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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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回了舍房,花鑲他們四個人都還是沉默的,好半晌,盧鶴打破沉默道:“剛才蘭先生那些話的意思是,張存希偷抄了咱們的話本,是給他那個孫女看的?” “是吧”,花鑲現在已經不在意這事了,反正已經抓出了偷抄者,還出了氣,“蘭先生都跟我們道歉了,這事便翻篇兒吧?!?/br> 蘇栩說道:“我們也沒有揪住這個事不放的意思,只是蘭先生的孫女,怎么半點沒有大儒遺風?” 搖了搖頭,又道:“失望失望。” 花鑲笑他:“你失望什么啊,難道詩會那次就把人家記住了?!?/br> 蘇栩趕緊呸呸呸,對花鑲道:“別瞎說,那樣詩文詞樣樣精通的女子我可不敢沾邊?!?/br> 盧鶴看他倆說說笑笑的,雖然心里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也不好再說什么,不過他心里對蘭先生的佩服敬仰卻有了些裂縫。 衛(wèi)諶只是淡笑著聽他們說話,對此事不予置評。 又過幾天便是旬休,前一天晚上盧鶴就跟舍房這三個比他小好幾歲的孩子交代:“明兒個都跟我去我家吃喬遷宴,你們嫂子最會醬香茄子,到時都多吃點?!?/br> 花鑲和蘇栩都笑著答應了,衛(wèi)諶只是點點頭。 第二天他們先讓盧鶴回去,三個人一起到街上買了幾包果品蜜餞,這才登門去拜訪。 盧鶴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鄉(xiāng)下人,看到他們三個,雖顯得拘謹,但是也很熱情地給他們讓座倒茶。 盧鶴的大哥長得挺高的,花鑲默默在心中比了比,足有一米九,這樣的人在后世絕對是體育健將,而在大夏朝,也只能一輩子做個土里刨食兒的人。 盧大嫂長得也不錯,皮膚時健康的小麥色,容貌卻很不錯。 這兩口子還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女兒,十分可愛,看見花鑲他們就很認生地縮到她母親身后。 這個時代的農家孩子大部分都是這樣,長在鄉(xiāng)下,見的人少,很容易羞澀。 花鑲不好多逗她,給她一包蜜餞就跟著熱情請他們屋里坐的盧父盧母去了堂屋。 盧鶴妻子楊氏與他們見過禮,就和盧大嫂一起去廚房忙碌起來,很快便端著兩盤冷菜送了進來。 一盤蜜漬糖藕,一盤涼拌海帶,都是相對來說很珍貴的菜肴。 盧家才搬過來,家里備了不少菜,很快一張圓桌就被擺滿了,盧父盧大哥也都坐在席上陪著,頻頻勸菜。 盧鶴看了眼反而不自在的三個舍友,笑著對他父親大哥道:“你們不用勸,這三個都是我的好友,不會客氣的?!?/br> 盧父笑了笑,卻瞪了兒子一眼:“這話是怎么說的”,又對花鑲等人道:“不過我們鄉(xiāng)下人不會說話,你們隨意就好?!?/br> 蘇栩這時成了三個的公關代表,笑著道:“謝謝盧伯父?!?/br> 漸漸地氣氛就融洽起來,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就過去了,花鑲他們三個也吃得差不多了,卻見楊氏和盧大嫂又端著兩盆湯送了上來。 花鑲趕緊起身接過盧大嫂手里的湯,說道:“嫂子們怎么還在忙?我們已經吃好了。” 盧大嫂看著小公子白白凈凈的十分討喜,對她就沒什么距離感,笑道:“我們也吃過了,這是楊梅甜湯,我們那兒宴客都要送上一份甜湯的?!?/br> 看了一眼桌上,問道:“用不用再給你們拿份碗筷?” 不僅花鑲,就連蘇栩、衛(wèi)諶也道:“不用了?!?/br> 又過了半個時辰,吃得飽飽的花鑲、蘇栩、衛(wèi)諶這才告辭。 