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AO相吸定理[電競]、兩個A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重生為領(lǐng)主的日子里、惡少出沒:貓系少女注意!、渣攻不肯離婚、跟豪門殘疾霸總聯(lián)姻后、小淚包[娛樂圈]、異界追魂使、紅樓之邢夫人的看戲日常、唐玄宗
白洛因的心也跟著寒了。 外面的人已經(jīng)換了一撥,這一撥看起來更威猛,幽暗的燈光打在他們的臉上,看起來陰森駭人。 看來,要在這里蹲一宿了,白洛因點了一顆煙,無聊地看著院子里的布局,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這里不像是個人家,倒像是個禪院,難不成甄大成還吃齋念佛?白洛因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信佛的人能有這么狠毒的心么? 白洛因正在自娛自樂,突然感覺頭頂上一股寒意,他猛地抬起頭,一個人正端著一個大盆。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盆涼水就那么潑下來了。浸濕了棉衣、羊絨褲、順著脖頸子流到里面,每一股水流都像是一把冰刀,戳刺著他皮rou下面的一根根肋骨。 剛剛開春,夜里極寒,白洛因被凍得猛然間跳起,拽著施暴者的衣領(lǐng),哆嗦著薄唇問:“為什么用涼水潑我?” 施暴者面無表情地看著白洛因,“這里不能抽煙,我只是幫你把煙熄滅?!?/br> 白洛因牙齒凍得嘚嘚作響,揮出的拳頭都帶著冰碴子。 施暴者再次開口,“這里不能大聲喧嘩,如果想打架,我可以帶你出去?!?/br> 白洛因的身體僵硬得如同一塊石頭。 到了后半夜,白洛因的衣服已經(jīng)結(jié)上一層冰了,頭發(fā)被凍成了冰棍,一根根地搭在腦袋上。他感覺自己的腿已經(jīng)凍麻了,完全沒了知覺,這會兒要是截肢,都不用打麻藥。為了讓自己暖和起來,白洛因開始在院子里跑動,結(jié)果他一跑狗就叫,狗一叫僵尸臉又過來了。 “這里不能大聲喧嘩?!?/br> 白洛因徹底體會到了饑寒交迫的感覺,這還勉強可以忍受,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無休止的等待和看不到邊的希望。 白洛因走到距離甄大成臥室最遠的那個墻角縮著,給顧海打電話。 深夜里,顧海的聲音聽起來那么溫暖。 “這么晚還沒睡?” 白洛因手抖得厲害,“我有點兒冷,你陪我說說話?!?/br> 顧海的口氣中帶著滿滿的心疼,“你傻不傻?。坷淞司投嗌w一床被子么!和我說話管屁用???再去柜子里抱一床被子出來,麻利兒的,別犯懶??!” 白洛因笑得很艱難,“不去,就想和你說話?!?/br> 顧海頓了一會兒,語氣又柔和了幾分。 “是不是想我了?小寶貝兒?” 一陣冷風(fēng)猛地飚過來,白洛因趕緊縮起脖子,結(jié)果還是被凍得呼吸困難。這種冷直接往骨頭縫兒里鉆,侵蝕著白洛因僅存的那點兒意志,他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心里的警鐘不停地敲擊著,絕對不能暈倒,暈倒了他們肯定會把你扔出去的,出去了就進不來了。 “怎么不說話了?” 白洛因咬著牙挺了一會兒,聽著手機那頭傳來的呼吸聲,心里終于暖了些。 “大海,你抱抱我吧。” “……因子乖,我抱著你呢,快點兒睡吧。” 第一卷:悸動青春 154真相浮出水面。 白洛因就這么忍著忍著,最后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奧達獵犬蹲在不遠處的籠子里盯著他看。白洛因身上除了眼睛,其余的部位全都動不了了,他木然地看著清潔人員在院子里晃動的身影,靜靜地等著肢體恢復(fù)知覺的那一刻。 甄大成一大早就出門了,中午回來的時候白洛因還坐在那個角落里。 “那是誰?”甄大成朝門口的警衛(wèi)問。 警衛(wèi)小聲匯報,“就是昨天來找您的那個人?!?/br> 甄大成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詫異,他以為白洛因早就走了,沒想到還堅守在這。而且看他這副模樣,應(yīng)該是在外面待了一宿吧。 小伙子,意志夠頑強的,我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 白洛因看到甄大成,勉強扶著墻站了起來,衣服上的冰已經(jīng)化了,到現(xiàn)在還是濕的,又在墻角蹲了一宿,上面蹭滿了泥。