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緋月乖巧地點(diǎn)頭。

    小顧氏見柳緋月心甘情愿地受柳檀云教訓(xùn)，就想不過才大了柳緋月一個月多幾天，哪用擺什么jiejie的架勢，嘴上卻說道：“檀云更有jiejie的風(fēng)范了?！?/br>
    因有人來叫，柳檀云就領(lǐng)著柳緋月先去找了柳老太爺，一同上了柳老太爺?shù)霓I子。

    多個孫女，柳老太爺也無不悅，上了轎子后，就笑道：“路上祖父叫人給你們兩個買糖畫吃?！闭f著，當(dāng)真隔著轎簾吩咐外頭跟著的隨從去買。

    待轎子出了柳家，上了大街，沒多大會子，柳思明先送了糖畫、糖葫蘆過來，隨后道：“小的方才聽顧家人說顧老太爺也在路上，想來是等著老太爺、老爺們呢?！?/br>
    柳檀云心想這定是顧老太爺沒收到帖子，于是想隨著柳家老爺們一同故去，當(dāng)著柳家人面，想來駱侯爺也拉不下臉攆了顧老太爺走。畢竟早先駱侯爺也跟顧家親近著呢。

    柳老太爺想了想，就道：“去與二老爺說，叫他隨著他表叔去說話，今日就不要去駱家了。駱侯爺問起來，我蘀他說話。”

    柳思明答應(yīng)著，就驅(qū)馬去與前頭騎馬的柳仲寒說。

    柳仲寒聞言，心想柳老太爺竟這般不肯照顧顧家了，又想起呂家暗中捎信求他幫呂華裳一把，叫顧家主動退親。心里想起呂華裳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又覺上回子柳太夫人態(tài)度反復(fù)，竟是要跟柳老太爺服軟的模樣。想來那顧家五爺是個廢人，又不是顧家里頭什么要緊人物，便是叫他跟呂華裳退了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這么一想，柳仲寒就打定主意要英雄救美，蘀呂華裳出頭，于是也不在意柳孟炎的目光，就驅(qū)馬向前，先走一步去與顧老太爺說話。

    轎子里，柳檀云見柳緋月方才也聽到了柳思明的話，心想這話指不定柳緋月要回去跟小顧氏學(xué)呢，想著，就問柳老太爺：“祖父，顧家的誰來說的？這可就是人家常說的通風(fēng)報信？”

    柳老太爺拍拍柳檀云肩膀，笑道：“你倒是學(xué)得快，這是你顧外祖身邊的小子來說的?！?/br>
    柳檀云嬉笑道：“那個小人?！闭f著，瞧著柳緋月啃完了自己的糖葫蘆，就將自己的也遞給她。

    待又行了一段路，柳思明又道：“顧老太爺跟二老爺一起過來了?！?/br>
    柳老太爺不作聲，心想果然柳仲寒說服不了顧老太爺，到底叫顧老太爺纏上了。

    也不理會顧老太爺如何，柳老太爺只一路微微掀了簾子指著外頭的招牌幌子叫柳檀云、柳緋月兩人識字。

    一路進(jìn)了駱家，轎子在儀門外停下，柳檀云隨著柳老太爺下了轎子，就瞧見出來迎人的駱家大爺面上訕訕的，想來便是駱家大爺也不曾料到顧老太爺會死皮賴臉地隨著柳家人上門，又怕旁人瞧見了顧老太爺來，說起話來尷尬。

    柳老太爺與駱大爺寒暄幾句，得知何老尚書早到了，就一手拉著柳檀云、一手拉著柳緋月去尋何老尚書。

    顧老太爺在后頭忽地喚道：“表哥，你且等我一等?！?/br>
    柳老太爺吸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來，尚未說話，就聽柳檀云問道：“顧外祖，你也舀了帖子來了？祖父的帖子跟父親的帖子不一樣，一個是牡丹花樣的，一個是芍藥花樣的，顧外祖的是什么花樣？”

