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看著師傅手里的饅頭呢,沒注意到?!?/br> “我們也不是流氓,還盯著人屁股看!盯著看了,才知道是誰啊?!?/br> “真沒看到,就看面團的蜂窩去了,對比差別?!?/br> 在這些聲音里,方秋椒走到短發(fā)姑娘身邊,攬住她,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 “別哭了,別哭啊,我們先找那個人,好不好?”方秋椒柔聲建議。 短發(fā)姑娘腦子直,但也聽出來她說的話的重要。 她接過帕子,擦掉眼淚。接著短發(fā)姑娘指著當(dāng)時站在自己身后的三個人:“當(dāng)時就是他們?nèi)齻€站在我身后?!?/br> 方秋椒問:“你第一時間轉(zhuǎn)頭,他們?nèi)齻€人站得近么?夠不夠讓別人的人從他們中間穿插過去,或者從旁邊伸過來?!?/br> “旁邊是這兩位?!倍贪l(fā)姑娘紅著眼眶,又指出兩個人。 站在側(cè)邊的一人立馬搖頭道:“我當(dāng)時手搭在老許肩膀上呢!我個頭不高,得踮起腳才能看清楚?!?/br> 前頭的老許點點頭:“他的手是放我肩上來著,他腦袋還搭在我肩膀上呢?!?/br> 另一個人抓抓頭,表情無措:“也不是我。我在看米師傅那邊,整個人都朝另外一邊?!?/br> “也不是我……” 沒人承認(rèn)是自己。 方秋椒打量著還沒能證明清白的四人,開口道:“你們也都沒發(fā)覺別人伸手,對不對?” 站得近,隔著人伸手,是會碰到人的。而一個人被碰到,難免會張望一眼,看看是什么情況。 “沒發(fā)覺,我都沒注意?!?/br> “都沒吧?”幾人看了看彼此,面上都是無奈狀。 到了最后,還有個被指摘的人面色不善地看向短發(fā)姑娘:“你再想想,可別是誤會了,誰不小心蹭著你了。你這么說,對我們名聲多不好啊?” 米天華疑惑道:“找到那個動手的不就成了?不至于擔(dān)心名聲,我們也不會冤枉人!” “可是找不到啊,根本沒人伸手嘛!” 另一個被指了出來的人也有些不滿。 另外兩人還有些懵。一個道:“我配合吧,這meimei挺委屈的?!?/br> 另一個也道:“對,我也配合。我清清白白的,不怕那些有的沒的。” 兩廂一對比,兩個排斥,兩個配合。但依據(jù)短發(fā)姑娘的言辭,手是只有一只的,也不能就此判斷是另外兩人干的。 米天華看向方秋椒:“方老板,你有主意嗎?” 圍觀的人懵了,這哪跟哪? 不想方秋椒道:“有個不是法子的法子,不知道靈不靈,我試試吧?!?/br> 第137章 特殊版?zhèn)鞯朗跇I(yè) 試試的話落下,頓時所有人都疑惑地望向方秋椒。 因為此刻,其他人腦子里完全想不到能有什么辦法。 當(dāng)事人沒瞧見,連這件事的真假,都只能依賴于個人心中的揣測來判斷。這樣的情形,怎么找到兇手?! 另外一位揉饅頭的師傅,拿胳膊碰了碰米天華的胳膊。 “老米,你別胡來啊,人家方老板能有什么辦法?你自己想不到,別催小姑娘!” 對方是怕方秋椒心急亂來。而且跟米天華熟,所以故意扯到米天華身上去。 感覺奇怪的可不止他一個。四周立馬響起不少這樣的聲音,或大或小,一下嘈雜起來。 米天華道:“先看方老板的。” 四個嫌疑人里,兩個不怎么配合的又開腔。 “這怎么試?做事要講證據(jù)的?!?/br> “被冤枉就夠叫人生氣的了,眼下還亂搞!” 短發(fā)姑娘咬咬牙,怒道:“誰胡亂冤枉人了?!你們這么信誓旦旦,誰摸了我屁股,要是找出來,敢剁了自己的手么?!” “那要是沒證據(jù),你怎么辦?” “剁了你的屁股不成?還是脫了褲子?!蹦腥苏f著,還冷笑起來。表情不屑且不耐煩,好似他十分委屈。 方秋椒氣不打一處來。 短發(fā)姑娘上身穿著件七分襯衫短袖,下身是深色長褲。 方秋椒拉過她的手,在她手臂處的衣服上嗅了嗅,記住細(xì)化后的氣味。 每個人其實都有自己的氣息,往往跟衣服的洗衣粉、洗浴用品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被新的氣味掩蓋住。其中屬于自身氣息那部分,則淡得幾不可聞。 能聞出來的,才是怪胎。 不巧,方秋椒正是。 她嗅完短發(fā)姑娘衣服上的味道,往前走兩步,直到四人面前:“麻煩伸出你們的兩只手?!?