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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師兄卷土重來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男孩搖搖頭:“有是有,但口訣無法運用,都進(jìn)入了丹田。一入丹田,我便再也感覺不到真氣的存在了?!?/br>
    果然如此,六合鏡內(nèi)三千世界,僅憑他這小小融合期修真者的真元根本無法填滿,可是這并不代表青逸沒有辦法。他一臉嚴(yán)肅地將手掌放在冷肅的小腹上,認(rèn)真地說:“疼也忍著,不許動,不許喊,瀉了真氣便沒辦法了,別忘了隨著口訣引氣入體?!?/br>
    冷肅點頭表示知道,他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準(zhǔn)備。

    手掌五指按在丹田五處xue道上,青逸運足真元注入到這幾個xue道中,另一只手抵在冷肅手心,將自己的真氣導(dǎo)入他體內(nèi)。

    注入進(jìn)丹田內(nèi)的五道真氣在冷肅體內(nèi)交織成網(wǎng),隔絕了體內(nèi)其余的經(jīng)脈。這些真氣在將六合鏡與外界隔離的同時,也能將其他真氣運送到經(jīng)脈中,使冷肅不會因為體內(nèi)真元堵塞爆體而亡。

    在冷肅和青逸都看不見的地方,六合鏡發(fā)出強烈的光芒,于此同時,冷肅只覺得丹田處劇痛無比,仿佛要將他上半身下半身分割開來一般,又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他腹中拼命掙扎,想要沖出他的身體。

    既不能動,也不能喊,男孩死死地咬住下唇,汗珠一滴滴從額上淌下,滴在獸皮墊子上。如此痛苦之下,他還不能忘記引導(dǎo)真氣,此刻青逸輸入到他體內(nèi)的真氣終于開始聽從指揮,順著他的經(jīng)脈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起來。

    好像有刀子從內(nèi)部一刀刀割著他的小腹,疼得冷肅懷疑下一秒自己的肚子就會爆開。不,這并不是懷疑,而是腹中真的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

    “別怕,”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我在,不會有事。忍著些,讓真氣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一個周天?!?/br>
    他的聲音不似手掌那般熾熱,而是冰冷的,仿佛冰凌落地般的清澈冷冽。冷肅劇痛之下拼命看著青逸企圖轉(zhuǎn)移注意力,卻見那一向高高在上宛若天人的青年額上沁滿汗珠,一滴滴,都是火熱的關(guān)切。

    冷肅突然不怕疼了,他把心一橫,硬是引著真氣在自己體內(nèi)行走。真氣在通過丹田處時,疼痛加劇,六合鏡在體內(nèi)翻江倒海的鬧騰,冷肅險些撐不住要喊出來。他一張口,便有人堵了上來,痛苦和呻/吟都被溫?zé)岬拇蕉铝嘶厝ァ?/br>
    舌尖舔過被咬傷的嘴唇,冷肅瞪大了眼睛,唇齒間帶著酥麻。這酥麻感被無限地放大,連丹田處劇烈的疼痛都被這仿佛羽毛般的輕麻給掩蓋了過去。

    朦朧間聽見有人說:“好了。”

    冷肅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對方的唇已經(jīng)離開,而小腹也不再疼痛,身體更是輕盈無比,仿佛剛才那痛苦只是一場短暫的夢魘。

    男孩微張著嘴,呆愣愣地看著青逸。過去種種浮現(xiàn)在腦海中,師兄忍不住撇過頭,將剛才順手拎進(jìn)來的破衣服丟到冷肅身上:“穿上?!?/br>
    冷肅木然地拿過衣服,視線忍不住跟著青逸,卻只看見一個走出房門的背影。

    摸了摸自己guntang的雙頰,男孩一邊舔著嘴唇,一邊將破衣服套在身上。身體在發(fā)燙,被青逸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xì)埩糁捏w溫,那般讓人眷戀。

    離開茅屋的青逸仰頭望天,白云變成了少年的唇形,飄在空中仿佛在嘲笑他前生的荒唐,今世的慌亂。

    “該準(zhǔn)備幾件衣服了?!鼻嘁莸吐曌哉Z,飄一般地離開了茅屋,又打算去古劍派取東西了。

    這幾天古劍派不太平,總有東西莫名其妙地消失,今天少個碗,明天缺口鍋,東西不多,但總讓人心里慌。查了半天沒查出是哪個弟子手腳不干凈,又沒丟失財物,鬧鬼的說法便在門派中傳了開來,一時間門派弟子都有些浮躁,其中最糟心的便是凌天翔及狗腿一二三四了。

