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只是這樣的存在
可是,可是—— “你這個笨蛋!”他說著,輕輕吻上她的眉心。 本來止住的淚,再一次從她緊閉的眼中滑落。 從她的行為,他已經(jīng)確定了她的心意,她根本沒有怪怨他,她的心,一直在他的身上。 “相信我!”他說完,就用自己的行動來表達自己心。 他溫柔地吻著她,一寸寸一點點,不忍心有一絲一毫的傷害。她就是他的寶貝,不是嗎? 該如何對待這樣的他? 人們常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總是在這樣的愛恨之間掙扎,愛著他,恨著他! “夏雨辰,你這個混蛋!”她哭泣著,兩只小手捶打著他的背,不停地重復(fù)著這句話,直到自己沒有氣力。 “傻瓜!”他輕輕地吻著她,拭著她的淚。 夏雨辰啊夏雨辰,如果你愛我,就說出來,好嗎?我真的不想再這樣猜測這樣懷疑,說出來,好嗎? 對于夏雨辰來說,他好想說那三個字,可是,籠罩著自己的深厚的陰影讓他無法開口。 愛,是一種責(zé)任,一個承諾,不是嗎?當(dāng)他還無法承擔(dān)那份責(zé)任、無法實現(xiàn)哪個承諾的時候,如果說出來,不是對她的傷害嗎? 他一言不發(fā),吻著她,撫摸著她。 為什么會這樣?難道說愛就是那么難嗎? 愛,不過就是一個字,你又為什么這樣為難?還是說,你的心中根本不愛我?夏雨辰,請你告訴我! 然而,他的神情,讓她不忍心再開口問他。 正是因為愛著他,所以不忍傷他,不忍他為難。 方曉悠啊方曉悠,你真是個傻瓜,他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傻瓜。在他一次次傷害你之后,你怎么還這樣想著他愛著他? 人的情感就是這樣的奇怪,一邊恨著,卻也不忍對方傷心。 在這樣艱難的時刻,本以為要遠離的心,要失去的人,卻因為那根本斷不了的情愫而緊緊相擁。 她寧可在心里罵自己不爭氣,罵著他,心卻不自主地向他靠近,連同她的身體。 人類在進化過程中獲得了很多的優(yōu)勢,可以選擇用多種渠道來表達或掩飾自己的感情,語言只是其中的一種。當(dāng)人們放棄使用語言或者無法使用語言時,還有行為來表達。 此時的兩個人,都壓抑著內(nèi)心的痛楚和無助,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了對方,只有用這最為原始簡單的方式來掩飾痛苦、表達那難言的愛意。 月光透過窗簾灑了進來,溫柔地照亮這愛的天堂。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當(dāng)他熾熱的身軀壓上時,她別過臉望著窗外。 沒有一個字,一切都如行云流水般流暢,好像兩個人天生就是如此完美的契合,好像彼此就是為了對方而生一樣。 方曉悠啊方曉悠,對于他來說,你也不過是這樣的存在而已! 她苦笑著,一滴淚從眼眶中涌出······ 今夜,她的心情卻無法像過去那樣。雖然依舊是在他的懷里,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感受不到他是在自己身邊。 記得有人曾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這句話,好像很適合此時的情形。方曉悠想著,始終無法入眠。 她知道身邊的人也沒有入眠,因為他放在她身上的手,偶爾會游動,有時還會抱緊她。 如果是在過去,她肯定會怪怨他讓她熱,現(xiàn)在,不管靠的再近,身體都不會熱了。心都涼了,身體怎么會感覺到熱量? 夜,就這樣靜靜走向黎明。 天亮了,兩個人都醒的很早,不知道是誰吵醒了誰?;蛟S是因為心事太重,根本無法好好安睡吧! 兩個人和過去一樣的起床洗漱,他下樓去買了早點上來。 “等會我送你回學(xué)校?!背栽顼埖臅r候,他說。 “不用了,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自己坐公交車回去?!彼龥]有看他,“你還是早點過去接姚靜吧,要不然就趕上堵車了。” 她的聲音很平靜,同樣也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他抬頭看著她,昨天早上就是這樣,他打電話給姚靜,她就沒有反應(yīng)。 “以后,我不會去接她了。”他說完,繼續(xù)吃飯,不再看她。 她突然抬起頭盯著他,驚詫了好一會,才說:“為什么?你不是——” “我說了不會就不會?!彼驍嗔怂脑?,說道。 這是牽涉到他婚姻的事,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過問,卻說:“你去接她,她很開心,叔叔和阿姨也都開心,而且,你昨天不是去她家吃晚飯了嗎?