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時盞自動忽略,說:“問你話呢?!?/br> “這個待會再說,我倒是想知道——”陶伯站起來,手里的劇本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在腿上,“時導(dǎo)最近又攀上哪顆高枝阿,直接讓你一躍成為副導(dǎo)?” 陽光下,時盞美出十成的攻擊性,她微微瞇眸:“至少不是你這一顆?” 陶伯:“......?” 又聽時盞用極漫不經(jīng)心口吻懶懶道:“也是,畢竟你沒有讓女人高攀的資本,如果真的有的話,也不至于整天下流地想著怎么揩油。” 周圍幾十個人,全部聽到了。 陶伯和她的恩怨流傳著各種版本。但眼下,她說得如此直白不避諱,陶伯臉上總歸是掛不住的,只見陶伯冷笑著呵呵兩聲:“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塊寶阿?不過是雙被聞公子玩爛了的破鞋?!?/br> 時盞眼皮一跳,眸色瞬沉。 “全港城誰不知道阿?”陶伯聲音放大,像是要所有人都聽見,“當(dāng)初的你死皮賴臉地對聞公子窮追猛打,無所不用其極地粘上去,現(xiàn)在不過大半年的時間就失手了?說實際點,沒有聞公子你算個什么東西阿,裝你媽呢?” 溫橘氣得當(dāng)下跳腳:“你怎么說話呢你,制片人了不起阿!”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溫橘被打偏腦袋,傻在那里,半天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挨了大力的一巴掌。她用手理開臉上的發(fā),捂著紅腫起來的半邊臉,沒想過哭,但是眼淚就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jiejie.......”溫橘委屈地喊了一聲,“他打我?!?/br> 陶伯嘴巴很不干凈,用手指著溫橘:“哪里來的瘟喪對我大吼大叫阿?就你阿?也配!” 聽這話,溫橘哭得更兇了,哭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哭什么?!睍r盞抬手,扯開溫橘捂臉的那只手察看被打的程度,“有我在,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br> 溫橘眼淚汪汪地盯著她,半邊臉高高都腫了起來。 時盞轉(zhuǎn)過臉,平靜地看著陶伯,冷漠又緩慢地吐出兩個字。 “道歉?!?/br> “做啥春秋大夢呢?”陶伯很不屑,丟掉手里的劇本叉著腰,“上回的賬就沒和你算,你以為我這次還會和你和解?” “誰要和你和解?”時盞挑眉,“我要你道歉。立刻。馬上。就現(xiàn)在?!?/br> 陶伯笑得惡心,反問:“我要是不呢?” “哦,”時盞伸手推倒陶伯面前的機器,“那今天誰都別想好過,鬧吧,那里有監(jiān)控——” 她指著不遠處墻上的一個監(jiān)控,說:“可以把監(jiān)控視頻放到網(wǎng)上去,看看輿論會倒向哪一方,是先動手的你,還是聲名狼藉的我?” 陶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又重新看她:“那是壞的,想不到吧?” “......” 確實沒想到。 時盞維持著平靜和冷漠:“那你也得道歉,不然這件事情沒完?!?/br> “怎么就沒完了?”陶伯好整以暇地等待下文,“你倒是說說看,準備怎么和我個沒完法,你有啥本事?” 時盞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陶伯手背上,盯著那里明顯的傷疤,淡笑著說:“你是不是覺得不太對稱,所以兩只手都想負傷?” 陶伯自然明白她說的什么,不提還好,一提這就滿肚子火氣:“少在我面前囂張!你不就是個靠著爬男人床得勢的賤人嘛,拽什么阿。” 所有人都知道—— 她和聞靳深在一起過,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一種高攀。 畢竟聞家權(quán)勢擺在那里,就算她解釋說自己沒有,也不會有人相信。 當(dāng)今社會,群眾更愿意相信他們想要相信的。 至于真相是什么。 并不重要。 這么難聽的話語落在耳里,時盞也沒覺得多生氣,反而覺得會這么想她也不稀奇。不知怎的,晃了一下神,想著在醫(yī)院和溫華對峙的畫面,溫華眼神里的鄙薄,和現(xiàn)在陶伯的眼神,是一模一樣的。 ——“盞盞?!?