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他們夫妻在松安敢如此大動作,無非是仗著有靠山,而松安縣這些地頭蛇在外頭又無多大的靠山能為他們撐腰。哪怕京城的人敢來,到了松安他們也算地頭蛇,想從他們手中拿走銀子除非狗皇帝親自下旨。但狗皇帝此人最好面子,會放下顏面過來嗎? 恐怕狗皇帝還瞧不上這些銀兩。 午膳后覃幼君便回去了,臨走時道,“先分一下輕重緩急,不著急的冬天慢慢想就是了?!?/br> 殷序點頭,“我知道。” 以前都說妻賢夫禍少,殷序現(xiàn)在是真真的體會到了。別人說他吃軟飯他也不怕,因為他的確是在吃軟飯。 覃幼君走后殷序又把葡萄酒廠規(guī)劃圖重新檢查一遍,又開始羅列做一個酒廠需要的物件兒和需要多少人力。 物件兒也就是酒缸酒壇子還有就是需要特制的酒瓶子,其他雜七雜八的也羅列不少。至于人工,殷序打算從松安縣內(nèi)招募,也能解決一部分城內(nèi)百姓生活問題。 到了傍晚,出去一日的衙役們也陸陸續(xù)續(xù)拉了一些葡萄過來,堆的滿縣衙都是。 只是葡萄酒廠不是一日建成,還得從縣里臨時賃一間大院子作為臨時的作坊,這也是他白日里忘了做的事情。 生怕第二日忘了,殷序忙交代給趙宏中讓他明日一早就趕緊將院子定下來,再去招募一些做事認真的勞工作為葡萄酒釀造的工人。 至于釀酒師傅,殷序自然還得找覃幼君借人,第二日便忙碌起來,畢竟葡萄拉回來了要趕緊收拾,不然時間久了爛了就沒法用了。 趙宏中找好了院子讓人把葡萄拉過去,又帶著玉芝和一個婆子去街上招募勞工,而且這事兒他們只打算招募女人。讓縣里的女人們很是高興能有一份工作補貼家用。 當然人也不是隨便選的,玉芝和婆子仔細挑選了四十名女子帶去了那院子。 殷序也不會隨便用她們,而是讓文書起草了保密協(xié)議,讓她們摁了手印這才洗干凈手去干活了。 釀酒不是一日而成,但最初的準備工作卻不少。這時節(jié)葡萄成熟,因為縣衙收葡萄的緣故,縣內(nèi)有葡萄樹的人家除了家中有余錢的都舍不得吃將葡萄賣給了縣衙。有些因為品種不對的還覺得遺憾,決定開春兒就重新栽種一株。 忙忙碌碌了三日,縣內(nèi)的葡萄都被收的一干二凈,賃來的二進院子也放不下了,不得不又賃了一處。 殷序正松了口氣,就聽外人來報,說旁邊的云安縣有人來了。 殷序眉頭一挑,接著站起來道,“快請?!?/br> 云安縣與松安相鄰,不論地勢還是地貌都頗為相近,殷序來這邊后不但未去龍安府見長官,也未于其他的同僚打交道,卻沒想到對方先找了過來。 而且令他驚訝的是來人居然是云安縣的縣令林永康。 “林縣令,稀客啊?!蓖踅鸫ㄌ嵝阉笠笮虮銦崆榈母舜蛘泻袅恕?/br> 林縣令原先只知道殷序是狀元還是樂平郡主的夫君,卻沒想到會這樣年輕而且長的這樣……俊俏。 傳聞種的殷序靠著強大的靠山將松安縣內(nèi)的地頭蛇折騰的虛弱不堪,誰能把眼前這笑的一臉溫和的少年郎與傳聞種的人放在一起比較。 林縣令想到當初梁知府問他們的問題,再想想近期松安縣的手段不由的一陣佩服。 當然他是不知道殷序為何收那么多葡萄的,但對方收,就是好事,誰讓人家錢多呢。 林縣令也是個喜歡務實的人,與殷序客套幾句便講明了來意,“聽聞松安縣衙近日在收葡萄,我云安縣內(nèi)許多百姓也種了葡萄等果樹,不知松安愿不愿意收?” 殷序頓時眼前一亮,當即就道,“只要品種是我們要的,有多少我們要多少?!?/br> 他還發(fā)愁大面積種植短期內(nèi)不會結(jié)果呢,沒想到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了,殷序便道,“盡管送來便是,價錢一樣。” 林縣令面上笑了起來,心里卻苦了起來,瞧瞧人家這口氣,這就是有錢沒錢的區(qū)別啊。 第七十章 有孕 葡萄這東西在龍安這地方是不值錢的, 畢竟地處西北,雨水量少,葡萄種植也容易, 在鄉(xiāng)下幾乎家家戶戶都能種一株給家里人打牙祭。 但葡萄不是糧食不能填飽肚子,而且成熟后也放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林縣令是很好奇殷序收這么多葡萄作何用處。 只不過兩人雖是平級, 關(guān)系也沒密切到什么都說的密切,殷序不主動說,林縣令便也不好意思問。 