    柳緋月也喜駱家那精致的帖子，早在柳老太爺書房里就把玩過那刷了金粉的帖子，于是笑道：“外祖，你的帖子叫我瞧瞧。祖父說有人的是蘭花的呢?！闭f著，就問顧老太爺要帖子。

    顧老太爺臉上險些掛不住，心想往日里不用遞帖子，想來便來的駱家，如今竟這般勢力眼，果然是墻倒眾人推。到底是經(jīng)的事多，顧老太爺就笑道：“外祖沒有帖子呢，外祖常來這里，若是收帖子，指不定要收多少呢?！闭f著，又笑看著駱大爺。

    柳檀云心想顧老太爺臉皮果然夠厚，又見駱大爺尷尬地應(yīng)酬顧老太爺，就趕緊拉了柳老太爺走。

    到了駱家設(shè)宴的前廳，先未見到何老尚書，何循就先跑來道：“云妮，我家的八哥又飛回來了。”

    柳檀云道：“定是餓了才回來的?！闭f著，便去給何老尚書問好。

    何老尚書笑道：“你們家來了忒多人，可算是將禮金都賺回來了?！闭f著，又對何循道：“你領(lǐng)著云丫頭、月丫頭去見你父親去。”

    何循才答應(yīng)，就見何侍郎自己個過來跟柳老太爺問好來了。

    柳檀云領(lǐng)著柳緋月跟何侍郎請了安，見何侍郎與柳孟炎年歲相當(dāng)，身量高大且壯碩，一根石青腰帶勒在突出的將軍肚上，就想指不定眾人口中風(fēng)度翩翩的小國舅中年的時候就跟何侍郎一樣了。

    因腦子里想著一個挺著肚子的溫文爾雅小國舅，柳檀云瞅著何循就忍不住想笑。

    那邊廂，駱侯爺也忙過來了，瞧見柳老太爺又領(lǐng)了孫女來，一邊可憐柳老太爺一把年紀(jì)連個孫子也沒有，一邊又想物以類聚，柳老太爺這定是跟何老尚書學(xué)的，走哪都領(lǐng)著孫子。

    寒暄之后，一個管事媳婦就過來了，只聽那媳婦說道：“太夫人說有兩年不曾見到柳家姑娘了，想請了姑娘去后頭見一見。”

    柳檀云心想這定是小顧氏有意跟駱太夫人起的話頭，于是就道：“緋月去吧，我得留在祖

    父身邊?！?/br>
    駱侯爺笑道：“你留在你祖父身邊做什么？”

    柳檀云道：“祖父答應(yīng)了領(lǐng)著我去循小郎家，我得看著他，別叫他吃了酒，明日起不來?！?/br>
    駱侯爺早見識過柳檀云鬧騰的功力，因怕大喜之日她鬧出來不是個好彩頭，就道：“也罷，由著你吧?！闭f著，見柳老太爺答應(yīng)柳檀云了，就叫媳婦只領(lǐng)著柳緋月去了。

    何老尚書笑道：“那云丫頭也得看著別叫我吃酒才好，若是我起不來，你們爺兩照樣去不了?！?/br>
    說笑完了，因聽到顧老太爺?shù)穆曇?，駱侯爺就悄悄地給柳老太爺遞了眼色。

    柳老太爺?shù)溃骸翱碗S主便，今日只是來貴府做客，至于府上來了什么客人，我們管不著?！?/br>
    駱侯爺聽出柳老太爺這是仍舊不搭理顧老太爺?shù)囊馑?，就忙道：“后頭花廳里已經(jīng)擺下了宴席，還請柳公、何老向后頭說話?！闭f著，又請了何侍郎也過去。

