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顯覺得有點沒面子，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他撲通就跪下，嗚嗚哭道：“爹，娘，我錯了，我混賬，我以后再也不敢這樣，我一定好好聽話，尊敬哥哥jiejie愛護meimei，好好干活?！?/br>
    秦大福悄悄地拽了拽柳氏的衣襟，柳氏看向秦顯，道：“二顯，你是個聰明人，不過娘說話你別不愛聽，有時候你的聰明是小聰明，你總覺得就你自己聰明，別人都是笨蛋。你也看到了，你還是個孩子，你三娘娘的心眼比你多，比你聰明，也比你現(xiàn)實?！?/br>
    秦顯流著眼淚，“娘，我知道的，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的?！?/br>
    柳氏嘆了口氣，“你記住今日說的話就好。你起來吧。我和你爹也考慮了，你真要是想讀書，我們也給你三年機會?！?/br>
    秦顯一聽，愣在炕前里，不敢置信地看著，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娘竟然答應了？

    柳氏繼續(xù)道：“你今年十四，我們給你三年時間，你要是考不上秀才，你也該死心了。考上了，我們再給你幾年時間，砸鍋賣鐵也供應你。你要是考不上，你就回來老老實實的種地攢錢，家里給你娶媳婦，你看中不中？”

    秦顯淚流滿面，“中！娘，你們看吧，我肯定能考上的。”

    柳氏嘆了口氣，這個二顯，總是自視甚高，她道：“考上最好，考不上也不是白學的，識了字，總歸是有用處的?！?/br>
    秦顯心里被狂喜充盈著，能讀書了?。?！他仿佛看到自己中了秀才，嬤嬤和三嬸過來巴結(jié)他，爹娘開心喜極而泣，又仿佛看到自己中了舉人，好多人來自薦為奴，把家產(chǎn)雙手奉送，嬤嬤和三嬸苦苦哀求他放過她們。

    柳氏看著他，道：“二顯，你能讀書，是你大哥和你meimei的功勞。你要時刻感恩，不要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不要總覺得別人就該為你犧牲，你就該得到這樣的待遇?！?/br>
    秦顯點點頭，任由眼淚流到衣襟上，泣聲道，“娘，我記住了?！比缓笏值溃骸澳翘焓俏一熨~，我給娘和meimei們賠不是，我不該說混賬話，不該那么自私，不該聽嬤嬤和三娘娘的挑唆，覺得meimei就該為我去當丫頭?！?/br>
    柳氏點點頭，她就是要兒子認錯，知道誰好誰歹，否則她辛苦拉扯大的兒子，就算出人頭地了，也不是為這個家好。

    秦業(yè)看她點頭了，便上前去扶他。

    秦顯跪得腿麻了，抓了秦業(yè)一把，秦業(yè)忍不住叫痛。

    秀瑤在一旁看著，見大哥臉色不大好，忙關問道：“大哥，你是不是胳膊疼了？”

    秦業(yè)忙笑道：“才不是呢，我胳膊已經(jīng)要好了?！?/br>
    秦顯聽了不禁臉色一變，卻也沒有說什么。

    接下來的日子，秦顯跟變了個人一樣，在家里搶著干活，下地也不偷懶，對秀瑤秦揚幾個也非常關愛，對哥哥jiejie都很尊重，看到他的變化，大家都很開心。

    柳氏讓秦大福帶著二顯親自去了村里在周家祠堂的學堂，先生是里正周素仁的堂兄，叫周慧仁。家里當年比較富裕，就因為他讀書，一次次地參加科考，家里的錢糧土地都賣了，結(jié)果他也沒考中，到現(xiàn)在還是個童生。不過據(jù)說他學問不錯，比秀才還要厲害，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考不中。

