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擂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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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諸位都沒有異議,那便由老朽的首席弟子李哲已來公布賽事安排。”說完,一個身著淡紫衣的俊秀青年便上臺來,軒轅何憂微一點頭,帶著諸童子離去了。 只是離去的時候,他回頭瞥了眾人一眼,見得不少人臉上滿是貪婪的神情,不由得暗自嘲笑一聲,花霓裳的本事,可還不只如此,但卻不是你們這些凡人便驅(qū)動得了的。 不過他不明白的是,為何凡天道人在千年之前便留下祖訓(xùn),要在這第三百三十三屆武林大會上拿出鎮(zhèn)山之寶花霓裳做頭彩。并且最為離奇無理的是,這花霓裳竟在二十多年前不翼而飛,引起齋中陣陣sao動,傳為一時大事件,可是卻又在十二年前發(fā)現(xiàn)被人還了回來! 嘖嘖怪事! 此時的錢北北,由于賽事有袁梁露二人專心聽著,她忍不住再次看向寞弈那邊,見他身后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由于背對著,看不清樣貌,只見得一個藍(lán)衫的身材尚幼,似乎是個少年,另一個著青衣,那身上的逼人寒氣,隔得那般遠(yuǎn),卻也冷得讓她的心微顫。 寞弈臉上仍是平和如水,只是靜靜聽著,方才的轟動似乎對他的情緒沒有半絲影響,既沒有激動,也沒有震驚。 她不禁懷疑,是他早已知道花霓裳具有如此神奇的力量,還是說,花霓裳對于他不過只是一件需要擁有的物事罷了? “凡天先生別來無恙。”在眾人認(rèn)真聆聽賽事安排之時,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灰色的身影飛身躍上了擂臺旁的大樹,其身影之輕,如同鴻雁一般,一晃便消失在了濃密的樹陰之中。 而那里,正有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坐著,見到他來,臉上會心一笑。 “軒轅何憂的功力似乎又精進(jìn)了不少呢。”灰衣人抖抖長衫,很自然地在襤褸老者身旁坐下,那情形就如同多年好友重逢一般。 老者望了望那已退入臺下的紫色身影,微一點頭,接著掏出身后隨身攜帶的木牌,刷刷寫了幾個字,“齡州島的事真是麻煩你了。” “先生說哪里的話,晚輩不過是帶著那月華鑒露露相,徐匯居然便一下子上了勾?!被疑碎_懷一笑,竟是那日前來鳳來客棧求救的錢老先生,只是此時神采奕奕,眼里精光四射,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哪里還見得當(dāng)日失魂落魄的樣子半分? 襤褸老人哈哈大笑,隨即在木板上寫道,“沒想到堂堂地使演起戲來爐火純青,連那精明的女娃兒都騙過了?!?/br> “先生可是在笑話晚輩咯?!被乙氯艘恍?,一抹臉,竟露出一張年輕俊美的臉,而他的聲音也清朗有力,“只是晚輩尚不清楚,先生為何對那新一代的風(fēng)使如此關(guān)注?如今先生可是已將兩件神器送至他眼前了?!?/br> 襤褸老人長嘆一聲,寫道,“當(dāng)年若不是我醉酒后一時口快,泄漏了那風(fēng)花雪月的秘密,也不會結(jié)下那樣的悲劇,這個,算是替他父王還給他吧?!?/br> “升平,”木板上話鋒一轉(zhuǎn),“你的任期眼看便要到了,可有什么打算不成?” “還能有什么打算?”城升平坦然笑道,“除了先生和地熔島上的精靈,認(rèn)識的人早已連骨頭都化成灰了。整整五百年,我也活夠了,在這世上已沒有多少牽掛?!?/br> 只是卻不禁長嘆,“我只是可憐錢北青那娃兒,明明有了美貌的心上人,可這年冬天一過,便要繼續(xù)我的孤苦咯?!?/br> 聽得這話,襤褸老人不禁也陷入沉默。孤苦守候千百年,看著身旁的朋友一個個死去,唯自己獨留于世,這種痛苦,他何嘗不知? “倒是先生你,”城升平笑著指向那塊木牌,“十年前為了我錢家一個后人竟承受如此毒咒,出口必為假話,想說點真話還得寫在木牌上,如此無私付出,晚輩當(dāng)真的是感激得很呢。