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顯看他說得誠懇，心里有點感動，為方才的話內(nèi)疚，他道：“大哥，你是好人，咱家里，我覺得你和爹最好了。我現(xiàn)在不能家去?！爆F(xiàn)在家去，就是示弱了，以后娘更瞧不起他。

    家里沒錢？不可能，又是賣福豆，又是織手套的，肯定不少錢。否則哪里有那么多錢給大哥抓藥。

    秦業(yè)勸了他半天，他就是不肯家去，秦業(yè)一時間也沒辦法，只好失落地回了家。

    秀瑤看他回來，安慰他道：“大哥，其實你不用勸的，俺二哥過兩天就回來的，他想明白就回來了。”她把自己的分析說給他聽。秦業(yè)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他會回來，嬤嬤和三娘娘是什么人，他也知道，他不過是跟娘置氣，想逼著娘妥協(xié)讓他讀書呢?！彼幌胱屇锖投荇[得那么僵罷了。

    秀瑤一聽，心里感動，大哥就是大哥，和她的想法是不同的。她只想教訓(xùn)教訓(xùn)二哥，而大哥，是真的為二哥好的。她頗為歉疚地道：“大哥，如果你真的想供二哥讀書，那自然要算我們一份的。你是大哥，是咱家以后的頂梁柱，我們都跟著你呢。你要是開口，娘也會同意的。只是，不能由著二哥的性子那么來，總得讓他先服軟才行?！?/br>
    被她這么一說，秦業(yè)也豁然開朗，自己只顧得一頭，顧不了另一頭，小妹說的對，是該讓二弟知道，這里才是他的家，他們是一家人，不能有點事就怨天尤人，跑去別人那里訴苦。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又上吐下瀉的，真是納悶了，根本就沒饞嘴，什么雜亂的東西都沒吃，還中招了，苦逼的人呀~~淚~~~~~

    ☆、150綿里藏針

    秀瑤是那種只要不是非常必要的話，她一般就不多說,尤其是敏感時候關(guān)于二哥的話題。之前她也想跟二哥好好談?wù)?但是她覺得自己人微言輕，二哥受嬤嬤影響，一直不怎么瞧得起她。覺得她是個小丫頭,家里多余的，干不成什么事兒,不過是吃閑飯罷了。這兩年的相處，尤其是最近,二哥是處處看她不順眼,她有時候打招呼他都不理睬。

    所以，秀瑤覺得，就算自己跟二哥說什么，二哥也根本不會聽的。她開始是將希望寄托在娘的身上，娘和二哥說說，可能二哥就想通了。誰曾想，二哥不但沒想通，還和娘犟脾氣，這種時候，秀瑤覺得自己更插不上話。去了也是被呲的，說不定二哥還覺得她幸災(zāi)樂禍看熱鬧呢。爹、娘、大哥開解二哥都沒用，她一個小妹，還是二哥向來輕視的，不管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倒不如給二哥一點時間，時間一久，二哥住在嬤嬤家，吃喝那里的，三嬸他們就不能忍受了。何況嬤嬤家吃得比自己家差多了，二哥自己也受不了。不過幾天，只怕就會回來的。

    到時候再慢慢開解，讓他知道嬤嬤和三嬸他們，不過是舀他當(dāng)槍使，為了對付娘罷了，根本不是真的對他好。只要二哥明白這點，他就會重新和家人一條心的。

    至于二哥想要讀書，秀瑤一點意見都沒，反正她只想多賺錢，也就是為了家里人過好日子罷了。二哥讀書，不管以后能不能得功名，起碼可以認(rèn)識字，對家里也是有好處的。

    讀書的事情，她支持，不過她也沒法說出來，畢竟大哥說都不好使，二哥哪里會聽她的。有些事情，自己只要做到位，假以時日，他會看到的，也會知道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

    二月二龍?zhí)ь^，這一天，女人不動針線，給孩子們炒蝎豆。男人們打糧屯，在家里都要檢查拾掇一下農(nóng)具，準(zhǔn)備著過兩天春耕。

    一大早秦大福就起來，用簸萁端著草木灰在院子里撒好幾個大圈圈，圈圈里面撒十字。一邊撒，他一邊念著祈禱五谷豐登的吉利話。

    秦?fù)P起來看到，興奮地追著跑，一邊跑一邊喊：“金滿箱，銀滿箱，都不如糧食裝滿倉；東邊有，西邊收，我家五谷大豐收！”

