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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腿……好了嗎?”聞遠有些擔心地瞥了一眼他的右腿。 “你覺得呢?” 祁瑾然往景觀回廊走,步伐雖然沒有之前那么自然,但同樣穩(wěn)健有力。聞遠跟在他后面,兩人一起上了加長林肯,看著車輛往市中心駛?cè)ィ勥h有些疑惑。 “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祁瑾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加長林肯一路開進市中心最繁華的街道,到了地下車庫,一下車,兩個穿著黑色職業(yè)套裝、戴著手套的女店員便將他們迎進了大樓頂層的貴賓休息室。 “給他量一下吧?!?/br> 休息室里,祁瑾然翻著桌上的商業(yè)雜志,神情淡淡的。 聞遠以為祁瑾然是看不慣他的穿著,特地帶他來買衣服,然而剛舉起雙臂,對面的導購小jiejie便笑了笑。 “您把右手往模具上按一下就行了?!?/br> 她端著一個盒子送到聞遠面前,聞遠試探著伸手按了下去,一個清晰的手掌印便出現(xiàn)在白色軟泥上。 這是要干嘛? 他滿臉不解,然而直到走出休息室,祁瑾然也沒給他答案。 聞遠很快就沒時間想這些了,元旦晚會在即,除了上課,他一有空就待在排練室里,跟樂隊的其他人磨合,爭分奪秒地練歌。偶爾回水榭居,也很少碰到祁瑾然。 演出前一天,聞遠接到了葉霞的電話。 “遠遠,抱歉,爸媽這次不能去看你的表演了,你爸有個朋友生病了,明天我們得去B市探望他……要不你把票給瑾然,讓瑾然去看?” 聞遠被他爸媽放鴿子放慣了的,也沒多失望。 “嗯,看他有沒有空吧?!?/br> “mama給你訂的演出服收到?jīng)]有?記得拍照給我看啊?!比~霞不放心道。 “收到了,到時候會給拍給你看的?!?/br> 葉霞雖然來不了現(xiàn)場,但寶貝兒子要登臺演出,她早就請人給他量身定制了一套演出服,低調(diào)而奢華,兒子一旦穿上,勢必成為全場最帥的崽! 掛了電話,聞遠看著桌上的禮盒和票,有些失落。有那么一秒,他想過打個電話給祁瑾然,問他要不要來T大看晚會,可想到他肯定忙于公事,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時,祁氏ceo辦公室。 莊杰拿著一張邀請函,恭敬遞到祁瑾然手上。 “祁總,T大的副校長送來的,請您明晚去看T大的元旦晚會?!?/br> 邀請函里還附著一張節(jié)目單,祁瑾然隨意掃了一眼,看到主持人時,視線微頓了頓。再往下,他看到了聞遠的名字。 “祁總,那明晚顧家的酒會,您還要參加嗎?”莊杰是個最會看眼色的,試探道。 “推了吧。” 祁瑾然黑眸微斂,把邀請函放進抽屜。 “明天把我訂的東西取過來?!?/br> “是,祁總?!?/br> 莊杰喜笑顏開。 演出當天。 聞遠化了妝,換好演出服,從休息室一出來,樂隊其他人便紛紛瞪直了眼。 “cao,這也太tm帥了!” “聞遠,什么時候出道,我當你經(jīng)紀人成不?” “這照片要是發(fā)網(wǎng)上去,絕對吊打那些流量明星!” 聞遠被他們調(diào)侃得臉有些紅,他不自在地拍了拍袖口,身上的金粉撲簌簌往下落。 “別貧了,趕緊走位去。” 在后臺等待的時候,聞遠碰到了周云傾。后者穿著白色西裝,化了淡妝,清俊而斯文,看到聞遠的打扮,他微微一愣。 聞遠穿著一件輕薄的黑色短外套,胸口到肩膀繡著用銀線和金箔勾勒成的翅膀狀花紋,襯得那張英俊的臉更加耀眼。 看到周云傾,聞遠也怔了一下,隨即便淡漠地跟他擦肩而過。 十分鐘后,表演開始。 聞遠這首歌是壓軸曲目,他抱著吉他,半閉著眼睛,從升降臺上緩緩升到舞臺中央的時候,全場都屏息凝神,視線聚焦在他身上。 頭頂有光束灑落,他睜開眼,看向閃爍著點點熒光的觀眾席,黑色的眸子仿佛落進了星光,明亮得不可思議。 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低沉磁性的歌聲緩緩響起:“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里的身影 ……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 請指引我靠近你 …… 聞遠一開口,全場便瞬間沸騰了,紛紛揮舞著熒光棒開始尖叫。這首歌在學生中過于耳熟能詳,到最后,幾乎變成了全場大合唱,禮堂的氣氛也被點到最燃。 “啊啊啊??!聞遠好帥!” 莊杰正滿眼放光,揮舞著熒光棒跟著觀眾們大聲尖叫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一道不悅的視線。 糟糕,太忘形被老板發(fā)現(xiàn)了。 他趕緊放下手里的熒光棒,把身體往座椅里縮了縮。 祁瑾然聽著滿場的“聞遠我愛你!”“聞遠帥爆了!”“小哥哥我要給你生猴子”,黑眸沉得不能再沉。他忽然有些懊惱,他本來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為什么偏要來這兒? 他起身想走,然而視線一落在舞臺中央,便像被定住了般。 黑暗的舞臺中,只有一束明亮的聚光燈從男生頭頂灑落,聞遠抱著吉他,自顧自地彈唱,眉眼英俊,神情溫柔,像一個遺世獨立的小王子,沉靜而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