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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重生之錦繡農(nóng)門在線閱讀 - 第199章 打架

第199章 打架

    無人時他離開槐樹,閃身來到顧家的小院兒中,房門都上著鎖,穆蘊走到東屋門口,碰碰鎖頭,終是回身坐在天井下的小桌旁。

    一坐便到暮色四合,穆蘊起身回府,吩咐些事情后,便又獨自一人飛身至帝郊外的顧家村。

    顧明月端坐在繡架旁刺繡,今日該照影值夜,她拿著繡繃坐在另一邊繡枕頂,偶爾起身去剪掉燈芯。

    看出小姐心情不佳,照影并不多話,剪過燈芯便悄聲坐下繼續(xù)繡枕頂。

    顧熠捧著兩個圓甜瓜進來,照影起身低聲道:“少爺,您還沒睡?”

    “照影jiejie,這個給你吃”,顧熠遞給照影一個甜瓜,便大步來到顧明月旁邊,捧著遞給她道:“姐,我剛看完書,見你屋里還亮著燈就專門兒洗了兩個大甜瓜給你送來,你歇一會兒吧?!?/br>
    顧明月笑道:“是在看學(xué)習(xí)的書還是話本兒?”

    “學(xué)習(xí)的”,顧熠看著jiejie臉上轉(zhuǎn)瞬即逝的笑意,有些擔(dān)心,他總覺得jiejie從宮里回來后就不太開心,“姐,你怎么有些不高興???”

    “哪有”,顧明月把甜瓜掰開,分給弟弟一半,“快吃,吃完回屋睡覺去,你還需十天便去縣學(xué)了吧,明天我給你做些rou干rou罐頭。天傲表哥說,縣學(xué)的飯食很清淡,我多做些,你放著慢慢吃?!?/br>
    顧熠很喜歡吃他姐做的東西,不過看看繡架上還沒繡一半的繡圖,他擔(dān)心累到j(luò)iejie,說道:“姐,你刺繡累了就出去玩,那些東西有娘和照影jiejie她們幫我做的?!?/br>
    顧明月笑了,摸摸弟弟的腦袋,甜瓜剛吃完就把他趕回去睡覺。

    “姐,你有不高興的事一定要跟我們說”,出門前,顧熠又轉(zhuǎn)頭說道。

    “知道”,顧明月點頭。

    送少爺離開,照影把門拴上,轉(zhuǎn)回來笑道:“小姐,少爺對您真是關(guān)心?!?/br>
    “你去外間睡吧,我還要繡會兒”,顧明月沒心情多說,起來細細洗過手,便又在繡架前坐下來。

    照影說道:“奴婢不困,陪著小姐一起吧?!?/br>
    顧明月專心飛針走線,淡淡說道:“不用,我應(yīng)該會繡到很晚”。

    “那我?guī)托〗銚Q上新的蠟燭?”照影說道,轉(zhuǎn)身從墻邊的柜子里拿出四根有她手腕粗的蠟燭,點燃,待燭光穩(wěn)定后才一一換到燭臺上,吹熄殘剩的蠟燭,她腳步輕輕地來到外間。

    暗自沉思:小姐果然是心情不好,但是為什么???難道是從宮里回來不開心嗎?

    顧明月很快沉浸在刺繡中,燭光映照下,她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輕松許多。

    繡架正放在靠窗三尺外的地方,靜謐的房間內(nèi)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輕響,窗邊開出一條小縫,穆蘊那雙即遍布著許多血絲卻依舊俊美的眼睛隨即堵住了小縫。

    他扒著窗戶,低聲喚道:“翩翩,對不起,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br>
    暗中輪值的亥二嚇得忙閃到遠處,爺貓在外面等這么大半天,最后竟然扒在窗戶邊絲毫不顧形象地道歉,他還是快點溜掉比較好,爺?shù)姑沟臅r候他可不敢旁觀。

