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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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盧鶴這番話,花鑲覺得這個張存希,還真是挺可疑的。 衛(wèi)諶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這幾天多注意此人便是。” 語氣不輕不重,好像是在說今晚上不想吃煮雞蛋一般容易。 …… 明媚的陽光灑下來,給挺拔如松的少年度上一層淡淡的光暈,他的袖口卷到肘彎,小臂上的肌rou線條優(yōu)美流暢,雙臂一抻,就把擰得不滴水的床單鋪展搭在晾衣竿上。 “鑲弟?”衛(wèi)諶轉(zhuǎn)身,看到花鑲托著腮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在發(fā)呆,便好笑問道:“怎么了?我身上哪里不妥嗎?” 花鑲猛地回神,搖頭道:“妥,很妥?!?/br> “那你怎么一直盯著我看?”衛(wèi)諶笑道,隨即走到廊下,提起折疊桌上的水壺,轉(zhuǎn)回井邊打水,同時回頭看了她一眼。 花鑲忙道:“好看啊。” 說完了才覺得這個解釋更加不妥。 衛(wèi)諶臉上的笑意明亮了幾分,把水壺放到小泥爐子上,說道:“要不要多看一會兒?” 完了拿起一個馬扎,直接到花鑲旁邊坐了。 花鑲對上他盛滿笑意的眼眸,竟然覺得有幾分窘迫。 衛(wèi)諶看著她,忍不住笑出聲。 花鑲無語地瞪他一眼,“你是不是閑得無聊故意逗我玩啊?!?/br> 這時正是午間,舍院里很安靜,學子們都在舍房里休息,是以衛(wèi)諶并沒有多少顧忌,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觸了一下,語氣中頗有些肆無忌憚:“就是故意逗你,怎么了?” 花鑲:“……” 她沉默了片刻,看在衛(wèi)諶第一次展露出少年人天真的份上,決定不跟他計較,猛地站起身,手賤地戳他一下,哈一聲就往屋里跑。 衛(wèi)諶摸了摸被她戳到的前肩,軟軟的感覺猶存,好似被什么小動物用爪子挑釁地撓了一下般,片刻后,他才摸摸唇角,把那一點笑意抿下去。 花鑲跑回舍房,被正在寫話本的蘇栩瞪了一眼。 “鬧什么呢你們?”蘇栩說道,“不想寫話本就看會兒書,要不睡會兒覺。” 花鑲好笑道:“栩哥,你真是越來越啰嗦了?!?/br> 蘇栩沾了沾墨,說道:“時間緊迫,以后不能再這么玩兒了。” “好好好”,花鑲脫了鞋盤腿坐在床上,研墨準備寫個幾百字再去睡覺。 衛(wèi)諶這時也回了舍房,花鑲專心寫話本,還沒寫多少,剛才吃過飯就出去的盧鶴回來了,還帶著滿滿一竹籃子紅彤彤的柿子,招呼三人道:“快來吃,這是我爹娘來時從家里帶的,都熟透了,路上還爛了不少。” “我家這個柿子可甜了”,一邊說一邊挨個給他們?nèi)齻€分。 面前的桌子上被放下五六個,花鑲挑一個最小的拿了,摘下底部的蒂,輕輕一嘬,甜甜的柿子rou就被吸入口中。 “好吃”,花鑲點了點頭,又問盧鶴,“長生哥,你家人都搬過來了嗎?” 盧鶴笑道:“還有些笨重的家具沒搬過來,不過我爹和大哥再跑兩趟就差不多了,這個旬休你們先去我家吃頓飯再回家?!?/br> 三人都說好。 蘇栩道:“那你們一家以后在城里以什么為生?” 總不能只靠盧鶴寫話本吧。 蘇栩一向這么直來直去,他本意是好的,不過若對方是個小心眼的,就很容易招人記恨。 但花鑲這次也沒說什么,畢竟和盧鶴相處了這么長時間,知道盧鶴這人的品性很好,不會因為一句話就不舒服什么的。 果然盧鶴笑了笑,半點沒有難堪的樣子,“我爹和大哥都會做木工,府城里又好找活兒,我每個月再給家里五兩銀子,在府城就能很好的生活下去了。等我再攢一些錢,就在距府城比較近的縣里置上幾畝地?!?/br> 他們家里的地都佃給村人了,每年收四成租,這些糧食差不多就夠他們吃了。 