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暖被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笑：“你這腦袋，想什么呢？你當(dāng)我傻么？虧本的生意我怎么會做？我不會自己著想，還得為我兒子想想呢！”

    趙曉棠靠著椅背，摸著下巴想了想：“恩，有道理，畢竟吞金獸威力無窮?。】墒?，那你為什么還把價格訂這么低？”

    “因為本來就低?。　?/br>
    肖暖得意地挑挑眉：“這些年，我們除了專注藥物的研發(fā)，也在萃取技術(shù)上精進(jìn)，將所有的流程、人工、包括精度都盡量做到最好，從而大大的降低了生產(chǎn)成本?！?/br>
    趙曉棠錯愕地瞪大眼睛：“小暖，你是我的同學(xué)小暖嗎？同樣都是學(xué)臨床醫(yī)學(xué)的，你為何如此優(yōu)秀？”

    “因為我從小跟在外公外婆身邊，見過太多因為沒有錢住不起醫(yī)院而不得不放棄治療離開醫(yī)院的人。”

    肖暖說著，表情漸漸嚴(yán)肅起來：“如果運氣好，他們遇到外公外婆，或許還能撿回一條命。如果嚴(yán)重到中醫(yī)沒有辦法的，就只能回家等死。這幾年我手里有了些資本后，就一直在找各個醫(yī)療器械公司合作，買斷了幾個品牌，又推動了他們的技術(shù)改革，就是怕在進(jìn)入國內(nèi)市場的時候，他們會定價太高。現(xiàn)在tn的藥，從原料采集到研發(fā)生產(chǎn)，都是我們自己說了算。

    但醫(yī)藥市場的競爭向來是殘酷激烈的，我擔(dān)心別的國家同類型的藥先進(jìn)駐國內(nèi)市場，所以想盡快跟各個醫(yī)院展開合作。曉棠，在這方面，你要幫我?！?/br>
    她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光，一雙水眸比星辰還要亮。

    趙曉棠不自覺地?fù)P起嘴角，胸腔里升騰起與有榮焉的感動，嘴上卻嫌棄地嘖嘖道：“你啊，還是這么傻這么直，什么都先替別人著想。不過，誰讓我是你閨蜜呢？放心，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br>
    正巧服務(wù)員送來新的咖啡，肖暖端起杯子愉快的和趙曉棠碰杯：“來，預(yù)祝我們合作順利?！?/br>
    “合作順利！”

    白色的馬克杯在半空中碰出一聲脆響，兩個女孩的臉上，同時洋溢起幸福溫暖的笑意。

    ……

    霍氏集團(tuán)，會議室。

    例會結(jié)束，眾人魚貫離開，白宇核對著手里的資料，招呼幾個女高管：“anna、薇薇安、蘇怡、趙庭芳、宋蕊，你們留一下?！?/br>
    五個女高管原本已經(jīng)站起來，看看端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又看看白宇，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忐忑地互看一眼，恭敬地坐下。

    離霍厲霆最近，也是五人中職位最高的宋蕊率先開口道：“霍總，您還有什么吩咐嗎？”

    男人轉(zhuǎn)動著鋼筆的手停下，目光平靜地掃過幾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各位都在近五六年生過小孩？”

    眾人心里咯噔一下。

    霍總這莫不是想裁員，準(zhǔn)備拿家里有孩子的先開刀吧？

    眾人慌亂地交換著眼神，只訕訕點頭，誰也不敢再開口接話。

    白宇尷尬地扶了扶額，三少，您這說話說一半，是要把她們都嚇?biāo)烂矗?/br>
    他清清嗓子，解釋道：“你們不要多想，三少沒有別的意思。是因為公司近期想舉辦關(guān)愛兒童的慈善活動，三少正在考慮買些什么禮物送給小朋友。你們幾個都是做母親的人，經(jīng)驗豐富又比較細(xì)心，所以才把你們留下來集思廣益。你們覺得有什么好的小玩具、小游戲都可以提出來?！?/br>
    原來如此??！

    眾人這才長舒口氣，面上露出輕松的笑意。

    還是宋蕊先開口道：“霍總，不知道參與活動的小朋友，大概在什么年齡？是以女童為主，還是男童為主呢？”

