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她胡想道,照片可以這么留白,做菜布盤是不是也可以? 終于結(jié)束,其他人忙著收東西。 方秋椒和岑佩佩站在一處。 方秋椒看模樣甜美的岑佩佩一眼,突然開口:“那個、佩佩,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岑佩佩看向她,目光疑惑,心里也很不解:“方老板,你有什么事?” 岑佩佩想不到,方秋椒能跟她說什么。難不成要說田莊跟她相親過?可那又有什么好說的。 方秋椒問道:“你和田莊同志應(yīng)該是結(jié)婚了吧?” 岑佩佩點點頭,定定地看著方秋椒。 “我跟田莊同志一個村,我們之前相看過,就是相親,是去他家里?!?/br> 岑佩佩蹙起眉。 方秋椒又道:“他媽不是好人,你小心點。” 怕岑佩佩多想,方秋椒解釋道:“田莊同志他mama牛麗,可能是瞧不上我,讓我大冬天的用冰水洗碗,我不樂意。然后她就開始叫喚,誣陷我推了她?!?/br> “這是真事。我怕你吃牛麗的虧,跟你說一聲,信不信也隨你。至于田莊同志,他是個好同志,祝你們新婚快樂!” 方秋椒跟岑佩佩接觸一天,感覺對方不像自己想得嬌氣,除了有點“冷”之外,是個很講理的人。 想著也算認識,算有緣分,方秋椒就多嘴了一回。 岑佩佩看著一臉真誠的“女主”,心里滋味真是比打翻了所有的調(diào)料瓶子還復雜。 方秋椒說的,的確是她猜到的事,可又跟她猜到的事截然不同。 竟然是來提醒她的…… 岑佩佩放下了一下午的復雜心情,開口道:“謝謝你提醒,我相信你。” 甚至她比方秋椒本人更清楚,牛麗的為難,是因為方倩秀的“改變”才出現(xiàn)的。原本根本不會有那一出。 聽到對方說相信,方秋椒就放心了。 ——至少岑佩佩遇到她遇到的情況,不會是毫無準備的狀態(tài)。 別過拍攝隊伍,方秋椒拒絕尉遲川相送,走路去國營飯店。 方秋椒和熊雄約了,拍完照就去找他,兩人一塊削面玩。廚子的快樂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走在路上,方秋椒穿著自己寬松的大襖子,伸了個舒坦的懶腰。 刀削面,她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驟降的氣溫讓本就不快的手速雪上加霜,qaq 第66章 國營飯店快打烊,大廳里只剩下一桌沒吃完的客人。 稀奇的是還有十來個人一桌干坐著,面前連個碗都沒有,只說著話,時不時往門口張望。 柜臺的人已經(jīng)走了,趙芳香留下來干活。 趙芳香也時不時地伸著脖子往門口望。 熊雄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個爐子邊烤橙子吃。 一塊橙皮丟到柜臺,熊雄嫌棄這個不爭氣的:“快別望了,脖子都長了!他們望也就算了,我平常餓著你們了?” 趙芳香笑道:“那肯定沒有!這不是有幾天沒看到方老板,我想她了嘛?!?/br> 坐著等的人里頭有認識的,大著膽子開口:“芳香,你想方老板一個女的有什么用?想個男的才對??!” “對啊,不如想想我!” “想個男的能有什么用?你要是有方老板的手藝,我天天惦記你!”趙芳香真實地撇撇嘴。 男的可沒有方老板的手藝。 正鬧著,方秋椒就到了。 熊雄喊道:“椒椒,先吃個橙?” “我來剝,一人一半兒?!?/br> 方秋椒不客氣地接過橙子,剝下來遞給熊雄一半,另一半往嘴里喂。 等了半天,結(jié)果兩個師傅吃上了,等著的客人忍不住笑著催起來。 “熊師傅,好餓!” “方老板,你們什么時候開始做刀削面???!” 方秋椒幾口吃完橙子,對著這些人笑道:“這就去,總行了吧?” 熊雄也笑著起身,宛如一頭從冬眠洞里爬起來的大熊。 