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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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沃點點腦袋:“我們明天不用去縣學(xué)了,先生們要陪大學(xué)生去府城鄉(xiāng)試?!?/br> 花鑲笑道:“那明日我?guī)闳タ锤收崾斋@的盛景?!?/br> 小沃有些小心翼翼,“我不會麻煩嗎?” “不會的”,這小家伙看起來是養(yǎng)得好了,心底的自卑小心卻一直還在,花鑲便把聲音放得更輕了些,“甘蔗地里有好些小朋友,這段時間你就放心玩?!?/br> 這時,小竹和廚娘端著飯菜向客廳走去,廚娘還提醒一聲:“大人,吃晚飯了?!?/br> …… 霧蒙蒙的早晨,番茗縣城門打開了,為家計奔波的人們有序地走進縣城,將剛從夜色中醒來的番茗徹底叫醒。 “上好的雪花糖咧,養(yǎng)神補血的紅糖咧”。 小販的叫賣聲穿街走巷而過,剛走過去,后面三戶人家的大門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打開,手上還沾著水的婦人先開口道:“小哥,停住,我看看你的紅糖?!?/br> 小販聽到開門時就轉(zhuǎn)過身來,聞言趕緊笑著走過去:“三位大姐,我這是特地跑到山柳鎮(zhèn)進的紅糖,不僅價格便宜,還是成色特別好的?!?/br> 出來買糖的都是婦人,這時就把小販的獨輪車圍住了,吱吱喳喳問許多問題,從紅白糖的價格,到最近頻頻出糖的各個糖廠。 說著說著,眾人都羨慕起來,在她們讓小販稱糖時,前面兩戶人家也走出兩個聽到聲音想稱些糖的老太太。 一個老太太道:“咱們太爺真是個難找的好官,現(xiàn)在哦,我這個住城里的老太太都羨慕人家鄉(xiāng)下的了?!?/br> “大姐,紅糖二斤,給您高高的?!边@邊小販已經(jīng)稱好了糖。 婦人點頭,“你有油紙就給我包起來,放到家里罐子不好放。” 小販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就抽出一張油紙折疊兩下,然后把秤盤里的紅砂糖都倒了進去。 看到在天光下幾乎能反射出光彩的紅糖,婦人忍不住再次感嘆:“這紅糖做的可真好?!?/br> 小販道:“還便宜呢?!毕肫饎偛爬咸脑挘謫枺骸奥犝f縣衙外的那幾個鎮(zhèn)子每戶人家,之前都領(lǐng)到了甘蔗苗,我家住在東城邊兒,也領(lǐng)了二百株,都留作種了,大姐大娘家要不要?兩文錢一株?!?/br> 剛才說羨慕的老太太笑道:“你這小哥,倒是真會做生意?!?/br> 旁邊的碎花婦人也道:“當(dāng)初太爺下分甘蔗苗,也不是只給縣里的大戶的,只要是有地的人家,都分了些。我們這些沒分到的,都是沒地的?!?/br> 小販也不失望,說道:“沒地也能種啊,我瞧你們這巷子里的院子都挺大的,可以買些種苗在院子里種上一些,給孩子做個甜嘴兒的也好?!?/br> 聽他這么說,三個婦人兩個老太太都笑起來,“我們家里種著不少菜,早就把地方占光了?!?/br> “您們家里種的是不是在縣城雜貨鋪子賣得特別貴的,胡瓜、茄子、水芹、瓠子?” “就是這些”,一個婦人回道。 小販道:“聽說這些菜種子是太爺從北邊帶來的,因為種子少,不好分,這才賣的。” “是啊,種子貴,果也貴”,剛才那碎花衣服的婦人接過小販稱好的白糖,笑道:“賣菜錢差不多能夠我們一家的開銷了?!?/br> 這下輪到小販羨慕了,等他給三個婦人稱好糖,又給兩個太太稱時,問道:“那我能不能用甘蔗苗跟大姐們換些菜種子?!?/br> 聽到他這么說,五人都笑著說他會算賬,后來只有最先叫住小販的那個婦人同意跟他換。 小販高興地表示過幾天會再來這邊。 五個女人付了糖錢,巷子前頭又有人喊起來:“賣糖的,我們也要買,過來這邊吧?!?/br> “好嘞”,小販放好秤盤秤桿,便笑著往前面去了。 兩個老太太結(jié)伴回家,還嘀咕道:“這生意真好做啊,你瞧見沒,他那兩桶糖,現(xiàn)在都只剩了一半,這才什么點兒。” 碎花衣服的婦人白了同意跟小販換菜的那婦人一眼,說道:“張大嫂,你就不怕咱這菜籽流出去,以后種菜的多了,不好賣了?” 張大嫂拍了拍身上的圍裙,哎了聲說道:“我家男人說了,太爺有什么好東西都是要分給百姓們用的,這些菜籽可是大人北邊的朋友送來的,沒見那劉家的雜貨鋪子里的菜種子都沒斷過?” “想把持到自己家,沒可能?!?/br> 說完,轉(zhuǎn)身便回家去了。 碎花婦人氣得臉紅脖子粗,跟旁邊的婦人道:“宇大嫂,你瞧瞧,這是仗著她家男人在縣衙辦事給我們臉色瞧呢?” “別說了”,宇大嫂一身灰布衣,看著就有些唯喏,“張大哥現(xiàn)在都是主簿了,聽我男人說,以后免不了還要往上升的?!?