    霍厲霆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云天蹦蹦跳跳的樣子，一貫淡漠的聲線有了溫度：“男孩，四五歲的樣子，有點頑皮，但應(yīng)該很聰明?！?/br>
    呃……老大，慈善活動而已，您這個范圍好像精確到某個人了吧！

    宋蕊的嘴角微微抽了下，面上不動聲色道：“四五歲的小男孩，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jì)，可以是籃球、足球一類的吧！”

    “對，我兒子就特別喜歡足球，買了好幾個還要?！壁w庭芳附和道。

    霍厲霆手中的筆緩慢而有節(jié)奏地點著桌面：“太普通了?！?/br>
    anna建議道：“可以買動漫同款玩具?，F(xiàn)在的小孩都喜歡，什么奧特曼啦、小豬佩奇、還有汪汪隊?！?/br>
    霍厲霆的眉頭蹙了蹙，玩電子狗的小家伙，會喜歡那么幼稚的東西？

    眾人見狀，就知道這位大佬不滿意，又陸續(xù)說了些益智玩具，拼圖繪畫之類的。

    五個人絞盡腦汁，男人還是淡漠的搖頭。

    漸漸的，會議室里的氣氛，又凝滯下來。

    白宇壓力山大地?fù)现^。

    三少這態(tài)度，比討好天王的兒子還鄭重，怕是恨不得把整個霍氏送過去，再不然摘個星星月亮？

    見五人實在是無話可說，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白宇只好硬著頭皮建議道：“三少，不如先讓她們回去想想，好好做個調(diào)研，有什么方案再呈報上來？”

    “也只能這樣了?！蹦腥说目∶郎铛?，嚴(yán)肅地掃過眾人：“你們都是霍氏的精英，希望不要在這么小的事情上，讓我失望?！?/br>
    小事？小事您用得著這么鄭重？這架勢分明比公司收購還緊張好么？

    眾人心里腹誹著，面上喏喏答應(yīng)：“是，霍總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br>
    男人不再說話，起身率先離開會議室。

    白宇悄悄朝著眾人做個“加油”的手勢，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

    總裁辦公室。

    霍厲霆剛在椅子上坐下，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煩躁地接起，那邊立刻傳來前臺甜美恭敬的聲音。

    “霍總，您好！前臺有位小朋友找您！”

    霍厲霆眸光一沉。

    他什么時候淪落到小朋友來訪，都要接待了？

    他隨手扣下電話。

    可就在電話快要掛斷的一瞬，他又猛地拿了起來：“什么樣的小朋友？”

    前臺看著臺子前的孩子，據(jù)實描述道：“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長得很帥很可愛。頭發(fā)偏軟，有點微卷，眼睛明亮又深邃，皮膚很白……”

    霍厲霆握住電話的手一緊，不等前臺說完便打斷道：“你先帶他去vip會客室，給他拿吃的喝的，全部都要最好的，務(wù)必讓他等著，我馬上下來?！?/br>
    他的語氣冷沉，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覺察到的緊張和激動。

    前臺話沒說話，電話那端已經(jīng)傳來嘟嘟的忙音。

    一向行事深沉穩(wěn)重的霍總，什么時候這個樣子過？

    她錯愕的看看電話，又看看臺前的小男孩，忽然反應(yīng)過來。

    這、這孩子的五官輪廓，分明就是縮小版的霍總?。?/br>
    她說怎么剛才看著就覺得眼熟呢！

    她連忙放下電話，和顏悅色對小家伙道：“小朋友，我們霍總馬上就下來。請您先跟我去休息室，稍等片刻，好嗎？”

    云天小手?jǐn)R在胸前拉著書包帶，禮貌地點點頭：“好的，謝謝！”

    vip會客室。

    黑白風(fēng)格的裝修，簡約大氣，幾盆綠植點綴下，又不顯單調(diào)。

    云天冷靜地掃視一圈，不用前臺安排便自顧自的選了茶幾一側(cè)的沙發(fā)落座。

    沙發(fā)有些高，他沒有像別的孩子那樣爬上去，而是大膽地背過身，直接跳坐上去，動作干凈利落。

    前臺的眸子閃了閃。

    不愧是跟霍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崽，果然是威武霸氣。

    別的小孩要是在這種陌生的環(huán)境，怕是早就怯場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她恭敬道：“小朋友，那您先坐一下，我這就去給您拿吃的?！?/br>
    云天禮貌的微笑，紳士道：“謝謝！不過不用麻煩，我說幾句話就走。你辛苦了?！?/br>
    甜甜的童音，前臺整顆心都要萌化了。