    二月二這天就是真正的年尾了，為了抓住著最后的尾巴，迎接新的一年正式到來，農(nóng)家都有獨特的慶祝方式。大戶人家會唱戲，而小戶人家沒那條件，會聯(lián)合起來找點樂子，例如踩高蹺等。

    前桃源沒有，后桃源卻有周姓高蹺隊，在附近村子巡演，然后大家一起樂呵。有樂子玩，時間過得風(fēng)快，轉(zhuǎn)眼過了好幾天。

    織手套的忙活到了二月初十，也都停了工，準(zhǔn)備家里的春耕春種事宜。馮掌柜派人來提了貨，付了加工錢，秀瑤分得了差不多四吊錢，加上柳氏三人織手套的錢，四吊錢還有余。

    加上之前的兩千六百文，年后賺了六千六百文，要付給林雙木一千五，那一千五找機會下半年再給。有了錢，秀瑤讓大哥陪著她上集市，找了那些四處販賣貨物的行腳商，花五個錢請他們帶信給林家，就說如果有生意往這邊來，就請來一趟秦家。

    過了兩天，林雙木的兒子林果往附近的村子發(fā)樹苗，果然就拐了過來，秀瑤將一千五百錢給他，剩下的約好九月或者十月給，如果他們順路，就再過來舀錢。付了錢秦家又再三道謝，留他吃飯，林果卻不肯，給他們留下一包油菜籽就，舀了錢就走了。

    要春耕了，秦大福就領(lǐng)著孩子們趕緊把豬圈拾掇好。又找秦二貴、秦產(chǎn)幾個幫忙，壘了豬圈墻，重新把豬圈頂上搭了麥草，只等著過些天暖和起來就找熟人買幾頭小豬崽。

    家里沒有牲口，也不好總借別人的，秦大福就和柳氏商量，直接舀錢去租官家的耕牛、木犁、耙，這樣就不用像以前那樣還得排隊慢慢等。從前走常規(guī)路線，就是各家沒有牲口的官田佃戶登記，按照交稅多少排隊輪流使喚牲口。

    因為秦顯在嬤嬤家沒回來，自然要幫他們干活，秦二貴就讓秦產(chǎn)來大爺家?guī)兔ΑＳ鞋F(xiàn)成的耕牛用，秦大福扶木犁，秀瑤、秀容輪流牽牲口，犁完地還要耙地，柳氏就領(lǐng)著其他人用鋤頭和二叉鉤子等農(nóng)具打坷垃。農(nóng)家種地，都要講求土地精細，不能留一個大坷垃，耙地的時候基本會耙碎，如果有漏掉的就要有人在后面跟著敲碎。

    棉田去年秋天深耕過的，今年春天只要中耕就可以，這必須要自己掌握分寸。

    犁完了棉田，秀瑤又讓爹他們把那片自墾田犁了一遍，因為里面間作著樹苗，所以要格外小心。秦大福是扶犁具的好手，秦業(yè)牽牛，所以一棵樹苗都沒碰到，還把地犁得又快又好。

    秦三順看到，回家對三嬸道：“大哥家那片荒地，看起來還真能種東西了?！?/br>
    三嬸嗤道：“我看夠嗆，你看那些樹，都蔫蔫著，死定了。要是種糧食，種什么死什么?！?/br>
    秦三順卻不同意，“我看好像都活了。大哥家在那里耕地呢，聽說是直接租了官家的牛?！?/br>
    三嬸詫異道：“他們怎么那么有錢？”

    秦三順道：“不是說大嫂她們在周強家干活嗎？你說你們也真是，怎么那么笨，就不能也跟著去干活人家正月初八就開工了，你們還說人家窮鬼窮cao勞命，現(xiàn)在看看人家是賺了錢地?！?/br>
    三嬸氣道：“你賴我？我又不是沒打聽過，可那些媳婦兒們嘴巴都嚴(yán)實得很，干什么都不肯說，掙多少錢更不肯說，我有什么辦法?！?/br>
    秦三順急了，“你說你有時候那么精明，現(xiàn)成的人在咱家，你不會問？”

