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檀云笑道：“興許本來就無仇可報(bào)呢？大jiejie安心嫁人吧，如此，祖父也能安心?！?/br>
    柳素晨笑道：“我本就是掀不起風(fēng)浪的人，你放心，我會(huì)老實(shí)的?！闭f著，就似松了口氣一般，早先聽說顧昭的事，沖動(dòng)之下又有小顧氏那邊勸說，于是才做出那事來，如今被柳檀云攔住了，只覺當(dāng)頭一棒后，自己也清醒許多。

    117潘姨奶奶

    柳素晨的性子原就寡淡，沒什么大愛大恨，便是因顧昭的信一時(shí)撩起心中的怒氣，待知道原先算計(jì)的事行不通，也就自己看開了。

    柳檀云瞧著她這樣，心知到了戚家，未免連累戚家人，柳素晨也會(huì)隱忍著不再提這事，因想著竟然是顧昭的母親跟她說的，就想顧昭的母親定然知道顧昭在哪里，于是就叫柳思明去家廟里找一找顧昭的母親，便是一時(shí)找不到，也該尋出一些線索來。

    因這么著，柳檀云、何循便依舊回了家中，過了兩日，柳思明來跟柳檀云回說：“顧夫人當(dāng)是跟大姑娘見了一面之后就沒蹤影了，小的一路問了人尋過去，最后找到顧家祖墳?zāi)沁?，瞧見顧夫人守在那邊呢?！?/br>
    柳檀云一怔，心想自己竟然將顧家祖墳?zāi)沁呁?，忙道：“顧家家主就許她住在祖墳?zāi)沁?？?/br>
    柳思明說道：“顧家家主如今跟大老爺斷了來往，一門心思要找靠山，顧不得祖墳?zāi)沁叺氖拢翌櫡蛉饲浦鴷r(shí)日不多了，顧家家主只怕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叫她留在那邊?！?/br>
    柳檀云忙道：“可瞧見顧家祖墳里多了墳頭沒有？”說完，暗想早先只不肯信顧昭死了，就并未叫人去顧家祖墳?zāi)沁吳魄迫?，倘若顧昭?dāng)真有個(gè)三長(zhǎng)兩短，應(yīng)當(dāng)是要進(jìn)了顧家墳塋的。

    柳思明說道：“早先顧老太爺房中出事，眾人死的倉(cāng)促，顧家家主又心懷怨氣，就叫人胡亂掩埋了，如今草木茂盛，那墳地里橫七豎八地埋著些人，也瞧不出哪個(gè)是新墳?！?/br>
    柳檀云雖想弄明白顧昭死了沒有，但也沒有要挖人祖墳的念頭，忙說道：“勞煩明叔了，明叔就要跟著父親去北邊，這兩日就在家里多歇息吧?！?/br>
    柳思明謝過了柳檀云，便退了出去。

    因何役也要隨著柳孟炎走，因此這兩日何家人便又忙著給何役踐行，陳氏的脈象總算是穩(wěn)定了，因是喜脈，早先每常跟陳氏打打鬧鬧的何役這會(huì)子竟不舍起來，雖不說什么不去了的話，但日夜守在陳氏身邊，又三番兩次拜托何夫人、柳檀云照顧陳氏。

    何夫人早先看不過陳氏跟何役膩歪，這會(huì)子未免何役心里有掛牽，便由著他們?nèi)ァ?/br>
    待到何役出門那日，柳檀云瞧著何侍郎、何夫人如送何役出征一般，不由地想何侍郎每常說何夫人將何役寵壞了，這么瞧著，何侍郎也沒少慣著何役。

    何循、何征、何律兄弟三個(gè)送了何役去跟柳孟炎匯合，柳檀云才送了陳氏回房里歇著，就去看何夫人。

    何夫人問柳檀云：“你說這次可會(huì)有危險(xiǎn)？”

    柳檀云笑道：“母親放心，明叔、楊叔都隔著去了，一大群人，能有什么事？”