盧家人既然決定搬到城里,肯定是早就打算好了,這么一想,蘇栩便點了點頭,后知后覺地想到自己可能管了閑事。 這邊正說著話,一個穿著褐衣的小廝匆匆跑進蘭字舍房這邊,看了看這兩邊相對而建的舍房,便放輕腳步往北邊而來,最后停在丁字號舍房。 篤篤篤。 小廝小心地敲了敲舍房門,舍房門沒關(guān),但有個屏風在門內(nèi)幾尺外立著,他也看不完全里面的場景。 小廝正想再敲兩下時,一個青年人走了出來。 小廝認得他,趕緊見了一禮,“盧公子,你們舍房的衛(wèi)公子吩咐我注意的事有結(jié)果了?!?/br> 盧鶴還不知道其他三個舍友當初回府學時的安排,當下有些疑惑,不過聽說是衛(wèi)公子吩咐的,就道:“進來說吧。” 衛(wèi)諶和花鑲、蘇栩已經(jīng)在聽到小廝的話時,穿鞋下了床來。 “小金見過三位公子”,小廝進門來,拘謹?shù)匾娏藗€禮,才說道:“衛(wèi)公子前些日子不是讓我注意著有沒有人頻繁去放信的桌子嗎?從前天開始,乙班的張存希公子每天午后這個點兒,都會去學官休息的院子。” “我一開始也沒注意,只道他是有事找學官或是寄信拿信的,后來見他天天來,還總是在學官們不在的時候,我就起了疑心。” “今天看他又去,便跑來告訴衛(wèi)公子?!?/br> 衛(wèi)諶點了點頭,拿出一角碎銀子遞給小金子,“你先回去,看好了,我們隨后就去?!?/br> 小金高興地接過碎銀子,又施一禮,這才轉(zhuǎn)身跑了。 蘇栩、盧鶴都挺著急的,異口同聲道:“咱們還不快去。” 衛(wèi)諶說道:“叫上山長一起?!?/br> 蘇栩便道:“你去喊山長,我們?nèi)齻€先去那院子外守著?!?/br> 學官們的休息處就是個僻靜的院子,進去院門,三面都建有房間,正對院門是一個大廳房,平日里山長有事都是召集教授、學官在這兒商談。 東西兩邊各建了兩間房,東邊的是教授用的,西邊的就是學官用的,教授的身份比學官高,大部分在府學都有屬于自己的院子,基本都不過來這邊。 而學官的人數(shù)又有十幾個,于是東邊的現(xiàn)在也是學官們在用。 所以這處院子跟專門給學官用的也差不多。 花鑲、蘇栩、盧鶴到時,這處院子靜悄悄的,陽光把院子里的花葉都打得蔫蔫的,連廊下籠子的鳥兒都在睡覺。 靠院門這邊還有一個倒坐房,負責打掃這里的三四個小廝兩個在玩牌一個在睡覺,而那個給他們報信的小金,正精神奕奕地坐在外面的芭蕉樹蔭下盯著西邊那個房間。 他們?nèi)艘贿M來,小金就是眼睛一亮,低聲道:“張公子還沒走呢,剛才秦學官問他是否有事,他說這邊安靜涼快,想借學官房的冷氣看會兒書,秦學官點點頭就走了?!?/br> 大夏朝很重視教育一塊,府學每年的冰炭都發(fā)放得能保證用過最熱最冷的時間。 現(xiàn)在雖然早立了秋,但還是有秋老虎影子,于是午間最熱的時候都會放上兩盆冰。 蘇栩同樣壓著聲音,“這小子,還挺會找理由的?!?/br> 花鑲想了想,說道:“我們要不要先過去瞧瞧,萬一他不是在抄我們的話本呢?!?/br> 沒有確定就把山長叫來,若是誤會了,肯定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蘇栩說道:“不是抄話本他天天跑這里來干什么?還有你忘了,前兩天這小子可是故意拿著拿個偷印本過來試探我們呢?” 想起那天的事,盧鶴的臉色就十分難看。 張存希拿著那偷印本,過來與他說:“盧兄你來瞧瞧,這兩話本不是跟你寫的一起刊印的嗎?怎么單獨被截頭去尾給印出來了?” 盧鶴與他繞了兩句,才知道那小子是擔心自己這邊找偷印者的麻煩,故意試探的。 于是他半點痕跡未露,從頭到尾都表示沒證據(jù),只能吃個啞巴虧了。 當時就猜著他放松警惕后該有下一步動作,然后今天就有小廝說他連續(xù)三天往這邊跑。 如此一看,不是他還能是誰? 他們?nèi)齻€沒等多久,衛(wèi)諶就跟在山長后走來了,然后幾人一起走向西邊那個學官們?nèi)粘^k公的房間。 秦學官正在東邊的房間休息,聽到外面好幾道腳步聲,起身一看山長來了,趕緊穿上外衣出來。 正要見禮,被山長抬手阻止了。 