    三嬸疑惑道：“二顯能知道？我問過他，他說自己不去干活，不怎么清楚?！闭麓T的時候，她特意去看過，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情況。后來她問二顯和秀麗，也沒問出什么來，開始還以為柳氏跟以前似的去做針線活兒，這個大家都知道，也沒什么辦法的，她們做不來，人家也不要?，F(xiàn)在聽秦三順這么一說，她覺得里面有問題，她以前忽略了。

    她哼道：“我去跟二嫂和娘說?！?/br>
    秦三順道：“對了，你順便跟娘說，讓她去找大哥，叫大哥牽牲口給咱們把地和犁一犁?！庇么蟾缂业纳?，不用自己家出糧食去租了，娘肯定同意的。

    三嬸樂滋滋地去了正屋。

    這日傍晚時分，秦大福等人還在地里忙活，柳氏就領(lǐng)著秀容回家做飯。

    張氏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來，對著柳氏道：“大業(yè)娘，你還真是吃獨食呀?！?/br>
    柳氏正在洗衣服，大家下地衣服都沾滿了塵土，柳氏愛干凈，必須每天洗得干干凈凈的。孩子們也跟著下地很累，她都盡可能地自己多干點，讓他們歇歇。

    她看張氏沖進來，也不慌亂，道：“娘，你說什么呢？”

    張氏叉腰站在她跟前，質(zhì)問道：“你們?nèi)ブ軓娂?，是不是并不是做針線活兒？”

    柳氏道：“什么也做，人家讓做什么就做什么。”

    張氏氣道：“你還撒謊，我都打聽清楚了，你們?nèi)ゾ幨裁词痔?，這活兒簡單得很，誰都能干，你怎么不跟我說？是不是怕俺們跟著你賺了錢?！?/br>
    柳氏還真是怕張氏和兩個妯娌眼紅搗亂，所以當(dāng)日她才跟張桂芳說讓她保密，又叮囑孩子們不要在嬤嬤家走露了口風(fēng)，免得到時候她們進來摻和不好辦。

    柳氏道：“娘，不管做什么，都是人家周強媳婦安排，我也管不了?！?/br>
    張氏氣得連連冷笑，“你，你，你還瞞著我，你再編?！睔獾盟荒_把旁邊一個小板凳踢飛了，“砰”的一聲，撞在墻根上。

    秀容趕緊跑出來，喊道：“嬤嬤，你干嘛呢？你有氣去找俺嬸子撒，是人家找俺不找你們的。”

    張氏罵道：“你還當(dāng)我好騙是吧，你二哥都說了，那些手套是你們弄出來的，人家馮家是從你們手里買，張桂芳就是提供個地方罷了。你說你們這些蠢東西，好好的讓張桂芳賺錢也不讓我們賺。你去我那里，難道我就不燒火暖坑？那柴火錢怎么不讓我賺？難道我就找不到人編手套？非把這么好的事兒讓給張桂芳？你這個吃里扒外的，讓別人賺錢也不讓自己家婆婆和妯娌賺錢，生生地把好幾吊錢送給了人家?！?/br>
    張氏越說越氣，越說越心疼，秦顯說編手套的錢，工錢是十二文，秀瑤舀四文，張桂芳兩文，女工一雙六文。另外，張桂芳提供地方，還有一天七文的柴火錢茶水錢燈油錢等等。

    張氏一聽，簡直是要氣炸了，眼紅得都要流血了。老大家這是賺錢了呀，以前她以為就是做點針線活兒，一個月也就是一百個錢最多了。沒想到是這么些，幾吊錢幾吊錢的往家舀。前一會兒說大業(yè)的藥錢是三吊，她還以為是欠著，結(jié)果是付了現(xiàn)錢的！

    她氣得眼珠子要炸了！

    秀容看她瘋了一樣，趕緊地就跑出去，想去地里叫爹他們趕緊回來。結(jié)果三嬸在門外堵著她，待笑不笑地道：“秀容，你們嘴巴都挺嚴(yán)實呀?！?/br>
    秀容氣道：“這是我們的事兒，咱們早就分家了?！闭f著她就跑了。

    院子里張氏還氣得要瘋，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把柳氏撕碎了，“啊，你說說，這么多錢，竟然不舍的給自己家人賺。”