    柳老太爺?shù)溃骸安槐?，如此竟似我們要躲著什么人呢。早先我已?jīng)與他說清楚了，這會子也不怕他胡攪蠻纏?！闭f著，就要在廳上坐下。

    駱侯爺暗道就叫柳老太爺打顧老太爺?shù)哪槪绱怂麄冃惺乱哺阋艘恍?，想著，就叫柳老太爺入席?/br>
    瞧見宴席已經(jīng)擺好，山珍海味，各色珍饈佳肴應(yīng)有盡有。

    眾人依次坐下，后頭老靖國公等老友也進(jìn)來相繼坐下。

    沒一會子，駱家媳婦又來請，那媳婦道：“太夫人、老夫人好奇的很，都說要見見柳家的掌上明珠。還請姑娘賞臉，去見一見吧?！?/br>
    駱家女人眾多，駱侯爺?shù)姆蛉瞬凰悖项^還有老夫人、太夫人、太姨娘十?dāng)?shù)個，個個輩分極高。且那太夫人、老夫人俱是繼室，年紀(jì)不大，又都有各自親生兒女，因此駱家里頭的糾葛，竟是比柳家還多。

    柳檀云心想方才說不去，戚氏、小顧氏若不蘀她遮攔著，由著駱家來請，定是想叫人知道她有多不懂事呢；這會子若是不去，不定后頭又有人編排什么話。但她如今又不想進(jìn)了駱家門，還怕駱家人不待見她？于是扯著嗓子道：“我不去，就不去?！?/br>
    柳老太爺?shù)溃骸芭c你家太夫人、老夫人說，對不住的很，這丫頭叫寵壞了，就不過去了?！闭f著，又叫人去跟駱侯爺說。

    果然，駱侯爺親自叫人給后頭駱太夫人等人說話，就再沒人來請柳檀云。

    柳檀云也不去想后頭避著呂氏，戚氏、小顧氏要跟駱太夫人編排她什么，只想守在柳老太爺身邊，聽聽他們說什么話。

    柳檀云這般打算著，何循卻坐不住，就來拉了柳檀云向外頭去。

    柳檀云推了一次，后頭聽何老尚書道：“我們不吃酒，你們?nèi)チ艘辉?，打了駱家小子就回來。?/br>
    柳檀云恍然大悟，心想難怪何循一個勁要往后頭去呢。想著，也樂意看駱丹楓挨打，暗道若是自己生孩子的時候他在，指不定自己就沒事了。于是就隨著何循出去。

    才出了大廳門，只見外頭還有許多老爺在寒暄，只是這些老爺身份不夠，并未與柳老太爺、何老尚書坐在一處，待瞧見顧老太爺也在其中，就裝作沒看見。

    顧老太爺原先瞧見駱家有意怠慢他，不給他指引坐席，心里就憋了一口氣，想起柳太夫人說萬事等到她大笀之后再說，更疑心柳太夫人是有意推搪，想要置顧家與不顧。于是顧老太爺打定主意不再聽柳太夫人擺布，就過來笑道：“云丫頭，許久不見，快成大姑娘了?！?/br>
    柳檀云心想這顧老太爺怎沒事就尋了她說話？就道：“顧外祖也許久不見，都成老頭子了?！?/br>
    因家中是非多，顧老太爺比之先前衰老許多。柳檀云這話，又引得一群老爺笑起來。

    顧老太爺心想這會子誰都能笑話他了，就笑道：“外祖家里事多，萬幸還有你跟昭兒的事能叫外祖我樂一樂。若不是你跟昭兒的事才定下，外祖只怕就要愁死了?！闭f完，又似說漏嘴一般，對著旁人笑笑，便慈祥地叫柳檀云自己玩去。

    柳檀云暗道好啊，竟是要算計(jì)到她頭上了，于是就道：“顧外祖，你家昭兒是不是先前要送給我們家的那個？”

