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頭看見，笑道：“孩子嘛，都這樣，快別打。”

    老秦頭嘆了口氣，這窮就是鬧心。

    那邊三嬸氣得牙癢癢，對(duì)二嬸道：“二嫂，你說這叫什

    么事兒？她爹來了，讓咱倆一通忙活，孩子跟著受氣沒臉，一碗糖水，都偏著她自己閨女。”

    二嬸哼了一聲，瞥了張氏一眼，冷冷道：“還不是看人家?guī)Я四屈c(diǎn)子?xùn)|西來，財(cái)迷少見識(shí)?！?/br>
    三嬸冷笑，附耳低聲道：“我看老太太也不是那么痛快，這老柳家什么時(shí)候不好來，非要飯點(diǎn)兒來，那驢也吃草，人也吃飯，不給rou還給點(diǎn)rou骨頭，這不是故意吊老太太胃口嗎。”

    二嬸聽了也吃吃地笑，“就是，不拿也就那么著了，要是你拿了可又不合老太太的心意，那可就要找空數(shù)落你的。”

    三嬸得意道：“誰說不是，反正我們不湊那個(gè)熱鬧。我娘家也不是沒東西，就是不愛來慣他們那毛病。有好東西等咱分家了，自然就給了?！?/br>
    二嬸看了她一眼，問道：“真的？”

    ☆、老柳教女

    三嬸點(diǎn)點(diǎn)頭，“二嫂，我騙你做什么？要真分了家，我有的就是你有的，咱們不生分啊。”

    兩人嘀咕了一會(huì)人又又顧自做事情了。

    這邊妯娌幾個(gè)嘰歪著柳氏娘家人要留飯，又要破費(fèi)麻煩之類的，那邊老柳頭已經(jīng)抽了兩袋煙，對(duì)老秦頭笑道：“老弟，不忙活了，我們得回去了，家里還一攤子的活兒呢。我和閨女好不容易逮著吃飯這點(diǎn)空閑過來的呢?！闭f著就起身，招呼閨女告辭。

    老秦頭忙道：“老哥，急啥，吃了再走，都做好了。家里有老嫂子和孩子舅舅，你還不放心?！?/br>
    老柳頭說不了，招呼柳絮趕緊回家。聽老柳頭說要走，張氏松了口氣，看來那幾個(gè)雞蛋是省下了。

    柳絮老大不樂意，原本還想住下讓張氏破費(fèi)破費(fèi)，做點(diǎn)好吃的，讓秀瑤幾個(gè)也跟著她沾沾光呢。

    她捅了捅爹，老柳頭會(huì)意，笑道：“親家，怪忙的，我們就不叨擾了。過兩天不是孩子姥娘過壽么，他姥娘想孩子呢，說總夢(mèng)見瑤瑤，讓大業(yè)娘帶瑤瑤回去住兩天吧?；貋碚棉r(nóng)忙，也不耽誤活兒?！?/br>
    小丫頭剛落水就去挖野菜，讓他這個(gè)姥爺看著都心疼，索性就厚著臉皮了，他就不信張氏還不給這個(gè)面子。

    果然張氏心里嗖嗖的疼，雖然去了娘家不吃家里的飯，但是柳氏還要繡花納鞋底呢，秀瑤倒是算了，就算不挖野菜也沒啥，去了還少吃家里的飯。

    大兒媳婦去，小孫孫也得帶去吧，就是去了以后，老柳家舍不舍得給他吃啊，萬一就給他吃大人一樣的，那不是磕打壞了孩子。

    這么一瞬，張氏心里就掠過了一籮筐的念頭，臉上的笑稍微有點(diǎn)僵，那邊老秦頭瞪了她一眼，趕緊道：“哎呀，老嫂子過壽，我們應(yīng)該去慶賀慶賀呢，家里事兒多，我們走不開，就讓孩子娘帶著孩子去看看，也算盡了我們的心意?！?/br>
    說起來過幾天姥娘、柳氏、秦?fù)P幾個(gè)的生日是連著的，都是柳樹發(fā)芽桃花開的季節(jié),不過秦家的人基本是不過生日的，沒那時(shí)間也沒那財(cái)力，只有秦?fù)P過生日吃碗面加臥個(gè)荷包蛋，別人都沒的。