    秦大福帶著秦顯去拜師，那周慧仁嘆了口氣，他也隱約聽說了秦家二小子鬧騰著讀書的事兒，覺得是自己當時隨口一句給了他希望，心里很是懊悔，少不得要打起精神好好教教秦顯。

    周慧仁讓他春種農(nóng)忙完了再去，規(guī)定以后每年的春種、夏收夏種、秋收秋種必須在家?guī)兔?，其他時間，主要是冬天就必須專心讀書。

    至于費用，自然要和別人一樣。因為學堂主要是周家大爺出錢籌辦，為的是周家子弟讀書方便，同時前后桃源的其他姓村民也都可以去讀書。只不過學費有所不同，如果是周大爺本家弟子，可以免費入學，如果是出了五服的，就交給先生束脩即可。而如果是外姓子弟，就是要借讀，借用周家學堂、借用周家先生，除了交束脩，還要交額外糧食給學堂，算是入借費?！∪虢栀M是一年一石糧食，對普通人家來說，這是很重的入借費了。

    而束脩由先生定，周慧仁會根據(jù)學生年紀大小、所學內(nèi)容不同，調(diào)整束脩。如果是來僅僅以識字為目的的，那和要參加科考為目的的，自然不同。七八歲的小兒，和十來歲的少年，又不同。

    秦顯已經(jīng)十四歲，算是大齡學生，一般學堂其實是不愛收的，因為年紀大了學東西會慢。而且他還是想考秀才的，所以先生壓力會更大。一般都會要求多交束脩的，到時候先生也會格外嚴厲一些，敦促學生好好讀書。

    周慧仁收下他，一年一吊錢，分三次付清，如果不是心里有點愧疚，按理是要收一吊半到兩吊的。畢竟讀書人家都是有錢人家，普通溫飽都成問題的人家，不太會送孩子來讀書，所以束脩絕對不便宜的。

    畢竟對他們來說，讀書是有錢人的奢侈事兒，不是種地泥腿子們的營生。

    為了支付秦顯讀書，家里負擔陡然重了很多，一石糧食一吊錢，并不是小數(shù)目。

    柳氏也沒多說什么，只讓他好好讀書，既然答應他了，就一定會做到，也讓他記住當日說的話。

    而秦大福卻也有了心事，因為家里拿錢讓二顯去讀書，張氏有很大的意見。嫌他浪費錢，有那么多錢干嘛不買牲口？可以大家一起使喚，干嘛不買地？非要去讓一個二半吊子讀書，能讀出個什么出息來？

    秦大福被罵個狗血淋頭卻也不敢還嘴，因為張氏自從那次他不給面子跟著媳婦走了以后，張氏就說自己不舒服，病了，看到秦大福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一個勁地說他不孝順，把秦大福逼得也心里疙疙瘩瘩的。

    張氏想逼著他把錢要回來，不去給二顯讀書，攢錢買牲口，可秦大福也沒辦法。柳氏這個人，只要拿定主意了，那就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現(xiàn)在她答應二顯讀書，不管誰說也不好使，答應三年時間就是三年時間，不會食言的。

    而且秦大福也不想二顯有遺憾，所以，根本不可能聽張氏的?？扇握l被自己親娘整天有事沒事叨咕說他不孝順，他也會心里難受。

    好在秦大福子女多，柳氏也不是木訥自私的人，秦大福有什么心思秀瑤第一個就猜出來了，盡可能地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讓他又忙又樂，他倒是也過得舒坦。

    作者有話要說：一大早帶娃兒去體檢，剛回來，趕緊更上。

    ☆、153出謀劃策

    轉(zhuǎn)眼過了些日子，秀瑤算了算節(jié)氣,就要春分了。她和秦大福還有柳氏商量,“爹娘,我得去姥娘家?guī)兔ο毓?。?/br>
    柳氏道：“行,讓你二哥陪你去?！?/br>
    秀瑤答應了，“娘，咱們家自墾田和旁邊那塊官田要留著秧地瓜吧，種棉花太費神，咱們不如少種點?！?/br>
    柳氏有些疑惑：“那要是不夠交租的怎么辦？”

    秀瑤笑了笑：“娘，咱有了錢,租子算什么問題。鄉(xiāng)下的棉花稀爛賤的，咱們隨便買好了?！?/br>
    柳氏聽著也是那么回事兒，自己種棉花實在是不劃算，鋤地就累死人，要是趕上蟲子多的年頭，簡直是災難，而且要種棉花就只能種一茬，不像小麥谷子的可以輪。

