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一次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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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傅胭整個人仿佛散了架,雙腿膝彎處因為固定在一個姿勢太久,酸麻的厲害,伸都伸不開了。 裙子早已皺的不成樣子,傅胭蜷縮在車座角落里,不肯和他說話。 車廂里暖氣的聲音隱隱傳來,有雪落在車窗上,細微的沙沙聲,兩人就困在這車廂里,仿佛與世界隔絕了一般。 “以后,不想回來就不回來,沒必要因為別人和我慪氣?!?/br> 容承僅的襯衫皺著,額發(fā)凌亂,卻比往日西裝革履的紳士樣子,更添了幾分性感。 他蹙眉望著傅胭,他待她太放縱了,這丫頭今日這般的口無遮攔,又讓人多了一個把柄。 明明他就在現(xiàn)場,她卻不向他求助,卻反而說話一丁點余地都不留,不給他留,也不給自己留。 “慪氣,慪什么氣?容承僅,我每一個字說的都是真的!” 傅胭實在氣的太狠,他總是這樣,遇到事了,就來這一套,把她當三歲小孩一樣戲耍很好玩? “傅胭!” 傅胭強撐著坐起來,斜睨著他:“容承僅,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哪好?沒頭腦,長的也不漂亮,除了年紀輕——現(xiàn)在水靈的小姑娘多了去了,你隨便去找?。吭俨粷?,今晚那陳小姐不也很對你的胃口嗎?你何苦非纏著我不放?你臉皮就那么厚?我不喜歡你,想和你離婚,你還死皮賴臉的不放手!” 她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說的時候只顧著一時痛快,說完了才隱隱覺得有些害怕起來。 不由得偷看一眼那沉默不語的男人,更是一陣的心驚rou跳。 傅胭在他身邊久了,也多少知道了他的性子。 越是這樣沉默不說話,越說明心里生氣。 可那又怎樣,她傅胭就算再不濟,也不是來受氣的,容家的人除了公公和三哥,哪有幾個真心對她好的? 她被婆婆冷嘲熱諷斥責的時候,他怎么不出面幫她? 這會兒聽幾句難聽話就受不住了? 傅胭干脆不理他,扭過臉看著窗外。 外面陰沉沉的下著雪,遠處的別墅燈火通紅,像是冰雪世界里的一處水晶宮,真是輝煌奪目,可她卻再不想踏進來一步。 她也想好了,管他到底怎么想,離也好,不離也罷,她今晚就回去傅家的舊房子住。 他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需要她騰位置的時候,她半個不字都不會說。 車廂里一時之間靜了下來,靜的仿佛能聽到那些雪粒子好像砸在了人的心上,發(fā)出細細的聲響,最初的震怒過去之后,心頭只是一片冰涼的空洞。 容承僅想,他和傅胭,就像是這忽然又下起來的大雪一樣,重又回到了最初的生疏。 忽然之間,什么話都不想說,好像說出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這段時間事情太多,薛莞和孩子的事兒,一直都沉甸甸壓在他心上,他因此對她更是愧疚。 而她的乖巧懂事,也讓他倍感窩心,他以為,她對自己多少也是有些喜歡的。 可她卻能那么直截了當?shù)恼f出不喜歡和離婚的字眼。 容承僅拉開了車門,下了車。 車門再一次關(guān)上時,傅胭忍不住的向他離開的方向看去。 園子里的燈光灑下暖黃的光暈,雪下的濃密起來,他的身影融在那漫天的飛雪之中,不知怎么的,竟是透出了幾分說不出的寂寥。 傅胭覺得心尖微微的抖了一下,喉嚨似乎被哽住了一樣,鼻腔酸了,眼淚漸漸彌漫到眼窩里,卻搖曳著不肯落下來。 他的步子不算快,一步一步,卻走的決絕,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傅胭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來,那就這樣吧。 如果就這樣結(jié)束的話,她或許也不會太難過。 隱在暗處的男人緩緩的抽了一口煙,對身側(cè)的人淡淡說了一句:“瞧見了沒,我七弟這一次是動真格了?!?