    針尖偏離,一下子狠狠戳在繡布下的左手食指上,顧明月皺眉,起身到洗臉架旁用清水沖洗掉指尖的血珠。

    屋內(nèi)沒有任何聲響,下一刻她的手便被一雙大手捧住。

    “穆大人”,顧明月看著他,把剛才起身時就放在右手袖口中的繡剪抵在脖頸處,淡淡道:“我不想最后和你鬧成仇人,我有時候的確很隨便,但我不想隨便的時候誰都不能逼我。”

    穆蘊臉上的血色霎時褪得一干二凈,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明月,她白皙的脖頸處滑下一串血珠,卻像是從他心頭流出來的。

    他舉起手,后退兩步,哭非哭笑非笑:“我馬上離開,你…快上藥吧?!?/br>
    話落,穆蘊躍窗離開。

    顧明月握著繡剪的手垂下來,癱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起來洗掉脖子下方的一道血跡。

    上過藥,她拉起窗簾換了身衣服,把沾染血跡的衣服放到枕下,不由好笑地想自己這算不算是一哭二鬧三抹脖子!

    水性楊花啊!

    顧明月突然握緊手下的枕頭,眼角不覺淌下一串淚,誰讓你以前不會矜持的推拒呢?

    “啊…”,曠野中響起撕心裂肺的吼聲,穆蘊力竭地按著胸口跪倒在地,剛才那一幕,她冰冷的神情,決絕的眼神,頸上蜿蜒而下的血珠,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不由狠狠自扇了一耳光,他栽倒在地,唇間喃喃道:“叫你嘴賤?!?/br>
    甲三和乙二無聲地出現(xiàn)在后面,還未站穩(wěn),便有一陣厲風(fēng)襲來,兩人幾乎同時悶聲吐血,濃重的殺意撲面而來,他們忙跪下道:“爺饒命。”

    “哈哈,饒命?”穆蘊突然狂笑起來,卻沒再動手,他漸漸平靜,搖頭道:“她不可能原諒我了,我又何必做婦人姿態(tài)?一個女人而已…只是一個女人而已?!?/br>
    穆蘊十分平靜,搖頭自語著緩步走開。

    甲三和乙二對視一眼,兩人都不敢再跟過去。

    時近午夜,朱舞樓前車馬正繁華。

    “穆大人,許久不見啊”,二樓上正攬著一個嬌艷女子欣賞下面投壺游戲的中年男子,突然笑著朝下面打了聲招呼。

    穆蘊走進朱舞樓,立即被鶯聲燕語圍繞,他接過其中一個女子遞來的酒杯,把女子推到一邊,看一圈沒有滿意的,抬杯朝響起招呼聲的好幾處示意了下,仰頭一飲而盡,隨意扔掉杯子便邁上臺階。

    鴇娘見許久不到的爺突然到來,驚訝之余忙熱情地接過來:“二爺,您真是好久不來了,要哪個姑娘來陪?”

    “最賤的和最貴的”,穆蘊笑道,“今天在座各位的花費,我全都請了?!?/br>
    伴隨著這話落下,朱舞樓內(nèi)響起一片歡騰的浪潮,有人大聲問道:“穆二爺這般大方,可是有什么喜事?”

    “非要喜事才能請客?”穆蘊挑眉,眼角眉梢盡是邪魅笑意,“爺高興不行嗎?”

    “二爺”,鴇娘見爺神色不太對,欲言又止,轉(zhuǎn)身對身后的小丫鬟道:“去把菡萏叫起來,讓她挑兩支好曲?!?/br>
    小丫鬟答應(yīng)一聲,高高興興地走開。

    二樓有幾排桌椅,此時散座著三五波人,或狎弄美人或陪著叫囂著抹牌。

    穆蘊上來,隨手攬住一個衣著松散的女子,沒到座位邊,卻又把人推到一邊。

    穆二爺請客,大家興致都很好,見到這一幕,便有人高聲喊道:“二爺,您不滿意那個,我手邊這個好,長得漂亮又知情識趣兒,給您?!闭f著推那女子過來。

    穆蘊看過去一眼,搖頭評價道:“鼻子太大,容易影響我胃口?!?/br>
    女子并不生氣,嬌嗔一聲笑意盈盈地走來:“奴家鼻子下面更大,二爺不想看看嗎?”

