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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魔法之徽在線閱讀 - 第一章 十五歲的少年

第一章 十五歲的少年

    “唰唰——”筆尖在紙張上飛快滑動,發(fā)出的聲音流暢而悅耳。

    外面是漆黑的夜晚,屋中的亮光卻耀眼得讓人無法相信這里只有一支蠟燭。

    實際上這亮光也并非來自蠟燭,而是來源于那躍動的筆尖下的圖案。已經(jīng)完成了一大半的蝴蝶翅膀上閃耀著七彩的光芒。隨著筆尖的移動,圖案的逐漸完整,那光芒也愈發(fā)熾烈,那蝴蝶的翅膀似乎也隨之顫動起來,仿佛隨時要躍出紙面。

    少年端坐在桌前,神態(tài)嚴(yán)肅,除了握筆的右手,渾身上下如同雕塑一般,紋絲不動。

    雙眼中的光芒,也許是他筆下光線的反射,又也許,是他心中的某種火焰,透過眼睛這扇窗透出的光。

    那蝴蝶翅上的紋路有些奇特,如果仔細(xì)去觀察,可以看到,左側(cè)的紋路似乎是一潭碧波蕩漾的湖水,而右側(cè)——雖然還沒有畫完,卻已經(jīng)可以看出,是熊熊燃燒的火焰。與紋路相應(yīng)的,蝴蝶的左側(cè)是以藍(lán)色為主的淺色調(diào),而右側(cè)則是以紅色為主的深色調(diào)。

    隨著少年手中筆的運轉(zhuǎn),那紅色的光芒已經(jīng)不再如開始那樣暗淡,反而如同升騰的火焰,鮮紅中有一絲艷黃,和那清幽的藍(lán)光分庭抗禮,卻又隱隱有交融之意。

    少年的嘴角不禁微微挑起,精神卻絲毫不敢懈怠——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rèn)為的。

    盡管少年自認(rèn)全神貫注,沒有絲毫松懈,他筆下的圖案,還是出現(xiàn)了變化。

    右側(cè)紅色的光芒愈發(fā)熾烈,一瞬間蓋過了那藍(lán)光,之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圖案的左半邊仿佛受著極大的壓迫,藍(lán)光越來越暗淡不說,就連構(gòu)成圖案的線條也開始逐漸透明,仿佛隨時都會完全消失。

    少年的額頭上冒出了細(xì)密的汗珠,強(qiáng)行壓抑著身體似乎要開始的顫抖,下意識牙關(guān)緊咬,手上的動作看起來卻沒什么變化,如之前一樣流暢而熟練。

    左側(cè)的光芒重新亮了起來,而右側(cè)的圖案即將完成,此刻整個屋內(nèi),都充斥著柔和卻又明亮的紅光,雖然緊關(guān)著窗戶,空氣卻以奇妙的方式流動起來,形成了奇異的風(fēng)。

    清風(fēng)吹過還掛著汗水的額頭,令少年感到了令人愉快的清涼,最后一筆眼看就要落下,舒心似的,少年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的,是解脫般的快樂笑容——

    “不對!”少年臉色一變,驚呼起來,在那最后一筆完成前一秒,猛地把手拉到一邊——這并不容易,他拼命似的表情,瞬間滿頭大汗的狀態(tài),都表明了他似乎在和某種強(qiáng)大的力量對抗——從“嗤啦”一下被筆尖劃破的紙張,也能看出少年使用了多大的力氣。

    原本在房間中如漩渦般旋轉(zhuǎn)著的清風(fēng),忽然失去了方向,氣流開始混亂地相互碰撞,在房間中肆虐著——但房間中除了中央的桌椅和少年,就再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也就沒有造成太大損失——接著,房間內(nèi)的氣壓莫名地越來越大,最后——

    “砰——”氣流沖開了窗戶,找到了突破口,一股腦地從中傾瀉而出,發(fā)出了有些奇怪的聲音……

    …………房間重新回歸寂靜,只是,其中的光芒已不如原先那樣溫暖和明亮。

    “……呵……”愣愣地看著前方,看著一片漆黑的小屋中央,在那張桌子上面,不知何時燃起的紙團(tuán)和其上的火焰,盯著那一跳一跳的暗黃色的尖端,過了很長時間,少年終于發(fā)出了聲音,怪異地輕笑了一聲。

