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庶女翻身記在線閱讀 - 第154章 一絲不忍

第154章 一絲不忍

    “洛兒!”尹語臣突然一聲大喝。

    蘇妲拉立時紅了眼,知是說錯了話,不安絞著衣裙道,“對不起爹爹,我不應(yīng)該這樣說。我只是想讓爹爹不要帶著這執(zhí)念,冤冤相報(bào)……”

    良久,尹語臣嘆了口氣,似是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洛兒所說有理,若是可以出去的話,你可否讓王上將先王后的骨壇給我,我?guī)е黄鹄僳E天涯?!?/br>
    若真的可以,他定會帶著穗子浪跡天涯,再也不回綏黎,亦不留在敵國。

    綏黎雖是他二人的故鄉(xiāng),但仰仗穗子茍且偷生本就失了顏面,而這次叛變緊急關(guān)頭竟然倒戈敵國,扶不起的墻頭草,當(dāng)不用再去留戀。

    至于敵國,兩人的傷心之地,更是要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真的嗎?爹爹愿意放下仇恨?”蘇妲拉一臉高興。

    尹語臣不回答,只是注視她許久,然后撇開臉去,伸手遞給她一粒紅色藥丸,“為父記得洛兒在谷中被蛇咬傷,這是后來找到的解藥,你吃下去吧?!?/br>
    見他如此記掛著自己,蘇妲拉更是感動,一把拿過藥丸吞了下去,“謝謝爹爹關(guān)心。我出去以后定說服王上讓你和先王后一起離開王宮!”

    “嗯?!币Z臣看著雀躍的女兒,眼睛深處閃過一絲不忍。

    當(dāng)日在昭陽殿不能手刃羅意微,他已是悔恨得咬牙切齒,在牢內(nèi)時又聽說安王當(dāng)場死亡,他對羅意微的恨意于是又添了一層。

    如今,他哪里聽得下什么勸說,只想抓住蘇妲拉作最后一擊。

    他想要拓跋碩死。

    讓羅意微最在意的人死去,豈非是最解恨的辦法?

    蘇妲拉慢慢走出地牢,秀蓮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娘娘,你沒事吧,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下面那個人。”秀蓮迎上去問道。

    “沒事,爹爹答應(yīng)了我,所以過幾天他就能回綏黎了。”蘇妲拉似覺得頭腦有些不清明,強(qiáng)作了回答之后,不由得用手扶住了額頭。

    “哎呀,肯定是在下面受了涼地氣。娘娘,我們快點(diǎn)回去讓漪瀾給你熬點(diǎn)紅糖姜湯?!?/br>
    于是秀蓮半扶著蘇妲拉回了清和閣。

    喝了姜湯之后,蘇妲拉又回到房內(nèi)昏昏沉沉睡了一覺,許久不見起來。

    “秀蓮jiejie,娘娘終于起了,但這會兒她說要洗浴?!变魹憣π闵彽馈?/br>
    秀蓮向外看了看天色,“天都沒黑呢,晚膳亦沒用,娘娘這么早洗浴做什么?”

    “不知道呢,我只是覺得娘娘好似有點(diǎn)奇怪。”

    “奇怪?難道是著涼加重了?我去看看?!?/br>
    秀蓮一走進(jìn)寢殿,就看見屋內(nèi)著一襲紅袍之人對鏡自照,她差點(diǎn)沒叫出聲來。這、這是娘娘?

    那一身織錦紅綾花紋重裙似是前端時間地方官員送來的,蘇妲拉嫌顏色太過鮮艷,便一直壓在柜中,不想今日竟翻出來穿在了身上。

    蘇妲拉見秀蓮進(jìn)來,笑得春光瀲滟,“秀蓮,你看我穿這身衣服可好?”

    “呃,很驚艷啊。娘娘想要做什么?”

    “漪瀾那丫頭呢?讓她給我準(zhǔn)備熱水的,干嗎去了?”蘇妲拉不滿的撅起嘴巴,端的是無盡可愛風(fēng)情,她又朝著秀蓮答道,“我呀,等下要去找王上。”

    秀蓮轉(zhuǎn)念一想,恍然笑了笑,原來是要找王上求情。穿成這樣,是要用美人計(jì)求情么?

    “娘娘別急,我這就去張羅熱水?!毙闵徫孀焱敌?。

    當(dāng)最后一個奏折批示完后,天色也漸漸沉了下來。拓跋碩靠在金椅上,頭向后垂下。

    不管批再多的奏折,看再多的文書,內(nèi)心那份巨大的空蕩依然在。他害怕那種空蕩會越來越大,最后吞噬他。

    “王上,虞邰郡三王那邊已經(jīng)與公主回合,他們亦已收到我們發(fā)出去的媚妃安全回來的消息,想來明日一早就應(yīng)該可以抵達(dá)王宮了?!钡碌鹿碚f道。

    “三王回來,便讓他進(jìn)王宮見孤?!蓖匕洗T淡淡道。等三王回來,便問問他的意思,然后再將圣旨宣與媚妃。好歹,自己也是能做些善舉的。做人便也不是那么失敗。

    對了,她去了天牢,怎的還不來找自己?