    掌門倒還好,青逸不是傻子,第一次拿東西之后便向青煥說了,言明他只是暫時借用,等不需要了便會歸還。青煥自知給青逸安排那位置實在坑爹,要啥沒啥,便也跟掌門講了,告訴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左右青逸只會拿些必需品。

    可凌天翔不一樣,整個古劍派也只有他的掌門父親知道少陽宗的存在,礙于門規(guī),凌掌門也不敢告訴自己兒子有那么一個修仙門派。凌天翔在冷肅“死”的時候還沒覺得什么,不過是死了一個下人,他下山游玩的時候,經(jīng)常聽說哪個高門大戶打死下人的事情,自覺這樣沒什么不妥??蛇@一丟東西鬧鬼,他心中就難以平靜下來了,畢竟還是少年人,第一次失手害死了人,心里實在是害怕,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而他還傷著,夜晚便更加難熬了。

    青逸也不想青天白日里去“取”東西,他先是吩咐冷肅不要出房間,他去去就回。并在茅屋外布置了陣法,如果此時有人來,會以為他在陣法內(nèi)閉關(guān)修煉,自然不會打擾他。安頓好一切后,青逸便離開了茅屋,卻在在迷蹤林等到天黑后才去了古劍派。

    他日間耗費了過多的真元,此時還未恢復(fù)過來,動作較以往遲緩了許多,不過還是未能叫其他人發(fā)現(xiàn)。走了幾個屋子找衣服,不是舊的就是難看的,無論哪一件都不適合冷肅。

    此時青逸腦海中一直閃現(xiàn)著九幽冥府時冷肅那強行維持冷靜卻又一臉憤恨的樣子,如天邊之云沾上了泥土,而這泥土還是他親手蹭上去的。當(dāng)時他告訴自己這是權(quán)宜之計,事后也很快拋在腦后,此時回憶起來,竟是比前生綺麗百倍,當(dāng)然,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青逸這個面癱悶sao自己腦補出來的。

    在青逸心中,冷肅是高傲的張揚的,卻又是深沉的幽暗的。那一身玄衣緊緊地裹在身上,描摹出那灼人的風(fēng)姿,低調(diào)卻又張揚著,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所看到的衣物都不適合那個冷肅,青逸摸了一件又一件,最終都放了回去。

    就這樣挑著挑著挑到了凌天翔的屋子,他本就身份特殊,此時又受了傷,自然是一個人住著。凌掌門素來疼他這個有望進(jìn)入主宗修真的愛子,錢財上從來沒短過他,是以凌天翔的衣服塞了好幾個大柜子,樣式齊全,從幼時到現(xiàn)在的都有。成長快的時候更是有好些衣服連穿都沒穿過就丟進(jìn)箱底,再沒瞧上一眼。

    而青逸打開凌天翔的衣柜后則是眼睛一亮,有些衣服不僅是大小合適,樣式也是極其適合冷肅。青逸選了兩件適中的衣物,關(guān)上柜門便要離開。

    豈知凌天翔并未睡著,而他又因為害怕五感靈敏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青逸動作再輕也會發(fā)出一點點聲音,這聲音就被凌天翔聽到了。

    他通體發(fā)寒,卻又有些心不甘。少年人心性總是高的,他一想到那個平日里總是看不慣他又對他言語相對的臟孩子,就覺得自己因為這家伙的鬼魂而嚇成這樣實在是讓他難以接受。

    一股傲氣涌上來,凌天翔忍不住喊出聲:“冷肅!你莫要在暗處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你生我不怕,你死了我更不把你放在眼里!哪怕小爺我有傷在身,也能叫你有來無回!”

    “哦?”