    秦大福還在盤算抓小豬的事兒，他看著秀瑤，“瑤瑤，讓你大哥一起去，到時候和你們姥爺商量一下抓小豬。買的多人家便宜，咱們家里也順便抓上四只?！?/br>
    原本想抓六只的，可家里的圈修好了發(fā)現(xiàn)沒有那么大的地方，四只就不少了。

    秀瑤答應了，柳氏又拿錢給出來讓他們帶著，秦業(yè)拿了褡褳放進去，然后搭在肩上。

    秀瑤喊秦揚，“小羊兒，你也該去讀書了?！?/br>
    秦顯其實有點不明白，姥娘家讀書肯定比在自己家便宜，柳飛當時去讀書就沒拿那么多錢。娘能讓小羊兒在姥娘家，卻不讓自己去，覺得有點想不通。不過既然自己也獲得了讀書的優(yōu)待，他自然也就不會再鬧的，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想好，自己一定要好好讀書，讀出個樣兒給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還是自己家人好，雖然開始說不讓自己讀書，可最后支持他的還是自己人。

    秦揚收拾了娘給他新做的書包，上面還繡了枝梅竹，里面放著他寫的字，到時候給任先生看。柳氏又叮囑他去姥娘家要聽話，不要淘氣，讀書的時候要用功，不能吊兒郎當。

    秦揚咯咯地笑，“娘，我知道了，你都要跟俺姥娘一樣了?！弊瞿锏木褪菄Z叨。柳氏笑著拍了他一巴掌，“你這個熊孩子，討打。”

    秦揚嘿嘿一笑，在柳氏臉上親了一下，“娘你跟俺姥娘不一樣?！?/br>
    柳氏笑問：“哪里不一樣了?！?/br>
    秦揚歪著頭嘟著嘴，很正色地評價，“老姥娘從來不打人?！?/br>
    柳氏笑道：“你姥娘打人的時候你們沒看到?！?/br>
    秦揚就哈哈笑，“娘小時候肯定挨打了。”說著就跑了。

    秀瑤幾個一路上也沒耽誤時間，直接就到了姥娘家。過了正月，姥娘家的磨坊就重新開工了，正月十六黃道吉日那天都搬去了河邊磨坊，過了二月二正式開工的。

    姥爺、大舅等人都在磨坊里忙活，家里就李氏和大小陳氏，還有四歲的小正正。秀瑤幾個一進來，小正正就呼哧呼哧地跑過來，“小羊兒，小羊兒，咩！jiejie，我要花籃?！?/br>
    秦揚聽這小子也敢叫自己小羊兒，簡直是吃了豹子膽了，他一手揪住小正正腦后的小辮子，嘻嘻笑著，“小胖豬，小胖豬！”

    小陳氏奶水充足，小正正打滿月里就胖，身子壯實沒有得過病，一直胖嘟嘟的。柳家條件不錯，又舍得孩子吃，所以小正正自從自己開始吃東西，雞蛋和rou魚的就不斷。雖然才四歲，胖墩墩的跟年畫上的大胖娃娃一樣，比秦揚當年可胖多了。所以秦揚管他叫小胖豬。

    倆小子一個咩兒，一個溜溜的叫著斗嘴，秀瑤將小正正抱起來，親了親他的小臉蛋，“小正，jiejie給你編柳條花籃?！?/br>
    秦揚撇嘴笑，“你叫哥哥，我就讓我jiejie給你編?！?/br>
    小孩子喜歡找小孩子玩，小正正也不例外，雖然喜歡跟秦揚鬧騰，可也喜歡跟他玩，立刻就哥哥，哥哥地叫。秦揚得意地揚眉，“走，我們?nèi)フ哿鴹l，讓我jiejie給你編?！闭f著，也不就后院，將書包往秀瑤懷里一塞，拉著小正正的小胖手就跑了。