/br> 清沉男音打破沉靜,穿破空氣。 眾人循聲望去。 聞靳深出現(xiàn)在天臺門口,從陰影踏進陽光里,眉目別渡上一層清輝。 他路過幾名蹲在墻根休息的群演時,那幾個群演仰頭呆呆地看著他,眼神近乎呆滯,就好像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 不知誰說了句:“比咱們的男主角還好看?!?/br> 陶伯:“......” 不是分了? 這什么情況? 媽的。 陶伯只差沒把黑人問號掛在臉上,但還是在聞靳深靠近的時候收拾出一張諂媚笑臉,尊敬地喊了聲:“聞公子。” 聞靳深懶懶地,視線睥睨:“你剛說她爬誰的床呢?什么意思呢?” “......”陶伯哽在那里,猶豫幾秒后,還是諾諾地說了出來,“爬您的床......” “是嗎?”聞靳深冷嗤一聲,周身散著傲慢和不近人情,他拋出一句,“我怎么不知道?難道是我打電話親自告訴你的?” “不,沒有。”陶伯一下就慫了,“我只是聽說您和時導(dǎo)分手了?!?/br> 聞靳深又笑了,看上去很像是被氣笑的:“所以你就欺負她?” 第60章 九萬59 “盞盞,感情的事情,要怎么…… chapter59 周圍都安靜下來。 時盞深吸一口氣, 對于聞靳深突然的到來有點在狀況外,“聞靳深,”她喊他一聲, “這不關(guān)你的事情, 你——” “你先別說話。”聞靳深不留余地打斷她,“我來處理?!?/br> “......” 誰需要你多管閑事。 很顯然, 時盞不太愿意接他主動伸出的援手,沉聲加重語氣道:“這是我的事情, 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怎么算多管閑事呢?”聞靳深像是料到她的反應(yīng), 不甚在意地笑笑, “在我這里, 你的事都不是閑事?!?/br> 以前時盞從沒發(fā)現(xiàn)聞靳深還有臉皮厚的一面。 隔了幾秒,她的臉色愈發(fā)難看, 也沒給他留面子:“你別忘記,我已經(jīng)和你分手了?!?/br> 聞靳深淡淡嗯了聲:“我沒忘,你就當(dāng)是我單方面糾纏你吧。” 時盞:“......” 不止時盞, 眾人也無語至極。 哪里像是分手,簡直像小兩口的小吵小鬧。 不過以聞靳深的身份, 實在不必如此屈尊降貴地去哄一個女人, 用一句很常見的話來形容, 那就是“可以, 但沒必要?!?/br> 因為他聞靳深壓根兒犯不著, 他是最不缺女人的那類男人。 陶伯很會看眼色行事, 當(dāng)下便態(tài)度大變, 插到兩人間充當(dāng)和事佬角色:“有話好好說嘛,剛剛是我不太對哈,我給這位——”他看向還在哭個不停的溫橘, 很明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給這位小姑娘道個歉,算我的不對,我這人就是脾氣古怪。” 溫橘擦著眼淚看向時盞,不知該說點什么。 時盞環(huán)著雙臂,正對晌午烈陽,眉眼間卻盡是凜意:“打回去?!?/br> “......”溫橘沒反應(yīng)過來,“是讓我打回去嗎?” 時盞點頭:“對?!?/br> 陶伯笑容一僵,說:“這倒犯不著吧,我都賠不是了?!?/br> “什么叫犯不著?”時盞用手指著溫橘臉上的指印,“你一個巴掌把人打成這樣,然后說句你的不對,就想了事?” 陶伯心中后悔得打緊,但也倒不是后悔打人,而是后悔沒探清楚兩人的感情虛實。 場面一時僵持難下。 見溫橘久久沒有動作,時盞遞眼神過去:“你愣著做什么,他什么力道打的你,你就怎么打回去,清不清楚?” 溫橘嚶一聲:“我清楚?!?/br> 但她不敢,哇一聲又哭了。 時盞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抬腳繞至溫橘身后,站在后方,伸手握住溫橘的一只手腕,高高揚了起來。 在所有人的目光里,那個巴掌準確無誤地落在陶伯臉上。 溫橘立馬感受到力的相互性,手掌被震得發(fā)麻。 她呆在那里,目光滯住。 和其余人的反應(yīng)一模一樣。 沒人能想到,時盞會這么一出,親自上手扇回去。 好颯好利落。 這波打臉屬實很爽。 被打后的陶伯眼里燒著熊熊怒意,但一掃到神色淡漠的聞靳深,又只好生生掩住,不敢流露一絲一毫的不悅。 他彎腰撿起劇本,想要離開天臺,卻在經(jīng)過聞靳深時,聽到一聲懶懶的“喂”。 陶伯腳步停住,轉(zhuǎn)過半邊紅腫的臉對聞靳深笑道:“您還有什么吩咐?” “她——”聞靳深尾音又懶又淡,語氣平靜得叫人聽不出情緒,“就算暫時沒和我在一起,也不是你能欺負的人,懂?” 話說得相當(dāng)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