    冰冷的疑問聲傳來,凌天翔見有了回應(yīng),怕到極點反倒大腦一片空白,沒什么感覺了。他鼓起勇氣罵了起來,手掌也死死握住白天放在身邊的劍。

    “衣服料子不錯……你是青……凌天翔?”那聲音依舊淡淡地,聽不出任何情緒。

    “就是小爺!小爺……”

    凌天翔正罵著,卻瞧見眼前人影一晃,自己的聲音就消失了,無論他怎么罵,都無法出聲,而身體也動彈不得。

    依稀瞧見那身影高大,實在不似冷肅那小蘿卜丁。凌天翔皺眉查探自己的身體,卻發(fā)現(xiàn)他并非被魘住,而是xue道被封。

    那是人,不是鬼,更不是冷肅。

    于此同時,青逸已經(jīng)拿著衣服離開古劍派。

    方才那凌天翔,便是弱時欺凌冷肅,逼他墮入魔道的罪魁禍?zhǔn)字?,也是冷肅當(dāng)年的罪孽之一。

    青逸并沒有打算將凌天翔怎么樣,他只是希望冷肅就此離這些遠(yuǎn)遠(yuǎn)的,待十年后隨他回大道門,與青揚一起叫他一聲“師兄”。

    不過這十年,要如何藏住他呢?又如何一邊照顧他,一邊閉關(guān)修煉呢?

    青逸沒有想到的是,天之意難測,注定之?dāng)?shù)無法更改,前生今世皆是如此。

    ********

    五年時光猶如過眼煙云轉(zhuǎn)瞬即逝,已經(jīng)是少年的冷肅看著一臉志得意滿的凌天翔,深刻體會到什么叫做小人得志。

    “沒想到這五年你居然一直在古劍派堅持下來,還偷學(xué)了武功,還騙到了與我一同參加此次古劍派的比武?!?/br>
    五年來冷肅的努力沒有任何人看到,他拼命忍耐著,斂去少年人的鋒芒,盡力避開凌天翔,終于換來了這個脫穎而出的機(jī)會??墒恰?/br>
    “不過,雜種就是雜種,廢物就是廢物。就算你參加比試,不還是我的手下敗將?”凌天翔得意地笑著,看樣子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比試時的驚險,以及自己父親做的手腳。

    凌掌門比任何人都清楚每四年一次的比武都有人暗中觀察,挑選能夠進(jìn)入少陽宗的弟子。他此生是無望了,但獨子凌天翔卻是修真的好苗子,必須讓凌天翔進(jìn)入主宗,為此他可以不擇手段!

    “明天我就要走了,到更高的地方。”凌天翔露出難以抑制的笑容,“不過你,永遠(yuǎn)也看不到了。”

    長劍刺入已經(jīng)遍體鱗傷的冷肅心口,一劍穿心,絲毫不給人活路。凌天翔心中一直有一個難解的扣,當(dāng)年將冷肅丟進(jìn)迷蹤林之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點。掌門曾說過,想要去那個神秘的地方,品行必須端正,心志必須高潔,不能有絲毫的偏頗。自從知道那可以讓他永登極樂的地方后,他便開始暗暗抹去自己過去的污點,如今,知道當(dāng)年那件事的人,只剩下這五年間躲得極好的冷肅了。

    長劍刺心,凌天翔還不滿意,舉劍想要斬下冷肅的頭顱,讓他死得透透的,再無復(fù)生的可能。

    “師兄,師父有事找你!”不遠(yuǎn)處傳來喊聲,凌天翔想也沒想,一腳踢出,將冷肅的“尸體”踢進(jìn)山隘中,少年的身體在山坡上滾了幾圈,被淹沒在長長的野草中。

    凌天翔收回劍若無其事地看向剛剛跑來通報的師弟,點點頭,跟著人走了。

    等一會兒,再來收拾你。

    他走后不久,被深藏在野草中的“尸體”猛地睜開眼,眼中是一片純?nèi)坏暮?,再無一絲雜色。

    自此便上升神之路嗎?天道便是這般黑白不分是非不辨嗎?既然如此,我何以敬天畏天,何以追求那毫無意義的天道!

    不登神路,便墮天!

    ——前生

    7、少陽宗(七)

    青逸很晚還沒回來,冷肅躺在獸皮墊子上滾來滾去,身上被青逸碰過的地方總是有些不對勁兒,說不出是舒服還是別的什么……

    從來沒有這般輕松過,他似乎能感覺到血脈在體內(nèi)歡暢地流轉(zhuǎn),身體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舒適。青逸離去后,他曾跑到茅屋外蹦跳快跑,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躍能有兩尺多高,仿佛會了輕功一般。

    過去的他,由于常年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力氣總好像被什么抽空了一般,根本沒辦法劇烈活動。以往他都是硬挺過來的,進(jìn)入古劍派后也希望自己能夠依靠習(xí)武改善身體的情況,豈料卻被斷定為資質(zhì)愚鈍,經(jīng)脈堵塞,無法習(xí)武。那是絕望的宣判,代表著他一生的平庸和低下。