    秀瑤和兩個哥哥去了后院，李氏正在家里紡線，陳氏在剝扁豆種，小陳氏在那棒槌敲高粱穗子。見到他們來，都笑起來，小陳氏立刻放下棒槌起來招待。

    秦業(yè)帶著弟弟meimei們問好，大家寒暄了幾句，秦業(yè)說來幫著席地瓜還有商量一下抓小豬的事情。

    李氏告訴他們姥爺?shù)热硕荚谶吥シ幻钅兀貥I(yè)就和秦顯兩個去磨坊幫忙，讓秀瑤他們現(xiàn)在這邊歇歇。

    秀瑤反正要住下的不急在一時，等哥哥們走了以后，她喝了碗水就坐下幫大舅媽剝扁豆種，“大妗子，這是咱們常吃的那種兔子腿扁豆嗎？”

    秀瑤穿來之后也發(fā)現(xiàn)，這里的蔬菜叫法和學名有時候會有出入，反正大家彼此知道就好，也沒人會講究那么多。姥娘家有一種兔子腿扁豆，有大人手掌長，圓滾滾的，rou厚顆粒飽滿，吃起來非常可口。不管是炒著吃、燉著吃、餾了拿蒜泥拌著吃，還是包水餃都很好。另外還有一種羊腸子豆角，也就是秀瑤知道的長豇豆，也是非常美味的。去年分家的時候錯過了種植期，秀瑤就沒要，今年自己家有地，當然要種菜園的。一畝園十畝田，這可是勤儉持家的好打算。

    “就是了，我們都給你留著呢。你姥娘說讓我們趕緊剝出來，過幾天你就要來席地瓜，到時候讓你拿回去呢?！弊詮男悻幖曳殖鰜恚B李氏陳氏他們都覺得開心，□的都為他們打算。

    小陳氏笑道：“你姥娘和大妗子還準備了一些花種呢?！绷显驹谀锛业臅r候就喜歡養(yǎng)點花花草草的，嫁了秦家之后，張氏不許弄那些分神，讓他們要專心干活，所以家里沒人弄，秦家灰突突的，除了能吃的菜和香椿就沒有一點彩色。而秀嫻雖然大喇喇的，卻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秀瑤這個現(xiàn)代環(huán)保人士，自然也喜歡。分家的時候晚了，他們家里就沒弄花草，現(xiàn)在正是春天，過些天就可以栽花種花，所以，李氏幾個都替他們家想著呢。

    小陳氏去端了一只葫蘆瓢來，里面盛著幾包用草紙包的花種子，她道：“這是粉花，這是方瓜茬，這是夾竹桃，這是雞冠花，這是……”她一口氣數(shù)了好幾樣。

    秀瑤知道她說的粉花就是草茉莉，學名叫紫茉莉，而方瓜茬其實就是蜀葵，夾竹桃卻不是她前世記憶的夾竹桃而是鳳仙花，草本花卉，花朵可以榨汁染指甲?！鞍衬锖投憧隙ㄏ矚g?！彪m然現(xiàn)在的小院很小，可墻根院子角落的都能栽種上，到時候家里就不那么單調(diào)了。秀瑤都收拾好放進自己的挎包里，等走的時候拿回家種著。

    過了一會兒，要晌天了，小陳氏準備做飯，秀瑤過去幫忙，然后跟她們聊天。秀瑤得知河邊磨坊雖然還沒有蓋住宅房子，但是也有三間收拾出來可以住人。如今二表哥柳起一直住在河邊磨坊里，另外二舅和二舅媽姚氏也住在那里。姥爺、大舅、大表哥則是一早起來就過去幫忙，夜里回來，晌飯就在那邊吃。

    正聊著天，柳紅木背著一捆柔軟的柳條過來，秦揚和小正正跟在他后面蹦跶過來，小正正頭上戴著兩個蹩腳的柳條草帽。

    秀瑤跟他問好，他看了她一眼，臉頰有點紅，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齒，亮晶晶的，“秀瑤meimei你來啦，沒有事就去我家玩吧?！?/br>
    秀瑤笑道：“好的?！逼鋵嵥苌贂鋈ジl玩，畢竟自己不是小孩子，跟孩子也玩不到一塊去。說起來她覺得自己就是沒趣，除了哄弟弟是任務和自己情愿的，其他孩子，她實在沒興趣，雖然玩是相互的。

    柳紅木把柳條放下，遞給她一捧野花，“你每次來都扎在磨坊和地里，也不和大家玩，他們說是我們不邀請你，所以你才不去呢。”

