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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他!”老媽頭發(fā)散開,趴在病床上狼狽地指向余成第,嗓音尖?。骸澳蔷褪撬∷言恼掌底吡?!撕了!小兔崽子!和你哥一樣沒良心!一樣毒!害死我的兒子不夠還想害死我!” 動靜太大,周圍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站在不遠(yuǎn)處竊竊私語,每張臉上都寫滿了“看好戲”和“快鬧大”。 明明是醫(yī)院這種充滿悲歡離合的地方,卻沒有人對別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更多的是帶著丑惡的心思去窺探別人的不幸,以此慰藉自己黑透了的心。 殷顧皺眉掃了一圈,走到余成宋身邊,按了按他肩膀,沉聲說:“先帶成第回家?!?/br> 余成宋深吸一口氣,嗯了聲,甚至沒敢看周圍人的目光。 從小就這樣,永遠(yuǎn)有一群人圍著他,眼神厭惡驚恐,記憶里的臉隨著時間模糊,只剩下一張張嘴,說著讓人頭皮發(fā)麻的話。 “走——” “走?你要去哪兒!”老媽忽然爬起來抓住他胳膊,用力到枯瘦的手臂血管暴起,眼球凸出,瞪著他,“早晚你也得把他害死了!你害死元元,你還要害死余成第這個小兔崽子!你就是個魔鬼!誰和你在一起誰倒霉——” “啪! “你說夠了沒有?!” 余成宋收回手,胸口劇烈起伏,掌心的痛微不足道,卻讓他抖得抬不起來,連聲音都低了下去,“說夠了滾回去,別在外面丟人現(xiàn)眼?!?/br> 老媽被這個巴掌扇蒙了,跌坐在地上,精神崩潰地開始哭,邊哭邊捂著臉喊:“我親兒子……就這么打我……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親兒子啊……他還殺了他弟弟,他殺了他六歲的弟弟啊……可讓我怎么活啊……” 周圍的醫(yī)生患者看不懂這出家庭倫理劇,但同情弱者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有些還秉持著原則,默默看著,另一些不明真相的已經(jīng)開始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指點點。 “不會是兒子給媽打瘋了吧……” “哎喲現(xiàn)在的孩子慣得啊,還不如養(yǎng)條狗呢,白眼狼……” “弟弟也是他打死的?這孩子怎么教育的?!?/br> “怎么教育也怪不到媽頭上,親媽怎么可能虧了孩子,就是條白眼狼,這樣的孩子趁早掐死了算了。” “當(dāng)媽的真不容易啊……” 余成宋低著頭,拳頭攥得指尖泛白,卻感覺不到疼,耳邊一聲聲的“白眼狼”、“畜生”、“殺人兇手”一下下砸在身上,頭破血流…… 他想喊出聲,不是,不是,他媽在撒謊,他是無辜的! 嘴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按住,記憶回到黑暗的小時候…… 他總是被老媽帶出去展覽一身的傷,怎么哭喊反駁周圍人都冷漠地?fù)u頭,同情地看向他媽,然后若無其事地說一些刀刀見血的話。 “節(jié)哀吧,你也不容易,還得養(yǎng)著他……” “要不這孩子就別要了吧,看著就不正……” “你要不要算算,我看這崽子和你面相不和,克兄弟!” “都死了能不克嗎……他還瞪我,真嚇人啊……” …… 沒有。 不是我。 我誰也沒殺。 別他媽瞎說! 閉嘴…… 閉嘴…… 閉嘴! “閉嘴!” 余成宋猛地抬頭。 殷顧臉色陰沉地盯著那群人,血腥味兇猛地砸下來,四周頓時只剩下困難的抽氣聲。 一直到醫(yī)生反應(yīng)過來要攔他,殷顧才收回信息素,握住他的手,安撫地看著他,輕聲說:“先帶成第回家,這邊我解決。” 余成宋腦袋里還是記憶里的一幕幕,聽見話,沒反應(yīng)過來,看著他沒動。 殷顧捏了捏他手心,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伸出手抱了他一下,在他耳邊說:“帶成第出去打車,我馬上到。” 余成宋這次聽懂了,依言過去抱起余成第,走出了急診室。 他沒回頭看殷顧怎么“解決”的,也沒問大夫多少醫(yī)藥費,只是抱著余成第一路走出醫(yī)院,站在馬路上攔了輛車。 “昌盛小區(qū),”他沒遲疑地報了殷顧家的地址,“等一會兒,還有一個人?!?/br> “那得加錢啊?!彼緳C為難。 “隨便?!庇喑伤慰聪虼巴?。 殷顧二十分鐘之后才從醫(yī)院出來,期間司機一直催,最后余成宋扔了一百塊錢,安靜了。 一路誰也沒說話,一直到上樓進屋。 余成宋坐到沙發(fā)上,看著殷顧帶余成第進臥室、看傷、安慰、準(zhǔn)備零嘴……他都沒說一句話。 他應(yīng)該給余成第班主任打個電話,至少說句對不起,再說句謝謝。 但是提不起力氣,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坐著,靠著,趴著。 最好再閉上眼睛,三天三夜不睜開。 臥室門被推開,殷顧走了出來。 余成宋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聲音從沒有過的疲憊:“你先去給他講題吧,我自己,待會兒。” 殷顧沒說話,走到他面前,彎下腰,直接抱住了他。 余成宋這一刻忽然就繃不住了,猛地站起來抱了回去。 殷顧被他撞得磕到茶幾上,又很快穩(wěn)住,抱緊他,輕拍著他后背。 四周都是殷顧的氣息,掩蓋住醫(yī)院的消毒水味,余成宋眼底一濕,咬緊牙,狠狠地閉上了眼睛,埋進了殷顧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