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小丑的日記
亞當(dāng)將日記本翻到后面。 我坐回床上,床腳的馬桶旁邊有一塊臟兮兮的鏡子,并不怎么光亮。我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還是我那白化病的皮膚和頭發(fā),青紅色的血管淺淺的埋在皮膚下,黑暗里我的眼睛在發(fā)亮,這么模糊著看還真像個瘋子。 于是我干脆放空心靈,躺在硬床板上睡上一覺。 晚上我和伊馮的禁閉都結(jié)束了,當(dāng)然是因為我又威脅了看護人員。 我們一起去的食堂,小姑娘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又變成了那個文文靜靜的瘦弱的小姑娘。 我揉了揉她枯槁打結(jié)的卷發(fā),她向我呲了牙。 被人懼怕是有好處的,就比如,我的餐盤里就有食堂大媽給的獨一無二的糖。 說是獨一無二其實只是外面賣的最便宜的劣質(zhì)水果硬糖。 但在阿卡姆,這卻是高級的點心。 于是那群瘋子就又都不怕我了,在我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jīng)被人抓走了一大把。 伊馮和多姆嘴里鼓鼓的,咔嘣咔嘣的,嚼著的就是我的糖。我一陣心痛,趕忙護著自己的餐盤。 啃著干巴巴的面包,我問伊馮:“你的娃娃為什么這么重要?” “???”小姑娘的眼睛里有著迷茫。多姆傻呵呵的也跟著啊了一聲。 伊馮想了好半天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那··那女人···她總是偷偷扎我,然后,把我的血給···給,錢?然后自己注.射..針·····幻覺。所以我··我就趁她··她幻覺時··砍··砍了她。我把她的頭發(fā)塞進,塞進娃娃里··里?!?/br> 說道這,她就反應(yīng)過來又沖著我大喊:“娃娃!娃娃!格蕾斯!他們拿走了我的娃娃??!” 她嘴里的面包渣噴了出來,眼睛里也有了淚水:“娃娃娃娃!?。 ?/br> 我突然感覺很心酸,我猜她還是渴望著那個女人的陪伴的,她真正想喊的也不是娃娃,而應(yīng)該是mama。 她將娃娃當(dāng)成了mama的替身,陪她在這個白色的牢籠里枯萎! 我實在不忍心看小姑娘在那兒可憐的哭,于是我抓了剩下的糖塞給她,“伊馮,別哭。我保證你今晚就能看到你的娃娃!來,吃糖!” “那行?!毙」媚锝舆^糖之后立刻不哭了,或者說她的眼淚還沒流出來就被收回去了。 半響我才反應(yīng)過來,那廝原來是在騙我的糖吃。我感到又氣好又好笑,卻又很心疼。誰說瘋子傻只要來著?他們想,他們可以比誰都聰明。 小姑娘看到我的表情以為我是在心疼糖,于是她也一臉心疼的往我的盤子里扔了一粒糖。 我這回是真的笑了。 也學(xué)她的樣子把糖扔進嘴里,咔嘣咔嘣的嚼著。 于是她更心疼了,護著那最后幾粒糖,再也不肯吃了。 亞當(dāng)合上日記本,終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娃娃。 小丑無頭的尸體躺在地板上,胸口鼓鼓囊囊的亞當(dāng)掏出來一看,小丑的胸口塞了一個娃娃。 這個娃娃散發(fā)著一股莫名的氣息,詭異而又恐怖。 亞當(dāng)閉上眼睛,仔細的感受著這個娃娃,這個娃娃上面有無數(shù)恐怖的冤魂氣息,或許曾經(jīng)的阿卡姆瘋?cè)嗽喊l(fā)生了一些什么? 亞當(dāng)將這個日記本翻到了最后一頁,看得出來寫日記的換了一個人。 我出生在哥譚最混亂的街區(qū)。 我爸是誰,他是活著還是死了連我媽都不知道。 也許我只是我媽嗑.藥后的錯誤的產(chǎn)物。 她是馬戲班里的訓(xùn)獅員,也是一個站街的女郎。 我媽是個瘋子,或者,按照格蕾斯的話來說,她是一具行尸走rou。 