    后半夜的歡場不復(fù)一開始的文雅,各種葷話頻出。

    穆蘊將她踹開,淡淡道:“爺沒跟你開玩笑”,看向鴇娘道:“拉出去,今兒千萬不要讓爺不高興?!?/br>
    “拉出去拉出去”,鴇娘揮著手帕一迭聲道,看見菡萏出來,忙拉住她道:“二爺以往就喜歡你伺候,快過去,給我小心著點兒。”

    菡萏點頭,走到穆蘊旁邊施禮道:“見過二爺。”

    穆蘊看見她,神情微怔,那些讓他痛到難以呼吸的認知一下子全都浮現(xiàn)在腦海中,他面色鐵青,一腳將菡萏踹出去老遠,陰冷道:“誰準許你長成這個樣子的!滾出去?!?/br>
    現(xiàn)場寂靜一瞬,繼而有人笑道:“二爺,你不是喝多了吧,長成什么樣,還不是人姑娘父母定的?”

    穆蘊斜坐在椅子上,哈哈笑道:“窯子里的賤貨不配…上酒來。”

    一個女子冷哼道:“二爺真是好大的微風(fēng),我們都是賤貨,您還來什么,還讓咱們上酒干什么?”

    鴇娘正吩咐人把菡萏扶到房間里然后快去請大夫,聽到有人竟敢往爺槍口上撞,心里登時一突,沒等她眨眼,伴著慘叫聲那女子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她就知道爺不太對勁兒,不過到底哪里不順竟讓爺這么大火氣?

    現(xiàn)場再次寂靜,眾人也都覺出這穆侍郎的不對來。

    鴇娘忙吩咐把這一個背著直接去醫(yī)館,同時還不忘活躍氣氛,讓人把花魁纖纖姑娘叫起來跳舞。

    不到一刻鐘,匆匆打扮過的纖纖出現(xiàn)在舞臺上,揮動廣袖,跟著樂聲舞動起來。

    穆蘊面無表情地看著,小丫鬟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把酒送了上來,他便后倚在椅背上,自斟自飲起來。

    場上氣氛略暖,有人突然說道:“含彰,你今天必有喜事,不然怎么喝了一場又一場?聽說康大小姐有意于你,康府都遣幕僚請你提親去了,這一下子還不是美人和好前程都輕輕松松到手了!”

    此人是康家旁支的子弟,比穆蘊早三年進入官場,混到現(xiàn)在還是吏部的一個八品官,對于前段時間從九品一下子升到三品的穆蘊非常不滿,這時便把從祖母那里聽來的話說出來,面上是恭維,實則是嘲笑。

    但他怎么也沒料到,穆蘊轉(zhuǎn)了轉(zhuǎn)酒杯,竟勾唇笑道:“那個摔掉兩顆大門牙的蠢女人也能說是美人?聽說現(xiàn)在還成了禿子,嘖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嘆道:“我倒是寧可不要前程,也不能娶那種蠢貨?!?/br>
    這下朱舞樓中真是落針可聞,眾人被穆蘊一番話驚得連下一個動作該做什么都忘了。

    那可是康相最寶貝的獨女?。?/br>
    場中還有康家兩名子弟,聞言皆拍桌而起:“穆蘊,你又算是個什么東西,竟敢如此侮辱我家堂妹!”

    “怎么,想打架?”穆蘊淡淡放下酒杯,拂袖站起身來,“爺可以讓你們?nèi)??!?/br>
    “好個穆蘊,你欺人太甚”,康家三個子弟推翻桌子上前,七手八腳地就招呼上來。

    穆蘊避過三招,便開始揮拳反擊,他心中正有火氣未出,根本沒使用任何內(nèi)力,十幾下后,面上就掛了彩。

    “來人啊”,鴇娘著急地喊道:“快把他們拉開,各位客官,不幫忙你們就讓開些。”

    瞧見自家爺被人一拳端在下巴頦上,鴇娘心疼不已,卻又不敢吩咐人拉偏架,只得大聲喊道:“別打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姑娘們都嚇得聚集在一起,好些已經(jīng)抱著美人去后院睡下的人也被驚醒,有幾人還披上衣服跑出來查看,見前面只是在打架,唯恐不亂者還大聲呼喝著助威。

    穆蘊舅家大房二房的兩個庶子也在跑過來看情況的人中,見是表弟被人圍著打,大房的庶子徐定走到堂弟徐寬旁邊低聲道:“咱們幫不幫?”