    老柳頭見她同意了笑道：“又不是整壽，沒那么講究的，說過壽，不過就是自己家關(guān)了門吃頓飯罷了?！逼胀ㄈ思遥鞘巧狭髩?，基本是不過的，就算是過生日也就是自家樂呵樂呵，哪里還擺席請(qǐng)客的，自己家沒那個(gè)財(cái)力，大家也都沒那個(gè)功夫。

    柳氏忙道：“娘，我也好久沒回去了，這趟趁著農(nóng)忙前就回去看看，鞋墊去了也能繡，不耽誤?！?/br>
    柳絮不樂意了，撇撇嘴，老柳頭朝她努嘴，柳絮趕緊笑

    道：“是啊，我還能幫jiejie繡呢?！?/br>
    張氏立刻笑道：“哎呀，怎么好麻煩小姨呢，這兩天收拾收拾就讓他們過去啊。”

    老柳頭見事情成了，就趕緊招呼柳絮回家，還得回家吃飯呢，肚子都咕嚕咕嚕叫了，再待下去張氏也不肯開飯，自己這肚子可就丟人了。你總不能肚子咕嚕咕嚕叫著，嘴上還說不餓不餓吧。早知道出門的時(shí)候懷里揣個(gè)油餅了。不過就算是揣了，估計(jì)也就拿出來給孩子們了。

    老柳頭嘆了口氣，趕著驢出了門讓柳絮上車又讓柳氏幾個(gè)趕緊回去不用送。

    那驢嘴里還叼著青草，噠噠地快走，柳絮哼道：“爹，你就是好心，干嘛不留下吃頓飯?！?/br>
    老柳頭嘆道：“咱還缺他們那頓飯？吃了，你jiejie和孩子就難過，沒看她婆婆那張臉，呱嗒拉得那么長(zhǎng)，我都有點(diǎn)發(fā)怵。”

    柳絮氣道：“我可不怵，都是你和娘給他們慣得，還得定期來送點(diǎn)什么東西，讓jiejie回家住兩天都不樂意?！?/br>
    老柳頭道：“丫丫，可不是你這么說的，這閨女嫁了人，咱就管不著了，就是婆家的人了，這日子是他們過，你一時(shí)痛快了，鬧一場(chǎng)，散了以后，你jiejie和孩子怎么辦？他們一家人一個(gè)鍋里吃飯，你能管多少？”

    柳絮還是不樂意，嚷嚷道：“那你和娘怎么就給jiejie找了這么戶人家，四六不懂，窮得要命，還一個(gè)個(gè)拽得跟天老子似的，真是氣人?！?/br>
    老柳頭嗨嗨樂了兩聲，“那以前不是也沒這么窮嗎？后來老太太生病加上去世辦喪事，你jiejie她婆婆后來生了幾場(chǎng)病，花了不少錢?！?/br>
    柳絮嗤了一聲，“她生病就花錢？瑤瑤掉河里她連大夫都不給請(qǐng)呢，我看她是巴不得……”

    “丫丫！”老柳頭打斷她，正色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各家過各家的日子，你嫂子們來了咱家，就是咱家的人，如果有點(diǎn)委屈就去娘家說，那我們能樂意？要真是有什么事兒，于情于理，人家都向著秦家，也會(huì)說咱們多事。爹能做的，就是常去走動(dòng)走動(dòng)，讓你jiejie帶著孩子來家住兩天，改善改善伙食，你看瑤瑤那孩子干巴瘦的，真可憐。”

