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待鄭斯扁離開后,陽天雪才正色看著陳暮玄:“陳部長,去喝杯茶解酒吧。雷書記已經(jīng)叫好茶了?!?/br> 陳暮玄才從橋欄上下來,還沒站穩(wěn),聽陽天雪這么一說。差點摔跤,驚魂未定看著陽天雪:“雷書記也來了?!?/br> 陽天雪微微點頭:“書記早來了,剛才她就在旁邊,現(xiàn)在在茶樓,走吧,幸好今天是雙休日,不然書記的茶可不是隨便給人喝的。” 紀委書記的茶,誰敢隨便喝啊,有人若是被紀委書記請喝茶,十之八九,就是去了別想回來了。 陽天雪和陳暮玄到茶樓包間的時候,雷凰正在聞茶香??匆婈柼煅┖完惸盒^來道:“最近我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胖了一些,點了一壺普洱茶,你們過來,一起嘗嘗,暮玄同志要不要另外選一壺吧。”雷凰看著陳暮玄問道。 陳暮玄震驚的看著雷凰,雷凰上任的那天,他不夠格過去敬酒,但是關(guān)于新紀委書記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是個二十四歲的年輕女干部,可明明知道雷凰只有二十四歲,真正見到了,陳暮玄還是覺得雷凰好年輕。 “雷書記問你話呢?”陽天雪見陳暮玄發(fā)呆,微微皺眉。 雷凰不介意的微微擺手:“既然暮玄同志不說,那就一起喝普洱吧,過來都坐下一起喝吧?!?/br> 雷凰招呼他們坐下。 待陳暮玄坐下后,雷凰親自給陳暮玄倒了一杯茶,陳暮玄激動的差點坐不住。 雷凰微微笑道:“其實人和人相處也就是一杯茶,我敬你,你也不用太激動,我若是不敬你,你也不用頹喪。” 陳暮玄聽到這話,臉上有點慚愧:“對不起,雷書記,我沒想到我一時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讓您看笑話了?!?/br> “雙休日,吃點早茶喝點小酒,也沒什么,只是以后注意喝酒的尺度就好了?!崩谆塑艘豢诓瑁缓蟮溃骸白鋈魏问虑榍?,先想一下,記得要泡壺茶,然后聞一聞,你就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就會知道,其實早上喝酒有害健康?!?/br> 陳暮玄也是聰明人,雷凰這話真正含義,他豈會聽不懂,自己這個省教育部副部長的位置雖然不是很大,但依舊是國家干部,若是傳出去,自己竟然有想跳江自殺的念頭,這就不需要自己辭職,上面就會讓自己離職,那么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不能做了。 雷凰的意思很清晰的表達出來,這一次就當是雙休日休息,喝早茶,結(jié)果多喝了酒引起的誤會,即便自己根本就沒喝酒,但是此刻。領(lǐng)導(dǎo)說自己喝酒了,那么自己就是喝酒了。 “對不起。雷書記,我喝糊涂了?!标惸盒Φ溃瑫r也承認了自己的確喝醉了,其實明白人都知道里面的真正含義。 雷凰含笑點頭,陳暮玄果然還是聰明的,看來自己沒有看錯人。 雷凰再度給陳暮玄倒一杯普洱茶:“既然如此,就多喝點茶,解解酒?!?/br> 陳暮玄道謝一聲。再度喝了一杯普洱茶。 陽天雪在讓人送了一點點心來:“今天一大早出來都沒怎么吃東西,現(xiàn)在終于可以吃一點了,書記,你也吃一點?!?/br> 雷凰輕笑:“自己要吃就自己吃,不用找借口,我是吃了早餐來的,所以喝茶就好了?!?/br> 陳暮玄看雷凰對于自己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似乎有點坐立不安,過了好一會,似乎下定了決心:“雷書記,我有事情要匯報?!?/br> 雷凰微微笑了笑道:“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喝茶?!崩谆舜驍嚓惸盒脑?,然后看了看窗外。 