但殷序能給出這承諾, 林縣令已是欣喜不已,忙拱手道謝, “多謝殷大人?!?/br> “不妨礙。”殷序笑瞇瞇道,“而且在下想請林縣令幫個忙?!?/br> 林縣令神情一凜,“殷大人盡管說便是, 只要在下能辦的到定不會推脫?!?/br> 殷序笑道,“還請林大人派人下去收葡萄時與鄉(xiāng)民們說一嘴,明年開春也可多種一些葡萄, 等結(jié)了果子送來松安便是?!?/br> 這么大口氣? 林縣令驚嘆,“殷大人這般用意想必是有大用, 在下定會將話帶到?!?/br> 葡萄多半種在自家院子里,多載一棵少栽一顆并無太大區(qū)別, 林縣令覺得沒什么不好答應的。 午膳時殷序請林縣令去酒樓用膳, 林縣令感概如今松安縣的大氣, 不愧是有錢啊。 等結(jié)賬時林縣令才知這酒席竟是掛在殷府頭上, 并不掛在縣衙的頭上。林縣令這才記起這位年輕的縣令不光讓松安縣衙有錢自身還有個有錢的娘子呢。 人比人氣死人,林縣令回到云安縣便派人下去各鎮(zhèn)收葡萄去了,當然必須是松安縣要的品種,其他的不要。 但只是這樣也能為云安縣的百姓帶來一些收入了, 更別說松安縣給出的價格比尋常農(nóng)戶在街上賣的還要高些,林縣令也想為民做些好事,對這價錢更是一文未動,直接送到百姓手中。 而殷序既然將要迎來大面積的葡萄,自然還要安排下去。 第一批的葡萄已經(jīng)在玉芝的帶領下封入壇中發(fā)酵了,如今縣內(nèi)的葡萄每日還在往縣里運,再加上云安的葡萄,如今的人手勢必是不夠的。 只是郊外的葡萄酒廠還未建成,如今甚至連圍墻都未圍完,可見工程之大。 殷序無法便只能讓趙宏中繼續(xù)賃院子作為據(jù)點,又在城內(nèi)招募了一些婦人,繼續(xù)釀造葡萄酒。 葡萄酒那邊的事兒殷序索□□給趙宏中去做了,他也開始下去各鎮(zhèn)choucha秋收的情況。為的就是查看是否有富戶仗著以前是土地的主人壓迫百姓。 還別說,之前因為被殷序擼羊毛擼去不少,還真有富戶仗著是當?shù)氐牡仡^蛇想再弄一點補貼自家。 誰知被殷序碰個正著,二話不說直接將當家人以欺壓百姓為由給下了大獄。 殷序如此做法本就是殺雞儆猴,人抓的大張旗鼓,全縣的富戶人人自危,其他幾家想弄點銀兩的見事不好趕緊將銀兩還給佃戶還好一通安撫。老老實實的富戶反而有些慶幸沒這么做。 殷序回到縣中,那戶被抓的人家也帶著禮品來縣里活動。 趙宏中忙的腳不沾地沒空搭理他,王金川本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更不敢接待,最后只能求到殷序跟前。殷序也不為難,直接讓這家修路,將受害者所在村落的路一直修到縣里,而且必須是石子的。 不光如此,那當家人還被打了二十板子,被那家人給抬回去的。 殷序從縣里回來時已經(jīng)八月底了,到了縣衙連家都沒回就被通知說龍安府的通判陳運來了。 殷序自打上任不過兩個多月,并未去過龍安府,也跟龍安府的官員沒什么交情,只是來此地時被做過功課大體知道這龍安的上官還算清廉,這時候來殷序倒是不擔心對方是來要錢的,只要不是京城來的就好。 一進縣衙便瞧見陳運坐在院子里手里翻著賬本,看的很是認真。 殷序上前連忙行禮,“下官殷序給陳大人請安。” 陳運上上下下將殷序打量一眼,眼中的驚嘆毫不作假,他沒料到殷序會是這樣的長相,實在好看極了。 兩人坐落,殷序也不拐彎抹角,畢竟他是很忙的,“不知大人突然造訪有何要事?!?/br> 陳運瞧著他半晌笑道,“殷大人似乎很忙?” “的確很忙?!币笮蛞膊环瘩g直接點頭道,“縣內(nèi)正秋收,下官剛從各村里回來。后頭還有其他的規(guī)劃都得忙起來,實不相瞞下官真的忙,連家都半月未回了?!?/br> 說到這個殷序就覺得很不是滋味,他的幼君meimei對他實在太好,可他為了在松安做出一番政績卻是很少能陪著她,實在太不應該了。 陳運倒是沒注意到他語氣中的酸澀,只覺得殷序這人極有主意也是個膽大的,也難怪知府大人會如此看中他。 陳運笑道,“本官過來是奉知府之命調(diào)查前任縣丞和現(xiàn)任主簿之事的?!?/br> “黃標啊?”殷序一拍腦門終于記起他的大牢里還關(guān)著這一號人了,之前還想著大戶們?nèi)羰遣宦犜捑桶奄~冊交出去讓他們大出血,誰能想到這些大戶這么慫,讓交錢就交錢。