    柳絮眼睛紅了，擦了擦眼淚，隨即又聽爹笑道：“你還別說，老太太把揚(yáng)揚(yáng)喂的倒是像頭小羊兒，白胖白胖兒的，真稀罕人?！?/br>
    柳絮破涕為笑，“爹，這小子現(xiàn)在出息了呢，這半天竟然沒打他姐，還屁顛屁顛圍著瑤瑤轉(zhuǎn)，我還看他偷偷把桃酥給他jiejie吃呢?！?/br>
    老柳頭感慨道：“孩子也大了，他jiejie為了他掉河里，他還能沒有一點(diǎn)感恩。”

    柳絮撇嘴道：“爹，你

    還別說，這孩子讓他嬤嬤挑唆的，我看就要不是我jiejie的娃兒了。他嬤嬤整天挑唆說我jiejie不給他吃不疼他啥的，有時(shí)候真想揍他頓?！?/br>
    老柳頭回頭瞅了她一眼，“丫丫，你不是說揚(yáng)揚(yáng)跟瑤瑤好了嗎，我這次來瞅摸著瑤瑤不一樣了?！?/br>
    柳絮朗朗笑道：“爹，你說你，都說你老實(shí)，嗨嗨嗨的，還是我娘說你，可滑了，你說你就在門口抽那么兩袋煙，就把老秦家鍋底瓢盆的都看透了，瑤瑤哪里不一樣了，你說說我聽?！?/br>
    老柳頭吆喝了一聲驢，笑道：“我瞅摸著那丫頭就是不一樣，以前吧見人就害怕，哆哆嗦嗦的，又害羞不大方，就怕她嬤嬤打罵她，今兒她跟我問好的時(shí)候，大大方方的，那眼睛啊，水亮亮的，見了她嬤嬤也沒以往那樣老鼠見了貓一樣躲著走?！?/br>
    柳絮笑道：“爹，你別說，我也覺得了，是不是掉河里一次，小丫頭開竅了啊？”

    老柳頭嗯了一聲，“是長(zhǎng)大了吧，我看這丫頭現(xiàn)在比老二有眼色，比老三實(shí)在。”說起那二丫頭，忒直性子，三丫頭心眼又太多，這么看倒是這個(gè)小丫頭比較合他心意。

    柳絮又笑她爹外表看著憨厚，實(shí)際眼光毒辣心眼多，就好像娘說的“滑不溜丟”。

    而秀瑤也有這么個(gè)感覺，姥爺每次來都是帶了東西，笑呵呵的，從不留下吃飯，對(duì)張氏來說真是太有眼力見了。她聽張氏還在跟二嬸三嬸幾個(gè)說，“你們這柳大爺，每次都這樣，讓留飯從來不住下吃，我知道，這是他體諒咱呢，知道怎么窮，不容易，每次都帶著東西來?！?/br>
    二嬸拉著臉不樂意，三嬸笑瞇瞇地道：“娘，說起來，這柳大爺還真是厚道，每次來不是米啊就是面的，還送幾斤排骨給咱喝湯，你說還不如直接送兩斤五花rou呢，有肥有瘦，這要下地了，也能給爹他們幾個(gè)加加油水。”

    這話正好說中了張氏的心事，她看到那一大塊骨頭心里就嘀咕，送骨頭送骨頭，送什么骨頭啊，不當(dāng)吃不當(dāng)飯的，還不如給兩斤肥rou，還能炒菜加油水呢。

    不過人家給的就是白得的，自己總不能明白地跟人家說想要rou不要骨頭吧，這又不是自己家去白挑的事兒。說起來這老柳頭明明挺有眼力見的，怎么就不明白送rou比送骨頭好呢，看來得敲打敲打兒媳婦了。

    飯已經(jīng)做好了，張氏讓媳婦們擺桌子筷子，她對(duì)柳氏道：“大業(yè)娘，來幫我把這些面卷子都撿到面笸籮里?！?/br>
    柳氏本來正在門外用簸萁顛那些豆種，見狀將簸萁交給秀芹，她圍上圍裙去幫張氏干活。