    何夫人勉強(qiáng)笑道：“你五哥頭回子出遠(yuǎn)門?！闭f完，又悄聲問：“聽說紅葉也問了你五哥的事？”

    柳檀云笑道：“畢竟是干哥哥要出京，紅葉關(guān)心了兩句。”

    何夫人笑道：“紅葉這孩子心性好，若是旁人，哪里能這么看得開?！?/br>
    柳檀云笑道：“可不是么，過兩日祖父要進(jìn)京見陛下，待祖父見了陛下，念著舊情，陛下也會(huì)對(duì)大皇孫好一些，母親多想想太子妃多想想兩個(gè)皇孫，也就不替五哥cao心了?！?/br>
    何夫人笑道：“陛下是仁君，太子、太子妃一同求了陛下，陛下看他們兩個(gè)心疼那頭一個(gè)孩子，就許了他們建個(gè)小廚房，如今你太子妃jiejie正忙著下廚呢。聽你大哥說，你太子妃jiejie自己煮了一鍋紅棗粥，獻(xiàn)寶一樣往太后、皇后那邊都送了一遭，還殷殷切切地問能不能下咽，后頭陛下聽說了，還問為什么不給他也送一些去?！?/br>
    柳檀云笑道：“萬事開頭難，后頭太子妃jiejie就做得順手了?！?/br>
    何夫人笑了笑，慢說太子妃，便是她進(jìn)了廚房，也不過是袖著手指點(diǎn)丫頭動(dòng)手，什么時(shí)候都沒受累過，這會(huì)子太子妃卻要親自去做飯了。雖心中苦笑，卻也巴不得何老尚書進(jìn)宮后，陛下能看在何老尚書面上多關(guān)照大皇孫。

    于是才送走何役，何家人又忙著送何老尚書進(jìn)宮的事。

    待到了陛下召見那一日，何老尚書依舊由著何循陪著進(jìn)宮，何夫人在家里擔(dān)心不已，生怕何老尚書身子受不住又覺若是陛下察覺到何老尚書的心思，指不定要?jiǎng)优?/br>
    柳檀云陪著何夫人，勸解道：“祖父又不是求陛下疼愛小皇孫，不過是因骨rou之情，心疼大皇孫罷了。便是陛下看出來，陛下跟大皇孫總是祖孫，也會(huì)跟祖父一樣心疼大皇孫?！?/br>
    何夫人聞言，笑道：“但愿如此吧?！?/br>
    才說了話，就見何二少夫人進(jìn)來了。

    何二少夫人進(jìn)來后，先抿了抿嘴，臉上略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母親，父親捎信過來了。”

    何夫人忙道：“可是你父親要將你潘姨媽接走？”

    何二少夫人開口道：“父親說他們離得遠(yuǎn)，姨媽年紀(jì)又越發(fā)大了，還請(qǐng)父親母親做主，給姨媽尋個(gè)人家?！?/br>
    何夫人素來就不是會(huì)說尖酸刻薄的話人，但這會(huì)子也忍不住說道：“哪有這樣的親家?！?/br>
    何二少夫人悻悻的，半日說道：“我跟二少爺說了，二少爺說他有個(gè)部下沒了正頭娘子，正好要叫個(gè)人過去幫著cao持家務(wù)?！?/br>
    何夫人沉默了一會(huì)子，因不想跟潘姨媽扯上干系，就怨何二少爺何律多事，半日說道：“由著你們吧，便是要出門，也不能從何家出去，你跟老二在外頭尋了宅子，打發(fā)她出門吧?！?/br>
    何二少夫人松了口氣，忙笑道：“多謝母親體諒，這事原是我父親做得不像話，但人既然已經(jīng)到了京城……”

    何夫人打斷何二少夫人的話，說道：“這些事你處置就好，不用來跟我說?！?/br>
    何二少夫人訕訕地答應(yīng)著，見何夫人是一絲一毫地不樂意管潘雅敘的事，暗道她在何家多少年的臉面都叫潘雅敘給丟盡了。

