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臨終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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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他的錯,還是她的錯? 她擦了淚,抬起了下頜:“我是和很多男人調(diào)了情,也曖昧過,可我沒有跨過最后一步,方靖之,我是真的愛你,很愛很愛你,可是如今……我也是真的要放手了?!?/br> 她轉(zhuǎn)身向外走,大步的走入清晨明媚的陽光中去,她的眼淚洶涌的往下淌,然后漸漸的她哭出聲,到最后,她一個人站在姹紫嫣紅的花園里,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 她這一段凄楚的青春年華,終是要畫上不圓滿的句號了。 房間門被推開,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探了進來:“mum……” 躺在床上的年輕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簾,看到那一張圓嘟嘟的小臉時,不由得眼底含了笑:“平安……” 小平安立刻喜滋滋的跑進來,兩只小腳丫互相蹭著蹬掉了小鞋子,rourou的兩截小腿奮力的蹬著往床上爬去,方晴眼底眉梢都是笑,撐著支起身子將他抱上床:“玩高興了?” 小平安瞇眼一笑,一雙桃花眼,與那人一模一樣,眼尾微微的上撩,一管小鼻子,此時已能看出將來會是怎樣的高挺筆直,臉型和嘴巴卻肖似她的,甚至唇角還有個若隱若現(xiàn)的小梨渦。 “mama,我剛才出去玩沒有陪你,你不要生我的氣哦……” 小平安偎入她的懷中,涼涼的鼻尖在她臉上蹭來蹭去。 這一絲絲的涼意都讓她忍不住連聲的咳嗽起來,小平安趕緊用rourou的小手給她順著氣,“mamamama我去給你拿水……” 方晴不由得一陣心酸,勉力的壓制住嗓子間難忍的癢意,將他摟在懷里輕聲道:“你還小呢,mama自己就可以的。” 她撐著起身喝了半杯溫水,嗓子里依舊癢著刺痛,忍不住又咳了一陣,這才稍稍的覺得好受了一些。 生平安的時候,不是那么順利,她孕期沒有胖多少,rourou都長在小平安的身上了,生下來就八斤多,她本就是身材瘦小的那一類,更是吃盡了苦頭。 平安生下來后一直斷斷續(xù)續(xù)的生病,最初是黃疸,黃疸好了之后又肺炎,她沒出月子就夜以繼日的照顧他,本就不太康健的身子沒有調(diào)理好不說,反而雪上加霜起來。 或許是早年間她凍了那一次本來就留了病根,現(xiàn)在一年倒是有十個月都在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個不停,她又不放心把平安交給保姆帶,一定要親力親為,這些年,幾乎每一日都是在苦撐。 平安一歲的時候,方晴帶著他離開了芬蘭。 若不是之前平安太小,又一直三災(zāi)八難的,她說不定早已帶著他離開了,虧欠薛定帆的實在太多,她不能一直這樣拖累他下去。 薛定帆今年已經(jīng)三十七歲,這樣年紀(jì)的男人,幾個沒有成家生子? 他這般優(yōu)秀,不該被她耽誤了。 這些年他中國芬蘭兩地奔波,實在是太辛苦,方晴知道他不會答應(yīng)她帶著平安離開,因此在他回國處理公事的時候,悄無聲息帶著平安走了。 只是她剛來挪威還沒有租好房子,薛定帆就已經(jīng)找了過來。 后來,他或許是知道她的心意已定,沒有再勸她回去,只是幫她租好了房子,請好了傭人,又執(zhí)意留了一張卡,才離開。 此后,他每隔一個月會來挪威一次,他待平安極好,漸漸的,這三歲小人兒,也已經(jīng)開始把薛叔叔這三個字掛在嘴邊。 她病情一直沒有好轉(zhuǎn),近一年又有加重的跡象,夜里總是睡兩三個小時就驚醒,然后再難入眠。 薛定帆請了很多醫(yī)生,都說她是心有郁結(jié),才會病情遲遲沒有好轉(zhuǎn)。 他沒有問她的心中郁結(jié)在哪里,只是抽了空就來挪威,帶他們母子四處游玩,希望她能心情好一點。 三個月前,他帶來消息,說方靖之和周楚楚已經(jīng)離了婚。 他問她,你要不要帶平安回去。 她承認(rèn)她的心浮動過,可到最后還是搖頭。 那一日的事,是她每一夜的夢靨,她實在是怕了,怕將來再有這樣的事情重演,怕將來他再一次放棄她和孩子。 他們是親兄妹,這是不爭的事實,方靖之是有野心的人,他不會與她避世歸隱,像武俠小說里的神仙眷侶一樣,既然要在俗世里掙扎往上爬,那么他們的關(guān)系就永遠見不得光。 她再不想讓自己再經(jīng)歷一次絕望了。 就她和平安在一起,挺好的。 