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灰眸一凜：“什么叫她堅持？小暖那么乖，她會無緣無故提離婚嗎？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這些事，你讓別人怎么想？讓小暖怎么想？她只是單純、遲鈍，不是傻?。　?/br>
    她跺了跺手里的拐杖：“你老實告訴我，你做這么多事，是不是還想跟宋家那個丫頭在一起？”

    霍厲霆沒有立刻回答，他思忖片刻，才輕道：“我沒這么想，只是想照顧她，直到她身體痊愈。過去的事情，在我這里，已經(jīng)過去了?！?/br>
    霍老太太冷哼一聲：“過去了？過去了為什么還要親力親為地照顧，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你是錢不夠花，還是護工不好請??？”

    聽出老太太話里的火藥味，丁姨連忙柔聲安撫道：“老夫人，您別著急，有話慢慢說?！?/br>
    霍厲霆垂下眼瞼，纖長睫毛斂住情緒：“奶奶，我暫時不能告訴您，還請您別再逼我了?！?/br>
    霍老太太覺察到他的情緒，語氣放柔兩分：“你有什么苦衷，就直接說出來，不用這么藏著掖著。”

    白宇不敢開口，只能在心里默默腹誹道：苦衷就是宋小姐太能作！命還大！人家自殺就死了，她是橫豎都不死！

    他現(xiàn)在，真是越發(fā)討厭宋小姐了！

    再好看的皮相，也挽救不了她那顆作妖的心了！

    霍厲霆默了默，語氣低沉道：“其實，也不算苦衷。只是，我確實還有些問題要找她問清楚。那些問題，對我很重要，所以必須要照顧好她。”

    霍老太太皺眉。

    什么問題這么了不起？還不就是不想說實話！

    她氣呼呼地冷笑一聲：“呵，好。你不想告訴我這個老太婆嘛，可以！但你總要告訴小暖吧？她生性純良，腦子又是一根經(jīng)，你別讓她誤會你有別的想法。”

    霍厲霆盯著電梯，目光忽然變得幽遠：“如果信任我，就不會誤會。如果她不信任，那再怎么解釋，都沒有用。”

    言落，他按開電梯，驅(qū)動輪椅進去。

    白宇連忙繞過老太太和丁姨跟上。

    丁姨只是略微遲疑，電梯門就在眼前闔上了。

    她嘆口氣，壓低聲音對老太太道：“老夫人，看樣子，三少爺這是鐵了心不想談這件事啊！”

    她們是接到南郊管家的消息，才知道霍厲霆要帶宋菲兒搬進去。

    趕過來，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吃了頓閉門羹。

    霍老太太握著拐杖地手收緊，滄桑的聲音里，透出稍有的嚴(yán)厲：“阿霆，我知道你做事有一套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捎袝r候，做人做事不能太自我，也要為身邊的人考慮一下?！?/br>
    電梯門打開，樓上的人，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霍老太太跺了跺拐杖，拽了丁姨一把：“我們走！”

    該說的話，她已經(jīng)說了。

    能聽進去多少，就是兒孫們自己的福分了。

    “是?！倍∫虘?yīng)聲。

    她回頭，朝著二樓的方向看了看。

    見霍厲霆連頭都沒露，只能無奈地?fù)u搖頭，扶著老太太離開。

    三少爺這次，實在太固執(zhí)。

    只怕，將來真的會后悔！

    ……

    霍氏集團。

    高層會議室敞開著，里面一片歡騰。

    公司的法務(wù)、財務(wù)、還有機要秘書各自忙碌著，給九位股東分別簽署轉(zhuǎn)股文書和支付合約金額。

    每個賣掉股份的人，臉上都洋溢著愉悅的笑，歡天喜地跟其他人道別。

    沒有賣掉股份的，表情又是羨慕，又是猶豫。

    王董看著手機里的轉(zhuǎn)賬支付憑證，笑得合不攏嘴，對身邊的李董道：“老李，這么高的價格，你真不賣？”

    李董無奈地嘆氣：“我倒是想賣啊，可我們家那口子不同意?。‖F(xiàn)在，只能看著你們發(fā)財了?！?/br>
    他轉(zhuǎn)頭，拽住路過的張董：“老張，你拿了錢，準(zhǔn)備去投資點什么呀？”

