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求你別傷害我
許雷以一種滑稽姿勢醒來,手腳捆作一堆,脊背呈U型彎曲,如蠶蛹側(cè)臥在桑葉。 大紅被蓋住身體,他依然感覺有點冷,被單布料粗糙,與肌膚摩擦?xí)a(chǎn)生微弱痛感,后知后感他才察覺全身竟未著寸縷。 連底褲都給他剝了,絲毫不顧忌成年人應(yīng)有的羞恥。 尾骨酸痛,他難以忍耐地喘氣,盡力扭動肢體活動,左邊肩膀麻到失去知覺,顱骨像被拆分重錘過,由內(nèi)到外沒有一處舒爽。 “救命…”他發(fā)出低不可聞地求救,胸腔塞滿慌張,呼吸對許雷當下來講,都算拼性命在維系。 楊燕一直坐在他背后,聽他虛弱呼救低笑:“還有力氣叫救命,看來餓得不夠狠?!?/br> 她順手幫許雷翻過身子,他茍延殘喘撐起眼皮望她:“求求你放開我,好痛。我好餓,想吃東西?!?/br> “餓?”昏黃燈泡釋放弱光,照不透楊燕的模樣,戴玉鐲右手鉆出黑暗描繪他的五官:“成了親就給你飯吃?!?/br> 許雷聽不到附加條件,大腦發(fā)出的指令是餓,他唯一聽清的字眼是“給你飯吃”,求生欲占據(jù)上風(fēng),他語無倫次:“好好好,吃飯,求求你?!?/br> 可憐兮兮打動不了楊燕,冰涼手掌往他渾身摸了一遍,熄滅燈她轉(zhuǎn)身離開。 這晚許雷不知是如何熬過的,好幾次都自認快死了,恍惚間醒了又睡,后背冷汗干了再起,起皮嘴唇囁嚅求救,他已發(fā)不出任何聲響,聲嘶力竭的喊叫卻響徹山村夜空,有時還伴隨幾聲亢奮豬叫和棍棒敲物聲。 再次睜眼,許雷被架起上半身跪在院子里,血紅長袍遮擋光溜溜的身體,吹嗩吶與打鈸奏響喜慶,村民你一言我一語鬧哄哄地調(diào)笑,小孩子裝洋地四處亂灑花瓣。 許雷后來只記得有人按著他的后腦勺不停磕頭,他連楊燕站哪兒都沒看清。 楊燕在哪兒呢?她一襲紅衣端坐于他正前方的太師椅。 跪天跪地跪老婆,幾個頭磕下去,便是緣定終身,僅生死才會分離。 閉塞的山村內(nèi),不需要法律認可的結(jié)婚證書,今日朝女子跪拜八次,哪怕非男子自愿,也得即時成為夫妻。 她凝望許雷洗刷白凈的臉稍稍出神,不由得想起幾年前的另一位,如出一轍的場景,好似人也未變。 那日那人如他這般惶然完成儀式,洞完房的第二天卻堅稱早有婚約,楊燕當場扇了他幾巴掌,做了她的男人,前塵往事便是過眼云煙。 她欺身走近,攙扶起許雷,上揚唇角向觀眾謝禮,她想,這一次定要令他里里外外重新開始,如果不從,她不介意折磨他到喪失人性。 反正楊燕需要的不過是繁衍子嗣的工具罷了。 * 許雷抱碗清粥狼吞虎咽,米水沿著下巴滴在衣襟,圓領(lǐng)一圈濕漉漉地印記,顯得他像個智障。 生銹鐵鏈拴住他的腳踝,扣在床桿,楊燕在外陪村民喝酒吃席,除了門邊守個四五歲的小娃,根本沒人搭理他。 一連喝了五碗,稀得如水的飯里加了鹽粒,他頓感好受了點。 現(xiàn)下方有力氣審視環(huán)境,發(fā)黃墻壁,角落支起幾張蜘蛛網(wǎng),四五張嬰兒舊海報貼在正中央,脫皮的木衣柜搭著搖搖欲墜的柜門立在床尾,床側(cè)是一張年代久遠的書桌,擺了本表皮殘破的筆記本。 許雷心驚膽顫,他到底處在何地,他試著動腳想站在地上,那小孩忽地尖叫一聲:“他要跑了!大哥哥要跑了!” 屋外喧囂笑鬧瞬間寂靜,靜悄悄地似十里以內(nèi)都無人煙。 腳步聲由遠及近,他緊攥腳鏈驚疑不定地等待來人,只見楊燕拿了支短鞭,似笑非笑地走進來:“想跑?” “不..