    柳檀云在一旁聽著，心想將潘雅敘送出何家也好，也省得何家人在家院子里還要束手束腳，想著，就辭了何夫人向外頭去，因何老尚書不在，便想正好趁著這空當(dāng)去跟怪怪說說話、順便修剪一下花草，才過去了，就瞧見苗兒虎著臉拉著她向何老尚書這邊的后院去。

    柳檀云問道：“出了什么事了？祖父都不在，這邊還有什么人不成？”

    苗兒說道：“就是老尚書不在，奴婢想趁著這功夫?qū)⒑箢^老尚書種的瓜菜收拾了，誰(shuí)知道才過去，就瞧見慕小少爺過去了。”

    柳檀云笑道：“慕兒過去也沒什么?！闭f完，見苗兒臉色十分不好，就不多說，隨著苗兒去看，才拐過墻角，就瞧見那邊葡萄架子下何慕跟潘雅敘坐在一處說話，嘴里說著些什么曲調(diào)的話。

    柳檀云咳嗽一聲，瞧見何慕跟潘雅敘兩個(gè)如驚弓之鳥一般，隨即何慕堆著笑，喊著嬸子向她走來，潘雅敘也過來了。

    柳檀云壞心地想早先何征怪何大少夫人不知情識(shí)趣，如今他兒子年紀(jì)輕輕的就遇到知情識(shí)趣的了，笑道：“慕兒在這邊跟你姨奶奶說什么呢？”

    何慕臉上白了白，隨即說道：“嬸子，我跟雅敘……”

    柳檀云清了清嗓子，雖說這地她不常來，但總算是她的地盤，出了事，少不得要怪到她頭上，于是說道：“你隨著我去跟嫂子說話?！?/br>
    何慕扭頭看了眼潘雅敘，隨即說道：“正好，我也想跟母親說呢?！?/br>
    潘雅敘忙道：“慕兒……”

    何慕說道：“怕什么，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早先家里頭人無端端地都針對(duì)你，對(duì)你避而遠(yuǎn)之，放在誰(shuí)身上，誰(shuí)受得了這委屈？”說著，側(cè)著身子，竟似要護(hù)著潘雅敘一般，“聽說五叔早年每常去柳家，想來你們也總是見面的，如此，嬸子也別說那些不合規(guī)矩的話，不然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了？誰(shuí)不知你跟五叔……”

    柳檀云見何慕絮叨些她跟何循的話，就笑道：“我說什么了？不過是叫你有事跟嫂子說去，如今你護(hù)著你潘姨奶奶，是你有擔(dān)當(dāng)，既然你這么有擔(dān)當(dāng)，就去跟嫂子說，就說你們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也免得嫂子以為我掩護(hù)著你們做了什么事?！?/br>
    何慕本當(dāng)柳檀云要教訓(xùn)他什么，如今瞧著柳檀云是只要將她自己撇清楚，就不管他們的事的，于是方才跟柳檀云說話的底氣沒了，因要見何大少夫人，就有些怯怯的。

    潘雅敘說道：“慕兒，算了吧，原本咱們就沒什么事，不過是你傷了我過意不去，跟我一同說說話罷了。如今我回夫人那邊去，你回大少夫人那邊去。”說著，瞧了眼柳檀云，說道：“五少夫人就將這事……”

    柳檀云笑道：“這事是一定要跟大嫂子說的，沒有這樣稀里糊涂揭過去的道理，我說了，我可不樂意擔(dān)著個(gè)替你們打掩護(hù)叫你們做下什么事的罪名?！闭f著，就隨著苗兒向前頭那邊去。

    何慕看了眼潘雅敘，說道：“你隨著我見母親去？我父親并非老頑固，他通情達(dá)理的很?！?/br>
    潘雅敘搖了搖頭，扭身就向何夫人那邊去了。

    何慕見潘雅敘走了，悶聲跟在柳檀云身后，見柳檀云也不多說話，就開口道：“嬸子，你為何跟旁人一樣逼著雅敘？她原沒做過什么。”