    柳氏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她道：“娘，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你只聽二顯說，他又沒去干活，他知道什么？不過是聽了點風(fēng)就以為下雨星了。一，人家馮家指定要在強子家。馮家和周家什么關(guān)系，不比著咱們好？你可別忘了，以前繡鞋墊也都是桂芳張羅呢。二，我為什么不找你們？你們自己也該想想，我們?nèi)ジ苫?，都得安安靜靜的，你們要是去了，挑這個毛病，說那個不是，整天嘟嘟囔囔，大家都別干活了。”

    張氏氣得臉色都白了，“誰嘟嘟囔囔了？你覺得除了你，別人都不好好干活了是吧?！?/br>
    柳氏笑道：“娘，你誤會了，我可沒那個意思，我是覺得有些人小心眼太多了，只想自己不想別人，到時候肯定搗亂，我可不敢冒險，到時候要是出了亂子，連累了人家，這個怎么算？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張氏聽她話里話外都是不信任自己的樣子，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指著柳氏道：“你行，你行，我讓大?；貋碚f話。”

    柳氏瞥了她一眼，端起木盆，把里面的水朝著院門邊南墻缺口嘩啦就潑出去，三嬸和二嬸正探頭往里看呢，結(jié)果被潑了個正著。洗衣服的灰水里面摻了草木灰，又咸又澀還有說不出的刺鼻子味道，弄得兩人扶著墻干嘔不已。

    柳氏從樹枝的縫隙里看到那兩人，笑道：“哎呀，他二娘娘三娘娘，來了怎么不進來，在外面干什么呢？我們這墻一直沒壘起來，潑水習(xí)慣了，真是的，快進來擦擦?！?/br>
    那兩人哪里還好意思，趕緊敷衍了兩句家去換衣裳。

    柳氏回頭對張氏道：“娘，織手套的事情，雖然是秀瑤想出來的，不過我們做不得主，你得去問桂芳?！?/br>
    張氏哼道：“好，我就去問她。不過我先給你說好了，別到時候你去搗亂。另外我還有件事，你們家租了耕牛，咱們一起使?；仡^就讓他二達達過來牽牲口?！?/br>
    柳氏笑道：“怎么不行呀，牲口反正是官家的，誰出錢誰就牽去使喚。我們租了三天的，這是最后一天了。官家有規(guī)定，要喂精飼料的，娘你別忘了。我讓大業(yè)去里正家打聲招呼，就不去送了，直接給娘牽去。”說著她就去忙活，不再管張氏。

    這如果是從前，柳氏租了牲口都要主動跟公婆家合伙的，可現(xiàn)在張氏一會要把秀芹弄去換親，一會兒又要秀瑤去周二混家，現(xiàn)在又挑唆二顯和自己鬧。她要還是把牲口給那邊用，她自己得多鬧心，她又不缺心眼，自然不肯。

    張氏沒想到自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進來，大媳婦就這么不溫不火地對付自己，真是氣煞她?？伤譀]有招，不禁有點懊悔當(dāng)時要分家，又恨柳氏精明，竟然非要找了證人分家。否則，自己現(xiàn)在就要求再在一起，兒子媳婦也不敢說什么。可找了人做證明分了家，要是再那樣，就是自己出爾反爾，讓人家戳脊梁骨。她氣呼呼地出去，往北去周強家找張桂芳問織手套的事。

    等秀容和秦大福等人回來，張氏早就被柳氏氣走了，秦大福幾個問，柳氏裝作沒事一樣讓他們吃飯。這幾年她已經(jīng)練出來了，對付婆婆就得舀住她的短處，踩住她的痛處，使出自己的法寶。柳氏的法寶，就是分家的時候凈身出戶，以后自己家賺了什么都是自己的。你張氏想要也行，那就都分家，分了家然后輪流養(yǎng)老，若想不分家單單來大房要東西耍威風(fēng)，那是不可能的。

    柳氏因為家里干活，給他們加菜，有一小盆炒雞蛋。這不是在一大家子的時候，大家也都吃得斯斯文文的，沒有人搶。秦業(yè)和秀芹幾個，甚至吃了兩筷子就不再去夾雞蛋，而是吃白菜菠菜和咸菜。秀容秀瑤幾個也懂事，都會讓著別人，連秦?fù)P都吃兩口就不吃，說給爹爹哥哥吃。