    徐寬抄抄袖子,“在青樓打群架肯定會被帶到府尹衙門,我出來就是瞞著我媳婦的”,搖著頭道:“不敢?!?/br>
    徐定想了想,父親一直為當(dāng)年收穆重的好處而沒有為姑母爭取公道的事情愧疚,這兩年上年紀后越發(fā)念叨著無顏下去見祖父祖母。

    他不住在徐府,只是每月回去看父親那兩次還都次次不落的聽到他的念叨。

    而這個表弟又素來跟他們不親近,這卻是個緩和關(guān)系的好機會。

    如此想著,徐定對徐寬道:“幫幫吧,好歹徐家沾了姑母許多光?!?/br>
    想起小時候姑母每次回家都不忘給他們這些庶侄帶東西,徐寬咬牙道:“那堂哥,萬一咱們被府尹衙門的人帶走,你得到我家給我遮掩,說我只是路過青樓?!?/br>
    徐定也沒想到逛個青樓還能遇見堂弟,這又來一個表弟,便道:“我那里也得堂弟遮掩一二?!?/br>
    堂兄弟兩個說話間便沖了上去。

    …

    “你們…”正睡得香的荀清被衙役一聲“有人鬧事”給叫了起來,來到府衙西面專門關(guān)押欠債不還聚眾鬧事等臨時犯人的監(jiān)牢,看見被巡城校尉毫不客氣地關(guān)進兩間牢房內(nèi)的兩撥人,他頓時頭疼不已:“全都是世家子弟,三個是朝廷官員,你們打群架?”

    巡城校尉宋統(tǒng)領(lǐng)是個一絲不茍的人,盡管被抓來的有個是三品侍郎,他也半點猶豫都沒有,當(dāng)下上前把詳細情況跟荀清說明。

    “在青樓打架!”荀清哭笑不得,“你們不怕譏笑?那為官的呢,就不怕別人參一本?”

    康家一名子弟冷笑道:“荀清,少他娘在我們跟前耍威風(fēng),放我們出去。至于這個禮部的三品侍郎穆大人,竟然敢在青樓侮辱我家堂妹,就等著我伯父的處置吧。”

    荀清的眼皮子不由挑了挑,在帝京做官實在是太難,府尹更是容易得罪人的活兒,怪不得那些世家子弟都不要讓給自己了呢。

    “康賢弟,話不是這樣說”,混了幾年已經(jīng)很有經(jīng)驗,他當(dāng)下賠著笑道:“兩撥人打架,本官只放一撥,這傳出去,恐怕會影響康相二十幾年剛正不阿的官聲啊。咱們還是按規(guī)矩辦,眾位讓家人來交十兩的罰銀,走出這里,旁的事情再按旁的規(guī)矩辦。如何?”

    “哼”,康家子弟甩袖冷哼,心里卻清楚這荀清是個硬骨頭,后面還站著吳家,他們又不是康家重要的人,是以并不敢硬抗,指著一個巡城校尉道:“你去康家告訴我伯父,穆蘊豎子嘲笑堂妹摔掉門牙,還造謠說堂妹是個禿子,請伯父速派人來?!?/br>
    “蠢貨”,穆蘊倚墻坐著,一腿曲起,胳膊隨意地搭在上面,淡然笑道:“你家那堂妹是不是禿子,拉出溜溜不就一清二楚了?”

