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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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蓁蓁也回京過,而他卻不敢再見她了,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太子哥哥,如今的他,見不得光,每日掙扎在生死的邊緣,早就已經(jīng)配不上還如小仙女一般的蓁蓁。 直到去年,那個手爐放在他膝邊,這個故事才又繼續(xù)。 這些,賀云槿自然不會告訴姝兒,她若是曉得,那還不得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那去年我親近你的時候 ,你為何對我那般冷漠?”虞姝想著,鶴霄老道所言非虛,原來兩人早早就有了緣分,她更加確信,那個夢還有下半段。 “可以不說嗎?”賀云槿苦笑。 “不行,你快說嘛。”虞姝在他懷里蹭了蹭,語氣不自覺的帶上撒嬌。 “那時我自身難保,你若親近我,怕是會連累你。” 她初回京的時候,賀云槿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又如何忍心把仙女般的她扯入這攤污水。 “后來……”他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不自覺的親近她,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 其實他計劃的這一切,如果不是虞姝突然出現(xiàn),會比如今晚兩年,他還想再蟄伏兩年,因為他的力量不夠。 可有了虞姝,有了虞家,又正好填補這份空缺。 虞姝沒有逼問他后來怎么樣了,因為她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 夢境里只知道他登基之后是如何的殺伐果斷,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可今日才知,他一個人受了多少苦楚,才為先皇后報了仇,才站上權(quán)力之巔。 她心里酸酸麻麻的,如果早知道那時他是那樣想的,兩人會不會在上一世就有故事呢? 她不知道,但她能感受到,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嫁給了他的仇人,心里不會好受。 她依舊記得,夢中她和豫王成親的時候,太子還是籍籍無名的,甚至很少聽到太子的名字,那時就算太子說喜歡她,大抵也是無用的,因為爹爹娘親都不會同意。 就像這一世,若不是她堅持,爹爹娘親也不會同意。 “你哭什么,新婚之夜就算掉眼淚,也不該是此刻啊。”賀云槿笑著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淚,話語里帶著揶揄,像是早就忘記了從前的酸楚。 “我沒哭?!庇萱弑蛔樱炎约郝窳诉M去,真是不爭氣,怎么就哭了呢。 “好,你沒哭,留著點眼淚待會哭?!辟R云槿把被子拉開一點給她透氣。 “你胡亂說些什么呀。” “姝兒,別哭了,你知不知道,娶到你,我廢了多少功夫,新婚夜可別浪費了?!?/br> 賀云槿笑著說著這句話的,可是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能明白。 虞姝一如天邊最明亮的月光,圣潔純白,高不可攀。 而他八歲之后,如生在最陰暗地里的野鬼,連月光都不敢看一眼,只敢在無月色的時候出現(xiàn),茍延殘喘,一心只為報仇。 兩人能有今日,賀云槿已是滿足了。 “阿槿,以前你是不是覺得日子很苦?”虞姝從被子里伸出腦袋,“松開我?!?/br> 賀云槿依言松開她,“還好。” 從未覺得日子有多甜,所以也感受不到多少苦。 虞姝側(cè)身抱住他的脖頸,“阿槿,以后我做你的親人,以后都是好日子?!?/br> 賀云槿低眸,在她唇角親了親,“好,還要給我生一窩閨女兒子?!?/br> “你當我是雪絨啊,還生一窩?!庇萱瓔舌恋?。 “你可比雪絨可愛多了。” 賀云槿八歲之后,再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馨,他希望自己日后能做一個好父親,和虞姝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有幾個孩子吵鬧,那樣就足夠幸福了吧 之后的事,似乎順理成章,虞姝抱著他的脖頸,兩人舌尖交纏,賀云槿把人緊緊地抱住,似乎要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 虞姝有些疼,卻沒有開口,也許就是要疼些,才能刻苦銘心吧。 這么多年,終于等到春暖花開。 喜床上的紅色帳子垂下,遮住一片春光。 只能偶爾聽得一兩句嗚咽聲。 “你、你慢些 ……” “慢不了?!?/br> 賀云槿就如餓狼,肖想這只白嫩的小兔子很久了。 屋外守著的侍從都緊緊地低下頭,仿佛閉塞五感,不敢多聽。 十六的月亮很圓,撒下銀輝,把大地籠罩,東宮燈火徹夜通明,也比不過天邊的銀月。 秋風吹拂,后院的竹林簌簌作響,有幾片竹葉落下,又被秋風卷起吹去更遠處,與灑落一地的紅紙作伴。 分明是秋風漸起,東宮卻春意盎然。 玉兔躲到云層后面去了,遮掩起自己的光芒,讓東宮的紅燭照亮了天邊。 耳鬢廝磨,龍鳳呈祥。 第110章 第二更 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虞姝很早就醒了, 她睜開眼,滿眼都是紅色,不知是紅帳子還是外頭的蠟燭還在燃燒。 