盧鶴和盧大哥一起送他們出門,一直送到街上,給他們雇了輛牛車,看著他們走了才回去。 花鑲這邊是說盧家人實在熱情,盧家這邊,盧鶴和他大哥盧新一回家,盧大嫂劉氏就放下手里正洗著的碗跑出來道:“二弟,之前你怎么也沒說你這三個同學長得這么好???尤其是那花公子,簡直跟觀音菩薩跟前的金童子一樣。” 盧鶴抽了抽嘴角,很想問問大嫂您見過金童什么樣嗎? 盧大嫂這邊卻還是滿臉八卦的笑意,跟一旁同樣笑瞇瞇的盧母道:“那花公子不僅長得好,性子也好,娘您都不知道,我和弟妹送菜,還沒走到跟前呢,人家就站起來接了過去。只可惜咱們小妞和人家年紀差得太多,要不然我真要厚著臉皮定下這個女婿了?!?/br> 盧母笑著呸了聲,“沒聽你二弟說,人家可是有個舉人爺爺,自己讀書又好,以后肯定要娶高門貴女的,能看得上咱們小妞?!?/br> 盧大嫂不服道:“咱小妞差哪兒了,小妞也有個讀書寫文章的二叔呢?!?/br> 若是以前,在盧大嫂眼中,讀書有功名的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但是打從她家平平凡凡的二弟一學二學就考上了秀才,她就不這么想了。 現在在她看來,那書本只要人努力學,就也能學會也能中功名,所以現在她半點不覺得自家閨女比別人差。 想了想,自家小叔子以后來往的讀書人可能更多,說不定就有正正合適小妞的,可如果小妞一個大字不識,只怕別人也不看不上,于是她就試探著說:“二弟啊,以后你旬休回家,能不能教小妞認幾個字?!?/br> 盧鶴很爽快地答應了,“好啊,就從今天開始吧,每次旬休我都教小妞半個時辰?!?/br> 盧父問道:“會不會影響你讀書?” “不會”,盧鶴說道,“就當休息了。等咱們徹底在府城安頓下來,再打聽聲譽好的私塾,把小妞送過去?!?/br> 府城這邊學風很盛,不少疼女兒的人家都會趁孩子小的時候送去私塾讀兩三年書,就為認個字,以后好管家。 但是這種情況在他們老家那邊是不存在的,一聽這話,盧大嫂趕緊先給拒絕了:“她一個女孩子又不考科舉,上什么私塾?!?/br> 盧鶴:“……” 當盧鶴正在跟家人說讀書認字的好處時,花鑲三人乘坐的驢車停在了城東門內。 蘇栩給了那趕車的幾個銅板,說道:“煩勞老伯在這兒等會兒?!?/br> 趕車的忙笑著答應道:“公子們只管去忙,老漢一定在這兒等著?!?/br> 他們三個是要去書坊,把下旬要刻的書稿送過去。 書坊距離大路很近,走幾步就到了,書坊大門外停著一溜兒的馬車、牛車、驢車、騾子車,有的正拉著一車板書要走,有的是才停好車,人未進門先喊:“衛(wèi)掌柜的,我們的書備好沒有?” 花鑲和衛(wèi)諶、蘇栩好容易才擠了進去,書坊外還有等著拿書的書客,這些人都是散戶,買些書、紙到縣里、鎮(zhèn)子上或是大鄉(xiāng)地方的鄉(xiāng)下學堂叫買的,此時看見擠進去三個人,擔心是同行,就喊道:“單獨買書的不能插隊啊,到我們后面等著?!?/br> 這幾個人吵嚷地正熱鬧著,趙大石走了出來,笑罵道:“吵吵什么呢,那三位公子是我們衛(wèi)掌柜的親戚?!?/br> 東家年紀太小了,趙大石擔心這些人起哄,便故意說是親戚。 一聽此言,那些人便也不鬧了,一個個擠上前來問道:“大石兄弟,今天裝好的書能排到我們嗎?” 趙大石說道:“肯定能,對了,我們出了一本新月月刊,你們要不要進幾本賣賣?” 月刊半月刊現在是城里的流行詞匯,這幾個字代表的就是好看的話本,幾個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問道:“有葉山先生寫的嗎?” 即便在屋里,這些話也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了進來,衛(wèi)諶問道:“那些新作者寫的月刊可好賣?” 衛(wèi)樹根拿來一個賬本,說道:“大哥瞧瞧,這是新月月刊這幾天賣的數量,現在外面來的書商都擔心不好賣,想先看看府城這邊的反應?!?