/br> 碎花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摔門回家了,嘴里嘟嘟囔囔的:“一點兒骨氣都沒有,怪不得一家子都騎在你頭上呢。” 宇大嫂拽著衣角,聽到門里喊了一聲“買個糖到天邊兒買去了?” 她趕緊答應(yīng)一聲,也回家去了。 小販在這條巷子里賣了三波糖,走出來時只剩下一點白糖底子,剩這一點也不好賣,便決定回家再裝兩桶。 張勤正好這個時候出門,叫住那小販,問道:“你這糖好賣不?” 小販回頭一看,見問話之人穿著文士長衫,一看便知是讀書人,笑著回道:“挺好賣的,走兩個巷子,我這兩桶就賣完了?!?/br> 張勤點點頭,與小販錯身而過時,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做生意,進糖時的成本價超過十文便可以去衙門告他們?!?/br> 小販愣愣的,等張勤走遠(yuǎn)了,才轉(zhuǎn)頭問旁邊擺早餐攤子的人:“剛才那是?” 攤主人笑道:“衙門里的張主簿,張主簿說的沒錯,糖價高了你就去告狀,不然咱們番茗縣出再多糖咱們也吃不起?!?/br> 小販贊賞地點頭:“太爺來了之后,衙門里的官也都變好了?!?/br> 攤主哈哈笑了兩聲,問道:“你還有糖了沒?” “賣完了,我就要家去,大哥要多少,待會兒我第一個給你送來?!?/br> 攤主道:“兩斤吧,煩你趕緊些,我這兒著急做粘糖糕?!?/br> …… 花鑲一大早便到前衙吃早飯,聽到張勤說已經(jīng)有很多小販在坊間叫賣紅糖白糖,賣得也快,她頓時心情極好。 一斤糖進價她定了最高十文,各個糖廠報上來的出廠價都在八九文之間,而據(jù)張勤所說,他家買了兩斤糖二十二文。 巷子里的人家基本上都是一二斤的稱,也就是說對于中等人家來說,二三十文的消費完全可以承受。 花鑲想到這里,便道:“下午有空了你帶人出去問問,城門口那些普通人家可賣得起?” 張勤答應(yīng)了。 飯后,花鑲帶著柏望、慕勛出了縣城,直到鄉(xiāng)下,直接目的地就是當(dāng)初她從海邊村回來時經(jīng)過的梁凹村。 一路上經(jīng)過其他村子時,花鑲也下馬看了看地里的芋薯長勢。 又到一個村外路上,花鑲下去查看這個村子的芋薯。 柏望和慕勛也跟著蹲下來,稍微一拔土,底下就露出來碩大的芋薯,禁不住都呵了一聲:“大人,這個村子的芋薯長得最好,才一個多月吧,都結(jié)這么大了?!?/br> 花鑲看了看上面的葉子,說道:“還能再長一個月,現(xiàn)在水分多,不好吃?!?/br> 說著拍拍手站起身來,正要喊兩人走呢,一個年輕人跑過來喊道:“你們是什么人?快離開我家地里,不然就把你們當(dāng)小偷抓起來。” 柏望忙道誤會,趕緊拉著大人往路邊走,松開手的時候,忍不住看了花鑲一眼。 花鑲問道:“怎么了?” 柏望嘿嘿一笑,不太好意思道:“就是覺得大人的手有些軟?!?/br> 花鑲狠狠給他了他一腳,慕勛也道:“你吃雄心豹子膽了,這是調(diào)戲大人吧?” 柏望道:“我剛才就是那么想的,大人問了,我也不能騙大人啊?!?/br> 三人說說笑笑,上馬離開。 那年輕人走到這邊看了看,走上路看著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三匹馬,心頭微犯嘀咕:這些是什么人? 來到梁凹村時巳時左右,一到村口花鑲就下了馬,柏望、慕勛也緊跟著下馬。 “大人,這里叫梁凹村,村子里的人也大部分姓梁,怎么看著不像是盛著糧食的樣子”,慕勛說道。 花鑲笑了笑,叫住前面一個扛著鋤頭的老者,“老丈,請問村長家在哪里?” 老者回頭看了一眼,問道:“你是什么人,找村長什么事?” 花鑲笑道:“我們是衙門里的人,過來是有關(guān)芋薯的是要和村長商量一下?!?/br> 老者面上一驚,馬上道:“我就是村長,家在前面,貴人請跟我來?!?/br> 這梁凹村有兩間大瓦房,其中一件就是村長家,老者在前引路,打開門道:“這就是我家,貴人們請進。” 柏望道:“您不用這么客氣,叫我小柏叫他小慕就成了?!?/br> 老者點點頭,“老兒姓梁,你們隨便稱呼?!?/br> “老伴兒,家里來客了,調(diào)三碗糖水來。”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婦人從旁邊的低矮房中走出來,手里還拿著幾個凳子。 梁老頭問道:“老二呢,讓他出來拜見一下客人?!?/br> 老婦人道:“剛才還在刨木頭,現(xiàn)在可能是睡著了。” 說著便朝屋里走去。 梁老頭道:“家里人都下地去了,失禮之處還望見諒?!?/br> 看他說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反倒更像是沒什么指望的樣子。 花鑲知道這梁凹村很窮,但沒想到村長都被生活壓迫的這樣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