    正想著,小寧子尖細(xì)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稟王上,媚妃覲見?!?/br>
    “宣見?!?/br>
    敏銳的聽覺于是立時聽見了細(xì)碎的腳步聲。拓跋碩似乎可以想見她走起路來,娉娉婷婷,柔婉生姿的樣子。

    人未走進(jìn),他就聞到空中飄來若有似無的馥郁花香。緊接著,他就看到她一襲紅衣似火的走進(jìn)來。

    “媚妃你……”他有些啞然。

    這是唱的哪一出?

    “王上,爹爹已經(jīng)被臣妾勸服了,您可否現(xiàn)在將他放出,并將先王后的骨壇交給他,讓他帶著一起走?”蘇妲拉看著他,雙瞳如剪水。

    她畫了一個精致妝容,眉心暈出一枚三葉花瓣,雙蛾婉轉(zhuǎn),素齒朱唇,風(fēng)髻霧鬢,臉色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兩頰笑渦霞光蕩漾。

    拓跋碩立時覺得被她看得有些酥軟,于是他輕咳一聲,“若是他能放下仇恨,那是最好,孤明日就放他出去?!?/br>
    王上……”也不知她是怎么走的,竟是一瞬就來到了他跟前,“臣妾要你現(xiàn)在就放人嘛……”

    她說得撒嬌任性,離他又是極近,拓跋碩眼睛便直直對上了她飽滿鮮嫩的櫻桃紅唇,光芒無限。

    他突然覺得渾身干渴,眼睛一瞟,才發(fā)現(xiàn)太監(jiān)王宮女們都退了下去。

    “德德,傳孤之令,立即釋放尹奐郎,并將先王后的骨壇拿與他。拓跋碩斂神站了起來,朝門外吩咐道。

    “是。”門外傳來低低一聲回應(yīng),然后就響起腳步漸漸遠(yuǎn)去的聲音。

    拓跋碩還沒轉(zhuǎn)過身去,一雙皓腕柔夷便自身后輕輕撫了上來。他聽見蘇妲拉嬌鶯初囀般的聲音在耳邊道,“多謝王上。此時天色已黑,今晚臣妾留在王上這里,可好?”

    這個女人是想怎樣,轉(zhuǎn)了性了?

    拓跋碩轉(zhuǎn)過身去,捏住她的下顎,“媚妃,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蘇妲拉柔媚一笑,輕輕拂開他的手,“王上問的什么話。臣妾在做什么,難道王上還不明白么?”

    說罷,她湊過來,含住他的薄唇。

    黃綃帳暖,春情無限。

    很自然的回應(yīng)著,

    拓跋碩雙眼含火,汗珠更是不時的沿著長長發(fā)絲滴落下來,遮住了視線,所以他并沒有察覺到身下的女子手上突然悄悄拿過了一把金刀。

    “吟兒……”他低頭喚得深情而憐惜。

    蘇妲拉迷離的雙眼突然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胸口,好痛。好似有誰一直在里面控制著她。是誰?

    然而那痛苦馬上消褪無形,換來更深的迷離。握住金刀的手閃電般向男子刺了過去。

    尹語臣得了穗洛的骨壇之后,并沒有急于離開敵國。他將骨壇藏好,然后又悄悄潛進(jìn)了王宮。他要看最后的結(jié)局。

    他要親眼看看羅意微痛失愛子之后的表情。定可以一雪心中之恨讓他仰頭狂笑吧。

    王宮中傳出一個時辰過去的幽幽鐘聲,大殿那邊終于有了些動靜。有小太監(jiān)慌慌張張的跑出去,然后領(lǐng)著一群御醫(yī)模樣的人跑進(jìn)來。

    尹語臣暗中捉住一個小太監(jiān),一番逼問之下,知道自己的盤算又落空了。

    媚妃誤傷自己。

    人算不如天算。尹語臣明了是自己低估了人心的力量。

    “洛兒,沒想到你竟可以反抗那蝕心蠱的藥性,以傷害自己代價(jià)來違抗那蠱的命令……”尹語臣喃喃自語,神情不知是失望還是沮喪,亦或是兩者皆有。

    頹然離去。

    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思量之后,尹語臣摸著骨壇低語,“穗子,你道我這些年是不是做錯了?也許你根本就不曾想過要我替你報(bào)仇吧。沒有守住曦茈,但愿你們?nèi)孪嗑壑蟛粫治?。洛兒那孩子,真是苦了她了,也罷,我便就此放手,與你流浪天涯吧?!?/br>
    趁著天微亮尹語臣潛進(jìn)了王宮。昨夜震動之下忘了蘇妲拉身上的蝕心蠱還沒解開,只有今日便趁著要走之前將解藥悄悄送過去。