    所以，一小盆雞蛋，到最后反而剩下，柳氏就學(xué)著張氏那樣，給他們分，讓他們必須吃掉。同樣是分，但是動機不同，一個是怕多吃，一個是怕他們吃得少。

    吃完飯，秀瑤還和秦?fù)P撿了一些合適的鵝卵石，舀回來砸破可以當(dāng)火石放在火鐮里。秀容和秀芹洗洗涮涮，秀嫻去把挖豬圈的活兒收收尾兒，秀瑤就讓秦業(yè)幫他們做火石。

    柳氏對秦大福道：“咱去爹那里走走，這些天太忙，我一直也沒去。今天娘過來說了會兒話，讓我們過去走走?！?/br>
    ☆、151自作自受

    秦大福嗯了一聲，就和她往外走。到了門口,看了看拴在外面吃干草的耕牛,柳氏道：“這牛回頭就給里正家送去，咱們就租三天好了?！?/br>
    秦大福疑惑道：“不是說多租幾天，幫著爹那邊也干兩天嗎？”

    柳氏似笑非笑的,“我看算了，娘不稀罕，再說我想了想,既然分了家，咱們還是有個章程的好,要不以后分和不分一樣，傷和氣?！?/br>
    秦大福又道：“那我們還說拉土的。”

    柳氏笑道：“拉土的事兒再說吧,反正我們豬圈還沒弄好呢，豬也沒抓回來，到時候置辦齊全再說?！?/br>
    秦大福答應(yīng)了，“行，讓牲口歇歇，吃點草和料，喂得飽飽的再送回去?！庇昧松诙家煤梦怪?，否則給人送回去，到時候要被人說，以后再想租都費勁的。

    兩人一走，秀容看見了，對家里其他人道：“哎，我猜娘去嬤嬤家找二哥，二哥要是再不回來就要完蛋了。你們不知道，嬤嬤今天來跟瘋了一樣撒潑，把瑤瑤坐著吃飯的那個小板凳都給踢壞了?！?/br>
    秀瑤道：“怪不得我吃飯時候發(fā)現(xiàn)小板凳腿晃悠了呢?！边€差點夾到她的rou。

    他們又問秀容到底怎么回事，秀容道：“還不是紅眼病。咱嬤嬤可能聽二哥說了我們織手套賺錢的事情了，嫌娘不找她們，還想讓咱們把錢拿出來分她們一半，又說這個說那個的，把娘氣著了唄?！?/br>
    秀瑤覺得娘倒不一定是氣張氏，畢竟分了家，這個家就是娘說了算，嬤嬤就算來撒潑娘也有辦法對付她。反而是二哥，讓娘覺得生氣，因為原本都叮囑過的，不許出去說長道短，更不能泄漏手套的秘密。

    二哥因為跟家里鬧點意見，就出去說家里的秘密，這等于是戳了娘的心口窩。

    秀容繼續(xù)道：“你們看呀，我們好不容易湊錢租牛，嬤嬤就眼紅來要牲口使喚。我覺得娘把牲口送回去是對的，要是被嬤嬤牽走，那可慘了，那牛估計會被累個半死，到時候還得牽到咱家來喂呢?！?/br>
    “我覺得娘不是因為嬤嬤來要牲口使喚才要把牛送回去的，肯定是因為生氣嬤嬤來指手畫腳，之前租牛的時候還跟爹商量說等咱們弄完了，就要讓爹牽著牛去爺爺家?guī)兔δ??！毙悻幇研睦锏南敕ㄕf出來，因為在她心里一直覺得娘不是個小心眼的人，為人也挺大方，鄰里有來借東西都大方地給，從來不藏著不給的。

    大家說也是這樣的，覺得嬤嬤很過分，如果不是她們整天找事，大家干嘛瞞著她們?nèi)タ検痔祝咳绻皇撬齺硭ＭL(fēng)撒潑，對別人家的事指手畫腳，娘也不會要求把牲口送回去的。

    秦業(yè)聽他們說了一會兒，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弄好了火石，他道：“你們在家里玩，我得去看樹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