/br> 衛(wèi)諶拿起賬本看了看,說道:“我們商量了一下,之前沒選上的那些話本,還是再給發(fā)稿者寄回去,這事兒你費點心,別寄錯了?!?/br> 衛(wèi)樹根點頭,“大哥放心。” “對了”,花鑲說道,“每個月十號給這些選上的話本作者的稿銀,你找咱們書坊的伙計,親自給送到作者手上?!?/br> 現在的快遞雖然不發(fā)達,但是滑溜人也少,一般在外掙錢的人,都是找那些行商給家里捎錢回去的。 不過他們書坊現在選的作者,都是附近的,還是派自家人送比較保險。 等以后擴大了范圍,他們再想辦法,去找驛站那邊的郵驛合作就很不錯。 三人留下書稿,又在后面工人印書訂書的地方看了看。兩刻鐘后回去,就見那趕車的老漢還在路邊等著。 到了碼頭,花鑲多給了趕車老漢幾文錢,高興地他直道謝,還說他經常在府城趕車以后坐車就找他。 三人好笑地上了船。 旬休這兩天,花鑲在家玩得不亦樂乎,去舅姥爺家看看牛,又去自家莊子上摘摘野果,還跟蘇栩去他家的一個莊子上學騎馬。 還沒注意到呢,兩天時間呼啦就過去了。 衛(wèi)諶是在開學前一天的中午到的花家,還給花鑲帶了一籃子紫色櫻桃,花鑲吃著好吃,就起了貪心,問衛(wèi)諶他是在哪兒摘的,想去剜一顆小苗。 “就在我家后面那個山坡上”,衛(wèi)諶說道,“等下次旬休,我給你剜一顆帶來?!?/br> 花鑲半點不客氣:“好啊,下一年換我請你吃櫻桃?!?/br> 跟衛(wèi)諶一起吃過午飯,便去蘇家喊蘇栩,三人如往常一般,走去碼頭,坐船去府城。 三人都沒想到,這時有人因為他們沒選上的話本正在大發(fā)雷霆。 前天看到府城書鋪出售的新月月刊時,蘭淑想到了一個月前因一時興趣寄過去的話本稿子,便買了一本。 在回家的路上,坐在車里她就翻看起這個月刊來,只是前后看了幾遍,也沒有找到她寫的那一篇。 涼香知道自家小姐也寫了,便湊在旁邊一起看,小姐才華橫溢,她們這些丫鬟自然各個認字。 自始至終沒看到小姐的別號,涼香便道:“這個書不是月刊嗎?或許小姐的要等下個月再發(fā)印?!?/br> 蘭淑想了想,也覺得該是這樣,只是怎么都沒想到,這天一大早,她就收到一封書坊寄來的信。 因為花鑲的交代,書坊寄出的信上發(fā)件人姓名地址以及收件人的姓名地址都寫得很詳細。 半月刊的啟事上說過,作者寫一章回就能收到一章回的稿銀,蘭淑一開始以為這是稿銀,但打開后,看到最先落下來的一張退稿致歉信,臉色頓時陣青陣白。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好一會兒,蘭淑氣得都只能說出這四個字,她寫的詩賦爺爺都夸,說她若為男兒必中前三甲,如今她寫的話本,竟然被一個小小書坊退了回來。 蘭淑眼眶發(fā)紅,緊咬嘴唇,捏著信紙的手一陣陣發(fā)抖,“什么書坊,一群利益熏心之輩罷了,竟然還看不上我寫的?” 涼香、涼雨、涼翠、涼秋四個大丫鬟見此都趕緊過來安慰小姐。 “小姐不是說這書坊是幾個連詩都寫不好的俗人辦的嗎?如果真選中了您的,那反而是一種侮辱?!?/br> “是啊,只不過是大家都沒想過這種半月連刊的新鮮形式,才能讓他們猴子稱了大王。日后這樣印的多了,誰還會被他們這個書坊的勾著?” 蘭淑氣了好一會兒,把那張退稿信團成團,讓涼秋端個火盆進來,將紙團扔了進去,臉上不甘心的神色更加濃。 “不就是印書嗎?”她說道,“一群死讀書的和紈绔子弟都能弄,我也能辦起來?!?/br> 四個大丫鬟面面相覷,還是涼香道:“小姐的主意好,咱們一不缺人手二不缺門路,肯定能把那個什么書坊壓下去?!?/br> “是啊”,涼翠也附和,“辦得好了,以后還是小姐獨一份兒的嫁妝呢?!?/br> 此時,蘭淑臉上才露出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