他就用這副狼狽的模樣,一步一步地朝甄大成走去,側(cè)臉的輪廓依舊那樣倔強。 “甄先生,請問您今天有時間么?” 甄大成站住腳,回過頭瞧了白洛因一眼,輕笑著說:“有?!?/br> 白洛因表情一怔。 甄大成接著說,“但是我沒心情。” 白洛因斗膽問了句,“那您要怎樣才能有心情?” “想要和我聊天,起碼要把自己弄得干凈一點兒吧?!?/br> 白洛因神情一凜,再想開口的時候,甄大成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 中午,溫度最高的時候,白洛因打了一盆涼水,把身上的棉襖和褲子脫下來,用力地搓掉上面的泥水。他不僅要忍受著寒冷和饑餓,還得忍受著那些嘲笑的眼神和明晃晃的鄙視,從小到大,他遭受到的屈辱都不如在這里三十幾個小時遭受的多。 終于洗好了,白洛因把衣服晾在了后院的晾衣桿上。 然后就找了一個陽光充足的地方曬太陽,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電了。白洛因已經(jīng)沒轍了,到了這個份上,他也只能在這等了,希望能有個結(jié)果,不然他就沒臉回去了。 傍晚時分,白洛因去看自己的衣服,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晾衣桿上其他的衣服都掛得好好的,只有他的棉衣和褲子掉在地上,而且不知道被踩了多少道腳印。 白洛因撿起來,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哄笑聲。 他強忍著心頭的憤怒,頭暈?zāi)X脹地走到水龍頭底下,又把衣服涮了一遍。眼瞅著快要干的衣服又一次濕透了,白洛因的心里也凍上了一層冰,他不恨這群看熱鬧的人,他憐憫他們,憐憫他們活在這個沒有人情味兒的地方。 沒法再把衣服掛在晾衣桿上了,白洛因只好站在一塊空地上,兩只手提著自己的衣服。 天又黑了,這一天又過去了。 白洛因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東西了,站著的兩條腿都有些發(fā)軟。 一陣飯香味飄過來,白洛因暫時找個地兒坐下,手里攥著那兩件濕衣服。 突然,一個饅頭滾到了他的腳邊,混雜著白面和泥土的香氣。 白洛因的胃突然間開始抽搐。 他憤怒地抬起頭,看到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笑嘻嘻地看著他,剛才的饅頭就是他扔過來的,而且,他還在上面踩了一腳。 一直到所有人都睡下,白洛因都沒有再瞅那個饅頭一眼。 這一晚比上一晚更難熬,沒有棉衣和褲子的遮擋,寒風(fēng)就那么無情地往薄薄的衣服里面灌。他沒法蹲著,怕稍不留神衣服又蹭上土,他還沒法動彈,怕弄出動靜吵醒沉睡中的貴犬。他只能這么站著,像是一尊雕塑,靜靜地等待著清晨的來臨。 第三天一早,甄大成從臥房里踱步而出,看到筆直的身影佇立在門口。 干凈的著裝,慘白的一張臉,青紫的嘴唇,炯炯有神的目光。 白洛因艱難地開口,像是有人在用刀刮著他的嗓子。 “甄先生,早上好。” 甄大成平凡的一張臉上終于露出了不平凡的表情,他上下打量著白洛因,似乎想從他的身上發(fā)現(xiàn)投機取巧的痕跡,然后找了許久都一無所獲。這一刻甄大成才開始正視白洛因,一張英俊剛毅的面孔,一雙堅韌倔強的眼睛,一份非比尋常的氣魄。 他忍不住在想,假如他一直這么冷落著白洛因,白洛因會不會等到死? 許久過后,甄大成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發(fā)現(xiàn)他的衣服是凍著的。 “請進?!?/br> 白洛因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像是闖了一次鬼門關(guān)。 “甄先生,我這次找您來……” “你不用說了?!闭绱蟪苫瘟嘶问种福拔抑??!?/br> “您知道?” 白洛因有些驚愕。 甄大成把白洛因的身份證和學(xué)生證還給他,淡淡說道:“我看到這些,就知道你來找我是什么目的。只不過我沒想到來的人是你,我以為第一個來找我的人會是顧海?!?/br> 白洛因激動得手指都在發(fā)抖,既然甄大成都這么說了,證明他肯定是這個事件的知情者。