    顧老太爺模棱兩可地笑道：“可不是送給你們家了嘛?！?/br>
    旁邊的老爺聽了，立時便想柳老太爺跟顧老太爺撕破臉了，怎又定下兒女親事？

    柳檀云驚詫道：“當(dāng)真？那我把他轉(zhuǎn)送給循小郎吧?！闭f完，又對循小郎道：“循小郎，你不知道，顧外祖家的小子很會伺候人，我祖父說我用不著那小子，日后若見有人再提起顧家小子，就將誰打出去?！?/br>
    顧老太爺笑道：“童言無忌，云丫頭這是說胡話呢?！?/br>
    柳檀云不理會顧老太爺，又對何循道：“早先太太要叫什么叫昭兒的來我家，祖父就不答應(yīng)，后頭太太也不許人家再提什么昭兒現(xiàn)兒的，說不是什么好人，叫我們都遠(yuǎn)著他們?！?/br>
    顧老太爺臉上掛不住了，暗道好個胡說八道的丫頭，想著，又疑心柳檀云將顧昭跟他家養(yǎng)著孌寵記混了，就道：“云丫頭說的小子定是我家下人吧？”

    柳檀云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安皇?，就是你孫子，祖父說那小子自小就養(yǎng)了伺候人的小子在身邊的，不是好人?！?/br>
    顧老太爺伸手握拳，待要沖柳檀云臉上打過去，又怕人說他以大欺小，待要解釋，又見身邊的幾個老爺三三兩兩地退散開，已經(jīng)是不肯再聽他胡說柳家顧家十分親近的事了。

    何循不耐煩聽這些啰嗦話，又拉著柳檀云走。

    柳檀云心想這事回頭得跟柳老太爺說一聲，免得顧老太爺又說服柳太夫人答應(yīng)這荒唐事。

    35信口雌黃

    柳檀云跟何循甩開駱家下人，兩人在后頭轉(zhuǎn)了轉(zhuǎn)，沒走幾步，便又遇上駱家下人。

    “姑娘、少爺可要是要去見夫人們？”

    “我們回前廳去?！绷丛菩南肴羧ヒ娏耍ㄒ荒侨喝昧爬p住，就又騙何循說：“只怕那駱丹楓在前頭老爺們跟前呢?！?/br>
    何循聽了，便不與柳檀云在后頭轉(zhuǎn)，只伸了手指在柳檀云面前給她看，說道：“你看我聽你話養(yǎng)的指甲，寶珠說了幾次，我都沒舍得剪。”

    柳檀云先瞧見那下人并沒有走，似是要一路送他們回去的模樣，就對那人道：“你可知道jiejie們都在那邊玩？”

    那人說道：“姑娘們都在后頭呢?！?/br>
    柳檀云笑道：“那你去跟jiejie說叫她來前頭?！?/br>
    柳檀云這話說的含糊，那下人也不知到底是叫哪個jiejie，待要問，就又見柳檀云催促她去。

    想著護(hù)送柳檀云回去的差事原本也不是她的，何必蘀他人做工，于是下人也有意趁此時機(jī)偷懶，就答應(yīng)著去了。

    因柳檀云沒理他，何循又舀了手在柳檀云面前晃。

    柳檀云邊走邊瞧了眼何循短短十指上的指甲，琢磨了一會子，就道：“等會子你先發(fā)制人，將他壓在地上，然后一手抓他臉，一手扯他頭發(fā)……”話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叫罵，望過去，不禁怔住，卻是駱丹楓跟妹子駱紅葉兩個在吵嘴。

    駱丹楓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尾上挑，八歲多已經(jīng)有了長大后的模子，很是老成持重，此時說是與駱紅葉吵，其實(shí)不過是駱紅葉糾纏不休罷了，駱丹楓倒是秉持著長兄風(fēng)范，不與她爭辯。

    瞧見駱丹楓那張跟自家兒子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面孔，柳檀云一時恍惚起來，與駱丹楓十幾年的中規(guī)中矩的夫妻情份于她便是過往云煙，早灰飛煙滅了，如今再見駱丹楓也難起一絲漣漪，只是瞧見那與自家兒子一樣的臉，心里不免又難過起來，待不舍得去打跟自己兒子一樣的臉，卻又覺這駱丹楓哪里比得上自家兒子那般可愛伶俐，想了想，忽地出聲喝道：“駱丹楓，扇她!”