    張董朗聲大笑：“還投資什么呀！我都這把年紀(jì)了，準(zhǔn)備跟老婆出去旅旅游，安享晚年了?，F(xiàn)在可是霍氏股票最低迷的時候，能用歷史最高價的三倍出售股份，真的是一點都不虧。老李，你確定不再跟嫂子商量商量？”

    霍厲仁從門口路過，聽著眾人的交談聲，突然插話道：“何止是不虧，應(yīng)該是血賺?。　?/br>
    他的聲音溫和，桃花眼里含著笑：“各位有想改變主意的，都抓點緊。等會兒我們阿霆的錢付完了，可就沒機會了?！?/br>
    張董面色一僵，連忙恭維道：“霍氏前景光明，是我年紀(jì)大了，想養(yǎng)老了。對不住啊，大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言落，他匆忙繞過霍厲霆，離開。

    其他幾個辦完手續(xù)的股東見狀，也趕緊帶著自己的東西灰溜溜地跟上。

    沒賣股票的股東，見沒熱鬧可看，也各自散去。

    霍厲仁的表情，始終溫潤如初，不見半點波瀾。

    只是掃過眾人的背影時，多了抹意味不明的審視。

    助理趙鋒拿著平板過來，低聲道：“霍總，您讓我查得事情，有消息了?！?/br>
    “好?！?/br>
    霍厲仁不動聲色，面上始終維持著淡笑，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趙鋒趕緊跟上。

    辦公室的門闔上。

    趙鋒立刻打開手中的平板，將資料遞到霍厲仁面前。

    霍厲仁靠著椅背，一頁頁翻過資料，表情從漫不經(jīng)心，逐漸詫異：“陸浩然竟然是lp的董事？”

    趙鋒點頭確認(rèn)：“是的，而且股權(quán)比重不小。”

    霍厲仁的眸子微微瞇起，眼前浮現(xiàn)出陸浩然那晚在主宅里，那些不合時宜的話嘮。

    趙鋒見他不說話，又補充道：“我也覺得很奇怪。lp是現(xiàn)在風(fēng)頭最盛的電子科技公司，研究的都是高精尖電腦it，可陸浩然一直以來都是做生物醫(yī)藥研究的，完全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領(lǐng)域，他為什么會投資lp呢？”

    霍厲仁將平板放到桌上，手機輕輕在上面叩了叩：“不知道就繼續(xù)查，查到知道為止。這個陸浩然，肯定沒這么簡單。二十幾個億，說借就借，動作比銀行放款還快，太奇怪了?！?/br>
    “明白，我馬上去辦?！壁w鋒收好平板，恭敬地退出辦公室。

    ……

    主宅，財務(wù)室。

    趁著張波出去接電話，溫思暖迅速將懷疑有問題的賬簿拍照，飛快發(fā)給柯娟。

    【美貌與智慧并重的表姐，麻煩您幫我看看，多謝多謝！】

    她將手機藏在身前等著回信，一面佯裝翻著賬目，一面警惕著外面的腳步聲。

    很快，手機就在手里震下來。

    大表姐：【ok！】

    溫思暖咽了口口水，心里暗道：不愧是職業(yè)女強人，恢復(fù)都這么言簡意賅。

    她正準(zhǔn)備補一句彩虹屁，就聽見外面響起腳步聲。

    是張博士回來了。

    溫思暖趕緊收好手機，愁眉苦臉地癱在桌上，無精打采地翻著賬頁。

    張波進門，看到她這副樣子，無奈地嘆口氣：“三少奶奶，是哪里看不懂嗎？如果看不懂的話，可以直接問我。”

    溫思暖直起身，嚴(yán)肅道：“張老師，這些數(shù)字我都認(rèn)識，這些目錄我也都認(rèn)識，可他們組合在一起，我就有點看不懂了?！?/br>
    張波點點頭，示意她繼續(xù)說。