因為這個時間段開這里喝茶的人比較少,所以雷凰找的包間的窗戶是比較大的,而且,透過窗戶還能看到外面的香江景色。 “香江是個好地方,這里的經(jīng)濟發(fā)展非常的快,這一點,我看見了都為當政者自豪。”雷凰輕聲一笑:“只可惜,這里的排外心太濃了?!?/br> 陳暮玄一愣,靜靜一旁坐著,沒有多言。 雷凰似乎也沒指望陳暮玄說什么,只是繼續(xù)看著外面,正好似乎有人經(jīng)過:“那花挺漂亮的,暮玄同志知道那是什么花嗎?” ☆、第一百四十七章 男兒有淚 陳暮玄根本就不知道雷凰的葫蘆里埋的是什么藥,不過雷凰是領(lǐng)導(dǎo),因此領(lǐng)導(dǎo)問了,他自然要回答,所以,過去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著雷凰:“雷書記,那是盆景罌粟,罌粟花很漂亮,這盆景罌粟是讓大家買了去觀賞的。因為是觀賞性的,所以藥用價值也不高?!?/br> 雷凰微微一笑:“即便是藥用價值不高,不過罌粟居然可以大大方方作為盆景出手,果然香江是個獨特的地方。” “雷書記。”陳暮玄張口欲言。 雷凰看了一眼陳暮玄,然后輕聲笑道:“明天暮玄同志有空嗎,如果有空的話,帶我去香林走走,來了湘南,自然要去香江走走,不然也就枉做湘南人了,這好像是湘南的一個廣告詞?!?/br> 香林,名為香,就是生產(chǎn)罌粟花的地方,罌粟花是上好的鎮(zhèn)定藥材的原材料提供,而且罌粟花的花籽可以提煉非常好的油脂,這些油脂是有利于人體健康的,目前各國所做的沙拉中就需要這種原材料。 罌粟花的評價有好也有壞,很多人認為罌粟花的存在是不利于人們經(jīng)濟發(fā)展的,因為更多的人,會去偷運罌粟,從而提煉更多更純的害人毒品。 而舉報信中的罌粟,明白指出,這是從香林提供的,雷凰提出要去湘南,只怕是別有含義。 任何人來了湘南,都是要去香林玩的,雷凰不過是順帶去了解一些自己想了解的東西而已。 “雷書記?!标惸盒桓抑眯诺目粗谆耍骸澳莻€,那……”陳暮玄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感覺。 雷凰看著陳暮玄這個樣子,輕笑出聲:“暮玄同志,這個向?qū)Э刹缓卯?。若是沒有我想看到的一切,你可就失職了?!?/br> “雷書記。您放心,我知道該帶你去哪里觀賞罌粟的美?!标惸盒匦骆?zhèn)定了下來,因此跟雷凰說道。 雷凰嘴角泛起笑容。滿意的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喝茶吧?!?/br> 喝茶,最好的消遣方式,也是最容易讓人摸不透的。 陽天雪作為雷凰的秘書出現(xiàn)在了香江大橋上,帶走了陳暮玄,這事情自然很快劉邱華知道了。 “書記。您看,這雷凰會不會知道我們私下做的交易?”此刻說話的人正是那個鄭斯扁。 劉邱華瞥了一眼鄭斯扁:“你看見雷凰了?” “沒有,但是陽天雪出現(xiàn)了啊。”鄭斯扁忙道。 劉邱華嗤鼻道:“你都沒看到就瞎扯,陽天雪出現(xiàn)了如何。雙休日,大家都會出去遛遛,再說了,陽天雪才調(diào)過來多長時間,對于香江自然好奇,出去玩玩也是應(yīng)該的,斯扁同志啊,你啊太大驚小怪了?!?/br> 劉邱華不忘提醒一句鄭斯扁。 鄭斯扁可不敢跟省委書記說不對,因此直接道:“書記,不是我大驚小怪,這事情就是透著古怪。陳暮玄這書呆子要是不死,我們遲早會被他捅出去的?!?/br> “證據(jù)呢?”劉邱華看著鄭斯扁:“斯扁同志,你是老公安了,如何做事情還不知道嗎,凡事都是要講求證據(jù)的,再說了,那陳暮玄既然不聽話,除掉就是了,你這個老公安,收集一些他生活作風的手段都沒了吧?!?/br> 劉邱華微微搖頭:“好了,你先回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去吧?!?/br> 鄭斯扁只好哈腰點頭的出去了。 劉邱華似乎沉吟了一下,然后撥通了電話:“爸,這雷凰似乎會有些動作?” 