    柳檀云立住腳，笑道：“慕兒，你也別提早先我跟你五叔的事，我們?cè)偃绾危矝]連累人，你如今可是將我連累了。況且，早先你潘姨奶奶沒做什么，如今她跟你在一處叫人撞見了，就是做了?！?/br>
    何慕聽那“姨奶奶”三字只覺刺耳的很，說道：“她又不是我真姨奶奶?！?/br>
    柳檀云說道：“她若不是真的怎有資格來了何家住？莫不是你也跟大哥一樣標(biāo)榜自己是性情中人，就萬事不管不顧了？你什么時(shí)候瞧見你父親當(dāng)真萬事不管不顧過？奶娘也是娘，跟奶娘好也叫通、jian，你這姨奶奶也差不到哪里去?！闭f完，心想這事出來了，何征便是想遲些日子再抱孫子，何夫人也不許了。

    一路到了前頭，進(jìn)了何大少夫人屋子，就見何大少夫人挺著肚子坐在屋子里拿了棋譜在看。

    何大少夫人瞧見柳檀云、何慕、苗兒過來，就拿了書遮掩了肚子，這時(shí)候肚子大如籮，瞧見何慕過來臉上就有些不好意思。

    何大少夫人笑道：“檀云怎過來了？”說著，叫柳檀云坐下。

    柳檀云笑道：“今日祖父出去，就想著去祖父那邊喂鳥來著，沒成想，恰看到慕兒跟他姨奶奶在一處說話。

    何慕忙道：“她不是我姨奶奶?！闭f完，小心地看了眼何大少夫人，說道：“母親，我想娶雅敘?！?/br>
    何大少夫人眼皮子一跳，隨即就去捂肚子，嘴里哎喲了一聲。

    算算日子，何大少夫人如今還不到日子，柳檀云忙去看她，伸手摸了摸，瞧見何大少夫人并不是當(dāng)真動(dòng)了胎氣，心里松了口氣。

    何慕忙過來，問道：“母親，你怎地了？”

    何大少夫人扭著臉，說道：“你是要?dú)⒘宋夷?，哎呦?！闭f著，就要攆了何慕出去。

    何慕不知何大少夫人有意如此，況且瞧著他母親要生孩子，心里有說不出的怪異，忙慌張道：“母親，這事原不想如今就跟你說的，只是雅敘說她在何家留不下去了，雖你們嘴里不說，但都不喜歡她，與其死皮賴臉留下，不如尋了哪家廟里借住，也能落的自在。”話說完，臉上挨了一巴掌，就跪在地上看著何大少夫人。

    何大少夫人嘴里喊著疼，由著柳檀云、苗兒扶到里間，就滿臉羞愧地說道：“叫弟妹看笑話了。”

    柳檀云笑道：“一家人怎說這話，才剛聽二嫂子說要將潘姨媽送出去嫁人，就撞上這么一出?！?/br>
    何大少夫人冷笑道：“定是二哥二嫂子辦事不牢靠，就叫姓潘的女人聽去了，于是欺負(fù)慕兒年輕，又覺就他一個(gè)沒人看著，就勾引了他。”說著話，因氣憤肚子當(dāng)真疼了兩下，后悔先前因有孕又覺何慕懂事的很，就沒管他的事，“弟妹，這事先莫跟母親說，叫那畜生先在外頭跪著，你替我叫了二弟妹過來說話。待他父親回來了，再商議著該如何辦?！闭f完，不由地頭疼，心想定是何征鬧出那些不正經(jīng)的事叫何慕有樣學(xué)樣學(xué)了去。

    柳檀云笑道：“就叫苗兒去喊二嫂子過來吧?！闭f著，因是她領(lǐng)了何慕過來的了，未免何大少夫人有個(gè)三長(zhǎng)兩短不好跟何征交代，就也守在這邊。

    沒一會(huì)子，何二少夫人、何三少夫人過來了，何大少夫人見何三少夫人過來，就勉強(qiáng)笑道：“三弟妹怎過來了？”

    何三少夫人說道：“我當(dāng)大嫂子出了什么事呢，就趕著來瞧瞧。外頭慕兒跪在那邊做什么？”