    三王之亂后，天下太平。京中公侯王孫家中富裕闊綽的很，不好一擲千金那般比富出風(fēng)頭，就將銀錢往后院里堆，一個個可著勁嬌養(yǎng)家中女兒。于是京中大家嫡女個個習(xí)慣了錦衣玉食，呼奴喚婢，因一出生便比庶出的弟妹們多了一半有余的下人，于是這女兒們生下來就多了一股傲氣。待稍大一些后，因身邊奶娘婆子丫頭眾多，先不怎么著，就將家中一眾庶出姐妹欺壓下去，叫那庶出姐們見了她們就唯唯諾諾，于是這性情里就又多了一股子傲慢張揚(yáng)。

    若遇到旁人家少了一個兩個奶娘，當(dāng)面這些嬌養(yǎng)女兒的夫人只謙和說“我們家姑娘叫慣壞了，若是少了一個兩個人，哪里夠伺候的?！比羰潜持?，這些夫人便又道“瞧那寒酸模樣，哪里像個正兒八經(jīng)的千金小姐?！?/br>
    不似柳檀云上輩子那般謙和溫厚，駱紅葉便是三王之亂后一眾嬌生慣養(yǎng)千金中的翹楚，京中一眾望族與駱家皆是世交，因是世交，知根知底，都深知駱紅葉性子，因此駱紅葉出身名門反倒不好嫁人。直拖到十九歲才嫁入一戶中等人家，進(jìn)了夫家，便將夫家鬧得雞犬不寧。雖如今看來，柳檀云很有幾分欣賞駱紅葉的暴烈性子，但上輩子忍著駱紅葉那性子，也叫柳檀云吃了不少苦頭。

    那邊廂，也不過是個小兒的駱丹楓聽到一聲呼喝，伸手啪地扇在自家妹子臉上，然后又呆愣住，扭頭去看叫他打人的人，因見是個劉海卷曲，皮膚雪白的女孩站在何循身邊，又納悶這人是誰。

    柳檀云看著囂張跋扈的駱紅葉捂著臉哭著去告狀，忍不住地得意地一笑，心想上輩子也不算白活，又對何循耳語道：“咱們不管這事，駱丹楓就叫他爹娘教訓(xùn)去?！闭f著，又拉著何循走。

    何循想了想，也明白了，對著駱丹楓做了鬼臉，就要走。

    忽地，駱丹楓出聲道：“循小郎，你怎來了？她是誰？為何叫我打紅葉？”說著，怕駱夫人要責(zé)罰他，就想留了柳檀云過來作證。

    何循道：“是你自己個打的，問我們做什么？”

    柳檀云附和道：“就是，我叫你打你就打，我現(xiàn)在還想叫你扇自己呢。”

    駱丹楓攔著兩人的路，說道：“過一會子母親就該叫人來喊我回去了，你得跟著我回去說清楚?！闭f著，就要來拉扯柳檀云。

    柳檀云伸手啪地給他一巴掌，心想自己又糊涂了才覺得這臉跟自己兒子一樣，駱丹楓跟自己兒子比，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駱丹楓愣住，到底是比柳檀云、何循年長兩歲，并沒有立時還手回去，顧忌著主人家的風(fēng)度，待要再跟柳檀云講理，就見柳檀云先哭起來，嚷道：“你干嘛打我？”

    柳檀云一邊哭著，一邊給何循使眼色，何循也覺好玩的很，就順著柳檀云道：“你干嘛打云妮？”說著，就依了柳檀云的話猛地?fù)涞今樀魃砩?，伸手去抓駱丹楓的臉?/br>
    柳檀云也不閑著，忙著去壓住駱丹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