劉老爺子則道:“劉家的地盤還不需要外人來指手畫腳,再說了,她雖然是紀委書記又如何。你才是省委書記。” 劉邱華心領(lǐng)神會:“我明白了?!?/br> 同樣陽天雪帶走陳暮玄的事情。梅歌兒也知道了,梅歌兒得知消息后,就打了一個電話:“族長,讓底下的人最近消停一點。雷凰的三把火還沒燒呢?!?/br>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是每個官員都要燒的,而雷凰如今還沒燒這火,到底是沒本事,還是故意的。 說沒本事,誰信,一個二十四的女省紀委書記,說她沒本事,這是傻子都不會說的話。 那么只能說明一點事情。那就是雷凰故意的。她現(xiàn)在不燒這三把火,是因為還不到時候,梅歌兒有感覺,雷凰這三把火只怕會將湘南燒出一個洞來,而且有可能會為各方勢力打開進駐湘南的大門。 梅歌兒有梅歌兒的盤算,平日他可以和任何人合作,但是此刻,他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是少數(shù)民族的代表,少數(shù)民族。族分的多,但是所有少數(shù)民族人員加起來還不到華族人的一半,所以他更加珍惜自己的機會,原本以為這次省長的位置是自己的,但是想不到空降了省長下來。 康少成是古霧陽的幕僚。來做這省長自然無可厚非,只是原本篤定的一切成了泡影。梅歌兒心中自然也是非常不快的,所以他想著該如何才能讓少數(shù)民族的利益更大化。 對于雷凰,他不敢小覷,雷凰的來歷,除了表面上她是雷家的女兒,以及君家的媳婦外,其他的信息似乎被封鎖了,太過白的背景讓人反而懷疑她的能力絕對不止表面上看到的,不然她如何能夠?qū)⒁粋€貧窮的劍南變成富裕的劍南,將一個烏煙瘴氣的漠北清爽化。 梅歌兒自然也知道雷凰會來湘南是劉家做的手腳,當然也知道不是為了欣賞雷凰,而是為了打壓雷凰,只是想不到雷凰年紀雖然輕,但是她所做的一切卻不是年紀輕能夠做到的。 梅歌兒微笑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種植的一盆罌粟盆景。 雷凰何嘗不就是罌粟,只有種罌粟的人才能控制她,而這個種罌粟的人到底是誰呢。 對于各方的反應(yīng),雷凰也沒想到,不過雷凰也知道一點,從自己來了這湘南開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劉家是一貫的想將自己打死,但是中央那邊等著自己開局。 所有人都好奇自己如何開局,但是雷凰卻不急。 雷凰跟著陳暮玄到了香林,看著那一望無際的罌粟田,雷凰感慨:“好漂亮?!?/br> “是啊,如今是罌粟花開的時候,所以特別漂亮,如今旁支出來的罌粟,會被大家種植道花盆中,作為玩賞的花卉盆景出售?!?/br> “這個想法倒是不錯,旁支出來的原本也沒什么作用,這個想法是誰想的?!崩谆撕闷鎲栮惸盒?。 “梅歌兒書記。當年他還是香江市長的時候,就做了這個項目。”陳暮玄嘆了口氣:“其實,梅書記還是很有才華和能力的,只是有些眼高于頂?!?/br> 眼高于頂,經(jīng)常就會做了一件事情。就希望人有報償,而作為官員,最怕的就是眼高于頂。梅歌兒有才華,有手段,有能力,但是眼高于頂,自然而然,中組部的人就會在一定程度做考慮,也會影響梅歌兒的官途。 只是這梅歌兒未必會這么認為,反而會認為中組部對付他,不然也不會空降一個省長。 想起梅歌兒那文人一般的氣質(zhì),雷凰倒真有一種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感覺。 也是雷凰如今年輕,年輕人總會有一種熱血,所以雷凰雖然有一種上位人的氣息,但是免不了心中還有憤憤不平,這是一種年輕的血腥。對于那些不平事。就是一種看不慣的沖動。 “梅書記是個人才?!毙闹须m然對于梅歌兒沒好感了,但是雷凰還是真心感嘆一聲。 陳暮玄點了點頭:“雷書記說的沒錯。這梅書記是個人才,但是這是早期的。