    張氏笑道：“大業(yè)娘，家里面缸要空了，得撈麥子

    推磨了，寒食前得搟餅了?！?/br>
    柳氏嗯了一聲，“那明天就撈麥子，趕緊曬干了，送去我爹家推推磨。我回娘家之前就把餅搟上?！逼鋵?shí)家里的面缸哪里要空了？撈麥子怎么也得等個(gè)十來天吧，況且送去那么遠(yuǎn)的話還得借車借牲口，倒不如就在自己村里碾坊里自己推的好。婆婆本次做事情都是有富余，絕對(duì)不會(huì)等到火燒眉毛的，這么說只怕是當(dāng)什么的引子罷了。

    外面三順進(jìn)來，喜道：“嫂子搟餅，好啊，嫂子搟餅可好吃，又薄又筋道，卷上大蔥大醬，哎呀，別提多好吃了?！?/br>
    張氏拍了他一巴掌，笑道：“就知道吃，上炕吃飯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水臥荷包蛋是北方一些地方的叫法，其實(shí)荷包蛋指的就是不打散，整個(gè)做，不管是油煎還是水臥都挺好吃。如果水臥了荷包蛋，再加點(diǎn)醬油、麻油、蔥花、香菜末什么的，也很好吃啊，主要是不膩。

    ☆、秀嫻發(fā)火

    三順樂滋滋地進(jìn)去了，還跟別人說大嫂要搟餅的事情，二貴幾個(gè)都開心起來。

    張氏喊道：“你大嫂得回趟娘家，可沒空?！闭f著她對(duì)柳氏道：“搟餅不用你，還有他二娘娘三娘娘呢?！蹦沁叾鹑龐饘?duì)視了一眼，撇撇嘴，沒吱聲。

    秀芹聽見道：“嬤嬤，反正我不是要學(xué)么，上一次我也搟過的，不如這次就讓我搟搟試試吧。”

    張氏一聽，心里盤算之所以不讓柳氏搟餅是因?yàn)樗炙嚭?，搟的餅又薄又筋道，讓人胃口大開，平日里吃兩個(gè)得吃四個(gè)，這可不上算呢。

    秀芹搟餅沒她娘手藝那么好，但是也不至于拿不出手，正好可以練練，于是就同意了。

    回頭她又對(duì)柳氏笑道：“可別讓孩子姥爺再破費(fèi)了，你看看這么大一堆骨頭得不少錢吧，這要是買rou也買不少呢?！?/br>
    柳氏本就心思玲瓏，哪里會(huì)聽不懂婆婆話里話外的意思，這是嫌棄給骨頭不如rou呢，不過爹和娘早就說過了，升米恩斗米仇，老柳家不可能養(yǎng)著老秦家，給什么就要什么，給多少就留多少，這都是親戚的情分，要事事都遂婆婆的心，只怕把柳家磨坊都搬來也填不滿。

    她淡淡地笑道：“娘，我爹也是好意，這骨頭家里也不是總吃得起的，肯定是特意去豬rou胡家拿磨麥子的工錢抵的?！闭l家的rou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人家也不是吃不了沒地方送過來求著她吃的。

    張氏聽著這話就有點(diǎn)訕訕的，讓柳氏先吃飯去，心里卻還是覺得疙疙瘩瘩的。

    因?yàn)槔狭^送來了大豆做的醬球，午飯老秦頭做主讓張氏用一個(gè)雞蛋做了一碗雞蛋醬給孩子們佐餐。

    老秦家不但是沒糧食吃，下飯菜都少的可憐，除了屋外那一棵香椿樹，另外就是種點(diǎn)辣菜疙瘩腌著，家里沒有多余的豆子，自然不會(huì)像老柳家那樣做大醬，還曬醬球，只能想想。

