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擁有這個孩子
“阿莞?!?/br> 薛莞整個人驀地一顫,肩膀微微的抖了一下,她原本就捏著的手心,攥的更緊,指甲快要戳破了掌心,卻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 “我知道你不愿再和我有過多的牽扯,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我只是希望你能過的更好一些,遇到一個真心待你也真心待你的孩子的人……” 他叫她阿莞的時候,她沒有哭。 他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她卻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他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其實她是知道的。 從前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曾鼓足勇氣問過一次,可回答她的,只是他的沉默和淡淡一句:“薛莞,你是個很聰明很知道進退的好女孩兒。” 她就什么都懂了,也從未曾再問過這樣蠢的問題。 后來的不告而別,其實也是自己給自己一團亂麻的生活來了一個斬釘截鐵的了斷。 再繼續(xù)糾纏下去,她想,她也會變成那種哭鬧糾纏的女人,讓他心生厭惡,然后,一拍兩散。 不如就這樣離開,至少他心里對她存著美好的印象,至少,他對她是歉疚的。 可是現(xiàn)在,親耳聽到他說,希望她遇到一個好男人,她的心怎么會這樣疼呢? 哪怕是被喝醉了酒的前夫暴打的時候,哪怕是被生活糟踐的快要壓彎了脊梁的時候,她也未曾嘗過這樣的痛。 她忍不住哭出了聲:“我想我這輩子再不會嫁人了……” 薛莞卷起衣袖,一條細瘦伶仃的雪白手臂,赫然出現(xiàn)在了容承僅的面前,那上面,觸目驚心的,全是被燙出來的傷痕,斑斑駁駁,縱橫交錯,饒是他一向心硬如鐵,也不由得微微驚駭:“這是怎么回事?” 薛莞咬緊了嘴唇,好一會兒,才輕輕說了一句:“向陽是早產(chǎn),徐瑞心里就有疙瘩,以為不是他的孩子,后來,迷上了賭博喝酒,輸了回來就打我……” 容承僅為人一向冷硬,但卻從不對女人動手,男人天生強健有力,女人天生柔弱似水,縱然兩人之間有再多仇恨,男人也不該對女人舉起拳頭。 “你放心,我不會放過這個人渣?!?/br> 薛莞抬起一雙含了淚霧的眼瞳望著他:“所以,我只想安安心心的把向陽帶大,我不想再嫁人了,我大約,也永遠不會嫁人了……” “以后的路還長,這樣的話說說也就罷了,你安心照顧孩子,其他的事,我會幫你擺平?!?/br> 容承僅讓容磊去查了薛莞這些年的事兒,是知道徐瑞離婚后經(jīng)常來糾纏她的。 “多謝你了,這一次已經(jīng)很麻煩你了,我真的很感激,時間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薛莞看著他離開,高大的背影猶如玉山傾立,四年的時光雕刻,他比之從前更有男人味兒,坐穩(wěn)了容家繼承人的位子,久居上位者的氣息在他身上展露的淋漓盡致。 薛莞很久以后,才不舍的把目光收回來,她收回視線,憐愛的望著熟睡的兒子,忍不住親了親他的小臉。 幸好,她還有這個寶貝。 靜的攝人的夜里,仿佛能聽到雪落的聲音。 那逆光而站的男人,身形高大,輪廓俊逸,唯獨眼底的一抹邪氣,讓人看了心生忐忑。 “容少,四年前,局就已經(jīng)布好,上周,他和那個女人恰好碰了面,也省的我們再大費周章,還要他心生警惕,您說,接下來,我們怎么做?” 男人把嘴里咬著的煙摘下來,撣了撣煙灰,淡薄的眉眼里含了霜,聲音沉沉:“既然上天都幫我們,那看來天意讓我取代他容承僅,你們別露了馬腳,只是,還需再耐心等一等,時機還沒有成熟?!?/br> “是,容少。” 男人揮揮手,讓屋子里的人退出去,他將煙送到嘴邊,愜意的抽了一口。 偌大一個容家,憑什么該你指點江山,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容承僅,為人太陰毒貪婪了,就該是這樣眾叛親離的下場。 想當年,如親兄弟一般的下屬,你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推出去為自個兒擋子彈,那么今日,你就該知道,你會有什么樣的報應。 