她的靈魂早就已經(jīng)飛走啦,只剩下一具空殼在這個骯臟的世界里醉生夢死。 我想,我的生命,我的存在或許是她這一輩子里最不在意的事啦。 我對于她的價值除了替她擋下班主的sao.擾外,跟一團廢紙或是一個小瓶蓋沒什么區(qū)別。 她大多數(shù)時候是醉著的,只有少數(shù)時候清醒著。 她清醒的時候還是比較正常的,會罵罵咧咧的給我煎雞蛋,或者從誰那兒帶回來幾只燒雞和啤酒。她醉后卻是癲狂的,有時候把我當(dāng)成她那些人,有時候把我當(dāng)成她那些癮.君子朋友。 但無論她是什么樣的,我都愛她。因為她是我媽。 別小看mama這個詞了,好嗎。 不管是像我這樣的瘋子還是什么超級英雄啊,mama都是特別的。 尤其在孩子眼里,mama就是上帝。 所以當(dāng)她又一次癲狂時,我結(jié)束了她的生命,她走的很平靜,很幸福,她還第一次叫了我兒子。 我還幫她殺了那個惡心的班主、給她第一支大.麻的混混······我開始穿上奇裝異服,染了頭發(fā),決心做一只小丑。 因為小丑是在那五十三張撲克牌中唯一一個清醒的。 我開始想這個城市是誰建造的呢? 是誰規(guī)定要有富人區(qū)和貧民窟的呢? 是誰維持了平衡和秩序呢? 這些問題活在這個城市里的人卻都視而不見,他們上班、下班,在酒吧大醉一場,第二天繼續(xù)。 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周而復(fù)始。 我開始問我的那幫朋友們,結(jié)果他們的回答也是千篇一律的“嘿,你不是瘋了吧?” “誰會在意這些啊,反正肯定不是我們能管的。” “兄弟,你是缺酒喝了嗎?” “嘿,他瘋了。” 于是我知道了,我可能是唯一一個想到這些問題的人,是唯一一個清醒的。 而我既然叫不醒他們,那不如打破這些平衡。 秩序瓦解后,幕后的主人公就會出現(xiàn)啦,到時候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啦。就像如果兔子自己從帽子里爬了出來,那么魔術(shù)師就一定會出現(xiàn),將它重新塞回帽子里,然后準(zhǔn)備下面的演出······ 后來我就來了阿卡姆瘋?cè)嗽骸N乙郧昂苌俾犝f過它。 它在偏遠的郊區(qū),遠離喧囂的城市。 它關(guān)著一群瘋子。 可是真正到了阿卡姆,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完全顛覆了我的世界觀。 我成為了一個阿卡姆人,我習(xí)慣了阿卡姆。 殺不死你的東西會讓你變得詭異,但是習(xí)慣,它也是個恐怖的東西,它會讓你變成一個心甘情愿的傻子。 我已經(jīng)被阿卡姆同化啦,和這里的人們?nèi)跒橐粋€整體啦。 我也見到了一個令我終生難忘的女人——格蕾斯·阿克曼。 第一眼看到她,她正站在人群中,但是格格不入。 不僅僅是因為她身上那種迷人的魅力,更是因為她的膚色。 她以前可能得過白化病,從頭發(fā)到皮膚沒有一處不是白色的。 于是我走近了她,然后看清了她的面容。 她長的并不好看,頂多算得上清秀,但她身上的氣質(zhì)就是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忽視她的外貌直視她的靈魂。 所以如果硬要分類的話,她肯定會被歸到美人的那一類,不,還要再高一檔。 因為那些空有外貌的女人們站在她身邊只會顯得像個草包。 長的好看的很多,有靈魂的太少。 可是接下來我才真正認識到什么叫蛇蝎美人。 格蕾斯·阿克曼就是這樣的壞到骨子里的人。 但她又始終茅盾的堅持著老一輩的傳統(tǒng)。 終于,我和她… 日記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日記里的東西并不全,可也告訴了亞當(dāng)它的主人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