    荀清以及巡城校尉統(tǒng)領(lǐng)同時在心中暗道蠢貨,康家這群子弟,比前面展家的子弟還蠢啊。

    那人還要爭辯,他旁邊的人忙踩他一腳,朝巡城校尉統(tǒng)領(lǐng)拱拳道:“勞煩宋統(tǒng)領(lǐng)派人到我們兄弟幾人家中送個信兒?!?/br>
    “這個豎子”,天亮下過早朝后,康九廷從特地過來報信兒的子侄口中得知昨夜發(fā)生的事,氣得面色鐵青,轉(zhuǎn)而大聲道:“原來穆侍郎兩日沒上早朝,竟然是在青樓廝混,實在荒唐”,說著看向議事處噤聲不敢說話的四十幾個官員,訓(xùn)道:“爾等身為朝廷命官,閑暇無事叫些歌女妓子娛樂一下也就罷了,夜夜春宵卻未免太過?!?/br>
    “相爺說得有理”,立即有一身著青色官服的御史抬頭道:“穆侍郎如此放浪形骸私行有虧,實在擔(dān)不起禮部侍郎之職,下官以為應(yīng)該立即摘其烏紗,并三年內(nèi)不得擢用。”

    康九廷撫須,點頭道:“眾位以為如何?”

    沒有一個人發(fā)表反對意見。

    坐在首座的關(guān)維南唇畔勾起冷笑,剛想說趁機把朱舞樓查一查,想起城外的小嬌妻,猶豫半晌后終沒張口。

    若穆蘊無差別報復(fù),把他別駐嬌妻的事捅到妻子那里,他定是護不住小妻子的。

    此時的監(jiān)牢內(nèi),徐定家中仆人才把罰銀送來,他打掉衣上的干草,問仆人道:“夫人有沒有多給你些銀子?”

    仆人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嬤嬤,本來臉還板著,聽此頓時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我的老爺啊,夫人一聽說您在青樓里跟人家打群架,氣得大哭一場,當(dāng)時連一個子兒都不愿拿,定要讓您吃吃苦頭才行呢。這不到底不忍心,天一亮就催老婆子過來交罰銀,您還要銀子干什么?還去青樓找姑娘?家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徐定皺眉,家里哪都好就是叨叨的人太多,他沉下臉咳一聲道:“沒見牢里還有一個人嗎?”

    嬤嬤瞇著眼看向牢中倚墻而坐的人,滿臉疑問:“這是誰啊?”

    “我表弟…”徐定正說著,穆蘊睜開眼道:“我家沒有表親,也不缺那十兩銀子?!闭f完話便又閉上了眼睛。

    徐定無奈道:“含彰,我父親這幾年日日念叨愧對姑母,更想和你們兄弟恢復(fù)親戚間的往來,你不看別個,看在我父親和你母親一母同胞的份上,別這樣說了”。

    穆蘊聽著,面色卻絲毫不變。

    “哎,你好好想一想,當(dāng)年你父親官威正盛,我爹他們也是無奈…”,徐定搖頭嘆氣,“我回到家便讓人把罰銀送過來。”

    無奈?拿好處不說話的事也叫無奈!

    穆蘊冷冷嗤笑:“不必?!?/br>
    一日之間,穆蘊在青樓和康家子侄大打出手的事傳遍帝京各官員家中,開始大部分人都說是為搶一個妓女而打了起來,后來才有人小聲議論是因為康小姐。

    “據(jù)說那穆蘊言語間侮辱康小姐,康家的人聽不過,就打了起來”,年輕貴婦擋著嘴唇低聲說道。

    “侮辱康小姐什么啊?”

    “我家的嬤嬤在市井間聽來的,好像是笑她摔掉門牙,還是個禿子?!?/br>
    昨晚身在朱舞樓的人可不止這些世家子弟,康琪摔掉門牙還禿的事兒,如今早在市井間傳開了。