她動了動手, 卻發(fā)現(xiàn)抬不動, 側(cè)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都窩在賀云槿的懷中,賀云槿夾住了她的雙腿, 手也被牢牢的握住,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要逃呢,把人困的這么緊。 賀云槿還睡著,睡的很沉,昨晚是她第一次床榻上有第二個人,她很早就一個人睡了, 記憶里連娘親都沒有和她一起睡過。 卻半點不舒適的感覺都沒有, 就像此刻,窩在賀云槿的懷里, 他像是一個大暖爐, 同是人,怎么他就這樣暖呢? 若是冬日里,窩在他懷里一定很暖和, 不同地龍都可以了。 “為夫這般好看, 竟引得姝兒一大早盯著我看?”賀云槿閉著眼睛開口,語氣里不乏笑意。 “臭不要臉, 快松開我,該起了?!庇萱ゎ^不看他。 “還早,著什么急?昨晚上不是鬧騰著不讓我再動,今日精神瞧著倒是不錯,昨晚上是嚇唬我呢?” “你還好意思說, 我可是初次,你便弄的這樣狠,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庇萱擦似沧?,訴說著賀云槿的狠心。 “我也是第一次啊,姝兒恕罪?!辟R云槿笑著縮緊了手臂,把人抱緊了,親了親她的鎖骨。 “唔……不許亂動,還得去祭祀和請安?!苯袢帐切禄榈谝蝗眨f萬不能失了禮數(shù),若不是如此,虞姝才不可能這樣早就醒了,還不是昨晚上就惦記著了。 娘親可是再三叮囑,作為太子妃,尤其是大燕沒有國母的時候,她就相當于大燕國母,要擔負起太子妃的責任,不能像從前那般跳脫了。 “看來姝兒這太子妃做的比孤的太子還要好啊?!辟R云槿都沒惦記著祭祀,虞姝倒是心心念念,也不喊累了。 “曉得就好,快些起來。”虞姝拍了拍他的胳膊,這人的胳膊像是一條麻繩把她緊緊地勒住。 “好,起了?!辟R云槿無奈,只能把人松開,若非早朝,他甚少起這般早。 洗漱之后用了點早膳,匆匆忙忙趕往永福殿祭祀,再去正陽宮請安,又去鳳祥宮祭拜,最后再去皇貴妃的端華宮請安。 虞姝心想,這一大圈請安下來啊,一上午就過去了。 難怪都說宮里規(guī)矩多,那是真的多啊。 只是區(qū)區(qū)幾個請安,虞姝竟打了退堂鼓,早知道就不嫁給賀云槿了,也不必早起請安,累的像條狗。 原本想著到了姑母處那就不必再如此拘泥,誰知道端華宮坐滿了人,但凡后宮能叫得上名號的妃嬪都來了,還有寧王妃趙映夢,也坐在吳惠妃身旁。 虞姝也不知他們有何好看的,她常在后宮行走,又不是沒有見過。 但到底還是禮數(shù)在此,她不敢亂說話。 不過她是太子妃,也不必像妃嬪們行禮,只是互相寒暄便罷了。 趙映夢看著虞姝站在太子身邊,兩人郎才女貌,確實是極其般配的一對,只要見過這兩人的,無一不是如此說。 昨日她見到了太子娶太子妃時的排場,她與寧王成親相隔才過一旬,可是兩對新人,排場差距卻不是一般的大。 見過太子妃時的排場,還有誰記得她這個寧王妃呢 連虞姝頭頂?shù)闹榇洌陟谏x,都是她戴不起的珍寶,她這個寧王妃,注定屈居太子妃之下。 那日回門,父親母親對她皆是冷淡,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淪落到如今的樣子,真是可笑啊。 眾人也還算識趣,坐了一會便走了。 吳惠妃與趙映夢一道出去,走了幾步,吳惠妃道:“如今太子和太子妃大婚,想來圣上無需多久就有嫡長孫了,你和望兒也要抓緊些,若是能搶在太子之前生下長孫,也讓圣上高看你們一眼?!?/br> 長孫若是出于東宮,寧王又沒個盼頭了。 “是,母妃,兒臣明白?!壁w映夢低眉順眼,兩人才成親不過十日,她已經(jīng)聽到過這句話三次了,著實壓力很大。 從前想和虞姝爭太子,如今倒是要和虞姝爭誰先生下長孫。 她這一生,真的就逃不開虞姝了嗎? * 端華宮內(nèi),卻是另一番景象,太子有急事要去處理,先行離開,皇貴妃拉著虞姝的手,“你服用避子湯了嗎?” 虞姝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微點了點頭。 成親之前,娘親就叮囑了她先不急著要孩子,新婚夜之后記得喝避子湯,但賀云槿卻說他已經(jīng)喝了,她便不必再喝。 但這句話虞姝不敢往外說,賀云槿叮囑了她,無論對著誰,都說是她喝的避子湯,免得傳入百官耳中,會責怪虞姝不懂事,哪能讓儲君喝避子湯,所以對著姑母,她也不敢說。 皇貴妃松了口氣,“那就好,看來太子還算懂事,你年紀尚小,不急生孩子的事,等再大些,再養(yǎng)養(yǎng)不遲?!?/br> 虞姝若不是因為和太子的親事,怕是兄長與嫂子得留她到十八,不會這樣早出嫁,自己都還是個小孩子呢,怎么能這么快生兒育女。 “姑母,皇家不是很重視子嗣嗎?為何你與殿下都這樣說?!?/br> 昨晚賀云槿也是這樣說的,讓她不必著急孩子的事,等過兩年再說,而他口頭說的要生一窩閨女和兒子,也只是開個玩笑。 “重視子嗣,那也得是健康的子嗣,還得是母子平安的子嗣,你瞧瞧你如今的身板,哪點像是能生兒育女的,你與殿下都還小,不急這事?!?/br> 若不是遇到對方,賀云槿和虞姝都不會這樣早成親,就連寧王也才成親,豫郡王就更是還沒有成親,比賀云槿大的平王,也才指了親事,來年成親。 “知道了?!庇萱е媚傅母觳踩鰦桑F(xiàn)在也確實教導不好一個孩子,自己還想別人疼著寵著呢。 “你啊,要好好養(yǎng)著身子,多吃些,吃胖點,身子骨好些,等太醫(yī)說適合生育了再說不遲,生健健康康的孩子才好呢。” 至于琬宜,皇貴妃也想著多留兩年,女子生產(chǎn)可是一腳邁進鬼門關(guān),養(yǎng)好身子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