    “不麻煩、不麻煩，您稍等?！?/br>
    她說完，不等小家伙再拒絕，轉(zhuǎn)身出了會客室。

    前臺剛走，霍厲霆便到了。

    男人的步履比平時急促了許多，清爽的發(fā)絲隨著他的動作而顫動。

    他并沒有立刻進(jìn)去，而是在寬景玻璃隔斷外站定。

    干凈的玻璃，清晰透出整個會客室的情況。

    小家伙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fā)上，小小的背脊挺得筆直，顯示出良好的成長和家教。

    他懸宕在沙發(fā)邊的雙腿輕晃，又透露出幾分孩子該有的可愛和活潑。

    男人冷峻的面容上，瞬間便染上暖意。

    他整了整衣服，又捋了捋鬢邊的發(fā)，直到自己完全平靜下來，才深吸口氣，推門進(jìn)去。

    云天正打量著茶幾上的綠植，聽見看門聲，立刻抬起小腦袋，一雙清凌凌的眸子，筆直地看向來人。

    高大的身形，俊美的五官，從容的步履，舉手投足都透著高位者的深沉穩(wěn)重，是個經(jīng)過歲月洗練的人。比網(wǎng)上的照片看著，更加強(qiáng)勢和積極侵略性。

    云天得出結(jié)論，卻并不害怕，只冷靜地看著他。

    而他看著霍厲霆的時候，霍厲霆也正看著他。

    準(zhǔn)確的說，從站在門外開始，霍厲霆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身上。

    兩雙同樣深邃的眸子對上的一瞬，空氣仿佛靜止。

    云天坐在沙發(fā)上，連身形都沒動一下，就那么坦蕩蕩地看著。

    霍厲霆扶著門把，靜靜地看著他，面上波瀾不驚，內(nèi)心依然是驚濤駭浪。

    這是第一次，他確定云天的身份后，他們父子倆的第一次單獨見面。

    兒子？云天？

    兩個珍而重之的稱呼在他腦海中盤旋，讓他遲遲開不了口。

    短短幾秒，霍厲霆心里翻涌過無數(shù)的可能，他為什么來這里？小暖是不是已經(jīng)告訴他了？又或者還是為了別的什么？

    片刻，還是云天先開了口。

    “大叔，你好！我們又見面了?！?/br>
    軟萌的童音，并沒有久別重逢的歡喜，只是淡淡地、禮貌地陳述一個事實。

    大叔！

    霍厲霆瞳孔微縮，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眼前驀地閃現(xiàn)出第一次跟肖暖見面的畫面，她畫著古怪的妝，憨傻的笑，然后一遍遍地叫他：大叔……

    霍厲霆閉了閉眼，壓下心里翻涌的情緒。

    他信步到云天對面的沙發(fā)坐下，看著小家伙的眼睛，正色道：“你不應(yīng)該叫我大叔。”

    云天的小眉毛挑了挑，淡定地改口道：“老霍，我們又見面了?！?/br>
    老霍？

    霍厲霆一怔，瞬間感覺到成噸的暴擊。

    自己在他眼里，就是個姓霍的老男人？

    見他不說話，小家伙也不說話，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他。

    氣氛詭異的安靜，時間仿佛變得漫長。

    叩叩。

    兩聲不輕不重的門響，打破房間里的靜止。

    前臺端著零食和茶水，推門而入。

    看到霍厲霆，前臺立刻恭敬道：“霍總好！”

    她獻(xiàn)寶似地將精心挑選的零食和飲料放到兩人面前的茶幾上。

    霍厲霆適時打破沉默道：“喜歡吃什么，自己拿?！?/br>
    小家伙高傲地掃了那堆零食一眼，小眉頭微擰：“我不是三歲小孩了，早就不吃這些垃圾食品了。”

