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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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回到蓮池水榭時(shí),滿地狼藉。 空氣中魔人與天將各自消失的痕跡還有些殘留。 破軍也帶了傷。 另一邊卞城王捂著胸口,擎城王的長杖攔住了鎏英。 ‘潤玉’帶著龍君寵和鄺露恢復(fù)了仙人裝束而歸。 “陛下?!逼栖姾吞斓圪N身的天將都向潤玉抱拳揖禮。 彥佑看向龍君寵“姑姑?!?/br> 龍君寵看到了卞城王,輕喃了一聲“果然來了?!?/br> ‘潤玉’眼眸一動(dòng)。 “龍君寵,你終于回來了!”鎏英的長鞭繃的煞緊“今日我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 龍君寵對鎏英的叫囂置若罔聞,走向旭鳳,微微蹙眉“你受傷了?”她聞到了血腥味。 旭鳳淡然“小事?!?/br> “小事?”龍君寵走了過去,倏然出手,一把捏住旭鳳的傷處,頓時(shí)鮮血崩開。 饒是旭鳳這般悍將都疼的本能推她。 可是反手就被龍君寵另只手幾招扣住。 “現(xiàn)在還說是小事嗎?”龍君寵面含笑“擎城王老衰,卞城王朽傷,一個(gè)魔界公主也是殘破,這般老弱病殘,破軍星君帶著護(hù)衛(wèi)天帝的七十二位神將都滅不了,真是為本地天帝的安危捏一把汗啊?!?/br> 破軍被質(zhì)疑,看向旭鳳,想解釋又默下了。 旭鳳卻知事情不好,龍君寵起了殺心了“姑姑,我真無事?!?/br> 龍君寵收回手,手上還沾著旭鳳的血。 棲霞看到了,奉上白帕。 龍君寵慢條斯理的拿過,仔仔細(xì)細(xì)的擦拭著自己如玉手指“無事?小九,你應(yīng)該還沒有忘記我們前來異界的目的吧,你知道東凌元君是什么人?你知道隱匿的九華州實(shí)力如何?白龍族的底細(xì)你清楚多少?九華州的戰(zhàn)力如何?大日金焰和琉璃浄火的差別你心知肚明,無事?我們只來了四人,彥佑剛剛成蛟,我為何要帶你前來,就是來憐憫魔界這些老弱病殘嗎?如今我有孕在身,你和潤玉是我唯二信任之人,一旦開戰(zhàn),難道你要我去指望別人?”說到后面捏緊了被血污了的白帕“小九,我能理解你的愛屋及烏,不愿意本地魔界有事的心思,但我希望你搞清楚,一旦東凌元君得逞,你的魔界,你真正忠心的屬下,還有你的母親、同母的meimei都可能會(huì)出事?!?/br> 旭鳳一怔。 龍君寵瞥眼旭鳳“小九,我是傷了卞城王父女,并讓這位公主沒了所愛之人的遺腹子,原因很簡單,他們給潤玉下毒,不管魚兒有沒有中毒,為了他們的魔尊,想以藥換藥,勾結(jié)丹朱在棲梧宮的早膳里下毒……”勾起嘴角“小九,你是知道我的……”娉婷的身影在眾人面前閃了一閃。 “不要,姑姑!”旭鳳赫然反應(yīng)過來,追身就去。 龍君寵的凌霄劍已經(jīng)刺穿了擎城王的身體。 同樣擎城王也完全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龍君寵,然后還有自己的被刺穿的身體。 龍君寵動(dòng)作極快,抽出長劍,手起刀落就橫斬下了擎城王的頭顱。 所有人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待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就只看見擎城王的人頭滾落到了潤玉腳邊。 而此刻凌霄劍已經(jīng)劈向了卞城王。 鐺鐺鐺,十幾聲劍拼刀劈的撞擊聲后,卞城王被她踹飛了出去。 “父王——”鎏英眼見父親根本不敵龍君寵,再也不能停留,魔骨鞭比她更快的攻向了龍君寵。 龍君寵猛的把凌霄劍狠狠刺/插/地面,一柄劍筆直豎立,手上幻出一朵薔薇花,魔骨鞭的鞭尖擊碎了那朵薔薇,花瓣頃刻飛散開來,也在那刻薔薇的花香四散而開。 