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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來覆去好一會兒, 怕把易今給吵醒了, 郁寧還是輕手輕腳爬下了床, 偷偷往院子里走。 外面比屋里涼快多了, 但是身上的熱度還沒散去。 郁寧坐在葡萄架下抓著手機(jī), 有點不知道怎么回復(fù)。 陸倦喜歡他? 陸倦怎么可能會喜歡他。 這種想法就很離譜。 等大腦漸漸冷靜,郁寧才深吸幾口氣。 就是看比賽太激動了,沒有別的意思,陸倦哥你別誤會! 我解釋了,獎杯真的送我嗎?星星眼.jpg 看起來很正常的開玩笑語氣。 郁寧覺得自己打這段話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有一半是心虛的。 確實沒別的什么意思,但又有點別的意思。 他得把那點意思給藏好了。 郁寧就穿了短袖,入秋后晚上冷,在外面坐了一會兒,他就有點扛不住了。 等了一會兒,陸倦也沒有回信。 郁寧再次躡手躡腳地進(jìn)去。 屋里沒開燈,也幸虧郁寧對家里的擺設(shè)都很熟悉。 經(jīng)過小廚房的時候,他隱隱看見有個人影在廚房里,先是嚇了一跳,然后回過神來,試探地喊了聲,“外婆?” 他說完,聽見什么東西滾落在地上的聲音,然后是老人像是帶了點顫抖的回應(yīng),“唉,乖崽怎么出來了?” 郁寧手機(jī)燈照著,沒注意外婆的語氣,“怎么不開燈啊外婆?” 外婆摸索著出來,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就喝口水,開什么燈噻,怎么還沒睡的啦?” 外婆這么一問,郁寧就心虛了,他訕笑,“馬上睡啦,出去散個步?!?/br> 等看著外婆進(jìn)了房,郁寧才回自己的房間。 回去之前,他又朝廚房看了眼。 剛剛什么東西掉了? 太晚了,他沒太在意。 等看到陸倦的回復(fù),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上午。 易今早就跑得沒人影了,在房間里都能聽見外面的鵝叫。 易今大概率又跑出去追鵝。 郁寧覺得頭有點暈,鼻子也有點塞。 多半是昨晚出去吹風(fēng)著涼了。 不過他身體向來挺好的,小感冒之類的沒幾天就會自己好,他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陸倦是凌晨給他回的消息。 這樣啊 喊得還挺好聽的 郁寧:“……” 郁寧感覺自己鼻子瞬間就通暢了。 他一定是睡昏了頭,居然覺得陸倦這話是在撩自己。 把臉埋在掌心降了下溫度,郁寧就聽見外面外婆在喊他吃早飯。 他也沒想好怎么回消息,干脆就暫時沒敢回。 易今明天還要上課,學(xué)校晚上也有門禁,郁寧定的下午的車票回去。 臨走之前,易今還被鵝咬了一口,疼得在那兒瞎叫喚,郁寧看了眼,沒傷口,也就任由他去了。 鵝是隔壁家奶奶的,看易今這副模樣,還特意出來送了幾個蛋,又摸了摸一臉要哭的易今的腦袋,“都長這么大了?!?/br> 也不知道是在說易今,還是在說郁寧。 郁寧也沒推辭奶奶送的東西,不然老人家心里過不去。 “謝謝奶奶?!?/br> 說著,讓易今把鵝蛋放回家里去。 等 易今又撒著歡跑了,隔壁奶奶笑了起來,“這孩子,跟他爸一點都不像?!?/br> 說著,視線落到郁寧身上,“你也不像?!?/br> 郁寧笑了聲,沒反駁。 說易今不像的是性格,郁寧是里里外外都沒半點像易洮。 “前幾天你爸還來這兒,和你外婆吵了一架?!?/br> “這人吶,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怎么老想著能彌補(bǔ)呢?” 郁寧他媽的命,和婆孫倆過的那么多年苦日子,能彌補(bǔ)嗎? 回去的路上,郁寧的臉色有點冷淡。 他就該知道,易洮肯定會來纏著他或者外婆。 外婆沒說,估計是怕他擔(dān)心。 見他臉色不好看,易今沒忍住拽了拽他袖子,“哥,你不舒服???要不我今晚不回學(xué)校了?” 他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郁寧垂著眼看他,難得臉上沒什么笑意。 雖然郁寧再怎么樣看上去都不兇,但易今還是很識相地閉上了嘴。 盡管不怎么明顯,他還是能感受到郁寧身上難得的低氣壓。 等把易今送回學(xué)校,都快到了學(xué)校的門禁時間了。 看著易今進(jìn)去之后,郁寧才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坐了一下午的車,他的感冒更嚴(yán)重了點。 再加上有點暈車,整個人昏沉得厲害。 即便如此,郁寧還是在回去之前,給易洮打了個電話。 他真的煩透了易洮。 這么些年,假惺惺的接近,好意。 確實,沒有易洮的經(jīng)濟(jì)援助,他可能連學(xué)都沒法上。 但那又怎么了呢? 他們家最需要錢的時候,是他mama出車禍的時候,但是易洮那個時候在哪里?他在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生子。 郁寧以前也恨過易今的mama。 心想如果沒有她,易洮是不是就不會拋棄他和mama了? 但后來明白,那和易今的mama有什么關(guān)系?她也是被易洮哄騙的女人。 在易今被易洮帶到他家哄騙他原諒易洮之前,易今的mama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公還有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