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苑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就把那人的明說了,叫錢萬岱。

    劉巖哈哈笑道：“這個老錢我倒是認(rèn)識,沒事，我去給你說一聲，讓他給你緩緩,不要利息，你們慢慢地還?！北究h內(nèi),只要不是太遠的地方,那些賭錢的放債的，他沒有不認(rèn)識的,否則他也不能壟斷這一片的豬rou生意了。

    宋苑兒一聽，有點不敢置信，“好漢，你，你真的幫忙？”

    她也趕集賣rou，見過劉巖的，知道不是騙人的。

    劉巖不耐煩道：“老子我從來不騙娘們，走吧，我送你回去?！?/br>
    宋苑兒忙起身，連忙道謝，老秦頭等人也有點沒回過神來，不過倒是認(rèn)出來劉巖是買秀瑤家豬的人，經(jīng)常趕集賣豬rou的。

    劉巖讓宋苑兒上車，他道：“我可跟你說，這是秦姑娘說情我才幫，否則你就是掉爛泥里我都不會管的。”貧寒人家，到處都是賣兒賣女的，他看得多了，可從來沒有伸過手，這要不是看在秦秀瑤的面兒上，當(dāng)然，是小齊爺?shù)拿鎯?，他才不會管呢?/br>
    宋苑兒連連道謝，又給秀瑤等人賠罪，“舅，嫂子，俺不是故意來寒磣你們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但凡有辦法，俺不做這沒臉沒皮的下作事兒。俺這就走了。”然后爬上車跟著劉巖走了。

    等他們一走，老秦頭感慨了一番，張氏罵了一通，秀瑤等人自然還是回家去忙活。到了家，柳氏道：“這么說，他小姑也不是故意來賴咱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如今有了辦法，她也就不要錢了，是咱們冤枉她了，說起來倒是真該幫一幫?！?/br>
    秦大福道：“幫一把，幫不了一輩子，還得她男人肯干。不肯干，也沒用?！?/br>
    大家唏噓著，都說賭害人，誰家誰家賭錢破了家，誰家誰家因為賭錢被人把閨女搶了去的，讓人不勝唏噓。一個男人賭錢欠了債，管女人孩子什么事兒，卻要老婆孩子承擔(dān)罪責(zé)后果。秀瑤見爹竟然有這種覺悟，很是感動，過去抱著爹道：“爹，你真是個好爹，是個好男人！”

    秦大福笑道：“你這個丫頭，爹都覺得夠?qū)Σ黄鹉銈兊摹！?/br>
    秦揚突然喊道：“爹，要是到處都鬧災(zāi)荒，都活不下去了，人家都換孩子吃了，你會不會把我和jiejie換給人家吃？”

    柳氏聽了蹙眉，斥責(zé)道：“胡說?！?/br>
    秦揚卻撅著嘴，非要個答案，他看書看到的，好多地方災(zāi)荒之年，易子而食，他小小的心靈就記住了，甚至做夢夢見自己和jiejie被換著吃，嚇得他嗷嗷哭，醒了也一陣陣地難過，想起來就要哭。

    秦大福眼里有淚花，摟著他和秀瑤道：“胡說八道，爹養(yǎng)不活你們就夠無能的了，還干這種事，那不是畜生嗎?！?/br>
    秦揚眨巴著眼睛，眼里有淚花，“可大家都要餓死了呀?！?/br>
    秦大福點點頭，道：“要真是那樣，咱們就一起餓死，誰要是不嫌棄，就吃了咱們吧。”

    秦揚一下子摟著他的脖子，喊道：“爹，你真好。”guntang的眼淚流進秦大福的衣領(lǐng)內(nèi)，秦大?？扌Σ坏茫翱靹e胡思亂想了，現(xiàn)在風(fēng)調(diào)雨順著呢，咱們家的條件可是越來越好了?！?/br>
    大人盼種田，小孩盼過年，過年對小孩子來說，尤其快，轉(zhuǎn)眼就要上學(xué)了，秦顯還好，秦揚就有點戀家各種不想去。他悄悄地對秀瑤道：“jiejie，你說我病了，是不是得歇歇兩天？”