    霍厲霆眉目睨轉(zhuǎn)，并沒有說話。

    前臺心下一驚，生怕霍厲霆怪罪，慌忙解釋道：“小朋友，這些都是最好的進(jìn)口零食，怎么會是垃圾食品呢？這些每日堅果，含有大量人體所需的營養(yǎng)元素；這個果脯也是新鮮水果秘制，不但好吃，而且富含維c……”

    “好吵。”小家伙地眉頭蹙緊，略帶著嬰兒肥的臉頰上浮起不耐：“老霍，讓你的人先出去，我有正經(jīng)事跟你談?！?/br>
    前臺正拿著果干介紹的手一哆嗦。

    老霍？

    這是個什么稱呼？

    難道，這不是霍總的什么小少爺么？難道自己閱人無數(shù)竟然猜錯了？

    前臺還沒想明白，就見霍厲霆淡漠地擺擺手：“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準(zhǔn)進(jìn)來打擾?！?/br>
    “是?！?/br>
    前臺恭敬地應(yīng)聲，退出會客室，心里卻忍不住暗暗腹誹：這小家伙，明明看著跟霍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且，連發(fā)脾氣時候的氣場都那么想，確定真的不是親父子么？

    房門闔上，偌大的會客室里，只剩下父子倆大眼瞪小眼。

    霍厲霆清了清嗓子，端出幾分長輩的架勢，語氣卻很輕：“你怎么一個人過來，家里大人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是從幼兒園直接過來的。我要想做什么，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何況，這件事比上幼兒園重要?！?/br>
    坦然的語氣，自帶一股霸氣。

    霍厲霆挑眉，薄唇邊勾起一抹興味：“哦，那是什么事這么重要，非要你獨自過來找我？”

    小家伙看他一眼，一本正經(jīng)道：“我看過網(wǎng)上的新聞，知道你們霍氏集團(tuán)正在跟我們tn合作。我們tn雖然只是一家成立沒有幾年的醫(yī)藥研發(fā)機(jī)構(gòu)，但是我們的實力是很雄厚的。你們霍氏選擇我們，對于霍氏長遠(yuǎn)的發(fā)展來說，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遠(yuǎn)的不說，就說最近傳出兩家的合作消息后，你們霍氏的股價就漲了20%，這筆錢可是你們霍氏低迷期半年的利潤額。相信只要你們繼續(xù)跟我們保持穩(wěn)定合作，對于大家來說，都是雙贏的事情。”

    他字字珠璣，條理清晰。

    霍厲霆吃驚又忍不住欣喜地看著，恍若看著個閃閃發(fā)光的小太陽。

    雖然他一口一個你們霍氏、我們tn，聽著讓人很不舒服，但霍厲霆還是選擇性的無視了。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小家伙，唇邊揚起淺笑：“你還了解這些？你媽咪讓你參與公司的管理？”

    云天搖搖頭：“不，我不參與。我不干涉媽咪的工作，但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欺負(fù)她，尤其是打著合作的旗號。”

    他義正辭嚴(yán)，說完就睜著深眸盯著霍厲霆。

    霍厲霆一愣，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那天在別墅前，洪烈的戒備和肖暖的勉強(qiáng)。

    這個聰明的小家伙，雖然當(dāng)時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都沒有讓人感覺到什么存在感，卻是切切實實把所有都放在心里了。

    他訕訕勾唇，耐心地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沒有欺負(fù)你媽咪，我那天去找你媽咪，是因為一些私事?！?/br>
    他看著小家伙的眼睛，循循善誘道：“難道你媽咪沒有告訴你，我們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認(rèn)識，關(guān)系還很好？”

    云天不屑地?fù)P起下巴：“哼，那是你自以為是的好。我們回來的第一天，媽咪就帶我去見了她所有的親人和朋友。媽咪說，除了那些是自己人，其他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不熟，不是陌生人就是壞人。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確定老霍你到底屬于哪一類，但是你絕對不在關(guān)系好的那一類?！?/br>
    他攥著rou乎乎的小拳頭，嚴(yán)肅地警告道：“所以，老霍，你不要再企圖糾纏我媽咪，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

    霍厲霆怔了怔。

    他這是在被一個小孩子威脅？

    而且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呵，原來他不是知道什么來認(rèn)親，而是來替他媽咪出頭的。