    然而……

    冷肅把自己裹在墊子里團(tuán)成個球,想起青逸那淡漠卻俊逸的臉龐上滾落的汗珠,想起那火熱手掌貼在自己身上的溫度,想起那突如其來的唇齒相交舌間嬉戲,心臟猛然以高頻率高振幅跳動起來。

    男孩是固執(zhí)的,他依舊是認(rèn)為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對誰好。即便是青逸武功高強內(nèi)力深厚,此番為他打通經(jīng)脈只怕也傷了不少元氣,肯付出如此代價幫他這樣一個毫無價值的人,一定是要利用他做什么事情。

    前些日子會留在青逸身邊,是為了得到舒適的生活,他可以幫助青逸處理一些雜事,但不能忍受男人對他做出那等茍且之事,所以在青逸脫他衣服時會逃跑;而現(xiàn)在,被打通經(jīng)脈的冷肅認(rèn)為,此刻青逸若是要他,只怕他也會咬牙從了。凡事都有它的價碼,冷肅將他自己的身體也放在了這標(biāo)價的天平之上。

    然而,這般大費周章,怎么可能只是為了一個干瘦孩子的身體,怎么可能只是為了一響貪歡。冷肅想要留在青逸這里,卻又害怕青逸想要的東西他給不了,或者說是不想給。

    或許是心事過重,或許是沒有那暖流在身邊,也或許是經(jīng)脈被打通精力過于旺盛,總之冷肅是沒有睡著,大半夜的一直在胡思亂想,想著想著思緒就會飄到青逸怎么還沒回來上,再想著想著就會琢磨這人到底去了哪里,再想著想著……

    滿腦袋都是那個面無表情對他不屑一顧目中無人的家伙,冷肅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太過在意此人的目的,留在這里能夠得到他過去從未得到過的溫暖和好處,既然如此就留著又何妨?左右那人現(xiàn)在還未露出真面目,他且再留上一段時日,既能得到更好的待遇,又能近距離觀察那人,探查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話說,青逸怎么還不回來!

    男孩把腦袋蒙在墊子里郁悶地想著。

    青逸回來時已經(jīng)天色泛白了,他并非在古劍派耽誤了太長時間,而是一時間竟不想回那茅屋,便在外面轉(zhuǎn)了一陣。

    他帶著早晨的霧氣進(jìn)入茅屋,將衣服放在椅子上,側(cè)頭看了看躺在墊子上一動不動的冷肅。

    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少年毛絨絨的腦袋,頭發(fā)像雜草一樣摸起來一點都不舒服,不似前生那般,直順柔滑,長長的散落在腰間,黑發(fā)與緊致的肌膚交織出一片瑰麗的色彩,帶著夢幻般的氣息。

    察覺到自己又在想入非非,青逸很快收回了手。前生的他對冷肅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憎惡,卻也沒什么特別交好的心思。即使是在九幽冥府迫于無奈有了極為親密的關(guān)系,事后這關(guān)系也被他丟在了腦后。唯獨在虛妄幻境中,因為幻境的影響,冷肅曾對他說過一些過去的事情,而他則不由得安慰了一下當(dāng)時那個看起來很脆弱的冷肅。或許那時有悸動,可在離開幻境后就消失了。

    可現(xiàn)在……青逸苦笑了一下,莫非是因為天劫前冷肅那個兩敗俱傷的詛咒?那個讓他離世,卻又讓他重生的魔界秘法。他至今都不明白冷肅為什么要這么做,既毀了他,卻又要救他。

    冷肅當(dāng)然沒有睡著,青逸沒有掩藏腳步聲,進(jìn)門前他就知道這人回來了,連忙老老實實地躺好,閉上眼睛,裝出一副睡著的樣子。其實現(xiàn)在天差不多亮了,他就算是醒著也沒關(guān)系,可他就是不想讓青逸看到他醒著,好像這人不回來抱著他,他就睡不著似的。

    大手摸在他的頭上,冷肅發(fā)現(xiàn)青逸很喜歡摸他的頭,明明只是一堆雜草,卻樂此不疲。動作很輕柔,讓他慢慢放松精神,迷迷糊糊就要睡著時,手卻離開了。這一拿開他又清醒了,這點讓冷肅很不滿,難道才這么幾天,他就離不開這人了嗎?