    內(nèi)王宮南大門處,伏在屋頂上的尹語臣看到一頂孔雀藍(lán)羽寬轎急急而來。

    有侍衛(wèi)躬身行禮道,“參見三王、公主?!?/br>
    原來是他們回來了。細(xì)想起來,洛兒和三王,也算是頗有淵源的吧。

    十年之前,尹語臣在得知穗洛的死訊之后,一蹶不振,之后深夜顧了馬車,載著依舊沉睡的蘇妲拉到了虞邰郡,并喂她喝下忘塵憂,準(zhǔn)備無牽無掛離開這個倔強(qiáng)善良的小女兒。

    終究有些不放心,于是又留在虞邰郡暗暗看顧了她幾天,待看見她遇見三王,而后被領(lǐng)進(jìn)了然庵,他才放心離去。

    三王與洛兒,算不算得上十年知音?

    尹語臣微微一笑,手間朝寬轎彈出一物。

    臨風(fēng)而去時,他突然想,洛兒,你到底是因良善不肯傷了那王上呢,還是因?yàn)樗麑δ愣砸咽侵匾耍?/br>
    感覺到空中有物體迅疾而來,拓跋言悠然用白扇接住。打開扇面,卻發(fā)現(xiàn)是一?,摪兹缬竦乃幫?。

    這是何物,為何隔空而來?拓跋言雙眉微蹙。

    “玉哥哥,怎么了?”拓跋婧不曾察覺這細(xì)小動靜。

    拓跋言收好藥丸,雅然一笑,“無事?!?/br>
    男子雙目溫潤如遠(yuǎn)山,若是細(xì)細(xì)探去,便發(fā)現(xiàn)那重巒疊嶂之下竟有細(xì)細(xì)幽幽的擔(dān)憂。

    是擔(dān)憂。聽說她出事了。

    若不是那有些溫?zé)岬难簽R上眼梢,拓跋碩定是不會相信眼前的畫面。

    那樣柔弱的女子竟也會那般狠絕的將金刀送進(jìn)自己的胸膛。為什么?

    那金刀,是自己送給她的吧。想到她一直帶在身邊,拓跋碩心中有些暖意。

    他記起蘇妲拉昏迷之前,似是恢復(fù)了一些神智,抓著他潮濕而溫暖的手虛弱哀求,“王上,不要怪罪我爹爹。”然后才暈過去。

    她如此異常,應(yīng)該也是尹奐郎搞的鬼了。

    不多時,御醫(yī)到來之后,把脈診斷,初步斷定是中了一種蠱毒,卻是抓手撓腮找不到解毒之法。

    見皇袍男子臉色越來越難看,有一年輕御醫(yī)出來道,“稟王上,聽說六王熟知奇毒異藥,或許他可以找到解藥?!?/br>
    拓跋碩轉(zhuǎn)過身,直直看向那發(fā)言的御醫(yī),眼神幽黑如深淵。屋內(nèi)的氣氛登時又凝重了幾分。

    媚妃由六王陪同進(jìn)王宮,他自然知道,于是心中對拓跋旬的莫名厭惡由此又多了一層。那行事詭異的六王,他一直視之如牛鬼蛇神不愿提及。

    他厭惡六王生來似乎一副什么都不在意又放浪形骸的懶散樣子。

    “你叫什么名字?”拓跋碩淡淡開口,纖長而卷翹的睫毛卻似有冰雪在其上飛揚(yáng)跳躍。

    “王上明鑒,愛徒簫真然只是想讓媚妃早些好起來,并無冒犯之意。旁邊的資深老御醫(yī)張?jiān)跻姎夥詹粚ΓR上跪下求情。

    拓跋碩冷哼,“你們一群人都是廢物么?”依舊是淡淡的,卻又泛著無邊寒意的語氣。

    張?jiān)躅濐澋?,“王上請息怒,恕我們無能。臣還想到一人,或可尋得醫(yī)治之法。”

    “誰?”

    “稟王上,三王自小游歷天下,又涉獵群書,對各種奇難雜癥定是熟悉過身在王宮的我們。”

    拓跋碩想了想,于是揮手讓他們退了下去。

    關(guān)心則亂,倒是忘了三哥。三哥雖不是醫(yī)者,但對付一些少見的病情卻比醫(yī)者懂得更多。

    “小寧子,你差人去三王府通告一聲,讓三王回來后速速進(jìn)王宮,就說,”拓跋碩頓了頓,“就說是媚妃出事了?!?/br>
    這樣告訴三哥,他會不會著急加快進(jìn)王宮呢。真想看看,那樣淡泊寧靜的人,會有怎樣慌亂焦急的樣子。要知道,即使是琉州郡有怪病,也不見他面上有幾多憂慮呢。

