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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寧抿著唇,視線落到外婆的身上,盡量忽略自己發(fā)燙的臉頰和耳朵。 好在陸倦似乎是懂了他的意思,立馬道,“我都可以,謝謝外婆?!?/br> 郁寧隱隱覺得,陸倦的聲音好像比起來柔和了不少,少了點冷淡和距離感。 他松了口氣。 回家的路上,外婆就拉著兩人一直說話。 “不挑食還挺好的噻,不像寧寧哦,從小就挑食的哦,你看他多瘦的,一定要多監(jiān)督他好好吃飯噻?!?/br> 郁寧挑食的毛病也不是嬌生慣養(yǎng)出來的。 以前家里吃的不多,他就會盡量給外婆留一點,如果他吃得多了,外婆就會吃得少,如果他吃完了,外婆不會去再另外新添。 久而久之,吃得少,一些菜甚至不怎么吃,便成了刻在骨子里的習(xí)慣。 陸倦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微微瞇了瞇,看向和自己并排走著,手臂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的郁寧。 男生的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即便如此,他也沒想著在外婆面前抽回自己的手。 陸倦勾了下唇角,非常誠心地應(yīng):“好的,外婆,我會好好監(jiān)督他的?!?/br> 外婆立馬就笑得更開心了,“那就好噻,我就怕他沒人管哦,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了哦。” 郁寧已經(jīng)逐漸習(xí)慣了牽手的感覺,聽見外婆這話,立馬不服地辯解,“我哪有啊外婆,我在外面都有好好吃飯?!?/br> 他們職業(yè)選手生活作息才不規(guī)律。 天天凌晨才睡覺,估計吃飯也沒有什么規(guī)律,早飯?zhí)焯於疾怀缘摹?/br> 但是他也沒在外婆面前拆陸倦的臺。 畢竟現(xiàn)在兩個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自己有沒有自己心里有數(shù)的噻,外婆懶得和你爭辯這個?!蓖馄耪f著,也懶得看郁寧了,干脆繞過去走到陸倦身邊,開始和陸倦數(shù)落郁寧生活里的壞習(xí)慣。 什么老喜歡在床上看書啦,跟他說那樣對眼睛不好他也不聽的啦,好在到現(xiàn)在也沒有變成小瞎子啦,什么自己不舍得花錢一件衣服要穿好久啦,衣服都洗得發(fā)白了還不愿意換新的啦之類的。 郁寧:“……” 郁寧選擇了閉嘴。 倒是陸倦聽了幾句之后,偏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會兒。 郁寧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下意識抽了下被陸倦抓在掌心的手。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么做到,如此泰然自若地和他牽手,還在和外婆一邊聊天的情況下,都能把他的手抓得死死的,一點也沒能成功抽出來。 好在,這條路不算特別長。 在外婆即將聊到郁寧小時候都沒有尿過褲子的時候,終于到了家。 老院子不算很大,年代也久了,從外面看上去有點兒灰撲撲的,院子里種了一些蔬菜,還搭了個葡萄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夏末,葡萄架上的葡萄藤依然綠意盎然,看得出來被照顧得很好。 郁寧之前和外婆提過想把老房子稍微重修一下,以前房子漏雨,都已經(jīng)修了幾次房頂。 但外婆執(zhí)意不愿意,說有那個錢還不如給他自己買點吃的用的。 說了幾次之后,郁寧便放棄了掙扎。 到了家,外婆率先進了屋。 雖然來之前已經(jīng)給陸倦提前講過家里的情況,但是真正站在了院子里,郁寧還是怕陸倦不習(xí)慣,便停下了腳步。 “陸倦哥,你放心,屋子里不是泥土地,就是不像城里那種地板?!庇魧幷f著,下意識看了眼陸倦的鞋。 因為之前下了雨,地上很多水坑。 陸倦那雙看起來價格就很貴的…… 等等,怎么是運動鞋? 郁寧懵了一下。 他還以為陸倦穿了西裝,會穿皮鞋,結(jié)果穿了雙運動鞋? 郁寧:…… 他突然想起來之前人家說的一件事。 某職業(yè)選手上臺領(lǐng)獎,穿了一雙拖鞋。 果然天下職業(yè)選手是一家…… 陸倦的鞋面上已經(jīng)沾了不少泥土。 看起來和他這一身有點兒格格不入。 郁寧沒忍住,慢慢勾起了唇角。 陸倦正微微抬頭四處環(huán)顧周圍的環(huán)境。 白色水泥的墻,紅色的瓦。 連空氣里好像都帶著泥土的氣息,滿眼的綠色和藍(lán)得無邊無際的天空。 遠(yuǎn)處人家裊裊的炊煙。 偶爾劃過天際的飛鳥。 到處都是生活的氣息。 他抓著郁寧的手慢慢縮緊,又意識到什么,立馬松開,縮回了手。 然后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嗯,進去吧,我不在意,不需要緊張這些?!?/br> 陡然被松開手,郁寧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手上的熱源沒了,但是熱度還沒有散去。 郁寧五指握攏又張開。 剛剛陸倦的手心是出汗了吧? 進了屋,郁寧才察覺到,外婆明顯是特意整理過屋子一番了,不管是哪里都被打掃地一塵不染。 外婆人還冰箱面前,也不知道在冰箱里找什么。 郁寧突然心底有點兒不是滋味。 外婆明明很重視。 但是他卻選擇了欺騙外婆。 有一瞬間,他甚至想跟外婆坦白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掃到了站在桌子邊,和整個房子完全無法融入的陸倦。 陸倦摘了口罩,臉上沒什么情緒,但也沒有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