如今也只是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了?!痹捳Z中,陳暮玄有一絲淡淡的冷漠。 雷凰沒有計較,只是道:“走吧,既然來了香林。這該看的還是要看的?!?/br> 陳暮玄沉吟了一下,咬了咬牙:“雷書記。你要看。我可以帶你。但是我只希望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聽到了什么,請您不要激動。將來,當您有機會回華京的時候,將這里的真實情況告訴上面,我們這里的人,全部都感謝你?!?/br> 雷凰不動,只是看著陳暮玄,在她用了流光眸后,就已經(jīng)知道,那一封檢舉信是陳暮玄趁著陽天雪去打水的時候,偷偷混雜在文件中,然后帶進她的辦公室的。 當然這個舉動其他人是沒有看見,但是雷凰卻心知肚明。 陳暮玄也是有故事的人,雷凰看陳暮玄的氣息就知道陳暮玄的人品,陳暮玄不是那種會隨意惹出私生活事情的人來,而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樣那樣的傳言,可以說,其實是陳暮玄的一種手段,只有那樣的手段才能保護他要保護的一切。 今天,趁著休息日,雷凰表面上是說來香林看看,這話中的含義雷凰相信陳暮玄是明白的,事實上,陳暮玄還真的是明白的,所以才有了剛才的話。 雷凰微微點了點頭,然后道:“暮玄同志,我來了,就必然是想看到我想看的,想聽到我想聽的,其他的你不需要多管?!崩谆说囊馑计鋵嵑苊靼祝羌o委書記,所以她自然而然做她該做的事情,紀委書記可不是吃閑飯的,做到了這個位置上,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自己的準則的。 陳暮玄沉默了好半晌,似乎下定了決心:“好,雷書記,我?guī)闳ァ!彼咴谇邦^。 這個月份的香林非常的好,正是花開十分,這各色的罌粟花開的茂盛,成為了香林的一個奇觀。 陳暮玄帶著雷凰穿過了一條路,這路的兩邊都是花田,所以即便是這里有一條路,但是給人感覺好似置身在花田中,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雷凰讓陽天雪看著車,沒讓她跟進來,這里只有陳暮玄和她。 其實這是一條車路,車是可以開進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何,雷歡剛還是覺得下來走走比較好。 陳暮玄有點看不透雷凰,因為他以為雷凰只走一會就會累了,但是奇怪的是,雷凰竟然精神很好,并沒有累的跡象,反而偶爾走走停停,似乎在欣賞風景,若不是這路是陳暮玄自己帶的,陳暮玄都會認為雷凰是來度假游玩的。 陳暮玄帶雷凰去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廢棄的窯場。 這里還到處是不用的泥土,看著這里的泥土,可以想象當年這里其實也是一片風光的,只是如今已經(jīng)不存在了。 雷凰的腳正好踩在小半塊的泥磚上,她彎腰,拾起了那半塊磚:“這里的泥土混合型似乎不錯,怎么這個窯廠就關(guān)掉了?” 陳暮玄想不到雷凰還知道磚的好壞:“因為所有人都去種植罌粟了,所有人都去盜賣罌粟了,尤其是盜賣,賺的更加的多,有過了這個甜頭,誰還會辛苦的來這個窯廠干苦力活,再說了,這窯廠要的是土,這土都用來種植罌粟了,好壞都不管的,反正有收成就好的那種,那么就根本沒有材料來支撐這個窯廠了?!?/br> 陳暮玄有點自嘲的一笑,雷凰似乎沒有聽出他口中的那一抹苦澀,只是依舊有點可惜的樣子:“真的是太可惜了,這么好的地方,如今竟然會荒廢,真是讓人想不到。” 陳暮玄沒有再多言,在他的心中,也許此刻認為雷凰不過是不知人間疾苦的人。 將那小半塊磚放回了地上,雷凰心中卻是很沉重。 她不是抓經(jīng)濟的省長,但是卻看到了湘南還能發(fā)展的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