    拓跋碩握緊了拳,若是三哥你當(dāng)真對她對此特別,我便、便……

    他又想起昨晚,其實(shí)對于她的反常,他心下是有疑惑的。但是,那情那景,叫他如何能抗拒。他曾這樣替她解釋,許是她想報(bào)答自己放了她爹爹吧。又或者,她也許也有些喜歡自己了。他為這個假想感到心顫,欣然接受她的主動。

    不過事實(shí)是,原來她是中了身不由己的蠱毒,并不是自己一廂情愿的那些設(shè)想。

    所以,當(dāng)初做的決定,還是不變吧。

    當(dāng)拓跋言與拓跋婧一齊走進(jìn)大殿寢殿時,一眼便看見薄薄屏風(fēng)后那朦朧的趴在床頭淺睡的黃袍男子。

    “王上哥哥,王上哥哥!”拓跋婧激動沖了過去,此番出王宮歷經(jīng)了九死一生,回來見到時親人便分外激動。

    “小婧,你沒事吧?”拓跋碩站了起來,拓跋婧撲過來壓住他已經(jīng)麻痹的手臂,于是那些麻意如螞蟻飛快在他手臂血液中行走起來。

    拓跋婧含淚搖了搖頭,然后轉(zhuǎn)頭去看躺在床上的女子。

    “靜jiejie怎么了?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回來,怎么竟會在王宮又出了事?”拓跋婧俯身下去。

    “讓你玉哥哥來看看吧?!蓖匕洗T拉了拉她,淡淡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寧靜白衣。

    拓跋婧“嗯”了一聲站起來。拓跋言于是翩翩走過來。

    他一襲白衣,恍若涉水而來的天人,那種絕世淡定如玉的風(fēng)華,竟是再也找不出可以與之匹敵的人。拓跋碩于是突然就覺得那白有些刺眼。

    看不出他的焦急慌亂。

    “媚妃胸口的傷已經(jīng)包扎起來,御醫(yī)們判斷她是中了蠱毒,三王便替媚妃檢查一下血脈吧。”言下之意是,不必再檢查胸口的傷,只要觀氣色血脈便可。

    拓跋言微微一笑,“嗯?!?/br>
    拓跋碩于是便與拓跋婧一同走至屏風(fēng)后,“小婧一回來就趕進(jìn)王宮里,沒休息好吧。我們?nèi)ネ膺呌命c(diǎn)熱茶點(diǎn)心?!?/br>
    “好的?!?/br>
    床邊便只剩得拓跋言一人。

    床內(nèi)的女子仿佛睡著,一臉安詳靜好。

    拓跋言俯身看她,眼神不動,溫柔得像是在看沉睡中的戀人。

    如玉的身姿凝視良久,最終只聽屏風(fēng)內(nèi)低嘆一聲。

    聞見她身上發(fā)出的詭異氣味,應(yīng)該是中了什么懾人心魂的蠱毒,因強(qiáng)制違抗命令而氣血反涌。胸口受了傷,便也是靠這個來喚回最后一點(diǎn)理智的吧。

    蘇妲拉穿著素白里衣,被子下微微露出有些寬松的領(lǐng)口。

    不知怎的,就想看看她的傷口深不深。這樣想著,手便自然的探了過去。

    只是扒開了被子的一角后,白玉般的手又停了下來。

    透過領(lǐng)口,他看見她冰肌之下的點(diǎn)點(diǎn)紅痕,或深或淺纏綿悱惻,那是什么一眼即明。他心頭于是有些苦澀流淌而過。

    從聽到她出事的消息焦急趕來,到現(xiàn)在的苦澀,他突然有些不認(rèn)識今日的自己。哪里還是那淡泊寧靜超然脫俗的三王?

    “三王診斷得怎樣了,可有良策?”屏風(fēng)后,拓跋碩與拓跋婧一同走了進(jìn)來,似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小舉動。

    “這蠱毒很是少見……”拓跋言沉吟道,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從袖中拿出一物。

    拓跋言手心赫然多了一粒與膚色相差無多的瑩白藥丸,他拿在鼻下聞了聞。“拓跋言今晨入王宮時,有神秘人將這粒藥丸彈入我轎中,拓跋言聞其藥性剛好與媚妃之蠱相匹配,只是不知那神秘人是誰,而這藥,是否又真的是解藥。”

    “孤想,應(yīng)該是媚妃的養(yǎng)父,讓孤看看這藥丸?!蓖匕洗T伸開手,語氣有不容置疑的霸氣。

    拓跋言不以為意,輕輕將藥丸放入他手心。

    接過藥丸,拓跋碩摸出一只銀針試探毒性。盡管確定了是誰送的藥,但行事小心的他還是會有所防備。

    拓跋言見他如此,想說其實(shí)就算是有毒也不足為奇。以毒攻毒,向來就是解除那些蠱毒的法子。

    不過銀針并沒有變黑。于是拓跋言便也沒有再說。

    兩人看著拓跋碩將藥丸捏碎,混在水中,然后喂蘇妲拉慢慢喝了下去。那樣溫柔呵護(hù)的神情,倒是讓他們微微錯愕。他們從沒見過拓跋碩這副樣子。

    冷冷淡淡,笑里也會透出三分冷意的拓跋碩,原來,也是可以這樣溫柔的。

    拓跋婧小聲笑道,“玉哥哥,王上哥哥這副樣子,乍看之下和你有些相像呢?!?/br>
    拓跋碩耳力出眾,當(dāng)然也聽見了這話,他的臉?biāo)查g冷淡了下來,“你王上哥哥是個凡夫俗子,怎比得上三王?!?/br>
    拓跋言聽在耳里,隱隱覺得這話里有股敵意。想來王上可能是在埋怨自己說出了老王上的心意,間接逼死了安王。于是他只有笑笑不語。

