你是不知道,如今這滿城女子,哪個不羨慕你。” 以前都說首輔大人這樣的男人,哪家女子嫁了必受磨搓。但原來瞧著冷淡兇狠的,寵起妻子來才最為要命。一傳開可不就人人艷羨。 這話白傾傾也不好接,便只是笑笑。 白傾傾與他日日同床共枕,自是知道他確實有所變化。戾氣和偏執(zhí)減淡之后,愈發(fā)顯露出他原本的溫和來。 關(guān)于安玉祁在此境中原本的命運,白傾傾已經(jīng)不再那么憂心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將自己的心結(jié)解開。 一開始,她還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為了哄她,所以才沒有在她面前顯露什么,只是暫且將那些仇恨與謀算隱藏在內(nèi)心深處。 后來她經(jīng)過旁敲側(cè)擊,便明白他是真的放下了。 若沿著原本的命運,安玉祁最終的悲劇,在于他將自己困死在了過往的仇恨中,走入了一條永不見光的黑暗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