    秀瑤笑道：“我看你是想挨揍的病，正月里大魚大rou吃得你，去讓先生調(diào)理調(diào)理就好了。”

    秦揚嘆了口氣，“哎，果然是最毒婦人心，整天想著怎么折騰我。”說著，倒背著手，邁著四方步，晃晃悠悠地就出去了，把秀瑤弄得一愣一愣的，追出去，啪的給了他一巴掌，“你個熊孩子，找揍！”

    “jiejie，淑女，淑女！”

    家里有事，時間就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事情一樁樁的排著隊過去，風(fēng)一樣快。

    轉(zhuǎn)眼出了正月十五，秦家就抓緊蓋場里那三間房子，想到時候秦業(yè)成親可以住進去。

    二月里秀芹出嫁，因為是老秦家嫁第一個孫女，倒是也很隆重。尤其是柳氏，第一個女兒出嫁，她又緊張又歡喜，又期盼又心酸，幸虧有娘家人和本家的媳婦們幫著準(zhǔn)備，雖然忙卻也不亂。再加上她早就想好了，不許二嬸三嬸插手，只讓她們跟著吃吃喝喝就行，生怕被使壞出一點差錯。

    不過雖然準(zhǔn)備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每一樣都柳氏親自過目，可到最后還是出了一點小插曲。

    跟著壓轎子的小娃娃因為從來沒吃那么好的飯菜，上了轎子又說要拉巴巴，規(guī)矩是上了轎子就要一口氣到家，沒出娘家地界是不能下來的，否則就不吉利。

    后來沒有辦法，跟轎子的嬸子笑呵呵地說吉利話，哄著小娃娃用馬桶解了手。

    “小娃娃用過了，肯定會給咱們帶來一個大胖小子?！?/br>
    第一胎生兒子，對于新嫁的媳婦來說，就沒有什么壓力，也能得公婆歡心。

    原本柳氏忙得幾天不曾怎么合眼，看著閨女上花轎又難過得要流淚，這下子被小娃娃逗得又笑了。

    大家都說著吉利話，就看著花轎被抬起來，晃晃悠悠的隨著吹吹打打地隊伍遠去了。

    出了娘家地界，就可以改乘馬車，那樣要快一些，花轎畢竟就是個儀式，等到了婆家村外再換上花轎即可。

    “娘，大jiejie的公公婆婆對她滿意，姐夫也是個體貼溫柔的人兒，那倆嫂子也都很和氣的。俺jiejie去了，肯定不會吃虧的，你放心好了。”

    熱鬧了一天，賀喜的親朋好友們都走了，柳氏覺得心里有點空蕩，丫頭們也是想大姐，秀瑤按耐著心里的傷感如是安慰柳氏。

    出嫁是喜慶事，若是傷感，多半會覺得不那么好，可親人嫁出去，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心里的酸楚是少不了的。

    柳氏笑起來，“行了，咱們還得好好收拾一下，還有九日回門呢?！?/br>
    婆家遠，就是九日回門也行，不必非要三日。

    秀芹回門，柳氏少不得又得細細地問問在婆家如何，叮囑一下做媳婦的規(guī)矩，如何與妯娌相處等等。

    像二嬸三嬸那樣的妯娌，這四外八村的也是少見的，秀芹那兩個妯娌，雖然也有點小心眼，卻也識大局好面子，相處融洽，柳氏倒是也不擔(dān)心的。

    等jiejie婚事過后，秦顯、秦揚就去讀書，家里忙活春種，抓豬崽、秧地瓜等。

    這次春種，秀瑤和爹娘商量，讓人幫忙秧地瓜。她提供地瓜苗，讓他們秧在地里，秋天霜降的時候讓他們將好地瓜送來她付錢買。按照一文兩斤收，一畝地產(chǎn)量在三四千，保底也有二兩的收入。而他們?nèi)绻N麥子，只怕最多也就是七百文左右。