    其實(shí)在安王一事上,拓跋碩確是對拓跋言有些不滿的。但他并不是黑白不分之人,知三王是為了自己好,便也不愿再深究。現(xiàn)在發(fā)出的這種氣場,純屬沒有控制住心中的小醋意。一想到媚妃心中對三王多有愛慕,他便覺心中冷冽。

    “哎呀,王上哥哥俊逸無雙,與玉哥哥是不同的類型,不分上下嘛?!蓖匕湘河挚戳丝赐匕涎?,然后飛快轉(zhuǎn)過頭,臉卻悄然爬上紅暈。

    在了然庵碰見前往尋找的玉哥哥,她別提有多么的幸福高興,撲進(jìn)拓跋言懷抱中的那一刻,她只希望時間能就此停住。

    “咳咳……”床上的女子突然有了動靜。

    “媚妃……”拓跋碩轉(zhuǎn)過頭。

    “靜jiejie!”拓跋婧擠過來。

    “看來是藥丸起作用了。媚妃臉色開始泛紅,脈象亦趨于平穩(wěn),應(yīng)該是無事了?!蓖匕涎允嫘囊恍?,話語溫潤如玉。

    “我們出去讓媚妃好好休息,”拓跋碩神色不變道,“小婧,你也回府休息吧。我和三王還有些事要談。”

    “哦。”

    拓跋碩與拓跋言并行向御書房走去。在要踏入御書房時,拓跋碩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淡淡朝著空氣道,“傳令下去,不必再追捕尹奐郎?!?/br>
    就算她曾求過他放過尹奐郎,但在沒保證她的安全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應(yīng)下她那些婦人之仁抑或是慈悲泛濫的請求的。

    拓跋言俊眉一挑,知他肯定是媚妃出事后對隱衛(wèi)下了命令。

    “找三王來,是想問問,若是我要處置慕直書,可有不妥?”拓跋碩走進(jìn)御書房,找了張雕花檀椅坐下。

    “王上是要處置他擅自發(fā)兵么?”

    “正是。孤一直都很疑惑慕尚書是何時變得這般大膽了?”

    外界一律覺得兵部尚書慕直書此次兵行險(xiǎn)招,未得王上御批發(fā)兵,而后讓懷王得以脫身回來解了王上燃眉之急,定可以加官進(jìn)爵。卻不知在當(dāng)事人心里,卻實(shí)為畫蛇添足,居心叵測之舉。

    綏黎倒戈在拓跋碩意料之中。那不自量力的小國,拓跋碩察覺之后只是封鎖了兩國邊境的互市就讓它元?dú)獯髠又桥伱墓堑柠悧鲊跎磉呉恢倍加袛硣碾[衛(wèi)監(jiān)視著,若有不軌之心,便會被立刻剿殺當(dāng)場。幸虧國王醒悟得快,讓派出去的綏黎軍隊(duì)對安王陽奉陰違,最后才得以保全小命。

    懷王能不能回來根本就不重要。

    所以慕直書算是白發(fā)兵了。

    “聽說是二福晉擔(dān)心懷王,所以才勸她爹發(fā)的兵?!蓖匕涎缘?,“不過,也有可能是安王暗中使的手段亦未可知。慕直書將兵力調(diào)走,王宮兵力一時空虛,他便可以大舉進(jìn)攻?!?/br>
    “死無對證,這種猜測亦是再找不到根據(jù)。此事還是這樣吧,孤以后自會留意慕直書。”

    牽涉到了瑞玲,拓跋碩便決意不再向前探究。

    “對了,三哥,”拓跋碩深深吸了口氣。

    許久不曾聽見他這樣親稔的叫自己,拓跋言微微一笑,于是室內(nèi)好似蘭花悄然綻放,一時幽香盈懷,“怎么?”

    “若是我將媚妃貶為平民,你有何看法?”有些艱難的,拓跋碩還是淡淡問了出來。

    “若是我將媚妃貶為平民,你有何看法?”有些艱難的,拓跋碩還是淡淡問了出來。

    “為何!是媚妃犯了什么錯么?”拓跋言沉靜致遠(yuǎn)的眸子開始有絲急切不解泛上來。

    見他這般上心,拓跋碩反倒平靜下來,“孤只想問三哥,若是她被貶為民,三哥是否會對她有所芥蒂?畢竟王上妃子被貶為平民,大家會歧視也是很正常的事?!?/br>
    拓跋言不答,依舊只是追問,“王上既知這對女兒家名聲不好,為何還要執(zhí)意如此?難道真是媚妃犯了什么不可原諒的大錯?”