    秀瑤接過野花，“怎么會呢，是我不知道玩什么?！?/br>
    柳紅木還想說什么，秦揚不樂意地打斷他，“柳紅木，你很煩哎，我jiejie哪里有時間玩，她要做正事呢?！?/br>
    秀瑤忙讓他不許對哥哥無禮，又請他坐。柳紅木卻有點訕訕的，他撓了撓頭，古銅色的臉泛著紅光，“我要家去吃飯了，回頭找你玩?！?/br>
    誰知道柳紅木走了兩步又轉(zhuǎn)回來，忸怩了一下，憨笑著，“秀瑤meimei，你大姐、二姐、三姐，她們怎么不來玩?。俊?/br>
    不等秀瑤說話，秦揚立刻笑嘻嘻地打斷他，“紅木哥哥，我jiejie們都忙呢，才沒有時間來玩呢?！?/br>
    柳紅木嗯嗯著，然后還想說什么，臉一紅，撓了撓頭就走了。

    秀瑤也沒在意他，就繼續(xù)教育弟弟，讓他要有禮貌不許對別人無禮，秦揚一把把她手里的那捧野花奪過去，笑道：“jiejie，他好笨呀，編個草帽也編不好，還非要給我戴，我才不戴呢，丑死人?！敝挥行≌巧敌∽硬艠泛呛堑囟即髟陬^頂上。

    秀瑤確定柳紅木真走了，才拍了小羊一下，正色地教訓他，“小羊兒，他是哥哥，你不能那么沒禮貌。而且人家紅木哥哥也是跟你好，才給你編草帽的，就算不好，你也不能直接說。知道了？”

    秦揚嘟著嘴，“好吧，以后不好我也說好?！彼纯词掷锏哪桥趸ǎ瑖@了口氣，“jiejie，這野花什么的，你還是別要了。”那個柳紅木還問他jiejie們喜歡什么花呀，平時都做什么呀，喜歡吃什么呀……真是煩，我jiejie喜歡什么關你什么事兒呢？又不是你jiejie。

    秀瑤笑起來，“起碼不能打擊人家嘛?！彪m然有時候是虛偽，可有時候也是一種禮貌，尤其是需要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你看，紅木哥哥還幫你把柳條都背回來，你是不是要感激人家?！?/br>
    秦揚點點頭，很認真地保證，“好吧，jiejie。我記住了。”秀瑤這才放過他，給他和小正正編草帽和花籃，還編一些小籃子，讓他們放溜溜蛋或者是糖果之類的小東西。

    晌飯后她給秦揚編了一只雙層小書箱，箱壁高高的，邊上可以掛筆、小刀或者其他的小物件，底下就放書本和紙張，上層可以放硯臺墨塊等。這就把秦揚歡喜得跟什么似的，趕緊寫了自己名字，讓姥娘給她打糨子貼上。

    李氏舉起來看了看，連連夸獎秀瑤手巧，編得不錯，“漿糊哪里粘得住，一會兒就破了，不如姥娘給你找塊布，繡上你的名字，然后縫在上面呢?！?/br>
    秦揚一聽更好，拍手道：“姥娘快幫我弄。”

    李氏就找了針線幫他修了個名字，還隨便繡了幾朵小花，又繡了幾個字錦繡前途。雖然是打發(fā)小孩子的玩意兒，那小花也就有個輪廓，不過姥娘的針線活好，秀瑤看這也別有風味，倒像是后世流行的那種簡約畫。

    秦揚喜歡得很，“有這個書箱和旗號，我可一定要好好讀書?！?/br>
    秀瑤在他腦門上輕輕地彈了一下，“行，你好好讀書，到時候給姥娘掙個誥命。”

    秦揚眨巴著眼睛問她，“誥命是什么？”

    李氏笑道：“戲文里不是唱誥命夫人嗎？那可是給你娘掙的呢?！?/br>
    秦揚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行，你們都不用爭，我一人給你們掙一個?！?/br>
    說得大家都笑起來，陳氏打趣他，“到時候你先給你娘掙，再給你媳婦，我們可就不敢湊熱鬧了。”

    秦揚搖頭擺手地大聲道：“我八個媳婦呢，掙不過來，還是給你們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