    這樣的話她們就不用自己秧太多地瓜，畢竟自己和老爺家力量有限，可要做粉條的話需要的地瓜數(shù)量卻多，必須要有其他農(nóng)戶幫忙才行。

    這種事爹娘都看她的，既然她說行就行。

    秀瑤找了幾戶人家，不過除了三爺爺、二嬤嬤、老秦頭、秦二貴、秦德才等幾個，另外一些人不同意種，他們怕秀瑤說話不算話，也怕她虧了拿不出錢。畢竟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人家也不好意思逼債，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種。在他們心里，覺得這是秀瑤在跟他們借錢，借地用。而且，那地瓜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聽說有人吃了還肚子疼，又不是人人能吃的。

    秀瑤就和幾家簽了文契，暫時一家種三畝地，多了她也不想要，等收益好了，再讓他們決定種多少。

    剛忙完春耕春種，接著就是四月農(nóng)閑，秦業(yè)成親的日子。

    四月初四，宜嫁娶，秦業(yè)身穿大紅袍，迎娶許二妮。許大嫂是傍晚時候到的，柳氏請了不少人，本家的嬸子做全福老人，還有不少前來觀禮的，站滿了三間新房前面的院子——還沒有院墻。

    三間正房高高大大的，窗戶是大框架的一馬三箭窗，上面糊著紅紅的大喜字，屋里面寬敞透亮，糊著雪白的墻紙，顯得亮堂堂的，一點都不昏暗。

    而房門也不像以前那樣，進屋就得低頭，如今房門也建得寬敞的，人進屋不必再害怕撞到頭。東西兩座灶臺，砌得平平整整，不再是純土坯，而是用青磚，灰泥抹縫，顯得干凈大方。

    嶄新的鐵鍋，嶄新的鍋蓋，墻壁上頂著木楔子，掛著嶄新的鏟子、笊籬、箅子、炊帚、筷子架等等。堂屋正中是一座翹頭大案，上面放著花瓶，里面插著雞毛撣子，還有一盆牡丹花，一座搖錢樹。在前面是一張八仙桌，兩把椅子，兩只小杌子。

    大案東邊就是嶄新的飯櫥，榆木制作的，樹木自然的紋理在漆面下更加光澤柔潤。碗柜飯櫥上都有紗屜，依稀可見里面餐具的光芒。

    家里到處都貼著喜字，讓人一看便覺得喜氣洋洋的，也跟著心情愉快起來。

    東間炕上鋪著嶄新的高粱蔑炕席，炕尾處一只四門炕柜，上面七八床棉被幾乎到屋頂。讓人驚訝的是屋頂竟然吊了承塵，也就是虛棚，是看不見屋笆的。

    炕前靠東墻是新娘子的梳妝臺，北邊靠墻是黑漆大衣柜，屋子里家具不多，卻干凈整潔。

    西間炕上就放了大大小小的攢盒，里面是些果子和點心，炕前放著聯(lián)三櫥，北邊是衣柜衣箱，幾只凳子。

    秦家的人都穿著新衣服，一個個臉上喜氣洋洋的，他們跑里跑外地忙活著，將香案設(shè)在了院中，八仙桌、靠背椅，等新娘子被喜娘扶下驢車來進來拜了天地，就送進了洞房——東間。新娘子一到，全福老人就開始唱喜詞，又讓人開始分秀瑤等孩子們吃喜果、喜糕等，還有紅棗、花生，桂圓、栗子、一個勁地問秀瑤幾個棗甜不甜，花生香不香，桂圓甜不甜，栗子香不香，秀瑤都說又甜又香。

    秦揚也由老秦頭特意跟任先生請了假送過來的，大哥成親他最激動，跑前跑后地忙活，聽見全福老人問，他喊道：“早生貴子！”