    拓跋碩輕輕一笑,“不必多問,只要三哥一人不在意她的名聲便行了。那就這樣先吧,三哥回都一直不曾好好休息,這可不行。小寧子,送三王回去?!?/br>
    “是?!毙幾由蟻恚?guī)規(guī)矩矩做了‘請’的姿勢。

    拓跋言總覺得拓跋碩有些怪怪的,但見他此刻定是再不會多說什么,也只好作罷??磥硪仓挥械嚷鍍荷碜雍昧酥笤賳栐敿?xì)了。想來她此刻身子虛弱,王上他應(yīng)該不會立刻貶她。

    見拓跋言離開,拓跋碩于是坐至?xí)篮螅_始著手處理安王一黨剩下的一些手下,無非也就是發(fā)配邊疆之類的。只是還有些人,他處理不了。

    處理不了那些知情不報(bào),冷眼旁觀的王爺們。除了二懷王、三王以及九郅王,剩下的五個王爺,肯定或多或少知道什么,卻沒有人出來提醒他安王可能有不軌之心。

    不過,王宮不是一直都是這樣么。冷冷冰冰,不近人情,各自有個不可侵犯的安全距離,只要你不犯我,大家便可以客客氣氣虛虛偽偽的扮著兄弟情深君臣同心的戲碼下去。

    只是真的,好累。

    他想起蘇妲拉。如蓮一般,良善清淺,對誰都是那般無害,真心真意要別人好。于是便因此以為她應(yīng)是蓮那般不可褻玩了,卻不想她也會化成靈動可愛的蝴蝶,懵懵懂懂的,想要嘗嘗世間之花的各般滋味。

    “吟兒,你真的……讓我不知如何是好呢……”拓跋碩輕輕低吟。想到要放棄那樣溫暖靜好的女子,無論他再怎樣不好女色,心底會有微微心痛不舍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稟王上,慕婕妤在大殿那邊,說是想要探望媚妃?!钡碌伦哌M(jìn)來道。

    拓跋碩斜飛入鬢的劍眉立刻蹙起,想起蘇妲拉離開王宮那晚,慕子翎拿了酒過來說是要與吟詩作對。不咸不淡聊了許久,正想將她遣回子傾苑,身體某部分卻發(fā)生了強(qiáng)烈的變化。那晚他本也是情緒低落,自制力更是低了許多。

    拓跋碩當(dāng)然不知道是尹語臣給慕子翎的春銷香起了作用。那香無色無味,迷人于無形之間,且效力極好。

    他對那晚倒沒什么印象,只當(dāng)是個迷夢,過了便不再想起。除了蘇妲拉,他對其他的女子依舊有淡淡厭惡,慕子翎此舉并沒改變什么。

    “慕婕妤何時跟媚妃這么好了?”拓跋碩譏諷一笑,“便讓她去探望,孤隨后過去?!?/br>
    一進(jìn)寢殿,慕子翎就靠著自己的yin威將看守的太監(jiān)王宮女支了下去。那些人認(rèn)得前幾日在這里被臨幸的她,想來慕婕妤日后應(yīng)該會受寵,于是也不敢說的就退了下去。

    “婕妤,你看她任人宰割的傻躺在那,真是可笑極了?!毖湃丶馑岬?。

    “聽說是昨夜暈倒了。好暈不暈的,怎么偏偏在這里暈,莫非想爭寵?”慕子翎杏眼微瞪,走近蘇妲拉反手就想扇她一耳光。

    “婕妤別!”雅蓉連忙拉住她,“小不忍則亂大謀,婕妤這一巴掌下去,她臉上肯定會有痕跡。小寧子不也說了,這龍床上第一位得幸女子是婕妤,婕妤還愁日后會被冷落么?今日過來,是要讓王上看看婕妤對姐妹的關(guān)懷之心,讓王上對婕妤刮目相看啊?!?/br>
    “哼!”慕子翎恨恨抽回手。

    拓跋碩走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慕子翎正拿著濕帕幫蘇妲拉擦手的畫面。

    “慕婕妤真是姐妹情深啊?!蓖匕洗T似笑非笑說道。

    “慕婕妤真是姐妹情深啊。”拓跋碩似笑非笑說道。

    “王上夸獎了。臣妾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慕子翎有些害羞道。

    拓跋碩走近床邊,見蘇妲拉氣色越來越好,心中稍安。

    “王上,jiejie睡在這邊,定給王上帶來了許多不便。臣妾覺得還是將媚妃jiejie搬回清和閣照顧的好,那些下人畢竟也熟悉一些?!蹦阶郁嵋环捈葹樗胗譃樘K妲拉著想,真真貼心。其實(shí)她只不過是不想蘇妲拉睡在大殿,整日與拓跋碩朝夕相對而已。