    “……呵……”再次笑出聲,少年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guān),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身子靠在椅背上,后仰著,停止不了似的大笑起來,“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哈……”

    “咵啦——”翻倒在地的少年停止了笑,只是發(fā)著呆,停在那里,面無表情地看著天空——因為這里的天花板早已有了幾個破損的缺口。

    少年似乎想要再笑,卻只能擠出一個有些怪異的表情。

    “……又,失敗了啊……這次還,失敗的話,就,沒辦法,了吧……”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令少年感到異樣,他幾乎覺得這不是自己發(fā)出的聲音了。

    呆愣在那里,從那缺口中看到閃爍的星光,忽然令少年覺得有趣了。

    抬起手,筆直地舉起,去遮擋其中的幾顆星星,接著,其他星星的光芒仿佛更明亮了些。

    “唉——?”少年發(fā)出了有些稚氣的聲音,又挪動著手臂,去遮擋另外一邊,接著再努力去只擋住幾顆星星,岔開五指,漏出指縫間的幾顆星星……

    少年似乎將全部的心思都投入了這件事當(dāng)中,嘴角隱隱有了笑影,想著各種各樣的方法,“捉弄”著星星。

    “哈!”短促地笑聲,就把他突然拉回了現(xiàn)實,笑意僵在臉上,重新發(fā)起呆來。

    “……明天,就十六歲了啊。”又過了很長時間,少年發(fā)出了一聲長長地嘆息,筆直伸起的手臂也縮了回來,擱在了自己臉的上方。

    壓在眼睛上的手背感受到了潮濕。

    “剛才,我原來出了這么多汗啊,哈哈……”少年自嘲的笑著,認(rèn)定了那是汗液。

    “……沒辦法的話,那就是沒辦法了?!鄙倌暾酒鹕韥?,拍拍屁股,聲音忽然又變得很有精神,掃視了一下房間,笑著搖著頭,“搞得一團(tuán)糟,這樣可待不下去啊?!?/br>
    于是少年開始收拾起房間來,在忙碌中忘掉了不順心的事——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清理了桌上的灰燼之后,少年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里也就沒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東西了。

    “左側(cè)水象征的符號精度太低,雖然一開始看起來聚攏了足量的水元素,但結(jié)果最后連火元素都在里面兼容了——右側(cè)的元素容量也設(shè)計的有點過高了,所以才導(dǎo)致精度差的影響大到這種程度——”少年看著那一團(tuán)灰燼,默默地念了幾句,接著搖了搖頭。

    “搞什么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需要事后總結(jié)了啊,因為,以后,再也不需要做這種事了嘛……”開始還是自嘲似的輕快語氣,說到最后,少年的聲音再次低沉了起來,“我還在干什么呢……”

    “因為習(xí)慣了啊,因為只能做到這樣的事了啊,因為——”雙目失神地念叨起來的少年,忽然猛醒似的,狠狠地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哈?!庇矓D出來,毫無感情的笑聲,帶出了硬擠出來的,毫無感情的笑容。

    “時間——好像還可以再嘗試一次?”看著標(biāo)志著距離明天還有二十五分鐘的時鐘,少年愣了一瞬,下意識地拿起筆,費力壓在紙面上,接著——一陣給人以空虛的感覺的眩暈感襲來,少年身子一顫,險些摔倒下去,扶住桌子的邊緣,重新站起身來。

    少年干笑著,再次搖了搖頭:“哈,也是,我在想些什么啊?!?/br>
    看著在清爽的月光照射下的,清爽的桌子,清爽的椅子,還有清爽的未免有些過了頭的房間,少年心里莫名升騰起想要砸爛這一切的煩躁感。

    “嘖……”少年咂了咂嘴,伸了個懶腰,強(qiáng)笑著,“感覺并不困,似乎是睡不著了呢。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