    何大少夫人臉上冷了冷，說道：“三弟妹可是聽說三弟沒兩日就回來安了心，又想四處瞧人家笑話了？”

    何三少夫人臉上的興味收斂了一些，說道：“大嫂子這說的什么話，不過是看慕兒跪著，大嫂子?jì)鹱佑种?，替大嫂子?dān)心罷了。”

    何二少夫人忙道：“大嫂子別cao心，萬事有我們呢?！?/br>
    何大少夫人冷笑道：“有你們？若不是你家里頭送了個(gè)……”因這話太沖，她自己個(gè)也說不下去，就扭頭不搭理何二少夫人。

    柳檀云瞧著這會(huì)子有人看著，也不怕何大少夫人怎樣，又覺這事自己自己插不上手，就到外頭坐著，拿了何大少夫人早先看著棋譜看了看，又對(duì)上地上跪著的何慕的眼睛。

    何慕昂首說道：“若是嬸子不執(zhí)意領(lǐng)了我過來，過些時(shí)日，我定會(huì)說動(dòng)父親替我說服母親的?！?/br>
    柳檀云笑道：“這是你的事?！?/br>
    何慕說道：“嬸子一向這樣冷心冷肺？”

    柳檀云不在意地說道：“對(duì)你，我是冷心冷肺。”

    何慕冷笑道：“嬸子就不想，若是母親有個(gè)三長(zhǎng)兩短……”

    “那也是你氣的，出了事別凈想把事往別人身上推。既然找了我那邊幽會(huì)，就該知道這事會(huì)連累到我。況且，都盤算著要成親的人了，怎心里就這樣沒底，連什么人能親近都不清楚?！?nbsp;說完，心想正好借了這事將早先何夫人送到她兩個(gè)院子里的粗使下人換一遍。

    何慕不言語(yǔ)，半日說道：“除了今日之事，雅敘早先并無過錯(cuò)，今日之后，你們定要說早料到會(huì)如此料；但倘若不是你們當(dāng)初避著她，不跟她親近，她就不會(huì)在咱們家孤苦伶仃，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huì)可憐她，跟她親近。”

    柳檀云聽何慕這般說，心想確實(shí)也是這么回事，開口道：“你當(dāng)真以為自己娶得了她？你若當(dāng)真這樣認(rèn)為，就不是何大狀元的兒子了?！?/br>
    何慕呆住，過了一會(huì)子，開口道：“雖娶不了她，但總能要挾了父親母親將她嫁得好一些，也免得二叔二嬸胡亂將她打發(fā)了。若是我一直求著，父親母親又怕傳出些亂、倫的難聽話，為了堵住雅敘的嘴，也會(huì)對(duì)她好一些?！?/br>
    柳檀云不由地好奇起自己上輩子哪里聽說的潘雅敘這名字，于是問道：“若是她當(dāng)真因嫁的好，就閉嘴不提這事，你覺得她是對(duì)你真心的嗎？”

    何慕嘟嚷道：“我能安心一些。”

    柳檀云笑道：“也便是說，你嘴里嚷嚷著要娶了她，心里想的不過是叫她嫁得好一些？這么看來，你是同情她，并不是喜歡她?！?/br>
    何慕說道：“總歸她太可憐了一些，便是傷了臉面，母親也不許我探望她，也沒對(duì)她客氣多少?！?/br>
    柳檀云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何慕，說道：“你這小少爺?shù)娜兆游疵膺^得太好了一些，你是何大狀元的兒子，何侍郎的長(zhǎng)孫，傳出亂、倫的名聲，你將來還想怎么著？如今還盤算著拿了這名聲要挾你父親母親將個(gè)不相干的女人嫁得好？”

    何慕忙道：“這事只家里人知道，大家將雅敘好好地嫁了……”

    “你當(dāng)嫁了人就算了事了？若是她要嫁得好，嫁了人之后也要過得好。到時(shí)候，這事永遠(yuǎn)都會(huì)有人再提，這事你潘姨奶奶會(huì)在你耳朵邊說一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