    而且青逸雖然收回手,但還一直坐在床上,冷肅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想睜眼卻又不敢睜眼。

    “別裝睡了,起來吧。”淡淡的聲音響起,男孩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一副被揭穿的惱羞成怒的樣子,很像一只張牙舞爪的貓。

    “我是被你弄醒了!”男孩嘴硬地說道。

    “你睡不著的,”青逸無情地戳穿他的謊言,“就算打通了經(jīng)脈,你體內(nèi)所有的氣息也都會被吸走,一旦睡著那東西沒了壓制,就會企圖吞噬你的本命精元,為了防止它抽取你的精元,一旦失去知覺,你的身體就會自動封閉所有氣xue,進(jìn)入假死狀態(tài)。而你卻是活著且有知覺的,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時間長了,你就越睡越冷,如果不及時醒來便會凍死。這幾日每晚我都在你體內(nèi)不斷注入真氣,所以你才會睡得那么好?!?/br>
    冷肅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想起這幾天每夜的暖流,一直在體內(nèi)溫暖他的身體,原來不是擁抱的溫度,而是注入體內(nèi)的真氣。青逸脫掉他衣服后,曾摸著他的肚子說“在這里”,那是……

    “這里,有什么東西?”男孩白著臉指著自己的肚子問。

    “六合鏡。”

    “那是什么?”

    “上古神器,隨著盤古開天辟地一同產(chǎn)生的雙界之一,我們這個世界的鏡像,六合鏡。天地四方視為六合,也就是說,你的身體里,容納著整個世界?!鼻嘁莶]有隱瞞,而是如實地告訴他。冷肅最終無論如何都會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與其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倒不如由他將真相告訴他。

    “神器?神仙用的東西?神仙的東西,為什么要吸取我的精元,吸人精元的,不都是妖魔鬼怪做的事情?”冷肅雖對修真一無所知,但神話故事還是聽到過一些的。

    “神器也要有人來使用它,如果不能使用,那么神器變魔器也不是不可能。”當(dāng)年的六合鏡,被冷肅從體內(nèi)取出后,就墮入邪道。他借助九幽冥府的死氣將六合鏡冥化,用生魂的怨氣填滿六合鏡,使它成為修真界第一兇器,不知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也就是說,只要有它在體內(nèi),我就永遠(yuǎn)無法習(xí)武,甚至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被它吸成人干,對嗎?”冷肅看著青逸,眼中一片平靜,宛若暴風(fēng)雨前最后的安寧。

    只要再說一句,這個倔強的男孩就會墮入深淵吧?當(dāng)年究竟是誰告訴冷肅六合鏡的事情呢?告訴這樣一個孩子他此生的命運,告訴他你的人生沒有任何希望。然后再利用孩子絕望的心,誘他修魔,企圖利用他的身體滋養(yǎng)六合鏡,最后剖開他的身體取出那獨一無二的神器。

    這些事,冷肅沒有告訴過青逸,但從九幽冥府出來后,青逸就聽到了血公子反噬,魔主兵解的消息。冷肅他,只怕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卻一直同魔主虛與委蛇,直到他有機(jī)會駕馭六合鏡。

    如果不是誤入鴻蒙心境中,他們就不會在各個虛無界中徘徊,更不會進(jìn)入九幽冥府。鴻蒙心境內(nèi)包含天地混沌之時的所有虛無界,而冷肅偏偏在進(jìn)入九幽冥府后告訴他六合鏡的事情,只怕就是存了利用他的心思。將青逸的元嬰和他自己的身軀都當(dāng)成了道具,利用這一切一切獲取力量,得到他想要的。

    然而沒有這些利用,得到六合鏡的就是那處心積慮的魔宗宗主,而世間也就永遠(yuǎn)沒有了那個高傲的血公子。

    青逸伸手摟住那個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孩子,讓他緊緊貼在自己懷中,輕聲在他耳邊說:“不會的,我?guī)湍愦蛲ń?jīng)脈就是為了幫你暫時禁制六合鏡。而日后我會再想辦法幫你取出它。”

    不會讓你再一次面對那樣尷尬的境地,用那種決然的手段爭取自己的生命。我會幫助你,這是我前生的債,也是今世的孽。

    然而男孩并未如他所想那般釋然,而是在他懷中,避開他的視線,露出“原來是這樣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