秦學官一臉糊涂,卻也跟在后面一起走向西邊的房間。 眾人停在門口,里面正捧著本書在認真看的張存希似乎這才注意有人來,忙放下書起身見禮:“山長,秦學官,學生只是借此安靜地方看會兒書,是不是打擾了?” 只是那雙眼睛,在看到跟在山長學官后面的花鑲四人時閃了閃。 山長點點頭,“來年即是鄉(xiāng)試年,是該努力些”,說著走進去,示意張存希往一邊讓讓。 張存希卻站在桌邊不動,“山長要找什么東西嗎?學生幫您找?” 山長看他一眼,透出幾分嚴肅。 衛(wèi)諶叫他來時,并沒有說得多么肯定,只說他們在寫話本,已經(jīng)回京的顧徽、顧尋也在寫,每個月都會寄來,與他們幾人的一起刊印,但是上次的竟被人提前印了出來,是以懷疑有人偷偷抄了去,便想請他幫個忙。 自從蘭滄江介紹過那個半月刊,秦山長也一直在看,再根據(jù)半月刊上次的那一刊正好有兩篇被盜印了,山長立即就把這幾個小學生和半月刊對上了號兒。 還沒來得及為自家府學的學生自豪,就被府學有人行“偷抄”的事給氣到了。 進門后再看到這個可能偷抄的,是蘭滄江挺欣賞的學生之一,山長更是氣得不行,一股怒火都存在胸口,嚴肅而又不容反駁道:“你往旁邊站站。” 張存希的手抖了抖,硬著頭皮往旁邊挪了一步。 蘇栩看他十分不順眼,說道:“有膽子做虧心事,沒膽子承認了?” 張存希猛地抬頭,反駁道:“蘇兄,你這是什么意思?!?/br> 只是他的話很快就被山長打斷了,“張存希,這是什么?” 被拆開的信封,以及剛才因聽到腳步聲而被他匆忙塞到信封里的一沓子信,都被扔到了桌子上。 張存希卻滿臉疑惑,“山長,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啊?” “你還嘴硬嗎?”山長冷聲說道,隨即打開另一個抽屜,上下翻了翻,又打開下面的抽屜,再次翻了翻,將幾張墨跡猶新的紙摔到桌子上,“這是不是你的?” 看見自己剛才藏起來的謄抄紙張,張存希只覺頭皮一麻,臉上頓時爆紅,那上面他雖然故意用的是另一種字跡,但了解他的這些師長們細細一分辨就能看出來。 也是這時候,張存希才反應(yīng)過來,怒瞪向一旁冷眼看著的花鑲幾人:“你們是故意的,故意忘了拿信,就是在給我下套?” “住口”,山長怒喝,“你自己做錯事,卻還怨別人沒有心甘情愿地讓你欺負嗎?” 證據(jù)都在眼前,張存希想不認也找不到借口,當下噗通一聲跪在山長面前,痛哭流涕道:“山長,學生只是一時糊涂,求您繞過學生這一次吧?!?/br> 秦山長卻氣得胸口一起一伏,雖然他見過很多一時走歪的學生,但每次看見,他都充滿了失望氣怒。 “怎么回事?你還是每個月拿廩銀的優(yōu)秀學生,前次鄉(xiāng)試,你都中了副榜?你怎么如此想不開,要行這齷齪事?”山長痛心疾首,“你學的那些圣人言都記到哪兒去了?” 張存希眼眶通紅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緊跟著又無顏見人一般垂下頭去,“我的一個朋友特別喜歡半月刊上的話本,之前府學休假,學生偶然發(fā)現(xiàn)這封信里有半月刊上的話本,糾結(jié)一番后,特別想抄下來給朋友提前看看。所以才……” 一臉慚愧的說不出話來。 花鑲笑道:“這可真是好笑了,信在信封里,你怎么偶然發(fā)現(xiàn)的?” 加重的偶然兩字讓張存希更加臉紅。 此時雖然沒什么隱私的說法,但私拆別人信件,總是表明這個人不那么光明磊落。 “更奇怪的是,你抄給你朋友看后怎么就印的滿大街都是了?”蘇栩也緊跟著道。 “張存希,你真把我當過朋友嗎?”盧鶴問道。 張存希愧疚道:“長生,對不起,我一時糊涂,對不起,只是那話本為什么會印出來,我的確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抄了話本,是送給什么人看了?”衛(wèi)諶還是一副不喜不怒的樣子,“或許問問張學兄這個朋友就清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