/br> “少爺,這是好事兒,七少爺越是看重傅小姐,將來,咱們的勝算就越大……” 那男人吐出一串煙圈:“七弟的性子我最了解,不急,我還要再等一等,我要確定,他對這個傅胭的情意,到底深到了什么地步?!?/br> “少爺……” “翻過年四月,七弟又要如往年一樣去中東了吧。” 男人似輕嘆了一聲:“中東這些年亂成這樣,每天都不知道死多少人,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你說,我這七弟,又是何苦呢?” “七少爺能者多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這就是命?!?/br> 容承僅當年的上位,也和他深入虎xue與中東那邊的武裝勢力有了地下交易,給容家?guī)砹诵酆竦氖找嬗兄苯雨P(guān)系,也正因如此,容承僅這數(shù)年,每年都要親去中東一趟。 容家急兄弟雖然私底下都想上位,可說起這一點,卻都要贊一聲容承僅的勇氣非凡的。 誰都知道那樣戰(zhàn)亂的國度,去那里要擔著多大的風險。 可容承僅卻雷打不動,從不假手于人。 “少爺,剛得到的消息,表少爺那邊……” 男人的聲音低低起伏,男人摁滅了煙蒂,似笑非笑的看著不遠處落雪下的黑色車子。 “程楠,你說,傅胭到底會選擇誰?” “咱們拭目以待,不就知道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皆無聲的笑了起來。 傅胭深吸了一口氣,打電話給司機。 車子緩緩的行駛在滿是積雪的道路上,司機心里有些忐忑:“太太,要不要告訴先生……” 傅胭搖頭:“我和他說過了,我今晚住在傅家?!?/br> 司機心里有些遲疑,但看著傅胭此刻的樣子,卻也不敢多問,只好沉默著開車。 傅家的宅子離他們現(xiàn)在住的別墅極遠,隔著大半個郾城的距離。 傅胭回到傅家的時候,已經(jīng)逼近午夜。 她下車,瑟瑟站在風雪中,傅家大門上那一盞燈搖搖晃晃的掛在那里,傅胭的眼睛一下就模糊了。 買這一棟房子的時候,宅子里很多東西都是他們一家三口親自挑選的。 這盞燈,還是爸爸踩著梯子親自掛上去的。 傅胭到現(xiàn)在還記得,一向文質(zhì)彬彬溫和儒雅的爸爸,踩著梯子把燈掛上去,笑瞇瞇看著她說:“……這樣,我的寶貝女兒回家就不害怕了?!?/br> 從前的她很膽小,長到十五六歲還經(jīng)常在半夜抱著自己的枕頭跑到爸媽的臥房里去。 可現(xiàn)在的她,一個人走長長的夜路也漸漸不覺得惶恐。 傅胭按了門鈴,片刻后,有上了年紀的傭人披衣出來,見到是她,立時抖擻了精神:“小姐怎么回來了?” 一邊急著開門,一邊又向傅胭的身后看:“容先生呢?怎么就小姐一個人啊,這么大的雪……小姐凍壞了吧?” 老傭人在傅家二十多年了,傅胭沒出生時他就跟著傅睿明,是看著傅胭出生長大的,疼愛她的不行。 傅胭走進大門,傅家漸漸的熱鬧起來,傭人們簇擁著她往房子里走,絮絮的說著她沒回來這一段,家里的情境。 “先生太太的屋子日日都有人打掃……小姐的房間也收拾的妥妥當當……” “是啊,我再給小姐熏熏被子,小姐馬上就能休息了……” “小姐穿的這么單薄,廚房去做點姜湯吧,驅(qū)驅(qū)寒……” 一番關(guān)懷的寒暄之后,在mama身邊待了十來年的秦嬸,終究還是沒忍住,待眾人下去各自忙碌之后,拉了傅胭的手小心的詢問:“這大晚上的,怎么小姐一個人回來的?容先生呢?是公司里有事,還是,還是你們鬧了別扭……” 傅胭不想聽到那個名字,聽到別人提起他,心里就不舒服,被什么東西硬生生的刺著一樣的疼。 “秦嬸,我就是想回來看看,我想爸媽了……” 傅胭說著,眼淚就往下落,秦嬸心疼的不行,跟著抹眼淚:“……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沒了……” 傅睿明和沈如君待家里的人都極好,也是因此,二人驟然離世之后,容承僅待傅胭處理傅家的事情之時,詢問過眾人的去留,大家卻都愿意留下來。 說是太太先生不在了,可小姐還在郾城,小姐什么時候想回娘家了,也好有人照顧。 再說了,太太留下這么多的花花草草,先生庫房里收著那么多心愛的玩意兒,都要人料理照顧,除卻一些年輕新來的傭人選擇了離開,多半還是留了下來。 他們,是要替小姐守著傅家,好讓她知道,她并非是孤身一人。 “秦嬸,我想在家住幾天……” 秦嬸又是高興又是憂心:“……那容先生知道嗎?” 傅胭不說話。 