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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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悠找了一家雅致的館子,特意叫了個雅間兒,這會兒不在飯時,人并不多。 麗娘守在門口,玩弄方才在街上買的小玩意兒,絲毫沒有留意樓梯間的一個人影閃過。 丁仲庭坐的筆直,目光茫然環(huán)視四周,如今他的身份,再加上這一身短打裝扮,顯得與這里格格不入。 饒是幾個月前,他都不曾想到會落得如此境地。 “仲庭哥哥,這段日子你都是怎么過的?可有地方落腳?”葉悠親手給丁仲庭斟了杯茶,茶湯清澈,香氣撲鼻,在丁仲庭面前升騰一片氤氳。 “你過得怎么樣,”丁仲庭眼眸輕眨,不是很愿意說自己的境況,只隔著茶湯的熱氣言,“展追那個畜生……他……” 丁仲庭雙手?jǐn)R在腿上,隨著念出展追的名字而握成拳。 想問的話說不出,葉悠嫁給展追,以他的性情會怎么折磨她?丁仲庭連想都不敢想。 “別說這些了,”葉悠打斷她的話,“仲庭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陪祖母上山療養(yǎng)后,家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真的是我爹去殺了展追一家?” 丁仲庭不言,端起面前茶杯仰頭一飲而盡,如飲烈酒,而后才言:“你走后,南相王便召見你父親,命他將展追一家斬草除根,你父親雖然也不太情愿,可還是去了……” 聽了這個答案,葉悠整顆心都沉下,像是沒有半點兒盼頭了。 轉(zhuǎn)念想,父親的劍穗就在展追手上,這個再怎么說也不是假的,她還在期盼什么? 丁仲庭見葉悠垂著頭沉默不語,眉目一沉,低聲喚道:“悠悠,你在想什么?” 葉悠抬眸,滿目疑惑,定睛看了他一會兒,這才搖搖頭,拎起茶壺再給丁仲庭斟滿茶水。 她總覺著不對,可是一時之間說不上哪里不對,心底始終有個聲音敲打著她心里的疑團(tuán)。 仔細(xì)想來,父親病的蹊蹺,死的也蹊蹺,所有的事都是經(jīng)過他人的描述她才知曉…… “仲庭哥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葉悠問。 丁仲庭苦笑一聲,自從丁家落難,他從牢里出來天地便調(diào)轉(zhuǎn)了個個兒,一切都與從前不一樣了,曾經(jīng)對丁家趨炎附勢的那些人如數(shù)散去,無影無蹤,這些日子,他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世態(tài)炎涼。 “走一步看一步吧,”丁仲庭笑笑,“可能要離開京城了,在海山縣有一位我父親的舊交,我打算去投奔他。” 葉悠沒說話,丁仲庭的處境,前不久她也經(jīng)歷過,哪里有這么好投奔。 丁仲庭自然也明白,這些日子他在京城遭了多少白眼,過去的那些人忌憚?wù)棺返氖侄螌Χ≈偻ザ寄芏銊t躲,更別提一個遠(yuǎn)在他鄉(xiāng)的故人。 “展追的手段,我終于見識了,”丁仲庭抬眼,看著葉悠,“你可知他每日都在忙什么?” 葉悠搖頭,她對現(xiàn)在的展追,的確一無所知。 “現(xiàn)如今,他掌管刑部,對過去南相王手下的人逐一報復(fù),手段殘忍,能殺的殺,不足矣送命的便一概流放,他還口出狂言,他不會斬草除根,他就在此等著那些人回來報仇,只要他們有膽子!” 葉悠聞言,覺得背脊發(fā)冷,雖然丁仲庭所說的她不曾得見,可那畫面她只想想便覺得毛骨悚然。 展追現(xiàn)在能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這么多人,他偏偏放過我,”丁仲庭的表情忽變得有些扭曲,似笑非笑,“他就是想羞辱我,我知道,可我不怕!” “仲庭哥哥……”葉悠被他的神色嚇了一跳,忽然覺得面前這個人好陌生……給他的就像,就像發(fā)了瘋的展追一樣…… 這一聲輕喚將丁仲庭從邊緣拉扯回來,剎那間,他的表情又恢復(fù)如初,勉強(qiáng)牽起一個笑容來:“悠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他身邊待太久的,你等著我,有朝一日,我會救你出來?!?/br> 葉悠一時啞然,心情復(fù)雜。 稍許,她才又開口問道:“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丁仲庭說道:“本來,我想偷偷見你一面便走,沒想到還能再跟你聊天,如今也算圓滿,我現(xiàn)在沒什么掛念,分別后便會離開。” 葉悠聞言,朝門口喚著麗娘的名字。 麗娘硬聲而入。 “將荷包給我。”葉悠將手掌攤在麗娘面前。 麗娘麻利雙手將荷包放到葉悠掌心。 葉悠接過荷包推到丁仲庭面前:“仲庭哥哥,我這次出門只剩下這些,多少能用得上,你拿去?!?/br> “你拿我當(dāng)什么人?”丁仲庭看著面前荷包不禁笑了,帶著自嘲,“我何需你的銀子?!?/br> “你不要多心,我沒有旁的意思,更不是可憐你。只是想力所能及的助你一把,你是我大哥的摯友,我們之間沒有那么多講究。” 葉悠說的誠懇,丁仲庭卻聽出其中深意。 他說:“你待我,永遠(yuǎn)是你哥哥的摯友……”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祝你一路順風(fēng),若是可以,我也希望你走的越遠(yuǎn)越好,永遠(yuǎn)都不要回京城了。”葉悠起身,她回想著丁仲庭放才說的關(guān)于展追的那些話,以展追的性子,以后會做出什么,不敢猜測。 “悠悠,”丁仲庭也猛然起身,嘴唇顫動幾次,想問的話最終沒有問出口,只喃喃道了句,“對不起……” 葉悠一怔,以為他指的是她嫁給展追的事,隨即笑笑:“各人有各人的命,沒什么可抱歉的。” . 展追回府已經(jīng)是三日后,他身騎白馬踏塵而歸,門房小廝迎上來,他又隨手將馬鞭扔給小廝,小廝這才將馬牽向后院。 他步伐匆匆直奔和院,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yáng)起,不忘抬手摸了摸懷中一只錦盒。 進(jìn)了院子,見麗娘才端著水盆在院中壓塵,麗娘見了展追忙將盆子放置一旁福身請安:“大人回來了。” 展追看起來心情不錯,抬了抬手問道:“夫人呢?” “夫人這會兒正在午睡?!丙惸镎f道。 展追應(yīng)了一聲,就往屋里進(jìn),腳步同時不覺放輕。 他輕步進(jìn)門,隔著珠簾瞧著她纖細(xì)的輪廓臥在床上,因呼吸而微微起伏,似是睡的熟了。 展追修長的手指穿過珠簾輕慢掀開一處空檔,隨即身子才進(jìn)了里間兒。 來到床邊坐下,正巧葉悠翻了個身,面朝他。 他下意識的屏息,眉毛一挑,見葉悠并未醒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同時心里又有些失落,明知自己今日回來,居然還敢睡覺? 看著她的睡顏,展追心頭忽然涌上一股滿足和安然,又將被子小心往上拉了拉,想著她怕是有一會兒才醒,干脆先去洗凈自己這一身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