    溫思暖呼出口氣，拍了拍手上的賬頁：“吶，比如這一本，上面大多數(shù)是記錄的我們阿霆花的錢。其中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關(guān)鍵是字，就是各種各樣的藥?？墒?，這些藥也太貴了吧？而且感覺數(shù)量還很多，感覺我們阿霆都不用吃飯，一天光吃藥就行了?！?/br>
    “是嗎？給我看看?！?/br>
    張波伸手，溫思暖立刻雙手將賬本遞給他。

    張波隨手翻了幾頁，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好像是哪里不對勁，我再仔細看看。回頭再拿庫房的出入賬冊對比一下，應(yīng)該會比較清楚?！?/br>
    “??？”溫思暖震驚，全身都寫著抗拒：“張老師，我這個還沒學(xué)會，又要對庫房的賬冊了嗎？”

    張波看著她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沒事，我來。你先把這些，好好看明白?！?/br>
    他目光示意桌上那堆賬冊，溫思暖又是一聲哀嚎，整個人又癱在桌上。

    張波無奈地?fù)u搖頭，這個三少奶奶看起來，實在不是管賬的料??！

    他想起什么，疑惑道：“其實三少這么有錢，應(yīng)該是理財有方，對財務(wù)方面相當(dāng)有天賦的，為什么還要讓您來學(xué)這個呢？”

    “我哪兒知道啊，都是聽奶奶安排的呀！”溫思暖懨懨地說完，忽然意識到什么：“張老師，我們阿霆很有錢嗎？你怎么知道他很有錢呢？”

    張波微怔了下，接著便輕笑起來：“三少奶奶，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三少剛剛花幾十億收購了霍氏部分股東手里的股份，您不知道嗎？”

    溫思暖直起身，眸子睜大，好奇道：“我還真不知道呢！張老師，你快給我講講唄！”

    幾十億的大手筆，聽起來很酷??！

    她還以為，他這些天就在醫(yī)院，別的什么也沒干呢！

    張波猛然想起傳聞?wù)f三少另結(jié)新歡，豪擲億金，只是為紅顏買單的說法，連忙抿了抿唇，訕笑道：“三少奶奶，不如等三少回來，您親自問他吧！”

    溫思暖撥浪鼓似地?fù)u搖頭：“不不不，我想聽您說。張老師，您是老師，肯定講得更生動，更有意義。”

    張波苦笑。

    這事能有什么意義？

    有意義只怕對她來說，也不會是好意義。

    溫思暖可不管，只睜著明亮地水眸，巴巴地看著他：“張老師，您說呀！你快說呀！您要是不說，今天這賬本，我怕是看不進去了呢！”

    張波沒辦法，只好妥協(xié)。

    簡單把霍氏因為緋聞股價大跌，股東逼宮，霍厲霆豪收股份的事簡述了一遍。

    當(dāng)然，他委婉地隱去了傳聞中，他是為宋菲兒買單那段。

    最高市值的三倍價格，九個股東手里的股份。

    溫思暖用腳指頭算，也知道那不是一點點錢能下來的。

    她皺眉，擔(dān)憂道：“可是，我們阿霆這些年一直在家里養(yǎng)病，公司的事情管得也很少，看病吃藥還花這么多錢，他應(yīng)該沒有這么多錢？”

    張波解釋道：“據(jù)我猜測，他的錢，應(yīng)該是借來的。”

    “借的？”

    溫思暖震驚，無語地看著張波：“那您還覺得他有錢，有財務(wù)天賦？”

    張波溫和淺笑：“三少奶奶，幾十個億，說借就能借到，您不覺得，這本身就是一種聚財?shù)哪芰?？?/br>
    “哦！”溫思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可跟著，她的眉頭又皺起來。

    再是有能力，可借的錢始終是借的錢?。?/br>
    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再背上這么多債務(wù)，一定壓力很大吧！肯定會更吃不好睡不好。

    不行，得趕快想個辦法，幫幫他！

    ……

    主宅，老太太臥室露臺。

    霍老太太靠在搖椅里曬著太陽，灰蒙蒙地眸子微瞇。

    丁姨一手端著茶水，一手推開玻璃滑門，過去，輕道：“老夫人，您要的雪頂含翠?！?/br>
    “恩，放下吧！”霍老太太慵懶地應(yīng)聲：“財務(wù)室那邊，送了嗎？”