兩人進了后廚,剩下的客人也跟著進來,但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趙芳香身后。 熊雄徒弟把餳好的面拿出來。方秋椒和熊雄分別接過,把面團放在手底下再揉勻揉光。 這回揉到氣全排出,面微硬,面團呈長|棒狀,表面看著光亮。 兩人的動作都很有力,望著就有股不一樣的氣勢。 等面揉好了,徒弟那邊燒好了兩鍋沸騰的滾水。 方秋椒把面放到木板上,手里拿著一塊有弧度的鐵片。 客人們看著,好奇地開口。 “那板子是墊著用力的吧?好講究啊?!?/br> “我看那個鐵片有意思,拿那個削面看要怎么削?!?/br> 這鐵片其實是方秋椒過來的主要原因,做刀削面需要這種鐵片刀。有的會彎個勾,又稱作鐵片勾刀,所以刀削面還有個勾刀面的說法。 熊雄那頭放好面,試了試就開始削面。 他以往也做過刀削面,不過可沒有閑工夫讓客人們進來看。今天也是趕巧,被他認識的朋友知道了,非要鬧著看。 今天這桌聞興而來的客人運氣好,不止能飽口福,還能一飽眼福。 只見熊雄壓實了面,手眼一條線,手里的鐵片刀飛快地動了起來。 鐵片動一下,面團上就飛出去一根面;因為動作夠快,那面幾乎是一根接一根飛出去的,讓人目不暇接。 眾人看著,驚奇地瞪大眼:“好快!一根接一根,前一根還沒下鍋呢,下一根又來了!” 方秋椒看熊雄的動作一眼,夜里做夢到微微發(fā)酸的手也動了起來。 前面一兩下,方秋椒在適應(yīng)著削面的感覺,動作看起來笨拙。 但方秋椒很快就發(fā)現(xiàn)——削面對她來說挺輕松的。 于是,加速。 方秋椒感受著鐵片刀一下下削在面的感覺,完全不知道自己速度越來越快。 被她削出去的面條就像飄飛的葉子,看著能滯空一般。 一根面條落進鍋里,另一根還在空中飛,弧度優(yōu)美;幾乎是一根面條飛出去,又有一根面條正處在出現(xiàn)的過程中。 面條你追我趕,落進滾水的鍋里,又會濺起一潑水花,就像魚兒在水面上躍起。 客人里的一位,舉起攝像機,拍下了鍋和水之間,水花和面條跳起的一幕。 熊雄見方秋椒動作不停,連忙喚道:“停停,椒椒,歇一下,撈些出來配料。” 方秋椒止住刀,看看手里的鐵片:“這個削面刀可真好用,輕巧省力?!?/br> 晃胳膊的熊雄:“……是挺省力的,但掄久了,動得快,還是會累的?!?/br> “偶爾玩玩吧,這個就削面好玩?!狈角锝房粗芨缤降軗泼妫嵝训?,“這些都是比較硬的,你看誰喜歡吃硬的給誰上。” “硬的?”徒弟懵懵地看向熊雄。 熊雄日常嫌棄徒弟:“你就沒注意看?椒椒削面的時候手上鐵片朝下用力,面條吃了力,煮軟了也會柔中帶韌,口感適合喜歡吃硬面的?!?/br> 徒弟臉上寫著——“沒看到”三個大字。 顧客們也很懵,不就是面條飛飛飛,這面條飛還有講究! 只敢開口:“我喜歡吃硬的!” “我也是!柔中帶韌,想想就有嚼頭!” 好些人都搶著要硬的,倒有個年紀大的老太太,有些為難地開口:“能不能給我削個軟乎點的?。俊?/br> 熊雄應(yīng)道:“行啊,您老稍等?!?/br> 熊雄應(yīng)完,才發(fā)現(xiàn)徒弟先撈了方秋椒那邊的面,自己這邊鍋里面條還在翻滾呢。 于是熊雄看向方秋椒,問道:“椒椒,扁條會嗎?” “行的,我試兩下?!?/br> 鐵片平刀出的就是扁條形狀的面,彎刀下去則是三棱形狀的面。 方秋椒把面重新揉了一下,重新放上木板,穩(wěn)在左臂上。 鐵片平刀,手上用力,更薄更飄逸的扁條面便從她刀下飛出。 扁條更薄,來得更輕,看著也是更飄逸靈動的感覺。 趙芳香看得滿臉憧憬:“那些用刀的大俠,都沒有這樣一手好刀工吧?也太厲害了!” 尤其方秋椒還是女性,讓在國營飯店見多了男廚師的趙芳香更為佩服。 方秋椒聽見她的聲音,問道:“芳香,你要不要來一碗?” “要!”趙芳香立馬答道。 那頭還在配料的熊雄徒弟:“方姨,我也想要一碗,要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