所以黃標這步棋直接就沒用上,人如今還在牢里好吃好喝的關(guān)著呢。 殷序被提醒了,又有陳運過來愿意接手,簡直是幫了他的大忙了。他連忙對元寶道,“去將那些賬本都取來?!?/br> 元寶忙去了,殷序又萬分感謝的對陳運道,“陳大人來的真是時候,可是幫了下官的大忙了。這樣,這件事下官就全權(quán)拜托給陳大人了,要什么幫忙的盡管找我們縣衙的人提,絕不含糊。但是涉及縣內(nèi)富戶的事兒還請大人網(wǎng)開一面,畢竟他們已經(jīng)接受了下官的懲罰也主動繳納了罰金,也算為松安做出貢獻了。您說是不是?” 來之前預想過很多種情況,陳運沒想到這殷序竟是這樣的性子,他環(huán)視一圈縣衙內(nèi)外,揶揄道,“找人幫忙?這縣衙里除了看門的門房還有其他多余的人?” 殷序一愣頓時笑了起來,縣衙的衙役本就不多,最近又忙碌,不是忙著酒廠的事,就是其他的事,縣衙內(nèi)還真沒什么人。也得虧縣內(nèi)案子不多,不然殷序非得忙死不可。 不過陳運來了,縣衙內(nèi)積壓的案子也是時候處置了,尤其一些陳年舊案,正好讓這位陳大人幫幫忙,他也能騰出空來忙其他的事情。 陳運尚且不知他被抓了壯丁,對殷序的識趣還挺高興,當下便等著一系列賬本送過來。 等元寶將那些賬本全都送了過來,殷序便對陳運歉意道,“陳大人,下官剛從田間回來,風塵仆仆,這便回去收拾收拾,晚上為大人接風洗塵,大人務必賞光。” 陳運皺眉道,“縣內(nèi)即便收取那么多銀兩的罰金也不該揮霍……” “不不,大人誤會了?!币笮蛄x正言辭道,“富戶們上交的罰金每一筆支出都記錄的清清楚楚,下官招待客人用的銀兩都是我家娘子給的零花錢,足夠了,足夠了?!?/br> 瞧著他高興的樣子,陳運不禁猜想那位京城來的郡主到底給了多少零花錢。 殷序自然沒說,一溜煙的跑回家去了,洗了澡梳洗干凈,瞧著鏡中的男人俊朗不凡這才滿意了,挺直腰桿的去瞧覃幼君去了。 覃幼君這兩日也不好過,吃不香睡不好,這會兒下人端了燕窩過來居然吃了一口就吐了,整個人懨懨的沒什么精神。 金枝正勸她找大夫來瞧瞧,覃幼君一想也行,算了算她大姨媽的日子似乎是過去一段時日了,難道是懷了? 上一世她雖然沒經(jīng)驗,但是也見過不少女人懷孕的視頻,電視上書上也都看過,并不稀奇。 正等大夫呢,就瞧見殷序來了。 殷序原本興沖沖的跑過來的,到了近前瞧見覃幼君精神不好,臉頓時都白了,“這是怎么了?” 覃幼君擺擺手,還未開口說話,又一陣惡心上來又嘔吐起來。 此時剛過午膳不久,覃幼君中午勉強吃的東西便吐的一干二凈。殷序瞧著她吐的連水都吐不出來了頓時心疼,“幼君meimei,你怎么了,別嚇我啊?!?/br> “我沒、我沒事?!瘪拙字樅攘丝谒麄€人更沒精神了,“我大概是有了?!?/br> “有什么了?”殷序一臉懵,就沒往覃幼君會有身孕上頭想,而且之前他們覺得覃幼君今年才十七,年歲太小,不適合生孩子,所以沒回歡愉的時候總是弄在外頭,殷序就更不會往這上頭想了。 正說著,從京城跟來的大夫匆匆而來,給覃幼君把了脈后才笑瞇瞇道,“恭喜郡主,恭喜大人,郡主是有身孕了,算著日子快兩個月了?!?/br> 他說完,殷序整個人都呆滯了,懷孕了? 他的幼君meimei有孕了? 他都沒回弄外頭了還是懷上了? 嗷嗷嗷嗷,他怎么能這么牛逼! 殷序懵逼過后興奮不已,眼睛晶亮的看著覃幼君,想摸摸她又怕摸壞了,驚喜道,“懷上了?” 覃幼君嗯了一聲倒是沒覺得驚訝,倒是對殷序的態(tài)度很滿意。她還以為這男人得懷疑她給他戴了綠帽子呢,沒想到這男人傻乎乎的似乎并沒往這上頭想。 殷序湊近覃幼君激動道,“幼君meimei,你有沒有覺得我特別厲害,我每次都不弄里面都能讓你懷上,這是不是說明我天賦異稟,是男人中的男人?” “噗嗤。”覃幼君忍不住笑了起來,整個人也鮮活起來,這男人,到底哪來的歪理。 殷序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有些不敢置信又似乎很興奮,“真是想不到,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會打光棍兒呢,沒想到居然就要當?shù)?,幸福來的太突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