    丁姨放下茶水，笑瞇瞇道：“送了。照您的吩咐，給三少奶奶送了她最喜歡的水果茶，張博士是碧螺春。三少奶奶可高興了，笑得眉眼彎彎，還讓我謝謝您呢！”

    霍老太太想象著溫思暖的樣子，嘴角也彎起來：“她啊，是個好孩子。可惜，阿霆不識貨?。　?/br>
    她嘆口氣，繼續(xù)道：“你今天看阿霆的樣子，像不像是有什么苦衷？”

    丁姨仔細地回想了下，無奈道：“您是知道的，三少爺性格沉穩(wěn)，很少在人前露出明確的表情，我也說不好。但進門的時候，我瞧著他好像有點生氣，不知道是因為三少奶奶說離婚，還是因為咱們突然過去。

    后面三少爺解釋有話問宋小姐的時候，我看他的表情十分坦誠，或許真的是有什么事情，非要問宋小姐不可？宋小姐現(xiàn)在失憶，三少爺可能也是想讓她盡快好起來，才親自照顧吧？”

    霍老太太回想霍厲霆當(dāng)時的語氣，也覺得有幾分可信，點頭道：“應(yīng)該是。阿霆這孩子，除非不說，說出來的必然不是謊話。他是個有責(zé)任心的好孩子，應(yīng)該不會故意傷害身邊的人?？傻降资鞘裁词逻@么重要？”

    丁姨思索著，沒開口。

    一時，兩個人就這么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霍老太太才輕道：“你還是想辦法去了解下。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點是要讓小暖知道，不能再讓那孩子受委屈了。”

    “明白?！倍∫厅c點頭，轉(zhuǎn)身告退。

    ……

    南郊別墅。

    兩輛低調(diào)的豪車穿過纏枝鐵門，順著寬闊的草坪停在中間那幢獨立的民國風(fēng)洋樓前。

    樓前，是巨大的石雕噴泉，汩汩冒著水花。

    遠處高大喬木形成的隔離帶，傳來陣陣清脆的鳥叫聲。

    微風(fēng)送來不知名的花香，更顯出整個別墅的環(huán)境清幽，寧靜雅致。

    白宇下車，將霍厲霆從前車上推下來。

    后車上，幾個醫(yī)護人員也扶著宋菲兒下了車。

    “阿霆？阿霆你在哪兒？”

    宋菲兒腳一踏到地面上，沒有對焦地眸子就開始四處尋找。

    霍厲霆驅(qū)動輪椅過去，握住她的手，輕道：“我在這里。”

    熟悉的觸感，熟悉的語氣。

    宋菲兒的心安定下來，嘴角揚起溫柔地笑：“阿霆，這是哪里?。课衣劦交ㄏ懔?，是花園嗎？”

    霍厲霆語氣溫和：“這是之前給你準(zhǔn)備的房子，以后，我們就住在這里?！?/br>
    宋菲兒怔了怔，臉上迅速綻開欣喜：“真的嗎？太好了，雖然我現(xiàn)在看不見，但也能感覺到這里是個很美的地方。”

    她緊握著他的手，動情道：“阿霆，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霍厲霆不置可否，朝著白宇使了個眼色。

    白宇立刻上前，招呼別墅門口的傭人過來：“各位，這位是宋小姐，你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好好照顧宋小姐的起居。”

    眾人立刻異口同聲道：“宋小姐，好！”

    這場面，好像似曾相識，宋菲兒一時又想不起來。

    她循著聲音的方向，款款微笑道：“大家好！”

    白宇這才托著宋菲兒的胳臂，將她的手交到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女傭手里：“宋小姐，這位是桂嫂，是新請的管家，您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她就行?！?/br>
    言落，他又對桂嫂道：“你先帶宋小姐進去熟悉熟悉環(huán)境?！?/br>
    宋菲兒有些害怕，可還沒開口，霍厲霆就輕道：“你先進去，我馬上就來?！?/br>
    還有什么，比他無時無刻的默默關(guān)注更好呢！