    康府康琪的院落中,打砸東西的聲音許久都沒停。

    臉上的黃斑不僅沒有消除,還一日日的朝周圍的皮膚延伸,即使皇后已經(jīng)把顧明月宣到宮里也沒讓康琪高興起來。

    今天便聽二哥說她沒頭發(fā)的事傳的市井人家盡知,就連當(dāng)初無意間磕掉門牙的事情也被人重新提起來,康琪憤怒到暴走的地步,摔完屋里可摔的東西,她讓人把府中侍衛(wèi)叫來問有沒有查到賊人,得到的回答還是毫無線索,她立時氣沖沖道:“拉下去,每人三十大板?!?/br>
    “琪兒,不得胡鬧”,康九廷沉著臉走來,揮手命拿板子的下人和等著挨板子的侍衛(wèi)全都退下去,看向康琪道:“我一直覺得你是你們兄弟姐妹中最聰慧肖父之人,這幾天你卻太讓為父失望了?!?/br>
    “爹,你看到過我臉的樣子嗎?”康琪捧住涂著一層厚厚脂粉的臉,紅著眼眶道:“女兒再過不了兩天,就成一個黃臉婆了!可是這些侍衛(wèi)呢,讓他們查一個人而已,居然拖這么多天還沒有半點結(jié)果?!?/br>
    康九廷呵道:“為父不是告訴過你,正在查正在查,能進我相府如入無人之境,不是絕頂高手誰能為之?三五天怎么可能查出結(jié)果!”

    “那穆蘊呢”,康琪哭起來,眼淚沖掉白粉,露出下面暗黃的皮膚,“你若是三天前就讓人摘掉他的官帽,他早就向我妥協(xié)了,也不會傳出那么多我的流言。還有那些大夫,保證過不亂說,出去后還不是笑我?不然穆蘊怎么會知道我的頭發(fā)沒了!他們都該死!”

    康九廷不耐地別開眼,吩咐道:“你如今有病在身,正該平心靜氣以養(yǎng)病。這些事為父會派人處理,你且莫管?!?/br>
    “我如何能平心靜氣?穆蘊那般嘲弄女兒,還是在青樓,爹,您一定要讓人打他幾百板子,然后充軍”,康琪跑上前拉住父親的袖子大聲喊道,“女兒要他后悔一輩子?!?/br>
    打幾百板子然后充軍,那是重犯!更何況穆蘊本身還是個三品官。

    康九廷從沒覺得自己這個女兒如此蠢笨,敷衍點頭道:“放心,為父定不會輕饒此子。”

    “爹”,康琪這才擦擦臉上眼淚,跪下來道:“女兒還要嫁一個比穆蘊優(yōu)秀十倍的男子。”

    康九廷看著女兒臉上幾乎蔓成一片的黃斑,心想不管長成什么樣子,總歸是他康家寵愛十幾年的嫡女,到時從族里少女中挑兩個陪嫁過去便是了,應(yīng)該不會沒男方答應(yīng)。

    如此想著,他扶起康琪,問道:“我兒屬意哪個?”

    “定西候世子”,康琪接過丫鬟遞上來的手帕,揩掉臉上的淚跡,“我和他一直都很要好,他一定會娶我的?!?/br>
    定西候世子的祖母是先帝的同胞meimei,因此直到現(xiàn)在,皇上都比較照顧鎮(zhèn)北候一脈,這定西候的封號還是當(dāng)初老定西候憑守護西川的軍功獲得的,并不能世襲,皇上念及和老定西候夫人的姑侄情意,才特意頒旨準其襲三代。

    武將在朝中沒多少說話權(quán),況且又是一個沒什么領(lǐng)兵遣將權(quán)的虛職,百官們便都爭只一眼閉一只眼地隨皇上做主了。

    定西候沒什么拉攏的必要,康九廷本不打算答應(yīng),但看到女兒臉上的暗黃時,他皺著眉點了點頭。

    嫡女沒用了,他可以再扶一個起來。但琪兒好歹是他疼愛十幾年的,不可能沒有一點純粹的父女情。那鎮(zhèn)北候府是貴門,因為公主下嫁,他們家還有四十無子才能納妾的不成文規(guī)定,女兒嫁過去應(yīng)不會受太多苦。

    一瞬間考慮許多,康九廷笑道:“好,為父保證,兩日內(nèi)定西候府必上門來提親,你靜心養(yǎng)病吧?!?/br>
    康琪終于破涕為笑,圍著父親撒了好一會兒的嬌,才回到被丫鬟們重新收拾好的閨房。