    大家哈哈笑起來，都喊，“早生貴子，早生貴子?！?/br>
    外面支起來的棚子里擺了十幾桌酒席，都是親戚和本家來祝賀的，除了柳家的、秦家本家的，連劉安、周強、劉巖等人也都來了，馮掌柜等人也送了賀禮來。

    大人們吃酒，小孩子們就跑進新房去要糖果吃，這時候新娘子已經(jīng)掀了蓋頭自己坐在炕頭的大紅被子上，穿著大紅的嫁衣，頭上扎著紅花，臉蛋嘴唇都擦得紅紅的。

    秀瑤擠在孩子群里看著，嫂子比以前白一點，可能是粉擦得多，白白的，眉毛和眼睛漆黑的，襯著紅紅的唇，看起來也挺漂亮的。

    許二妮雖然是個大方爽快的女人，可畢竟大姑娘上花轎也是頭一回，雖然是驢車，那也是嫁人。她從下了驢車，蓋著蓋頭和秦業(yè)拜天地就心慌意亂的，后來進了洞房，掀蓋頭和秦業(yè)和交杯酒，她更是忐忑不安，如今坐在喜被上，被一干孩子們圍觀，她那頭幾乎抬不起來了，恨不得掀開被子將自己蒙住。

    爹娘再三叮囑過的，要溫柔嫻淑，人家秦家的閨女個個都是溫柔的女孩子，叫她不要漏了馬腳，讓婆婆小姑們嫌棄瞧不起。不過她知道秀嫻是個爽快性子，跟自己差不多，可聽說秀嫻是個沒心眼沒計較的，就干活。

    許氏心思百轉(zhuǎn)的，看到秀瑤就朝她笑，秀瑤朝她揮了揮手，就被一干孩子們擠在中間動不了了，她揮著手，“別擠，別擠！”

    秦揚也急了，喊道：“你們都是故意的，不許擠我jiejie。”他在外面玩，經(jīng)常聽那些臭小子們說自己的jiejie們長大好看，尤其是四jiejie秀瑤，誰娶她做媳婦誰這輩子修來的福氣。他可是記住了，看他們都擠她，他就開始扒拉他們。

    秀瑤喊道：“嫂子，快扔棋子。”新媳婦坐炕，孩子們都來要糖果吃，里面有糖、棋子、花生，足足一手箱子呢，都是給新娘子分的。

    許氏見秀瑤被人擠住，趕緊捧了一大捧棋子花生的往炕上一撒，那些孩子們嗚嚎地沖上去搶，秀瑤和秦揚逃出來，長吁了一口氣，“哎呀，好不容易逃出來了！”

    秦揚嘿嘿笑道：“jiejie，我還是娶一個媳婦吧，八個的話，會累死的?！?/br>
    秀瑤拍了他一巴掌，“胡說八道，要是八個，也只有一個是媳婦，其他都是妾?！?/br>
    秦揚又問道：“jiejie，什么是妾？”

    秀瑤就道：“小老婆，不用這樣過大禮拜天地，直接抬進家隨便就可以休掉的?！彼S口敷衍他，秦揚卻聽得津津有味。

    熱鬧了大半天，等賓客們都吃飽喝足陸續(xù)告辭，還有路遠的要留宿，就在老秦頭、三爺爺、二爺爺家借宿。

    晚上柳飛住下，他和秦顯最投緣，再加上秦產(chǎn)、秀嫻、秀容幾個，蹲墻角一合計，就要去聽墻角。他們都不敢去鬧洞房了，之前本村有人去鬧，結(jié)果被大嫂給嚇出來了。大嫂說了句：“這位小兄弟，你還沒成親吧。等你成親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告訴我們呀，我們會去好好捧場的?！边@話沒什么，可許二妮有股子狠勁，小時候家里窮，她打小姑娘的時候就干重活，比秀嫻還能干，吃了更多的苦。大遠的路都能挑著擔(dān)子走夜路，遇到野狗一腳踹飛，男人都不敢跟她打架，都說她是母老虎。不過這些事兒秦家不知道就是了，畢竟離著遠，人家一般也不會說的。