如此一來,他做出的那些猜測也就順理成章地連起來了,顧夫人先是收到了暗示,然后迫不得己來求自己的哥哥,想讓他提供軍事情報,結(jié)果甄大成搜集到的情報也是假的,這樣一來,顧夫人就陰差陽錯地上了那輛出事的車…… 白洛因?qū)⒆约核赖囊磺卸几嬖V了甄大成,希望甄大成可以提供顧夫人找他查問情報的證據(jù),并保證這些證據(jù)一定不會流落到他人的手里。 甄大成靜靜地聽完,并沒有如白洛因所料,露出驚訝或是為難的神色。 他很平靜,平靜得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 白洛因緊張地等著答復(fù)。 過了很久,甄大成才開口說道:“如果我說,她是自殺的,你相信么?” 白洛因身形劇震。 “如果我說,她一開始就知道這條線路是假的,而我也知道這條線路是假的,你會作何感想?” 白洛因冒出的冷汗在這一刻驟然干涸。 “我是家里的老大,她是最小的那一個,是我的老妹子,我最喜歡的一個妹子。但是從她嫁給顧威霆的那一天起,我就和她斷絕了一切往來,因為我猜到會有那么一天,她會為了這個男人犧牲掉什么。我故意冷卻我和她的這段感情,就是怕傷害來的那一天我會扛不住,結(jié)果,還是來了,而且是我親手把她送上死路的。” 白洛因什么都明白了。 “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天她找到我,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告訴她顧威霆的整個計劃。我很明確地告訴她,顧威霆就在一輛出租車上,她只要靜靜地在家等著就行了。她說不可以,如果她不上那輛車,如果她坐以待斃,對方一定會繼續(xù)追查顧威霆的下落,一旦查到他在一輛毫無防備的出租車上,他必死無疑。” 說到這里,甄大成的眼睛里浮現(xiàn)幾絲痛苦。 “我說這僅僅是一種可能,還有另一種可能,他沒被搜查到。她告訴我,她上了那輛車,也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死了,另一種是她沒死。既然都要冒風(fēng)險,那這個風(fēng)險就由她來承擔好了?!?/br> 這一刻,白洛因突然間明白,顧海錚錚鐵骨下掩藏的那顆柔軟的心是源自誰的恩賜了。 “那個時候,我對自己的這個身份深惡痛絕,我經(jīng)常會想,我為什么要承擔這樣一個職務(wù)?如果對方不知道她的哥哥掌控著秘密情報,又怎么會去威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如果我手里沒有這些東西,縱然她把槍指著自己的腦袋,我也沒本事把她送上死路啊?!?/br> 甄大成懊悔自責的表情和之前折騰白洛因的漠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洛因想,他應(yīng)該是一個把傷痛掩藏得極深的男人。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放你進來,又和你說這些么?” 白洛因試探性地回答,“因為我的堅持感動了您?” 雖然他心里是這么想的,可說出來還是有點兒沒底氣。 甄大成笑了笑,“因為我的狗沒有咬你?!?/br> 白洛因,“……” “如果你沒有把它馴服,你就是在這等到死,我也不會看你一眼的?!?/br> 白洛因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這條狗我養(yǎng)了十多年了,在我的印象里,它只老實了兩次。第一次是我meimei來這里求我,第二次就是你來這里求我。我始終覺得,狗比人更可靠。” 第一卷:悸動青春 155心里走出困境。 和白洛因失去聯(lián)絡(luò)之后,顧海第一時間打了白漢旗的電話,結(jié)果才知道白洛因這兩天都沒有回家。他用各種方式尋找白洛因,都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再聯(lián)系起白洛因之前的種種不正常,心里開始被強烈的不安籠罩。 顧海在街上徘徊了整整一夜,急得眼冒金星,這個王八糕子去哪了?為什么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失蹤?為什么每次做事之前都不想想后果,都不考慮身邊人對他的擔心? 拳頭重重地砸在方向盤上,顧海心里又氣又急,剛要啟動車子繼續(xù)找,突然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