容承僅回去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是清晨五點。 他們住的那一棟樓,燈火全都暗了,想必她正睡的香甜。 容承僅上樓,輕輕推開了臥室的門,卻不由得瞇了瞇眼。 傅胭怕黑,晚上睡覺總要開一盞睡眠燈的,可如今,臥室里卻漆黑的一片。 他立時打開了燈,明亮的燈光鋪滿了房間,他們那一張巨大無比的雙人床上,被子鋪的整整齊齊,傅胭卻沒有在上面。 他站了三秒鐘,轉(zhuǎn)身出了臥室飛快下樓。 傭人們站了烏壓壓的一屋子,低了頭大氣也不敢出,容承僅坐在那里不發(fā)一言,臉上戾氣很重,不停的抽著煙。 傅胭的手機關機了,他給方晴打電話,卻也打不通,除此之外,他好像也只知道她在公司有個還不錯的同事,但是名字電話他都不清楚。 管家急的直擦冷汗:“容,容先生,太太中午起來就去了公司……您晚上沒回來,我們都以為太太是和您在一起的……” 容承僅聞言,眉毛皺的更緊,這一次是他處事不當,他該打電話回來別墅的,可當時徐向陽燒到四十度,人都糊涂了,他忙著調(diào)最好的兒科專家過來,就沒顧得上…… 她這一段又很乖巧,他真沒想到她會夜不歸宿…… 心里又是擔心又是氣,幸而容磊那邊很快有了消息,四十分鐘后,容承僅的黑色賓利就停在了宋靜婉租住的房子樓下。 宋靜婉和傅胭是被一陣一陣的敲門聲驚醒的。 兩個人睡的迷迷糊糊的,一眼看過去,窗子外只透著淡淡微光,顯然時間尚早,也不知道是誰,一大早的就擾人清夢。 宋靜婉下了床,傅胭窩在被子里探出一顆毛絨絨的小腦袋:“靜婉,你先從貓眼看看,別是壞蛋來劫財……” “呸,我這房子里最值錢的就咱倆了……” 宋靜婉說著,卻還是謹慎從貓眼里向外看了一眼,這一看,卻嚇壞了,白著一張小臉叫傅胭:“胭胭,壞了,真被人說中了,外面好幾個男人,人高馬大的,都穿著黑西裝,黑社會似的……” 傅胭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顧不得穿拖鞋隨手拎了個掃把就沖到了門邊:“我看看……” 小姑娘趴到貓眼上一看,手里的掃把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她像是見了鬼,連著向后退了好幾步。 宋靜婉以為她也嚇壞了,趕緊手忙腳亂的翻出手機要報警,傅胭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靜婉,外面是,是我老公……” 宋靜婉愣住了:“胭胭,你老公不會生氣你夜不歸宿吧?” 傅胭也遲疑了一下:“應該不會的吧?” 敲門聲又響起來,傅胭磨磨蹭蹭的過去開了門,容承僅的腳邊扔了兩只煙頭,手里還夾著一只,他看她一眼,面色十分平靜,好像沒生氣的樣子。 傅胭心里不由惱自己不爭氣,有什么好心虛的啊,他還不知道在外面干了什么壞事呢。 一大早跑來她朋友這里,搞的像是她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傅胭不搭理他,直接扭過了身。 容承僅十分好涵養(yǎng)的給宋靜婉打了招呼,宋靜婉看著兩人的樣子,也有些尷尬,忍不住拉了拉傅胭的袖子:“胭胭,你收拾一下……” “我還沒睡好?!?/br> 傅胭走到床邊,直接掀開被子躺了下來,容承僅來時確實還有些生氣,但看著她這般孩子氣的模樣,真是什么氣都沒了。 他何必和她慪氣呢,原本是他沒和她解釋清楚在先。 “昨晚一個故友的孩子突然發(fā)了高燒,她一個單身母親帶著小孩子不容易,我就幫忙送到醫(yī)院找了醫(yī)生,回家晚了?!?/br> 傅胭佯裝睡覺,耳朵卻豎得老高,他這是在解釋嗎? 心里的疙瘩卻稍稍解開了一點,小孩子半夜發(fā)高燒確實讓人擔心,何況還是個單身mama…… 傅胭的心已經(jīng)軟了大半。 “下次不會再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了?!?/br> 容承僅站在傅胭的床邊,好聲好氣,特別好脾氣的樣子,宋靜婉都恨不得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塞到容承僅懷里了。 傅胭也覺得自己這樣太幼稚,只是,她總不好立時就原諒他吧,他也不給她一個臺階下。 “胭胭,你看看我們這些人待在這里,你朋友也沒辦法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