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更是諱莫如深。

    虞孟青雖為閑職，此刻也忙碌了起來，每日早出晚歸;至于虞策，更是幾天幾夜沒回過府。姜畫梅成日憂心忡忡，生怕天命團的火燒到自己家門口。但最讓她擔心的是小兒子虞笙，自從潯陽起義的消息傳來，虞笙就像換了人似的，茶飯不思，神思恍惚，短短幾日瘦了一圈。當姜畫梅看到虞笙連飯都不好好吃了，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xing，可無論她怎么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當虞笙是憂國憂民這才終日郁郁寡歡。

    虞麓隱約猜到了讓虞笙幾乎崩潰的原因，安慰道：“二哥，未嵐表哥聰慧過人，身邊又有保鏢，定然會安然無恙的。”

    虞笙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雙膝，紅著眼眶道：“是我，是我害了晏未嵐。我還害死了大皇子……都是因為我?！?/br>
    如果不是他非得洗白晏未嵐，讓晏未嵐按照原著的路線黑化，他早就搭上了二皇子的船，幫著人家奪嫡了，哪會在這種時候跑去潯陽修什么祖墳。如果晏未嵐真的在戰(zhàn)亂中發(fā)生了什么，改變劇情的虞笙就是罪魁禍首。

    晏未嵐是白的也好，是黑的也罷，都是他喜歡的人。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做了，什么都不想改變了，他只要晏未嵐好好的。

    知道潯陽發(fā)生叛亂的那晚，虞笙想了一宿也沒想起來原著里有這段情節(jié)。在原著里，潯陽的確是連年災害，也確實有一個山賊頭頭，可這些山賊明明被招安了，根本沒有掀起什么風浪。虞笙思來想去，覺得關鍵一環(huán)是在大皇子身上。

    按照原著的時間線，現(xiàn)在大皇子和虞麓成了親，皇帝體念他新婚燕爾便沒讓他南下，去潯陽的另有他人，正是因為去潯陽的人不同，這才導致了既然不同的兩種后果。

    這就是蝴蝶效應的可怕之處，虞笙以為自己改變的只是身邊人的命運，可整個大淵的國運都在因為他朝著一個未知的方向走去。

    他害了晏未嵐，害死了李湛。林后痛不yu生，南方百姓遭受戰(zhàn)亂，大淵將士戰(zhàn)死沙場——都是因為他。

    第46章

    虞麓自然不會相信虞笙的“胡言亂語”, 只當他是憂思過度?！岸?，潯陽的事怎么能怪到你頭上？你快別多想，專心準備明年的考試罷?！?/br>
    虞笙聽了他的話只想哭, 劇情都被他玩成這個樣子, 他男朋友都快沒了, 他還有個毛線心思參加考試。

    然而不管外頭的世道有多亂，時間還在走, 日子還要過。

    皇帝已命歸德將軍率領大軍南下平叛, 同時追封為大皇子李湛為太子。

    天命團雖是一幫“烏合之眾”, 但他們勝在人多，且通過洗腦籠絡了一大片民心，一時間竟勢如破竹，讓歸德將軍連吃了好幾次敗仗。

    臨近年關, 前線戰(zhàn)事吃緊, 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地過年。相比過去, 虞家這個年過得非常簡單,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個團圓飯，再去祠堂給祖先上幾炷香就算完事。

    可是就連這頓團圓飯, 都沒有那么團圓。

    飯桌上, 虞孟青“啪”地放下筷子, 黑著臉道：“我再問你一次，大少爺究竟去何處了？”

    虞策的隨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 “回老爺, 大少爺去……去官署了……”

    虞孟青厲聲道, “今日是除夕，哪個官署會開門？這般胡言亂語，我看你是活膩了！”

    隨從嚇得連連磕頭，語無lun次，哭喊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大少爺去哪了啊……”

    “哎呀，老爺你這是干嘛呀。”姜畫梅埋怨道，“大過年的，說什么啊活啊死的，就不怕晦氣么?！彼央S從打發(fā)走后，開始替自己兒子說話：“老爺又不是不知道策兒在京中左右逢源，人脈廣，jiāo際多，這個時候他說不定是應哪家公子的邀約去赴宴了?！?/br>
    虞孟青冷哼一聲：“除夕是一家團圓的日子，哪有什么邀約赴宴。依我看，他定然是去外頭花天酒地了。他這才收斂了半年，又恢復原樣了，果真是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

    姜畫梅向虞笙使眼色，暗示他幫自己說說話?？纱藭r的虞笙正目光呆滯地捧著碗，只夾眼前的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