    宋菲兒安下心來，順從地點點頭：“好，那你別讓我等太久哦！”

    看到一行人進了別墅大門，霍厲霆才向醫(yī)生道：“她現(xiàn)在這個情況，還要持續(xù)多久？有什么辦法，能讓她的記憶盡快恢復(fù)？”

    李醫(yī)生想了想，道：“可以盡量多跟患者說說以前發(fā)生的事，這樣能夠刺激她的神經(jīng)和心理。有時候就像打開門，開到對的那扇，記憶一下子就能恢復(fù)。當(dāng)然，最重要還是要按時吃藥，按時復(fù)查。我們會定期給宋小姐安排上門的心理治療，希望能夠幫到她?！?/br>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當(dāng)然，家屬朋友也不要過分著急，焦慮不但對自己的身體不好，還會給患者造成嚴(yán)重的心理負(fù)擔(dān)，可能會影響康復(fù)速度?！?/br>
    霍厲霆眉頭蹙起，冷聲道：“怎么可能不急！”

    換做任何人家里有個這樣的病人，都不可能不著急。

    李醫(yī)生連忙應(yīng)聲：“是是。我們也會再想想，看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

    他不敢再多說什么，帶著一眾醫(yī)護人員匆匆離開。

    霍厲霆靠坐在輪椅中，看著眼前的別墅，目光愈發(fā)深邃。

    ……

    小清新風(fēng)格的咖啡館。

    最僻靜的角落位置，溫思暖緊挨著柯娟的肩膀。

    她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震驚道：“表姐，這些紅色的，真的全部都是假賬？”

    柯娟捋了捋耳后的短發(fā)，嚴(yán)肅道：“是的。這還只是我粗略計算的結(jié)果。表面上看都是公司的項目支出和家里的正常開支?？缮晕⒍嗫磶籽勰切┛颇?，就會發(fā)現(xiàn)如果有人利用這個做手腳，每個月能從賬上抽走的錢，至少超過千萬。

    不過，跟公司的支出比起來，家里的賬實在不算什么。這些開支里，問題最明顯的兩項，一個是醫(yī)藥方面，另外一個是古董收藏。”

    她說著，用鼠標(biāo)點開一個藥物清單名錄：“你看看，這些是你老公一個人的藥。”

    溫思暖看著上面的數(shù)字，嘴角微抽：“阿霆一個人能吃這么多？而且這些藥的價格，也貴得太離譜了吧！”

    柯娟調(diào)侃道：“你老公平時，恐怕連賬單都不會看吧？”

    溫思暖點點頭：“表姐，您果然是見多識廣慧眼識人。這么長的時間，我就只看過阿霆看書看文件，但凡跟賬、跟錢有關(guān)的事，他好像從來都不關(guān)心。”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至于古董嘛，家里其他人好像沒什么興趣，是爸比較喜歡收藏。”

    柯娟了然：“如果是收藏，那應(yīng)該本身就是屬于比較值錢的，可能不存在什么問題。不過，他的這些收藏，好像都不是經(jīng)過他自己手買的，全都是走的公司的賬目，是霍厲仁的簽字?！?/br>
    “哦，那個是阿霆的大哥?！?/br>
    溫思暖歪頭，沖柯娟解釋道：“大哥人很溫和，有雙漂亮的桃花眼，總是笑瞇瞇的。他應(yīng)該不會搞這些小動作吧？”

    眸子明亮，澄凈得像兩泓泉水，那是不諳世事的孩子，才有的眼神。

    柯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越是大的豪門世家，水就越深。我們不整人、不害人，但防人的心不能沒有。你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凡是都要自己小心點。”

    溫思暖不解，正要問，手機在桌上響了起來。

    看到是黎磊的來電，她便直接接了起來。

    “還記得陳琪嗎？我前幾天剛跟你說過那個，給你老公煎藥，后來又離開那個?！崩枥陂_門見山。

    溫思暖立刻就想起來：“記得，她怎么了？”

    “警.局朋友給我的最新消息，那個人的確有問題，想下毒害老太太的人，很可能就是她。這個消息應(yīng)該很快會傳到霍家，我先給你提個醒?！?/br>