/br> 眾人先瞧見她嗅衣服,又見她讓四人伸出手。 有人委婉地問道:“衣服上的味道還能留在手上不成?” 就他們所知,就算能留下味道,也是聞不出來的。 米天華卻笑了起來,激動地開口:“別奇怪!方老板怕是能聞得出來很細(xì)致、微弱的味道。有些人天生來,嗅覺就比其他人好,也就是所謂的天才人物!” “真有那么神奇的人?那不是……”傳說。 米天華身側(cè)的老師傅想說那是不存在的,但他突然想起米天華先前有個女兒。 ——那個孩子,便是天賦好得不像話的! 奈何天妒英才,那孩子已經(jīng)走了多年,久得他都快忘了這事。 米天華道:“是真的。上回我就看出來了,方老板能通過味道判斷萵筍花香氣進(jìn)去多少了,有時候差一點,會再在湯底里過一遍?!?/br> 原本淡定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不敢伸出手,強作鎮(zhèn)定:“菜的味多大啊。如果這回她聞不出來,假裝自己聞得出來呢?!這不公平。” 眼看著這人要拿手在褲縫上磨蹭,方秋椒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的手,不要蹭你的褲子!心虛了?” “……”對方手足無措,掙扎著想抽回手,“我心虛什么?你也是女的,你肯定向著她??!” “那你縮什么手?”方秋椒用手抓住他的手腕,扯到面前。 聞到熟悉的味道后,方秋椒大聲道:“就是你!有小王身上那種洗衣粉的味道?!?/br> “你胡說八道!”男人臉色一白,更用力地掙扎,還回嘴道:“我還說你身上有那個味道呢!” 這人還想狡辯,短發(fā)姑娘已經(jīng)紅著眼撲上來了。 小王也是個生猛姑娘,趁著對方的手被方秋椒抓住,上去就往臉上打。 幫兇她做定了。 男人死命掙扎,奈何方秋椒力氣大,一時手掙脫不了,竟想動腳。 方秋椒正看著呢,搶先一步冷不丁給他兩下,踹在麻筋上,令得男人直接腿軟了下去,全靠方秋椒拎住。 眾人:…… 這么生猛的嗎?! 就連短發(fā)姑娘都愣住了,眼神茫然地看著方秋椒。 方秋椒笑著問她:“解氣了嗎?” 被拎著的男人望見她臉上的笑容,腿軟得更厲害了。 “解氣了!”短發(fā)姑娘小王笑起來。 本該是個燦爛的笑容,可笑中帶淚,叫人見了這笑容心中更生憐意。 米天華再上前來:“哎喲!方老板,放了他吧,放了他吧!”一副終于反應(yīng)過來,知道著急人的模樣。 但是實在太慢,弄得大家心里心知肚明——演的。 方秋椒聽話地松開手,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本跟男人一起義氣的人,在男人背朝著他摔下來的時候,卻是趕緊避開了兩步,好一個“割袍斷義”。 被抓了現(xiàn)形的男人,直接被培訓(xùn)班開除。 方秋椒還聽其他人說,這人回了他師父身邊,也是要吃苦頭的。挨批、挨罵甚至挨打都有可能。 方秋椒奇怪:“這種品行不好的人,還有什么好教的?” 換做是她徒弟,她直接不要,嫌棄臟。 然而有人附和著譴責(zé)幾句,竟又有人說“都教了十多年了,犯錯教他改就行了”,也有人說“其實這個事也不大,沒必要鬧大”…… 方秋椒聽懂暗示:說她得理不饒人呢。 可是這種事,真是小事? 離開美食協(xié)會,路上跟包績一塊走。 方秋椒問:“包哥,你不會也覺得我得理不饒人吧?” “這事啊……”包績不好意思道,“我沒那么想,要是我自家妹子,被那么欺負(fù),我得打斷對方的腿!” “但是吧,”包績也無奈,“那人是協(xié)會不少人看著長大的,他師父也還有些面子。人情社會,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們就幫著說說話?!?/br> 方秋椒又問:“可但凡想想自家meimei、閨女,都能體諒體諒吧?” 包績聽了,面上露出個嘲諷的笑:“那可真未必,有的人你理解不了他們的腦回路?!?/br> 包績看向方秋椒:“椒椒,這個社會很大,人很多,有好的也有壞的。你回頭慢慢接觸了,也就知道了?!?/br> “倒不是大部分人不認(rèn)可你,相反,覺得不舒服的占大多數(shù)。只是圈子圈子,他都會先保護(hù)里面的人,你懂吧?” 這是包績也沒辦法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