    等嫁給陸域,再讓父親給他謀一個實缺,以后誰都比不上她的生活。

    這就是有一個好父親的結(jié)果,旁人羨慕不來的,康琪心中得意,卻不知背地里多少人在議論嘲笑她到底是不是個禿子。

    “這些話家中說說猶可,出去之后不要談”,秦老夫人笑著對圍在她身邊,一邊做活兒一邊說康九廷獨女的丫鬟們道,“時間不早了,都回去睡吧。”

    丫鬟們答應(yīng)下來,起身告退離去。

    留下倚蘭和倚竹伺候老夫人洗漱。

    “青樓中打群架!穆蘊身為禮部侍郎,還真是一點顧忌都沒有”,秦老夫人嘆道:“這下翩翩應(yīng)該認清此人性情,知其不可托付了?!?/br>
    倚竹站在后面給老夫人松頭發(fā)按摩頭皮,聞言笑道:“老夫人,顧姑娘身在帝京外,從哪兒知道去呢?”

    “哎,是這樣”,秦老夫人想了想道:“可專門派個人去告訴顧家人,豈不顯得我老婆子像個看笑話的小人?”

    正收拾床鋪的倚蘭轉(zhuǎn)頭道:“老夫人,您讓大管家捎帶些東西送過去不就好了。”

    “不不”,秦老夫人擺擺手,笑瞇瞇道:“這個月末就是我生辰,不是整壽,你們老爺又被罷了官,我不打算大過,家里親戚過來聚聚便好。過幾天呢,即讓大管家把翩翩接來在咱家好好住幾天,來到帝京她順理成章的就知道了。到時秦毅來送賀禮,我也正好介紹他們通個姓名。”

    倚蘭捂嘴笑道:“老夫人,您現(xiàn)在和其他家里的老夫人一樣,熱衷給小輩兒做媒了?!?/br>
    “家中有孩子熱鬧起來,我有勁兒啊”,秦老夫人滿臉笑意,說到做媒就想起來身邊這幾個丫頭的年紀都不小了,當(dāng)下對倚蘭道:“你叫上倚翠倚荷,把我那庫房內(nèi)博古架左邊的黃梨木箱子抬過來?!?/br>
    “老夫人,都這個點兒了,您要清點什么好東西啊?”倚蘭看看窗外道:“您老快休息吧,明早再說?!?/br>
    “老了,覺少”,秦老夫人很有興致,“那里面我記得有二三十串瑪瑙鐲子,還有幾幅中規(guī)中矩的頭面,你們都到嫁人的年紀了,一人挑一套好嫁妝,有中意之人的,也可以帶來我看看,人可以的話,老婆子就放你們出嫁去?!?/br>
    “老夫人”,倚竹和倚蘭均是眼眶發(fā)紅,“奴婢不舍得離開您?!?/br>
    秦老夫人豁達笑道:“傻話啊,可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五天后,秦大管家?guī)е豢鹎f子上的土儀去顧家村接顧明月,半下午時卻依舊是和馬夫二人回來的。

    “我這個祖母做壽,翩翩那丫頭也不來?”秦老夫人聽罷秦大管家的回稟,問道:“她一個小姑娘,整日有什么好忙的?正經(jīng)該出來玩玩!”

    “顧姑娘忙著刺繡呢”,秦大管家笑回,“小人瞧著,顧姑娘這幾天可瘦不少,下巴都尖了。”

    “那協(xié)郡王不是不當(dāng)緊要?”秦老夫人皺眉道,“何至于為了刺繡把身子都傷了,你倒是該勸勸她?!?/br>
    秦大管家忙道:“小人勸了,顧夫人說,姑娘這幾天吃過飯就刺繡,他們也都說過好幾次,姑娘答應(yīng)著,回房間還是捻針?!?/br>
    秦老夫人突然想起來,轉(zhuǎn)頭問旁邊的倚竹:“穆蘊是不是還在府牢里蹲著呢?丫頭不會是在為他擔(dān)心吧!”