她——” “她爺爺讓我去的,吃完飯我就走了?!彼€是在解釋,希望她不要再誤會。然而,他不知道m(xù)ama告訴她的事。 方曉悠很想問他,為什么沒有在姚靜家過夜,卻覺得那是自己不該問的,便什么都不說了。 “我不會和她怎么樣的!”他說。 “其實,你和她結(jié)婚,不是,不是你mama一直盼望的嗎?你——”她強忍著內(nèi)心的痛,裝作平靜的說。 “你希望那樣嗎?”他放下筷子,盯著她。 這么久以來,他恨死她這樣一幅與己無關(guān)的態(tài)度,現(xiàn)在也是同樣。 “那和我——”她擠出一絲笑意,說。 話還沒說出,就被他打斷了。 “你想說和你無關(guān),是嗎?”他很生氣。 她沒有回答。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問:“你要和海延約會嗎?” 她很奇怪他怎么知道,不過,讓他知道不正是她想要的嗎?于是,她點頭。 “為什么要答應(yīng)他?”他追問。 “他第一次開口約,我怎么好意思拒絕?而且,他那個人挺風(fēng)趣的,挺——”她故意裝出開心的模樣,說道。 他攥緊了拳頭,真想一拳砸在桌子上,讓她清醒??粗莻€樣子,他真的快瘋了。生氣了一會兒,他假裝平靜,繼續(xù)吃飯,用極為輕松的語氣問道:“你打算去哪兒約會?” “我和別人約會,難道還要問你嗎?”她反問道。 “不用問,只是比較好奇?!彼苍谌讨?/br> 雖然心里難受,為了知道他對自己和別人約會的看法,她還是裝作很開心。 “你給點建議啊,去哪里比較好?”她問。 看著她這樣,他就越是生氣。 “你不覺得自己太隨便了嗎?”他只好用這種話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隨便?我這叫隨便的話,你和姚靜,不隨便嗎?她心想,卻說:“沒有??!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我總得要找人結(jié)婚的吧!趁著現(xiàn)在還年輕,就要抓緊,等過幾年,可就沒人要了!” “笑話,你以為你現(xiàn)在就有人要?”他故作鎮(zhèn)定地笑了,說道。 你不要,難道就沒人要了? “那當(dāng)然。只要本小姐略施小計,那個趙海延必定是我囊中之物!” “就你?倒貼都沒人要!還囊中之物?”他笑道。 她都快氣哭了,本來就心情差,還被他這樣取笑,她扔下筷子,下了下嘴巴,就往門口走。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玩笑開大了,剛要去追她,她又回來了。 “你——”他驚訝地望著她,見她從餐桌上他的錢包里取錢。 “我沒零錢坐車!”她掏出兩塊錢,就走了。 他想去追,卻沒有,想想她剛剛可笑的表現(xiàn),忍不住地笑。 她走了,他這才想起來車子還在姚靜家那邊。算了,今天就不開車了,要是去那邊開車,碰上姚靜怎么辦? 可是,今天不接姚靜,跟家里怎么說?現(xiàn)在不光是他家,姚靜家也都知道他要接送姚靜上下班,這才接了一天,怎么就不接了? 夏雨辰啊夏雨辰,你活該?。≡缰酪o是個麻煩,你還答應(yīng)老爸干嘛?這下好了,不想去接,連個借口都找不到,看你怎么辦? 他在地上走來走去,努力思考著。 就在他想辦法的時候,接到了姚靜的電話,她說腳疼不去上班了,讓他不要過來接她。 也不知道是老天爺眷顧還是怎么的,夏雨辰突然有種被救贖的喜悅。只是輕松了幾分鐘,他就開始想如何一勞永逸,將自己和姚靜徹底分開。當(dāng)然,這件事的難度很大。只不過,想想昨晚方曉悠傷心的模樣,他也不愿再等待了。且不說他和她有過肌膚之親,就算是沒有,他也要為自己的心負責(zé)。 那么第一步,就是要徹底打消方曉悠對他的誤會,他不能再和姚靜有牽扯。雖然姚靜這個電話讓他逃過了今天的差事,可是逃避不是常事。 方曉悠趕到學(xué)校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八點多,她趕緊整理了一下東西就背著包包出門了。雖然她一路小跑,卻還是上班遲到了。等到了辦公室一看,自家實驗室一個人都沒有。 糟了,她這才想起昨晚臨下班的時候,朱老師說今天早上上班后要給大家安排任務(wù)。 完蛋了,都被夏雨辰那個家伙搞亂了,這下怎么辦?上班第一天就遲到,還是開會的時候。 她擦了汗,拿出筆和本子,小心翼翼地往朱老師辦公室走去。 朱老師辦公室靠著走廊的那一面墻有一扇很大的玻璃窗,她剛走到窗口,就看見朱老師發(fā)現(xiàn)了她。雖然距離比較遠,她卻看見他那張臉陰的可以下起雨來。她的心中直喊不妙,忐忑地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