    “慕婕妤真是想得周到呢,不如孤以后便去子傾苑休息如何?”拓跋碩俯身看向慕子翎,眸子似笑非笑,眼神如淵。

    慕子翎不提防他突然靠近,精致的五官配上那種又邪魅又危險(xiǎn)的眼神,讓她突然有些面紅耳赤。

    拓跋碩就是這樣的人。他睥睨你便需臣服,他微笑你便需傾倒。

    “臣妾當(dāng)、當(dāng)然不勝歡迎?!庇行@喜又有些難以置信,慕子翎喜笑顏開。同時心中想,若是能和王上一起也不錯,畢竟六王也不是長久的選擇,當(dāng)個生活調(diào)味就行了。王上才是最要把握住的人啊。

    “那慕婕妤要不要先回去準(zhǔn)備……嗯?”

    “啊、那臣妾就先告辭了。”慕子翎得了寶似的歡喜離去。

    拓跋碩點(diǎn)點(diǎn)頭,眼中的譏諷一閃而過。不過是隨意許些后王宮妃子都喜歡的承諾打發(fā)她走而已,至于去不去,哼。

    “水……”床上人低低道。

    拓跋碩拿過水杯,輕柔將水喂了下去。

    看著蘇妲拉有些蒼白的嘴唇,他不由得又想起她昨晚的紅唇嫣然,端的是誘惑人心。

    心旌蕩漾之際,拓跋碩急忙斂住心神,將她小心放平下來。

    若要想好好守護(hù)住她,便是讓她離開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宮吧。她本是池中白蓮,化了人樣也便是在世人疾苦時悲憫一把罷了,哪可以在這烏煙瘴氣的王宮里久呆,遲早是要枯死的。

    與三王那樣大愛天下的人一同離開,在民間做做善事之類的,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拓跋碩一個下午就這樣溫情的看著沉睡的女子,時而蹙眉時而微笑的。一邊的小寧子看得心驚rou跳,疑心王上是不是中邪了,默默尋思著要不要把張御醫(yī)請過來。

    許久,拓跋碩終于錯開眸子朝他看了過來,“小寧子,傳膳吧?!?/br>
    小寧子有些疑惑,“王上您不是要去子傾苑么?”

    拓跋碩鳳眼淡淡一掃他,流露出一個‘多事’的表情。

    小寧子立馬自覺把自己變成一個啞巴,泥鰍般的跑去傳膳。

    子傾苑這邊,久等之后的慕子翎深深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又被王上無情的踐踏了。正當(dāng)想上演一場主子不爽下人遭殃的戲碼時,突然一抹杏色從眼前掠過,慕子翎當(dāng)下雨過天晴,只說是身子乏了,要回房休息,并不準(zhǔn)任何人來打擾。

    “珣,你這幾天去哪了,怎么會跟那尼姑一起回來?人家好想你嘛。”慕子翎趴在拓跋旬裸露的胸口撒嬌道,她的發(fā)絲凌亂而濕潤,明顯是經(jīng)歷了一場水rujiao融的酣戰(zhàn)。

    哦,不是一場,是一夜。

    拓跋旬枕著手臂并不回答,也許他根本就沒聽到。他的眸色微微淡棕,使得眉眼間的迷蒙風(fēng)情更甚,配上特有的慵懶氣息,像極了煙雨空濛的水墨江南。卻是無情也有情。

    慕子翎見他不答,也不追問。心想他既然敢招惹自己,不顧事情暴露的危險(xiǎn)后果,那定然是十分喜歡自己,所以自己也一定要相信他。

    慕子翎覺得自己真的是對這位眾人口中的怪物王爺越來越欲罷不能了。明明下定決心想好好討好王上的,一看見他,卻又什么主意都沒有了。

    他是那樣特別的,長風(fēng)一樣的男子啊。自由自在,天地間獨(dú)他一縷,能為你帶來任何你夢想中的氣味,但是,卻不能抓在手心。多么令人惆悵的事實(shí)。

    慕子翎兀自沉醉著,卻不知其實(shí)拓跋旬此番進(jìn)王宮,是因?yàn)槁犝f媚妃突然病倒。只是想起了‘老相好’慕子翎,便順便過來采花。在看到慕子翎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手足無措后,拓跋旬好似明白了什么。

    杏袍男子一把捏住慕子翎的下顎,“你是不是跟拓跋碩上、床了?”