    “聽說是的”,倚竹說道:“今兒周嬤嬤還當(dāng)笑話講呢,說那穆家二爺因為打架丟了官,沒臉出來見人,穆家仆人都把罰銀送過去了,穆二爺卻說要在牢內(nèi)靜思己過??礃幼邮菧蕚涠讐蛞粋€月再出來呢,這消息還能傳到鄉(xiāng)下去?”

    秦老夫人道:“說不準,清河鎮(zhèn)到帝京的船可有四五艘呢。若不是因為這事兒,翩翩那常刺繡的,能因為刺繡瘦得下巴都尖了?”

    “秦良”,老夫人對秦大管家道:“你明天再走一趟顧家村,看翩翩是為什么事在憂心。如果是這穆蘊的事,你給她講清楚,他這不是大事,交上十兩罰銀便能出來,不交也只一個月便放出來了。至于丟官的事,在官場的,哪個沒被罷過幾次官?像你們老爺,還不是照樣好好的,叫她不必為這種人憂心,我生辰前兩天必須過來府里玩耍,不然我老婆子可要生氣了?!?/br>
    天色陰陰,顧明月剛讓照云點上兩支蠟燭,外面母親喊她出去見秦大管家,她雖疑惑秦大管家怎么來的如此奇怪,還是放下針走了出去。

    當(dāng)聽完秦大管家一番問詢轉(zhuǎn)告的話,顧明月笑道:“讓祖母cao心了,我沒什么心事,更不是為什么人擔(dān)心?!?/br>
    顧氏和顧攀卻都很驚訝,再三問秦大管家:“含彰真的在青樓打群架,官職還因為這個丟了?”

    秦大管家說道:“正是,小人回去一提起姑娘瘦了,老夫人還以為姑娘是在為穆二爺擔(dān)心,不想你們還不知道。姑娘,便是知道,你們也不必擔(dān)心,官場削職,都是常見的事?!?/br>
    “我明白”,顧明月點頭,又說兩句,見秦大管家沒什么話轉(zhuǎn)達,她便起身道:“爹娘,你們招待大管家吧,我回屋刺繡去了?!?/br>
    “去吧”,顧氏面無異色,一直到送走秦大管家后,才拉著丈夫到屋里道:“我說這幾天閨女怎么不太對勁兒,竟忘了之前那段日子,穆蘊可是來得勤快,自從翩翩從宮里回來后,他卻沒露過面,原來是逛青樓逛得把官帽都丟了。閨女前幾天一聲不吭,定是在氣穆蘊突然不來了,如今知道是這么個情況,該怎么難受呢!”

    顧攀沉著臉不說話,被妻子催促兩句才嘆口氣道:“你待會兒去看看閨女,穆蘊那啥也別說了,我們不能把女兒嫁給一個愛逛青樓的人?!?/br>
    之前默認女兒和穆蘊走得近,那是因為他們都夜間相會了,穆蘊也不是個不堪之人,顧攀當(dāng)然是以成全女兒為主。

    現(xiàn)在呢,逛青樓,還在青樓打架。

    顧攀慶幸地想得虧不是把女兒嫁出去后才發(fā)生這樣的事。

    想了想,他又道:“翩翩進宮那兩天,他的確費心了,明天我到帝京,給他府上送過去兩千兩的謝銀?!?/br>
    “對”,顧氏點頭,“先前他來時給咱們帶不少禮,再添五百兩,咱們不沾他那便宜。”

    兩千五,這個數(shù)字好!顧攀忍不住笑道:“若娘,你還是去看看閨女怎么樣了吧。”

    顧氏來到女兒房中,見她依舊如往常般在刺繡,不由有些驚訝:閨女這是真不生氣,還是氣大了?

    笑著坐過去和女兒閑扯片刻,顧氏覺得女兒是真沒生氣,便遲疑著直接問道:“翩翩,秦大管家說的那件事,你可真不生氣?”

    顧明月正在繡海上的霧,換上一根亮白色的絲線,顯得十分隨意道:“娘,我不生氣。穆蘊愛怎么樣都是他的自由,我不關(guān)心更不想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