不是?!痹S雷眼看她隱含怒氣的進攻姿態(tài),甚感虛汗直冒,他慌忙搖頭:“jiejie,求你別傷害我,我不過想下來走走?!?/br> 楊燕蹙起眉頭:“jiejie?”黑鞭刮起勁風(fēng)打他小腿處:“你該叫我什么?” “??!”他抱腿縮成一團,薄衣料抵擋不了教訓(xùn),縮得再緊也躲不開懲罰,裂開長袍下是皮開rou綻的傷痕。 守門小娃坐門口矮凳,開心地跺腳“打壞人,書記阿姨使勁點!” 許雷痛得快瘋了,哪來的莽荒之地,他不是不清楚發(fā)生了何事,也曾在新聞知曉拐賣給偏僻山村做男人會遭遇哪些事。 親身經(jīng)歷與隔著屏幕完全不同,他此刻恨不得能在地上翻來覆去打滾,求求她停手。 楊燕面相并不惡,眉眼輪廓反而生得較柔,狹長雙眼帶笑時自有風(fēng)情,可長年要管村里雜事,便養(yǎng)成沉面時不怒自威地氣質(zhì)。 她此時嫁衣都未起皺褶,氣定神閑甩起鞭子訓(xùn)男人,把許雷當家狗來訓(xùn),今日不乖乖改口,他就別妄想一時半會能捱過去:“還想不起該叫什么?” 許雷有口難言,他性格內(nèi)向,從小到大沒交過女友,?染社會的時間也不多,要他叫才見過兩次面的女人為老婆,他哪里開得了口。 頭皮炸裂,楊燕抓他的發(fā)根扯起來:“吃了飯就裝啞巴是吧?” 許雷嗚咽著服軟:“老婆,老婆,求求你別打我了?!?/br> * 夜深人靜,野狗低吼。 黯淡燈光,楊燕蘸草藥水涂抹他的傷口,紅粉霎時變成黑紫。 許雷抽抽噎噎,趴在床上低泣,有時力道重點還會悶哼幾聲。 許雷家不算窮,鄉(xiāng)鎮(zhèn)上有幾套房子,可母父太重女輕男,他從小就為幾個姐妹背鍋,挨揍是日常生活。 沒有一次,在挨打后有人為他擦過藥水。 母親前幾日還打電話要求他回家相親,好給meimei囤點嫁妝備著,家中無人過問他過得是否安好,怕是他被賣到此處,他們也以為他在逃脫責(zé)任。 很有意思,許雷竟從楊燕輕緩地行為中感受到一絲溫情,他大概是瘋了。 他甚至在考慮他倘若聽話點,留在此地也不錯,不用再煩惱工作和薪水,不用再被親情扣押。 等楊燕把藥瓶擱在桌面,許雷耳朵赤紅轉(zhuǎn)頭看她,他含糊嗓子嘗試和她對話:“姐..老婆,謝謝你?!?/br> 楊燕挑眉倒真有幾分驚訝,挨了頓毒打還要道謝,許雷是第一人。 她轉(zhuǎn)念思慮數(shù)層:“想用這種方式來哄騙我,好讓我放松警惕逃跑?” 纖瘦手指戳弄他的屁股,楊燕冷笑:“太天真?!?/br> 許雷緊繃臀部,整臉漲紅,他好羞愧,聳立而起的生殖器令他無地自容。 * 因他傷勢,楊燕沒動他,待他能下地便在他脖頸套了條細繩,牽起他在村里來回轉(zhuǎn)悠。 她首先帶許雷去見了老賀家的男人,腥臭豬圈深處躺了個赤裸的男子,面容骯臟,看不出本來面目。 他睡在干草里,瞪眼嘶啞地吼叫,老賀忙不迭過來介紹:“不聽話,就把他手腳打折了?!?/br> 楊燕擒著莫測微笑,余光窺視許雷的反應(yīng)。 他臉色發(fā)白,低垂眼簾,悶聲不語。 之后的“巡游”許雷都不在狀態(tài),混混沌沌跟她走。 那晚睡前,許雷躊躇幾番,鼓起勇氣拉住楊燕:“老婆,我會聽話的,別把我打成那樣好不好?” 楊燕嚇唬他洞房后再議,讓許雷用表現(xiàn)說服她。 許雷說好。 他說好,應(yīng)是未料到處男破身不僅疼,時間還短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