    “哎呀,痛!”慕子翎轉(zhuǎn)開臉,以為他這般粗魯是因?yàn)閼嵟约何碛谕跎?,不由得心里歡喜,不過臉上卻作了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珣,你也知道我是他的妃子,肯定要這樣做的。若不然,萬一我有了你的孩子,而他卻還沒碰過我……”

    本就是想讓你有這樣的下場,拓跋旬心中懶懶想。他棕色眸子慵靡一轉(zhuǎn),不是說不近女色么,看來拓跋碩你終究也逃不過薄情風(fēng)、流帝王的命運(yùn)。那淺是定然不能交給你的了。

    想來淺突然病倒,是因?yàn)轶w內(nèi)的蛇毒還沒拔除干凈吧。拓跋旬坐了起來,看似慵懶速度卻極快的穿好了衣服。他準(zhǔn)備去三王府拿白龍須。

    “珣你又要去哪?不準(zhǔn)你走嘛。”慕子翎抱住他。

    “婕妤你要乖乖的哦,拓跋旬得空自然還會回來?!蓖匕涎Φ醚葢猩?。對付黏他的女人,他一向是好言許以美夢承諾。

    他雖懶散,卻也生來是個風(fēng)、流胚子,不會因自己心中厭惡而對美女做出什么明顯的拒絕。女人么,想要傷她最深,不一定就是要對她絕情。

    “嗯,珣一定要經(jīng)常有空哦?!蹦阶郁峄腥鐟賽壑械募冋嫔倥?,一臉依依不舍。

    拓跋旬笑得越發(fā)妖魅,身形一轉(zhuǎn),便從窗臺中掠了出去。

    “最近老是眼花看見人影呢?!币粋€小王宮女奇怪道。

    “是啊是啊,莫不是王宮里有人在放風(fēng)箏?”有人附和道。

    拓跋旬在空中懶懶一笑,自己被看成風(fēng)箏了么?不過當(dāng)風(fēng)箏倒也不錯。起碼有一個人會將連接自己的線緊緊拽在手心,一眼一顰關(guān)注的都是自己。

    許久不曾這樣感性,他心中一時軟弱,于是回憶里許久不曾有過的聲音突然又在他腦中轟然回響起來,“你這個怪物,滾,滾遠(yuǎn)點(diǎn)!”。拓跋旬秀眉一蹙,腳上力道加大,飛快掠了出去。似乎這樣,就可以擺脫那些夢魘般的回憶。

    拓跋旬并不知道蘇妲拉昏迷的真相。拓跋碩為了掩蓋此事,勒令知道此事御醫(yī)們不準(zhǔn)走漏風(fēng)聲。不過拓跋旬想要知道真相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他現(xiàn)在想當(dāng)然判斷是蘇妲拉的蛇毒發(fā)作了,便也沒有再去蘇妲拉那探查。

    說起來,他的府邸離三王府是最近的,卻是一直不曾上門拜訪過,而后拓跋言中了自己調(diào)制出來的毒,他亦沒想過出手相救。今日竟然會踏上三王府,他有絲很神奇的感覺。

    原來自己有一天也會來拜訪拓跋言。

    拓跋旬從后苑墻壁跳下來時,恰逢有人在此彈琴。寧靜清遠(yuǎn),淡淡的撫慰人心。

    “今天是什么日子,竟有如此稀客上門。”拓跋言如玉般溫潤的聲音混著琴音淡淡傳開。對于拓跋旬從后墻翻下,他似乎并不驚奇。好像若是拓跋旬正常從大門進(jìn)來,他倒是會覺奇怪了。

    被人當(dāng)場捉住,拓跋旬并不以為意。他本來也沒打算去偷,只不過是低調(diào)行事罷了。恰好碰見正主,倒省了許多功夫。

    “三王此處可還有白龍須?”拓跋旬懶懶問道,卻是一點(diǎn)沒有求人的意思。

    玉手壓上琴面,裊裊琴音于是停了下來。拓跋言目光淺淺而溫暖的看向他。

    “庫房還有一些,六弟要來何用呢?”拓跋言輕輕問。他本不是那種多事的人,可是難得拓跋旬主動來找他,于是便生出了想要好好關(guān)懷的心意。

    拓跋旬懶眸一抬,整個人向柳樹斜斜靠去,那樣風(fēng)月無邊的氣質(zhì)竟是比婀娜多情的柳樹還要搶眼?!叭跏裁磿r候喜歡多管閑事了?”語氣里也不見有任何譏諷或是不耐,依舊是懶懶的,透出些許妖魅。

    拓跋言不接話,依舊只是注視著他。熹微的身影里,他似乎又看見一個四歲的小男孩,一臉不在意的離開王宮。小小的背影里,透出無比寂寥疏寞的氣息。

    皇家對子嗣的養(yǎng)育向來嚴(yán)苛,兒子年滿十二歲時必須離開母妃,搬出內(nèi)王宮,在外王宮的府邸中獨(dú)立生活。不過女兒倒可以一直生活在內(nèi)王宮中,可以離母妃的王宮殿近些,就好似拓跋婧這般。

    那時拓跋旬不過四歲,他為何如此著急的就要離開母親搬出去?拓跋言不知其中故事,只知前一個月他的母親昭貴妃得到了父皇破天荒的寵愛,惹得其他娘親嫉妒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