    不過，霍厲霆卻一點也氣不氣來，唇角的笑意反而更深：“就這樣？”

    “就這樣?！痹铺禳c頭，從沙發(fā)上滑下去，背好自己的小書包：“大叔再見！”

    行事干脆利落，半點不拖泥帶水。

    而且即便不是什么和諧的談話，最后結(jié)束的時候，他已然保持著禮貌和紳士。

    不錯，是他霍厲霆的兒子。

    霍厲霆愣神的片刻，云天已經(jīng)快走到門邊。

    似想起什么，他又回頭提醒道：“老霍，你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了。成年人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更要勇于承擔(dān)錯誤的行為帶來的一切后果。如果你以前犯了錯，現(xiàn)在就不要再錯上加錯，更不要讓我這個小屁孩都看不起你。”

    冷靜嚴(yán)肅，又勾著深思熟慮后的嚴(yán)謹(jǐn)。

    霍厲霆愣怔地看著他，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直到小家伙果斷地拉開門走出去，霍厲霆才反應(yīng)過來，啞然失笑。

    他起身，快步追上去，淡淡道：“我送你?！?/br>
    “不用?！痹铺祀p眸平視著前方，語氣疏離：“我能自己來，就能自己回去?！?/br>
    “你能是你的事。你家里人可以不負(fù)責(zé)任，這么小就讓你獨自跑出來，在我這里可不行?！?/br>
    霍厲霆學(xué)著他的語氣，冷冷堅持：“畢竟你現(xiàn)在是從我霍氏大門出去，我不能不負(fù)責(zé)任?！?/br>
    云天的步子頓了頓，側(cè)頭看他一眼：“你親自送？”

    對上他清澈的眸子，霍厲霆眸色一暖：“當(dāng)然?！?/br>
    云天烏溜溜地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好，我就勉為其難給你這個機(jī)會?！?/br>
    呵，這小屁孩！

    霍厲霆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欣喜。

    他把云天帶到車庫，親自替他開門：“請。”

    靠近門邊的位置，綁著個黑紅相間的兒童安全座椅。

    云天看著，小臉立刻垮下來，傲嬌地?fù)P起下巴：“我不坐別人坐過的！”

    霍厲霆嘴角彎起愉悅的幅度，淡淡解釋：“這是新的。”

    云天斜睨他一眼：“騙人。你沒孩子為什么要準(zhǔn)備這個？”

    因為要接你回來啊！

    霍厲霆心里這樣說，面上卻只道：“公司準(zhǔn)備搞個關(guān)愛兒童的慈善活動，過幾天可能要去接小朋友，所以準(zhǔn)備了?！?/br>
    云天抬頭認(rèn)真地看他幾眼。

    霍厲霆坦然地攤手，仍由他審視。

    片刻，云天側(cè)過身去，熟練地拉著座椅邊緣，坐進(jìn)了安全座椅里。

    他一邊低頭扣好安全帶，一邊冷靜道：“老霍，你很擅長說謊。”

    逆光的陰影里，霍厲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的眸子很深，跟自己一樣深。

    ……

    青藤幼兒園門口。

    霍厲霆停好車，拉開后排車門。

    云天已經(jīng)解開安全帶，背好自己的小書包。

    他跳下車，禮貌地像霍厲霆躬了躬身：“謝謝，再見！”

    言落，也不等霍厲霆回答，便徑直朝著幼兒園大門走去。

    小小的背影，大大的書包，每一步都走得果斷而堅決。

    霍厲霆抬起的手僵了僵，還是固執(zhí)地沖著他的背影揮了揮，用口型道：“再見！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他看著小家伙的背影，臉上不自覺地?fù)P起老父親般慈愛的笑。

    不愧是他的兒子！

    明明不過是四五歲最天真無邪的年紀(jì)，卻有著超越同年人的冷靜和成熟。

    將來，一定是商界天才。

    云天一步步走進(jìn)幼兒園，眼角的余光瞥著男人的身影，小眉頭緊緊蹙起。

    哼，都沒問我讀的哪個幼兒園，居然就直接送來了。看來不是對媽咪有企圖，就是知道我是他兒子的事情了。

    哎，這男人，真是太會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