平安在她身邊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他睡著的樣子,和他爸爸簡直一模一樣,方晴覺得心口微微的漲著疼,她低下頭,輕輕在他額上親了親。 也許每個人將死的時候,都會有預(yù)感。 方晴有一天深夜從噩夢中驚醒,她怕驚到了平安,就披衣下床去了客廳。 一陣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后,她在痰盂里看到一片刺目的紅。 少年吐血,恐命不長亦。 她一個人怔然的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像是浮光掠影,在她的腦海里飛快的閃過。 她想,她到底還是愛著他的,若不然這么多年,也不會心結(jié)這般深,生生的弄出一身病來。 她曾經(jīng)那么想死,可現(xiàn)在卻不想死的這么早,她還沒有看著平安長大,還沒有等到他結(jié)婚生子,她實在是放不下啊。 方晴第一次給薛定帆打了電話。 他第三日匆匆趕來時,她已經(jīng)躺在床上不能起身。 “青青……” 薛定帆紅了眼,走過去低低喚她的名字。 方晴緩緩的睜開眼:“六哥,我記得下個月就是他的生日了?!?/br> 薛定帆一頓,少頃卻使勁點頭:“我?guī)愫推桨不厝ズ貌缓茫克恢倍加浿?,他沒有忘記你……” 方晴緩緩的笑了,她的眼睛明亮無比,璀璨奪目,讓薛定帆的眼淚都忍不住掉了下來:“青青,你會好起來的……”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六哥,我放不下的只有平安,我把他交給你了……” 她說著話,已經(jīng)沒了力氣,躺在那里閉著眼睛劇烈的喘,薛定帆的眼淚不停往下掉:“是我耽誤了你,我不該聽你的,我早把你帶回去,你不會病成這樣……” 方晴的嘴角噙了一抹笑,囁嚅著,仿佛說了一句什么。 薛定帆聽不清楚,拉著她的手追問:“青青,青青你說什么……” “說好了一輩子的……” 她閉著的眼睛里,流出了一行眼淚:“你又騙我了……哥哥。” “青青……” 薛定帆瞧著她此刻的樣子,心中大慟:“我送你去醫(yī)院……現(xiàn)在就去……” 方晴無力搖搖頭:“六哥,我不想去醫(yī)院,我想待在家里,多陪陪平安?!?/br> 薛定帆無可奈何,只得把醫(yī)生請了回來,可醫(yī)生也束手無策,她吃不下飯,醫(yī)生給她掛了營養(yǎng)液,就這樣撐了幾日。 薛定帆有一日帶著平安外出回來,卻發(fā)現(xiàn)臥房的門開著,他大吃一驚走過去,她的床榻上卻沒有人,而床頭桌子上放著一張便箋。 六哥,我想一個人出去走一走,我不想和你們說再見,也不想你們看到我死的樣子,我欠你太多,不想你再為我難過,六哥,你會遇到一個好姑娘,娶妻生子,幸福一生。我把平安托付給你了,我知道你會對他好。 六哥,再見了。 薛定帆只覺得心神俱蕩,便箋紙飄飄蕩蕩的落在地上,像是他那一顆一直都不肯放棄的心,驟然的落入了深淵之中。 是他錯的離譜,是他執(zhí)迷不悟耽誤了她。 若他不是存著那一絲私心,將她的行蹤告訴靖之或者直接帶她們母子回國去,她還會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平安找不到mama,哇哇的哭了起來,薛定帆看著小小的平安,他還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他或許再也看不到那個最親最重要的人了,薛定帆眼眶一酸,蹲下來把平安緊緊抱在懷中:“平安,我?guī)闳フ野职趾貌缓???/br> 平安打小從未曾聽mama提起過爸爸兩個字,他在外面和別的小朋友玩的時候,總會看到他們的mama爸爸來接他們回去,他也很想像那些小孩子一樣,被高大的爸爸給舉起來放在肩上,可他卻又敏感的知道,或許他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爸爸,他的爸爸是什么樣子的? 平安漸漸止住了哭泣,揉了揉眼睛看著薛定帆:“我想要mama,薛叔叔,我mama去哪里了?” 薛定帆伸手摸了摸他軟軟的頭發(fā),聲音暗啞:“平安,mama只是出遠門了,過幾日就回來……” 平安卻搖頭:“mama去哪里都會帶著我的,我要去找mama?!?/br> 小小的孩子倔強起來卻讓人奈何不得,薛定帆沒有辦法,只得哄了他道:“你乖乖和叔叔在一起,我讓人去找mama回來?!?/br> 平安癟著小嘴,眼睛紅紅腫腫的,卻果然乖乖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薛定帆讓身邊的人出去找,又第一時間報了警,可一直到晚上,卻依舊沒有任何她的消息。 海關(guān),火車站,所有出入的地方都查遍,卻連她的任何消息都不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