只是不知那北北娃兒究竟有何本事,竟會讓先生如此刮目相看?” “你知道“況”么?”襤褸老人的聲音忽地有些異樣。 ““況”?”城升平楞了一下,“那是什么?” “沒什么,我隨便說說?!币h褸老人哈哈一笑,繼而寫道,“我是看那女娃兒生得面善,一時心血來潮罷了” “凡天道人做事,果然是讓人難以捉摸呢”城升平揚眉嘆道,“在下正要去毓州島一嘗那新釀的芙蓉酒,先生可有興趣同去?” 襤褸老人搖搖頭,又揮筆寫道,“我在這還有事情未了,升平你先去吧?!?/br> “那晚輩先行告退,”城升平笑道,“離冬天尚有近半年時間,先生若是有空,晚輩隨時奉陪?!闭f著,便輕飄飄地向后飛去,如一只斷線的風(fēng)箏般遠(yuǎn)去了。 看著那漸漸消失的灰影,襤褸老人不禁苦笑一聲,什么時候,他這木牌上居然也寫起假話了? 十年前為了救那個小丫頭,不惜承受來自那世界的十年毒咒之苦,他怎么會是心血來潮?只是那丫頭的來頭,這背后的真相,說出來又會有幾人相信呢? 想到這,他看了看人群中的北北,又瞄了瞄不遠(yuǎn)處的寞弈,暗嘆一聲,只希望這門苦差事能盡早解決吧。 這一早,晴日當(dāng)空,萬里無云,正是一個令人神清氣爽的日子??捎袀€小丫頭卻高興不起來,只見她面有愁容,緊張地坐在擂臺之后,目光片刻不離對面選手席。過不了多久,她今日首戰(zhàn)的對手便會出現(xiàn)在那里。 這次紫虛術(shù)齋將兩百隊選手分為四組,賜名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而她與袁梁露三人所在的一百九十六號隊則被隨機分配至朱雀組。雖然很慶幸地打聽到寞弈那隊被分至青龍避免了在小組賽中直接對陣,但接下來要對付的四十九支隊伍也不是件輕松的事。 從昨晚到現(xiàn)在,袁梁露一直口口聲聲地保證會盡量兩戰(zhàn)決勝避免讓她上場,而阡陌也很意外地摒棄前嫌和泠露達(dá)成共識,但是如此大規(guī)模的全國大賽,精英倍出,臥虎藏龍,豈是他二人的保證做得了主的? 因此從今早開始,她手中便攥著一塊絲巾,以舒緩自己的緊張。說來也奇怪,下棋時即使對面是再厲害的對手,她也總可以鎮(zhèn)定自若,但一輪到這種武斗之事,她便莫名地焦慮起來?;蛟S是因為她的心底,對這種rou搏爭斗之事本來便是橋為抵觸的吧?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見到任何人受傷。 而肩上的迷兔卻顯得橋為興奮,不時地從一頭跳到另外一頭,她不禁有些后悔將它帶出來,她本來便緊張得要死,被它跳來跳去的,心跳又加速了好幾倍。 許久,對面的選手席終于出現(xiàn)了三個人影,待看清人面孔時,北北不禁一怔,竟然是昨日那出頭喧嘩的小雨仙俞韶顏? 只是經(jīng)過昨日的鎩羽受辱,驕傲、自信已蕩然無存,換之的是陰沉的恨恨的目光,那殺機四射的眼,讓她不由得眉心一蹙,難不成俞韶顏為了挽回自己的聲譽竟打算以此戰(zhàn)一雪前恥? 在一個不要命的人面前,所有人都是危險的。 她有些擔(dān)憂地望向一旁的兩名隊友,可那兩位卻似絲毫沒有意識到危機般,一個冷冷地擦著寶劍,一個興奮地摩拳擦掌。 “第一回合即將開始,不知兩隊各派哪位選手出戰(zhàn)呢?”擂臺之上,主持兼場判的李哲已大聲問道。 “我!”俞韶顏一個筋斗,便如燕子般躍上了擂臺中心,敏捷的動作頓時贏來臺下一陣喝彩。他臉上便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開聲問道,“不知對方隊友要派何人應(yīng)戰(zhàn)呢?”那輕狂的聲音,連聾子都聽得出這早已不是個問句,言下之意是,不管誰出場,都免不了慘敗的命運。 “還真是猴急呢。”袁梁露微微一笑,足尖輕點地面,飛身而起,有如乘風(fēng)而來,輕飄飄地落在了俞韶顏身旁。那優(yōu)雅而華麗的身姿,那輕盈卻靈動的舉止,有如蜻蜓點水,清風(fēng)拂柳,觀眾在震驚之余,此起彼伏的贊美聲驚羨聲化作一片,哪里還有人記得俞韶顏那手相形見絀的鷂燕翻身? 于是俞韶顏臉上的神色便很難看了,只聽得李哲已“開始”話音剛落,他便已驅(qū)起巨大法陣呼喚出狂風(fēng)驟雨,猶如槍林彈雨一般朝著袁梁露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