鎏英本以為擊碎了薔薇的魔骨鞭會(huì)打到龍君寵,卻不料自己的手腕再也使不出力道,并且有什么刺入了她的手腕,讓她無法再控制魔骨鞭,往手腕處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shí)自己的手腕竟然已經(jīng)被細(xì)細(xì)的枝蔓死死纏住,那薔薇的花刺已經(jīng)刺入了她的rou中。 龍君寵手腕一抖。 鎏英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魔骨鞭,她的全身都被細(xì)細(xì)的枝蔓爬滿,用靈力掙脫卻被纏的更滿。 “姑姑!”旭鳳攔在了鎏英面前“姑姑,你饒過她,她只是因?yàn)槭チ撕⒆硬艜?huì)……”握住了她的手腕。 “所以此時(shí)殺了她才是憐憫?!饼埦龑櫭嫔桓模`力一起震開了旭鳳的手“旭鳳,你是男人,無法理解女子失去所愛失去孩子的寸斷之痛,她的疼痛我都經(jīng)歷過,失去了阿靳后我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可是魔界沒給我喘息的機(jī)會(huì),我只能應(yīng)戰(zhàn),不停的打,要么死、要么戰(zhàn),我的身體也是因?yàn)樾摒B(yǎng)不好才落下了不適生育的痼疾,所以你讓我憐憫魔人,抱歉,我做不到?!闭f罷,手也握住了那些帶刺的枝蔓,一用力就攥緊了已經(jīng)纏住鎏英脖頸的枝蔓。 卞城王見女兒如此也掙扎的起身。 破軍當(dāng)仁不讓就與他打斗了起來。 旭鳳極力阻止“姑姑,給我一個(gè)面(子)……” ‘潤玉’起步走到龍君寵身后“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的給的,我們給了魔界臉面,讓你留下就是想你好好說服他們,可他們連你也傷了,這便是他們先撕破了臉,如今你怎么討?” 旭鳳看向走來的人“我知道你口舌伶俐,可有些事也該適可而止,別真把所有人都當(dāng)了棋子?!比缓笙胍D(zhuǎn)向龍君寵。 ‘潤玉’淡淡挑眉“多謝你的高看,我是更愿意做棋手而非棋子,你我曾經(jīng)也是棋逢對手,更有輸贏,怎么如今你自己卻自貶為棋子了?魔界勾結(jié)丹朱一事昭然若揭,天帝懲戒了丹朱,龍兒如今將自投羅網(wǎng)的魔界諸人滅了又如何?難道你想對敵東凌元君之時(shí),還要擔(dān)心魔界的背后一擊嗎?你愿意腹背受敵?”他都想到了龍君寵為何要以身誘敵而來。 龍君寵微微昂了下顎“陛下可否請出赤霄劍?” ‘潤玉’手一展,赤霄劍現(xiàn),他抬手一舉,高舉赤霄劍上,劍身上雷霆萬鈞,朗聲高呼“諸將聽令,偷襲蓮池水榭之魔人,一個(gè)不留!殺——” 龍君寵身上幻出一條巨大的赤色神龍,龍頭仰頭望天,一聲龍吟響徹天地。 蓮池水榭附近,來不及逃走的魔軍頃刻間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擊碎魂魄,化散為死亡黑煙…… …… 翌日。 天帝站在水榭的臨水臺(tái):他也已知東凌元君的監(jiān)視,只針對龍君寵一人。 破軍和鄺露從后面走來,到他身后,雙雙揖禮“陛下?!?/br> “可都打掃干凈了?”天帝面對湖光山色,從容淡泊“弄壞的燈修復(fù)一下,今晚是上元正節(jié),晚上大家還要賞燈?!边@次能夠這般順利的除掉魔界兩大魔王也是因?yàn)辇埦龑櫾O(shè)計(jì)了萬年謹(jǐn)慎小心的卞城王,她知道卞城王唯一的軟肋是鎏英,他還記得她那句輕喃,也從她的話語中明白她也曾有過鎏英的失愛失子之痛,所以他認(rèn)定了她早在上次擒拿魔尊之時(shí)就埋下了這次的伏筆,借魔尊被捉、鎏英失子諸事,一步步讓一直謹(jǐn)慎軟綿的卞城王失去理智,然后她提出上元節(jié)要來人間,此消息自然會(huì)被魔界所知,只要卞城王前來,就造成了魔界大舉入侵人間的鐵證,于是她便可順理成章的剿滅……看來在她得知丹朱與鎏英勾結(jié)要害她夫君之時(shí)她就已經(jīng)起了殺心。 “皆以打掃干凈?!逼栖娪行└悴幻靼谞顩r,但聽鄺露提點(diǎn)了一句也心中明白“九華上神的龍吟太過厲害,包圍水榭的魔界大軍死傷無數(shù),而且擎城王、卞城王父女相繼死在了她手中,主帥亡故軍心渙散,幾乎就是四散竄逃了?!贝蛄诉@么多年的仗,他還沒遇到過這般的情況,九華上神真的太強(qiáng)了。 “能殺到六界都臣服,敢說這句話的人,自然不會(huì)是誑語吹噓?!碧斓垭m然夜神常服,卻依然是天帝威嚴(yán)“如今擎城王、卞城王父女皆死,魔尊也身死道消,魔界自然大亂,鄺露——” 鄺露立刻接口“陛下放心,我已經(jīng)連夜通知了太巳仙人,我父知道該怎么做。”她都沒想到龍君寵會(huì)在昨夜殺了魔界兩位魔王。 天帝看著岸邊新栽的桃花被風(fēng)吹起,那花瓣飄灑而來,他這座原本偌大清冷的人間別苑如今被裝扮的溫馨繁華,微微蹙眉。 鄺露見他蹙眉,怕他不悅自己的清冷被改變“姑姑說過,等過了上元節(jié)就會(huì)移走這些桃花,一切都會(huì)恢復(fù)原樣?!?/br> “留下吧,挺好的?!碧斓厶?,讓粉色的花瓣落在手中“過去不覺,如今看,這桃花雖不富貴,但層層疊疊倒也熱鬧?!彼麜?huì)蹙眉不是因?yàn)椴幌?,而是因?yàn)橹懒诉@番熱鬧,等他們離去,這番熱鬧便就也會(huì)沒有了。 鄺露看到他這一舉動(dòng)“是。” “這可不是什么喜慶的花?!焙竺?zhèn)鱽砺曇簟?/br> 鄺露向后回眸。 彥佑拿著不知哪兒來的紙扇而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桃花是東凌元君的所愛,他死后便也成了她的所愛,后來也不知從哪兒聽來了這句,便更愛了幾分,在我們那里誰都知道每當(dāng)忘川上桃花飛舞,便是她傷心時(shí)?!?/br> 天帝朝破軍使了眼色。 破軍明白,行禮后離開。 彥佑不在意破軍離開,走到了臨水臺(tái)上“恭喜啊,天帝陛下得姑姑相助,徹底鏟除了魔界這個(gè)隱患,就算你親弟弟回到魔界,魔界也已經(jīng)被亂了,他的左膀右臂皆被姑姑所殺?!?/br> 鄺露見他說的如此直白“彥佑君,我們沒有……” “是,小九那只鳥對魔界愛屋及烏,更何況護(hù)了天界幾十萬年的她,就算換了一個(gè)地方,她心里也只有維護(hù)天界的念頭?!睆┯虞p嘲“潤玉說過他的情敵是整個(gè)天界,他不放心非要跟來也是這個(gè)原因?!本团慢埦龑櫼?yàn)樗辉诙陉P(guān)鍵時(shí)候沒了顧忌,做出一些他無法挽回的事來。 “是魔界不該三番五次想要傷害你兄長的性命?!碧斓鄄⒉辉谝馑臒o禮。 彥佑斜眸瞅了他一眼“然后你就漁翁得利了?!?/br> “九華上神這般選擇本座自然會(huì)投桃報(bào)李,洞庭君莫擔(dān)心,本座不是忘恩負(fù)義之輩?!碧斓劢o出保證。 彥佑深呼吸了下“嫂嫂說過一句話,今日我便贈(zèng)予陛下您——肝膽相照,何分男女,彥佑代兄嫂,先謝過陛下的鼎力相助。”退身,正式大禮。 天帝受了他此禮“洞庭君,多禮了。” “禮多人不怪,我嫂嫂多少有些任性妄為,陛下?lián)??!睆┯佑只謴?fù)了紈绔表情“小九的傷尚未恢復(fù),今日可能又要煩勞您了?!崩^續(xù)演‘自己’。 “無礙,既然傷了就要好好養(yǎng)?!碧斓鄄宦堵暽耗俏徊恢箓?,恐是傷心了,不過死的到底不是他所知的人,想來應(yīng)該會(huì)很快醒悟“有什么需要,盡管和鄺露說?!?/br> 彥佑謝過。 鄺露看了一眼彥佑離開的背影,轉(zhuǎn)頭“陛下,彥佑君心中還是敬重兄長的。” “因?yàn)樗┥┱娓覛?。”天帝輕嗤了聲“他也是來提醒本座,就算沖鋒在前,他的兄嫂也都是執(zhí)棋人。”而非誰的棋子,眺望別苑的美景:這里除了湖光山色,更有美不勝收的桃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