秦嬸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聲,趕緊勸傅胭:“小姐,您如今嫁了人,不能像從前在家時那么任性了,容先生對你這樣好……” 傅胭忽然就哭了出來:“好什么好!秦嬸你知道什么啊,容承僅他變心了!” 前兒還說要她相信他,他會一輩子待她好,轉(zhuǎn)眼和別的女人公然聊的忘乎所以,連她這個妻子受了委屈都不上前出面,呸,她要是再回去容家,她就是個沒臉沒皮的賤人! 秦嬸震驚的臉都白了:“小姐啊,您可別亂說,這怎么會……” “怎么不會?我親眼看到的!” 傅胭氣的狠狠哭了一場,哭的累了,才被苦勸著上樓歇下了。 傅家上下卻是一夜都沒好睡。 之前,雖則大家都傷心太太先生去了,小姐一個人孤苦可憐,可到底小姐遇到了好男人,有了好歸宿,多少也是安慰。 可現(xiàn)在,容先生變心了…… 傅家這些傭人立時都擔憂了起來,若當真如此,以后,還有誰能護著小姐??? 秦嬸憂心忡忡了一夜,天亮的時候,她終究還是沒忍住,給容磊打了電話。 傅睿明夫婦去了之后,傅家的事向來都是容承僅出面,因此傅家的傭人也知道容磊的聯(lián)系方式。 傅胭是被容家的司機送回傅家的,他自然知道了傅胭昨晚在哪里。 她想回去傅家住幾天也好,他也正好把薛莞和孩子的事情安排妥當。 那一日薛莞給他打電話,卻是因為徐向陽那邊出了事。 他的外傷無礙,只是因為摔倒了頭,醫(yī)生診斷之后,下了結(jié)論,徐向陽大腦受創(chuàng)嚴重,以后,怕是不能像正常小孩一樣了。 薛莞幾乎哭瞎了雙眼,那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今后,就要變成一個智商永遠停留在四歲的癡傻孩童了。 薛母也哭的幾乎昏厥,口口聲聲的念著薛莞當初為什么要選擇帶著孩子離開,如果她沒有離開,她就不會嫁給徐瑞,就不會給孩子招來這樣的災難…… 可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薛莞心里后悔不迭,她真的錯了,就算為了孩子,她也不該這樣一走了之…… 是她自己太自私了。 徐向陽如今的手術(shù)費和后續(xù)的治療康復等,需要的費用對她來說是天價數(shù)字。 她知道容承僅不會袖手旁觀不聞不問,可是她現(xiàn)在想要的,卻并不只是這些。 她想讓向陽認祖歸宗,想讓向陽冠上容姓,只有這樣,只有成了容家的子孫,這一輩子向陽才會永無后顧之憂。 她不奢望再回到他身邊,只要讓她照顧兒子就夠了。 可容承僅在知道向陽的事情之后,卻只字未提這些,他只是安排了美國的專家做了向陽的主治醫(yī)生,制定了一系列的康復方案,除此之外,關(guān)于向陽的未來,他什么都沒有說。 薛莞幾次想要詢問他,可容承僅每一次來都是行程匆匆,她根本找不到機會。 徐向陽睡著之后,薛母拉了薛莞碎碎念:“阿莞啊,事到如今,你準備怎么辦?就這樣不明白的……” 薛莞聽到她說起這些就心煩意亂:“您和我說這些有什么用……他都多久沒來看向陽了……” 薛莞這邊話音剛落,容磊就推門走了進來:“薛小姐,先生來看向陽……向陽睡了?” 容磊的聲音立刻壓低,薛母眉開眼笑:“……向陽剛睡著,你們略等一等,他過會兒就要醒了……” 薛母說著,借口洗水果就出了病房。 薛莞站起身,看到容磊身后的容承僅,他穿黑色大衣,手里原本夾著一支煙,可在進病房前就先掐滅了。 “向陽這幾天怎么樣?” 容承僅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向陽睡著的樣子,就和普通小孩兒一樣,一點不正常都看不出來。 可他醒過來的樣子,容承僅見過一次,也覺得揪心。 容磊私底下還對他嘆過:向陽和他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他沒遇到這樣的事兒…… 薛莞眼圈一紅:“還是那樣,不肯好好吃藥打針,也不肯做復健……只是,只是……” 薛莞抬頭,看了容承僅一眼,睫毛輕顫著,有淚滾下來:“念叨了幾次,容叔叔怎么不來看他……” 容叔叔這三個字念出來,薛莞說不出的心酸難受,她真想撲到容承僅的懷里狠狠哭一場,想要告訴他,她怎樣委屈都可以,但是,可不可以讓向陽光明正大的叫他一聲爸爸。 容承僅想到向陽看到他時,開心的咧著嘴笑的樣子,心里也一陣難受。 他沉默了片刻:“這段時間有些事……” “沒關(guān)系的,我和向陽說了,他,他還是很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