    秀瑤看見那十幾個(gè)大醬了，一個(gè)得有大半斤到一斤的樣子，就算不全是豆子，那也不少了，姥爺姥娘還真是大方呢。

    想起過幾天可以去姥爺家，她心里就高興，就算不是她的親姥爺，可那老柳頭跟她前世的爺爺?shù)故呛芟?，笑呵呵的，看著憨厚?shí)際卻很懂生活滋味。

    吃飯的時(shí)候，站在堂屋門口端著湯碗的三嬸笑呵呵地道：“還是大嫂娘家條件好點(diǎn)，我和二嫂娘家自己都吃不飽，就別說幫襯咱們了。”說著拐了拐二嫂，“對(duì)吧，二嫂?！?/br>
    二嬸待笑不笑的哼哼了一聲，道：“咱家也從來沒幫襯幾個(gè)姑家，大家都一樣，禿子別說和尚沒毛?！?/br>
    張氏端著湯碗捏著塊黑面卷子夾

    著一點(diǎn)醬出來，早就聽見了，她嗯哼了一聲，“咱家也不是天生窮的，我剛來那會(huì)兒，我們家也是良田三百畝多的。”

    “那怎么沒了呢？”二嬸追問道。

    張氏喝了口湯，嘟囔道：“不是我當(dāng)家，我哪里知道，到了我手里，吃糠咽菜都餓死的光景了。”哼，我現(xiàn)在讓你們吃的飽穿得暖，沒靠賣媳婦孩子過日子就算對(duì)得起你們了，還敢背地里嘀咕，也不怕爛舌頭。

    三嬸看張氏不高興的樣子，立刻笑道：“娘，他幾個(gè)姑該回來看看了吧?！?/br>
    幾個(gè)女兒回來，再不拿東西，怎么也得帶兩包點(diǎn)心帶兩把雞蛋帶兩斤米面的吧。

    張氏哼了一聲，“都要種地了，人家不忙啊，哪里像你婆婆這么大方，還讓你們走娘家。”說著一扭頭回屋里去了。

    二嬸嘟囔道：“真是說好聽的，什么時(shí)候讓我們回娘家了？俺娘家不送面來，就不讓閨女家去看爹娘了？”

    三嬸趕緊推推她，低聲道：“二嫂，別跟她對(duì)著干?！?/br>
    二嬸卻滿臉不高興，被三嬸推到了東廂門口還嘟囔，“你說都多少天沒回娘家看了，咱們娘家不來叫，難道就不給回了？嫌我們娘家不送東西來，她也不看看她下聘的時(shí)候給了點(diǎn)什么啊，他們就是個(gè)破落戶，還指望娶房千金小姐？她怎么不說大房來的時(shí)候家里光景也好點(diǎn)，彩禮給了多少呢？現(xiàn)在來嫌棄我們娘家不送東西來了，真是有命吃沒命掙?！?/br>
    三嬸笑嘻嘻地勸她，“二嫂，咱們不跟她們一般見識(shí)，和婆婆對(duì)著干，到時(shí)候別說你沒臉，俺大娘和大爺?shù)綍r(shí)候還得嫌棄你恁，再說了大嫂家去兩天，回來肯定還得拿東西回來，要是不拿回來，你看看老太太還能給她好臉色的。”

    二嬸被她勸著高興了些，恨恨地道：“還不如趕緊分家，各過個(gè)的，咱兩家就這么兩三個(gè)孩子，怎么還刨叉不出口食兒來，如今被他們拖累著，我們累死累活地干，倒是替他們養(yǎng)孩子了?！?/br>
    三嬸看秀容過來，趕緊示意她噤聲，讓秀芹聽見也沒啥，那丫頭性子柔順，這個(gè)三丫頭一肚子心眼兒，還不像她二姐那么正，可別落在她手里話柄，否則有的磨嘴皮子算事后賬的。

    秀容走過來，笑道：“三嬸，娘叫我來問問，錐子是不是在這里?！?/br>
    三嬸笑道：“在呢，剛才鞋邊開線了，我縫了兩針?！闭f著趕緊去拿出來給秀容?？此吡?，才對(duì)二嬸撇嘴道：“你看看，家里連把錐子大房都覺得是她的，我們用用緊追著就得要回去，這要是分家也是他們賺便宜，爹娘肯定把好東西給他們呢?！?/br>
    二嬸哼道：“就這么個(gè)破

    家，給他們就給他們，我們自己賺，有手有腳就不信賺不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