    她用那股子狠勁把話說出來，那些半大娃娃自然害怕，都乖乖地拿了棋子糖的就走了，沒有人鬧洞房。

    屋里的茶壺?zé)粽盏恼g屋子都亮堂堂的，在暖黃的燈光里，許二妮微黑的皮膚也就不黑了，反而有一種光潔的白，朦朧擋去了諸多的瑕疵，她就是一個濃眉大眼，笑容爽朗的漂亮姑娘。

    秦業(yè)看著她笑，有點不記得當(dāng)時她的模樣，這么一看，就跟看個陌生人一樣，然后看她濃眉大眼跟她哥有點像，又覺得有點別扭。

    許二妮抿著唇偷眼看他，然后也樂，心如鹿撞，又羞又喜，“你看什么，還不睡覺。”

    秦業(yè)笑道：“我覺得你像你哥?！?/br>
    許二妮摸了摸臉，“我眼睛像我哥，臉盤像我娘。”

    秀瑤在窗外聽到，暗道：幸虧臉盤不像，否則還真是更別扭，大哥怎么下得去手。

    窗外人太多，又怕屋里的人知道，都小心翼翼地彎著腰，還有人想偷看，就悄悄地擠過去。秦揚在最里面，他把著窗沿，窗戶上糊了窗紙，里面朦朦朧朧的只有兩個人的剪影投過來，別的什么都看不清。

    不過可以聽見說話，只可惜，兩人說話規(guī)規(guī)矩矩的，還真是沒什么好聽的。

    過了一會兒，秦揚有點不耐煩了，小聲問道：“他們怎么還不洞房啊?！?/br>
    秦顯低聲道：“你知道洞房干嘛？”

    秦揚道：“知道呀，不就是玩親親嗎？”學(xué)堂里那些人都說的，瞞著先生，還看玩親親的畫呢，他也看了，沒什么好玩的。

    這時候秀容激動道：“啊啊啊，湊一起了，哈哈?！贝蠹已鲱^，就見窗戶上的兩個剪影慢慢地湊在一起，輪廓鮮明，睫毛都根根清晰，唇形對著唇形。

    而屋里的許二妮，只是往前湊了湊，去拿被子而已，燈光將他們的影子交錯，就出現(xiàn)了那一幕。秦業(yè)聽見窗外的聲音，臉一下子紅了，忙撲過去把窗簾掛上，對許二妮道：“快，吹燈！”

    許二妮一聽，剛才他還傻傻地坐著不動，現(xiàn)在怎么突然這么著急？她又慌又羞，只覺得渾身發(fā)軟，燈也夠不到了，秦業(yè)歪過身來，越過她，將燈吹了。許二妮被他圈在懷里，只覺得渾身發(fā)燙，發(fā)軟，從前那些豪言壯語都不見了。

    從前她根本沒想過自己還會害怕男人，只有遇到秦業(yè)的時候，她覺得那個眉眼疏朗的男人，真的很俊呢。不但是俊，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溫暖寬厚，不輕視女人，對她也笑得很溫柔。

    他的身體也guntang的，胸膛寬厚，唇*辣地落在她的臉頰上，然后慢慢地滑到她唇角，試探著吮住她，她忍不住學(xué)著回應(yīng)。

    ……

    再強悍的女人第一次還是有些怕，不知所措，接下來的可能是讓她人生遽然改變的事情。

    可她不怕，她喜歡這個男人，喜歡他，愿意為他付出一切，放下她那強烈的性子和女人強大的自尊，愿意主動提親。

    ……

    窗外，燈光朦朧，蟲聲此起彼伏，梧桐花的香氣靡靡漫漫而來，將他們淹沒。

    窗外秀瑤幾個原本是在偷聽墻角的，結(jié)果一個個被柳氏提溜著耳朵趕走了，三間屋給秦業(yè)和大嫂住，秦產(chǎn)和秦顯去場里的小屋里住，秀嫻等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